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心动

早已恭候在门廊的薇妮卡扫落赫敏身上的雪花，她殷勤地接过女巫的外袍，鞠了一躬，“格兰杰小姐，您回来的正是时候，晚餐刚准备好。”

        她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欢快得像一只破笼而出的鸟儿。

        赫敏心中划过一丝怪异，但仍然如常道谢，“辛苦了薇妮卡，你真的很棒！”

        “您是我遇到过的最优秀的女巫，衷心祝您晚餐愉快。”家养小精灵大大的眼睛扑闪着湿漉漉的光泽，后退着消失了。

        赫敏被薇妮卡的热情弄得莫名其妙，她穿过门廊走进客厅，卢修斯“啊哈”了一声，假惺惺道：“瞧瞧这是谁？原来是我们许久未露面的女主人。”

        赫敏绷不住了，她无奈地坐到卢修斯对面的沙发上，“马尔福先生，你这装腔作势的样子请收起来吧，行行好，我已经够累的了。”

        话音未落，她的肚子也见缝插针地咕咕叫着抗议。

        “看来你不仅累，还很饿。”卢修斯挑起一边眉毛，站起身，“薇妮卡肯定告诉你了，晚餐刚刚好，我们去吃饭吧。”

        赫敏点点头，抹了一把脸，强打起精神跟着卢修斯走进餐厅。

        她一边打哈欠一边拖着步子走，踉跄间差点摔到地板上，还是卢修斯手疾眼快扶了她一把。

        “你再不好好休息，恐怕我只能去墓碑前和你共进晚餐了。”卢修斯低头打量着赫敏，语调低沉。

        赫敏忍不住笑出声，她想，她可能真的疲惫到整个人不正常了。卢修斯这样阴阳怪气，她反而有点开心。

        这可真是怪事。或者说，太糟糕了。

        赫敏如此想着，却又顺手拍上了眼前人的肩膀。

        “卢修斯，”她头一次喊了这个名字，目光直视对方，“你在关心我？”

        气氛瞬间变得奇怪，好像她念了一句恶咒，抽在了马尔福身上。

        卢修斯怔忪了一秒——虽然很短暂，但没有逃过赫敏的眼睛——随后皮笑肉不笑地说：“格兰杰，你反应真是太迟钝了。我当然在关心你，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我关心你，已经很久了，你居然才注意到……”

        他突然停住，因为赫敏伸出一根手指压在了他的嘴唇上。

        “现在我知道了，你至少有一瞬间是好人。这很不错，让我特别有成就感。”女巫露出一个志得意满的表情，转身几步走到惯坐的位置上，随手给她自己倒了一杯热牛奶，同时另一只手掰了块蜂蜜面包塞进嘴里。

        卢修斯哼了一声，也坐到了平时的位子上，拿过一份牛排，低头优雅地切割。

        他没注意到，赫敏捏着杯子的指尖在止不住地微微发颤。

        当然，难得沉浸在个人心事中的格兰杰小姐也没发现，卢修斯藏了她的一根头发。

        当晚，两个人都很晚才真正入睡，尤其是赫敏。

        她在强烈的震惊和难以压制的愉悦中辗转反侧，直至汹涌澎湃的睡意彻底吞没她。

        再一睁眼，已是天光大亮——是个难得的大晴天。

        金色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落了满室暖意，窗外积雪压着青松，不远处邻居家堆的雪人正咧嘴微笑，胡萝卜做成的鼻子可爱又滑稽。

        赫敏坐起身，神清气爽地抻了个懒腰。她看了看表，发现已经是下午两点多。

        恰在此时敲门声响起，卢修斯的声音分毫不差地传进来，“格兰杰，你醒了吗？”

        赫敏不自觉嘴角上扬，又竭力压下，清了清嗓子，“我刚醒，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该醒了。”卢修斯似乎真的只是来叫她起床，脚步声片刻就远去了，赫敏反而呆愣了好一会儿。

        她回过神时，毫不犹豫启用了大脑封闭术。

        冒着寒气的凉意如水流一般缓缓淌过她的脑海，将那些她认为不该有的情绪强行压下去。

        “格兰杰，你清醒些，就当昨晚是一场梦。”

        “不，那就是梦，我太困了，所以才发生了糟糕的事。”

        “好了，现在深呼吸，该干嘛干嘛。”

        赫敏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眼神逐渐淡漠坚硬，表情也恢复到了大众熟悉的冷静从容。

        然后，她洗漱穿戴好衣物，信步走出房间来到客厅。

        卢修斯正逆光对着她在喝下午茶，铂金的发丝闪动着柔和的光泽，白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松散着，领口投下的阴影滑过喉结，落在细长的锁骨上，说不出的慵懒。

        他抬头看向赫敏，轻轻笑了下，“我还以为你要睡到傍晚，还犯愁该怎样和薇妮卡说。”

        “她怎么了？”赫敏问，不着痕迹地移开目光。

        卢修斯做了个耸肩的动作，“她担心你饿死，因为你错过了早餐和午餐。”

        这么说话的时候，男人身体前倾，向赫敏递去一块小甜饼，“尝尝这个，上次咱们去超市买的，我没想到麻瓜的零食居然意外好吃。”

        赫敏犹豫了下，走到卢修斯面前接过，食物的奶味挟裹着一股冷香，一同钻进她的肺腑。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下意识凑近卢修斯嗅了嗅，然后才把酥软的饼干含进嘴里。

        “好香。我是说，饼干真甜。”

        赫敏感觉自己耳后根不受控制地发热，血液喧闹着涌向四肢百骸。原本凉意沁人的思绪沸腾鼓噪，仿佛初秋一夕退回了盛夏，蝉鸣此起彼伏。

        女巫绝望地想，大脑封闭术大概失效了。

        在赫敏无措地体验着情感上的慌乱处境时，卢修斯并没有比她强太多。

        但起码表面看起来，马尔福先生还是比格兰杰小姐优胜几分。

        或许是前者的大脑封闭术更胜一筹，毕竟尤为精通这门咒术的斯内普教授曾是马尔福家的座上宾，并毫不吝啬地提供了严苛的训练帮助。

        又或许，马尔福的家主见过太多风月，而不论什么时候，他总是把家族利益放在首位。

        更何况卢修斯从来不认为，动心之后便不能掺杂利用。

        他甚至在明悟了自己的心迹后，有意无意地推波助澜。显而易见的好处，如果格兰杰能够倾心于他，那么卢修斯接下来的计划，势必将更加顺畅。

        只不过马尔福家主忘了最关键的一处——凡事一体两面，而且他此时记忆不全。

        变数与隐患早已埋下，蛰伏窥伺着一切。

        不管怎么说，当午夜的弯月高高挂在伦敦塔的上方时，卢修斯如约而至。

        万籁俱寂，一个人影从塔楼的一角转出来，用魔杖指着他，嘶哑的嗓音中含着清楚的不可思议，“居然真的是你，卢修斯·马尔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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