第3章 第3章
当然了，杜子沐也不是那种得了便宜就不干活的人。
他瞅准时机从第二个猫贩子那里跑路了。跟着438号导航来到一个小区，说是小区也不准确，这其实算得上是个环境恶劣的城中村了。
路边的垃圾桶堆的满满当当的，散发着浓烈的恶臭。电杆上贴满了小广告，杜子沐无意间扫了一眼，标题上“重金求子”四个大字震惊他上下五千年。
【xx，28岁，丰满迷人，夫台湾商人，因意外致残，失去生育能力，为继庞大产业，寻找异地品正健康男士，通话满意飞你处见面，有孕重酬100w，联系电话：137xxxxxxxx】
高端操作，杜子沐不禁感叹。
438见他盯着这章广告看的出神，忍不住出声提醒他，“宿主，这都是骗人的，你可别上当了。”
“你看我像是没脑子的人吗？”
更何况他现在只是一只猫，就算他想，这种题材晋江也不让写啊，会被封号的。
跟着438的导航接着往前走，越走环境越离谱。
街道两边的几家饭店开着跟玩一样，门口就挂着个用笔写了个“饭店”的纸壳，就差没写非法经营，没营业执照，里面全是地沟油了，不怕你就来。
地上也不怎么干净，烟头、口香糖、甚至是痰，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它没有的。杜子沐走在地上都觉得烫jio啊，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踩到什么恶心的东西。
“嘶，《虐恋情深》里写这a市不是一线城市吗？怎么还有这么个地方。”
原著里写的a市有较高的经济水准，就连是“普通家庭”出身的女主也拥有父母给她单独买的一套房。
“哎呀，这不是很正常吗，有人富有，就有人穷啊。富有的人住高档小区，穷人住贫民窟，很合理嘛。”
也是这个道理。
杜子沐发现，这里不仅是环境差，人们的文明程度也没好到哪里去，就比如现在，有几个小破孩拿着石头扔他，蹲在路边的大人不仅没阻止，还互相笑闹着说，这些小孩比当初的他们差远了，当初他们一石头就能砸死一只狗。
杜子沐一个闪身躲过身后飞来的一块石头，气喘吁吁的跑到一个巷子里，那几个小孩可能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了，互相打闹着离开。
“呼，累死我了。”咸鱼杜罕见的没趴着休息，为什么？这地上全是散发着恶臭的脏水，给谁谁躺的下去？
“宿主辛苦了。”
看着自己被脏水打湿粘在一起的毛，杜子沐嫌弃的皱眉。他现在要还是个人，他肯定给那几个小孩他们爱吃的大逼兜子，让他们知道小动物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跟着438的指示，杜子沐越走越偏，看到一栋一看就知道是危楼的五层小楼。
杜子沐费劲的爬上五楼，蹲在505——也就是颜柯他家门口，静待颜柯放学归来。
就在杜子沐等得脑袋一点一点打瞌睡的时候，楼梯间传来脚步声。杜子沐勉强抬起快要阖在一起的眼皮，看了一眼就瞬间打起精神——是颜柯。
颜柯穿着校服，背着书包，逆光站着，整个人就像是神话里走出的神。
“喵~”
带着奶音的声音从他喉咙里发出来，软得杜子沐身上鸡皮疙瘩都快掉一地了，这实在有损他猛男的身份。
听到他心声的438冷哼一声，还有脸说自己是猛男，就他现实中的小脸扔到小0堆里都毫无违和感，还得是奶0的那种。
颜柯看到那只昨天还光鲜亮丽、毛绒绒的小猫，现在却毛都粘在一起，脏兮兮的蹲在自己家门口，眼底划过一抹深色。
骨节分明的手伸到杜子沐面前，他“蹭”的跟开了瞬移一样蹿到一边，他已经被这只手抓着倒卖两次了，现在可不会放松警惕。
杜子沐感觉自己已经进化了，从今往后他不再是杜子沐了，而是钮钴禄·子沐，呀哈哈哈哈。
伸出的手被躲开，颜柯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从兜里掏出钥匙，刚插进去拧开一条门缝，杜子沐瞅准机会就挤了进去。
刚进到这个屋子他就惊呆了，这是一个两室一厅的小房，跟杜子沐现实的豪华大别墅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而是天差地别。
要是仅是如此就算了，杜子沐也不是嫌贫的人，实在是这个屋子不是一般的脏乱，整个客厅地面上摆满了垃圾，啤酒瓶、烟头、吃过的泡面桶，要啥有啥，简直可以开一个垃圾站了。
“额……438，看不出来哈，这小孩还挺，那啥，有个性哈。”
看得出来，他已经在极力掩饰自己的嫌弃了。
杜子沐强烈忍着想往回跑的冲动，踮着脚站在脏乱的地板上。
“这不是他搞的，是他那个便宜爸爸弄的，他爸除了打牌就是喝醉了在家躺尸，根本不会管这些。”
颜柯推门进来，看到垫着爪子站在地上的小猫，反手就把门关上，然后越过杜子沐往自己房间走去。
杜子沐看着越过他的颜柯，又看了眼地上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生成的黏腻地板，他闭了闭眼，妈蛋，拼了。
他忍着脚底黏糊糊的感觉，几步追上颜柯，在门缝关合之际蹿了进去。
一进门，杜子沐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活过来了，这个房间不同外面的脏乱，虽然很小很简陋，只有一张床和一个书桌，这个房间唯一值钱的可能就是他书桌上一台破旧的笔记本电脑。但整个房间收拾的整洁干净，地板干净得可以看到他现在小流浪猫似的模样。
没看到还好，一看到现在自己的模样，杜子沐整个人都不好了。
颜柯房间里有个独立卫生间，看这个房间的布局，应该是买房时精挑细选过的，足以看出当初买房的人对颜柯的上心。听438的描述，他那个便宜爹是不可能的，那应该就是颜柯那个跑掉的妈了。
杜子沐绕过颜柯，直接蹿进洗手间，准备大洗个澡。然而他发现，自己的猫爪并不能使用花洒，洗手台又太高，他跳不上去。
他耷拉着个脑袋，走到颜柯脚边，伸爪子勾了勾他的裤腿，用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盯着他。
“喵~”
我想洗澡。
颜柯坐在椅子上摆弄着电脑，似乎没感觉到裤腿上有动静。
杜子沐太矮，看不到电脑上有什么内容，但他现在也没那个心思去探索这些，他的毛全都黏糊糊的沾在他身上，难受得他只想砸头。
他又勾了勾颜柯的裤腿，这人还是没有动静。杜子沐眼珠转了转，然后直接抱上他的小腿，抓着他的裤腿往上爬，没注意到自己脏兮兮的毛将颜柯白色的校服裤腿染上一块黑色。
颜柯皱着眉低头，就对上小猫可怜巴巴的眼神，目光一移就看到自己被弄脏的裤腿。他眉头蹙的更紧，直接一脚踢出去。
杜子沐被他一脚踢得撞到书桌边角，他痛的发出刺耳的一声“喵”。
“啊——我感觉我要被他一脚送回老家了。”
438看到这不留情的一脚，和杜子沐那声凄厉的惨叫，这真的是看着都痛。
“宿主，挺住，我永远支持你。”
我挺你妹啊。
颜柯冷着脸，走进洗手间拿起一个小盆，随便接了些水，扔在地上，然后回到椅子上。看着躺尸一般的小猫，用脚踢了踢他，“水，好了。”
声音冷冷清清的，没有感情。
杜子沐勉强从地上爬起来，自己跳进盆里，给自己清洗着身体。
等他从盆里出来时，原本干净的水已经变得混浊。他不敢再去麻烦颜柯让他给自己吹毛，抖了抖身体，甩出一堆水。
他走出洗手间，蹲在颜柯旁边晒着从窗子漏进来的阳光。
已经是下午，温度降了很多，这个房间采光也不好，杜子沐晒着这一丝微弱的阳光浑身打抖。颜柯不动如山的坐在桌前玩着电脑，丝毫不在意他的死活。系统在空间里看的都不忍心了，他悄悄给杜子沐输入一点能量，堪堪把他的毛烘干。
杜子沐感觉到身体一阵暖意流过，身上的毛也干了。
“438，谢谢你了。”
“不客气，宿主。”
438的声音有些虚弱。
杜子沐感动得快哭了，虽然这个系统又蠢又弱，但是它还是在乎自己的，呜呜呜。他决定了，以后一定要对438好一点，再也不骂它了。
晚上，颜柯上床休息。
杜子沐待在他白天坐的椅子上蜷缩着身子，他肚子一阵咕咕的叫声，好饿啊，这个椅子也好硬，他不禁怀恋起在猫贩子那里被当成祖宗供着的日子了。有香甜的奶喝，还有柔软的垫子睡觉。
他不敢回忆自己没死时的日子，怕在这深夜里忍不住凄惨得哭出声，哇呜呜呜。
太惨了，穿的什么书，没有金手指（438不算）就算了，还连温饱都解决不了。
—
次日。
颜柯七点就起床叠被洗漱，很规律的作息，七点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杜子沐几乎一晚没睡，椅子太硬了。几乎是颜柯刚一有动静他就睁开眼。
颜柯一从洗手间出来他就赶紧从椅子上跳下来给他让位置，他可怜巴巴的蹲坐在地板上，整只猫都蔫耷耷的。
他看了眼干净整洁的床，想着趁颜柯去上学，他可以偷偷躺一会，好好睡一觉。
然而想象有多美好，现实就有多残酷。颜柯在椅子上一坐就是一上午。
“他不上学吗？”
“额，宿主，今天是周末。”
438犹豫着告诉他这个残忍的事实。
嗯，果然，他还是个怨种，没变。
杜子沐成了一只猫以后听觉变的很灵敏，就比如现在，他能很轻松听见走廊里传来的跌跌撞撞的脚步声。嗯？脚步声在颜柯家门外停下，紧接着是钥匙互相碰撞的声音。
客厅的门被打开了，这个房子的主人——颜柯的父亲回来了。
颜柯显然也听到了，但他脸上还是没有一丝情绪。
颜大业踢开脚边的啤酒瓶，看到颜柯的门紧紧关着，他走到门前用力拍打着门。
“小杂种，开门，你老子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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