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起初我们确实是打算在沙漠处理掉零，他是第五王城第一也唯一继承者，只要他死，第五王城迟早会变成空壳，到时候第一王城就能吞并第五王城。”
玛姬出奇的坦诚，全盘拖出计划，“只是，那个时候你出现了，我们衡量了一下，你的重要程度优先于比零，所以攻击暂停，让第七王城搅乱局面，我们再趁机带走你。”
林音皱眉。
“可是第七王城跟第六王城联合，说不定真的能杀死零。”
“那就更好了。”玛姬看到少女面色沉下，又接着说道：“不过第六王城是不会和第七王城联合的。势力平均，最终都会相安无事。”
“你怎么这么肯定？我觉得蜜环会很想零去死……”
本来就是对头，加上零让蜜环踩了陷阱，蜜环巴不得能杀了零。
玛姬看了她一眼，徐徐说道：“以前的蜜环会。”
这又是什么意思？
她们两人来到了十四楼，这里是一间会议室，其中一面墙布满屏幕，桌上摆放着专门为她准备的水和食物，桌子旁边是一扇单向玻璃窗。
林音凑到玻璃前往里面看了看，模模糊糊的什么也看不到，她问玛姬，“隔壁有人吗？”
玛姬操纵平板，答道：“兰若寺大人在里面。”
不认识，而且为什么要坐在隔壁，不过她遇到的不正常的机械体太多了也没有继续深问。
屏幕亮起，一只机械蜻蜓出现在视野中。
更准确的说这是一个远程摄像头，只是信号不是很稳定，玛姬在一旁说道，因为机械体对能量波动很敏锐，所以只能远程观察，机械蜻蜓立在一颗高树上，这个视角刚好能够看清楚下面的场景。
桑妮河。
苍术把林音交给第一王城的人后就赶了回去，结果令他失望，蜜环并没有联手第七王城，不仅如此，还出手攻击第七王城的人，最终苍术败走。
“蜜环他转性子了？”林音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情景。
手中的炸弹丢向水域，第七王城的战士被炸的七零八落，屏幕中蜜环露出让人做噩梦的甜笑，飞身冲进里面，抬手就是摘脑袋，跟摘西瓜似的一手一个，然后徒手捏碎撒进河里，手法残忍的连祝年都不想靠近他。
玛姬答道：“不仅是他。”
视频播放结束，画面分成两半，上面一半出现了五张照片，分别是零、祝年、新乐、蜜环、蓝玛，是以前的他们，零穿着黑色的军装，纽扣扣到了最上面，一张脸冷酷无比，而新乐和祝年都站在旁边，十分严肃难以接近；至于蜜环，坐在斗兽场上懒洋洋的望着下面，双眸漠然；蓝玛……可以看出背景是在海底，他望着海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是他们好像又不是他们，林音只觉得陌生又熟悉。
玛姬，“因为第一王城战斗力并不强，所以建立重要人物信息库就很有必要。”
她说道：“然后——”
屏幕中出现她的脸，她的动作表情都被清晰的记录下来，林音不可置信，“你们监视我？”
玛姬不以为然，“必要手段罢了。”
“那……我换衣服洗澡……”林音脸都绿了。
“你请放心，这些无用信息我们并没有记录。”
说真的，林音并不是很相信这句话。
总之，林音在屏幕里看到很多之前不知道的东西，原来在第六王城将她交给蜜环后，零每天晚上都会来确认她的安全，就算是她告诉祝年她不会跟他走的那天也一样，在床边站了很久才离去。
而新乐，沙漠里，他会在没人的时候对着镜子反复练习笑容，林音骤然想起，她教过新乐怎么笑，当时他的笑还很生硬，回想起在船上再见面时，新乐的笑容已经十分自然灿烂了。
就连最不喜欢她的祝年在危险袭来时，也最先看向她所在的位置。
“很容易看出差别吧。”
玛姬放出现在他们几人的照片，跟上面那一排的照片比起来，林音看着明显亲切许多，至于差别……零的表情好像没有那么生硬冷酷，蓝玛的眼睛似乎有了光。
更加明确的说，林音望着新乐的笑容，机械体多了一分人味儿……
是因为她吗？
站在旁边的玛姬发丝银白，规整的梳在脑后，她睿智的双眼看向林音，“自从遇到你开始，他们多了一种名叫感情的东西，强烈的怒意、强烈的快乐、强烈的思念，还有复杂到我们目前没法分析的情绪。”
对于玛姬的结论，林音不知这是好是坏，“会影响些什么吗？”
这个问题让玛姬顿了一下。
最终诚实的开口道：“不太确定走向，因为有人变强了也有人变弱了。”
她放出关于蓝玛的画面。
被一脚踢到水里后，蓝玛只能随波逐流，他本来就来自海底之城并不怕水，只是苍术那一枪伤到他的动能系统，蓝玛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
“普通的c型能量伴侣机械体，能量无可再生功能，根据我的分析，除非有外界干扰，否则他是不能再做任何动作，可是……”
水底的蓝玛望着水面的天空，忧郁的蓝色双眸凝望着某一个位置良久，直到他的目光开始变得坚定，尝试重新激活身体，他竭尽全力，肩膀微微颤抖，在林音都忍不住捏住双拳时，他的胳膊啪的一声搭上了岸。
“成功了！”林音欢呼。
玛姬微微一笑，“是的，他成功了，不可思议。”
蓝玛靠着双手爬出河床，双腿还是无法控制，他只能匍匐着回到第六王城，向有林音的地方爬去。
“……蓝玛。”林音鼻酸，她知道蓝玛肯定很担心她。
“机械体核心系统依托能源供应，系统损坏或能源缺失机械体将失去行动力，这是每一个机械体诞生时就知道的基本常识，可现在常识被打破了。”玛姬冷静的声音里也带有几分激动，“机械体天生就适合战斗，坚硬不易受伤的身体，不需要外界摄入自行供能，超长的寿命，适用各种武器，中央芯片大空间储存，还有希望站在顶端的自我意识。”
“可是！”
玛姬目光变得哀伤，“强大的种族并未带来强大的文明。”
林音连忙说道：“不是还有第一王城吗？”
这么强大的机械体文明，按照发展速度此时应该开启星际时代，但以林音所见，只有第一王城有这个可能了。
对方却摇了摇头，玛姬说道：“你以后有机会可以去第四王城遗迹之城看看，你就会知道科技也不算什么，殊途同归罢了。”
林音能在第一王城待的时间有限，玛姬很快恢复平静，继续说道：“我把发生在蓝玛身上的迹象称为进化。”
至少，从表面上来看，普通机械体做到高阶机械体才能做到的事就是进化。
玛姬把目光放在林音身上。
终于说出此行的目的。
“我们需要你的帮助，以第六王城作为起点，以第五王城作为终点，给十三个王城都带去进化。”
林音，“……”
林音，“？？？”
林音，“我猜你搞错了。”
她没那么大本事，情绪这东西本来就可以传染，人逼到极限也会爆发潜能，蓝玛也许是触到类似肾上腺素的东西才恢复了动能。
而且。
林音指出漏洞，“你们不是想消灭其他王城吗？还暗杀零，联合第七王城，怎么会希望十三个王城都进化。”
对于林音的指控，玛姬不以为然，“统一其他王城才能带来和平，和平才有进步，你应该知道这个道理，不过统一千年来从未实现过，你又带来了新的希望，选择你当然是最优解。”
所以发动战争其实是为了消灭战争？
林音懒得管这么复杂的事，她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怎么可能负起那么大的责任。
“我真的不行，你们还是找其他人吧，还有请不要再监视我了，人类需要隐私。”
早就料到这个人类不会答应。
玛姬将平板递到林音手中，使出绝招。
上面是兰若寺大人亲手拟定的协议。
本来只是随意扫一眼就打算走的林音眼神定住，又仔仔细细的阅读了一遍，再确定里面没有给她挖坑。
玛姬说道：“如果没问题，请签字。”
林音咬牙，“没骗我吧？”
玛姬，“赌上第一王城的荣誉。”
行！
刚才只觉得荒唐的林音秒打脸，利落的在协议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又扫到协议的甲方写着：兰若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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