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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恨相依


  山风扬起她墨发纷纷,如一匹细绸乱在秋色茫茫中。

  芷蘅一路奔向山口,奔出大营,一路上,竟没有人阻拦她,人人皆知,赵金丰因此女而被奕王惩戒,至今被绑在光天化日下,不得饶恕,每个人看见她都避之唯恐不及。

  芷蘅气喘吁吁,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可,终也不能将心内的痛驱散半分。

  适才,寒剑穿过李昭南胸膛的刹那,她分明感到内心里一阵阵悲怆。

  怎么会这样?她恨他不是吗?她希望永生永世都不要再见到他不是吗?

  可为什么,心却疼痛难忍,不可抑制的渗入四肢百骸。

  她颓然跌坐在地,看一双白皙玉手沾染了点点血色,李昭南似笑非笑的眼便在眼前招摇,她双手捂住头,拼命想要将心里的悲伤摇散,可那痛,却越发清晰,越发尖锐……

  李民的话在脑海里不断盘旋。

  李茂离奇死亡,是李昭南杀死了他吗?

  他结盟北冥,不是为羞辱自己,而是为了叫北冥对她感恩戴德吗?可是为什么,他从不说,甚至一直以恶言恶语刺激她?

  凌风傲,他的确不止一次的抱她上马!

  昨夜,在病得昏昏沉沉之时,她依稀记得有双温暖的手抚慰着她的疼痛。

  竟是……李昭南吗?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

  “杨妃……”

  身后有男子的声音沉沉的,芷蘅回头看去,只见李民凝眉立在自己身后,山风迷眼,他的神情复杂不明。

  李民微微侧过眼,沉声道:“奕王叫我跟住您,保护您……”

  凌乱青丝舞乱风影,眼角眉梢的苦涩,深深浓郁。

  芷蘅声音颤抖:“为什么……”

  一句为什么,都无端牵动了心中酸楚,那酸楚逐渐蔓延,便变作心口处尖锐的疼。

  李民望着她,她仰首迎着日光,日色如新,沉入她的眼中,却是至清的苦楚。

  不可否认,即使如此狼狈憔悴的样子,依旧难掩她惊世骇俗的容颜。

  也难怪,纵横沙场、风流倜傥的奕王会如此心动。

  李民叹一声气,望向空渺长天。

  “奕王……在光耀的背后,其实……过得很辛苦!”李民幽幽道,目光无限怅惘,“奕王的母亲,只是一名宫女,本便受人白眼,奕王四岁之时,他的母亲更因**宫闱之罪被打入冷宫,后自杀而亡,之后的十年,奕王都是在别人的唾骂与鄙夷中长大,受尽后宫嫔妃与皇子公主的凌辱,我从小与奕王在一起,深知他的脾气秉性,他很多话,不愿说,很多心思与常人不同,他敏感、多疑,可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糟糕的童年,直到十四岁,他毅然前往沙场,奋不顾身,我知道,他每一次上战场都抱着必死的决心,所以他神勇无比,无坚不摧,有一次,他竟单枪匹马冲入敌阵,差点丧命!皇上因此方对他刮目相看,他每一次都在拼命,只不过想要让别人看得起他,他冷酷,只不过是因为曾受尽了冷落与羞辱,他残忍,只不过曾经受过更残忍的对待,他风流,只不过……因为他讨厌女人,恨所有水性杨花、装腔作势的女人!可是杨妃……”

  李民目光沉痛,看着逐渐安静下的芷蘅:“我看得出,奕王对您是不同的,只说,唯有您一个女人可以坐上他的凌风傲便是令人不可想象之事。”

  “可是……”芷蘅泪水落下,心痛如绞,“可他为什么要如此对我?他羞辱我,冷落我,甚至……”

  芷蘅咬唇,没能说下去。

  有太多的疑问在心中萦绕。

  那个冷酷的男人,似乎从不曾有过温情脉脉的眼神,叫她如何相信这些的确玄机暗藏的柔情切切?

  “杨妃,自从北冥您与赵公子大婚之夜后,奕王便请战皇上,欲要一路打到北冥,将您风风光光的迎回大沅,却不想,时局有变,皇上接受和亲,又闻您身怀有孕,奕王便停止战争,待您嫁入天府,但……霍乘风从中作梗,奕王为将霍乘风一网打尽,那天晚上,虽已潜伏在客栈附近,却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叫我回南越城调动人马,再行营救您,而正在我走之前……奕王却看到了您与霍乘风相拥的场面……”

  芷蘅一惊,李民便叹息一声:“奕王本便从不相信女人的情爱,见到如此情景,我想之后的一切,奕王……只是不想自己爱上您,可是,又不由自主的要保护您,他该是矛盾的吧?即使是我,也不可将奕王猜透……”

  心间的痛,苦苦蔓延。

  芷蘅失神的坐在冷冷山石上,秋阳,冷落昏然,山石,寒入心骨。

  李民的每一句话,仿佛都是尖利的针,刺入芷蘅心中。

  曾经的往事,历历在目。

  那些曾伤心的、绝望的回忆,如今却清晰无比,李昭南冷酷的双眸背后竟掩藏着如自己一般许许多多的艰辛!

  怎么……会是这样?

  李昭南,竟然会与自己一样,有着如此相同的经历。

  同样,在别人的鄙夷与冷眼中长大,同样,历经过太多的羞辱与磨难,只是不同的是——

  李昭南选择抗争,选择与命运为敌!

  而自己,却只是懦弱的选择认命!

  山风如薄薄的利刃割断心脉。

  芷蘅只感到心口处汩汩不止的血,几乎要喷薄而出!

  芷蘅忽的起身,拼命向回跑去。

  那一剑,她亲手刺在了李昭南心口——

  可是李昭南,你不能死!不能死!

  风啸耳畔,芷蘅只感到泪水不自觉的涌出眼眶,山风吹涩了眼角,清苦无比。

  沿着原路,她一直奔到帅帐。

  帐帘之内,血腥的味道扑鼻而来,因着一路狂奔,芷蘅微觉晕眩,秋日凉,她却已素衣微湿,苍白容颜,亦是细汗淙淙,泪光中,她看到李昭南闭目躺在床榻上,血染的衣袍被丢落在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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