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街头巷尾的情调

　　“美人计屡屡成功，无非是人性使然，本就没什么大不了的！”见她半晌不说话，便打开了话匣子：“军统偏要严格过度，追究当事人是否‘纯洁’！其实，只要不曾真正出卖国家，其他的生活小节又算什么？”

　　独艳不仅醍醐灌顶，而且开始反思了，杵在饭桌上愁容满面，秦鹏临死时的眼神反复出现。她不得不承认，有些人确实很可恶，难道一切都是他的错？

　　汤姆又要开口，她果断地拉住他的手，轻声示意：“你只和我说就可以了，不要在别人面前提起，明白吗？”

　　习惯了爱人的笑意，突然见她严肃认真，略带警告的口气，着实不太适应。不过，想到她的工作性质，加之对国军的浅显了解，不用细问也明白其中深意。

　　与之对视的片刻，她的眼神充满忧虑，掩饰不住同窗惨死的悲哀，她是那么害怕失去。为了安抚她受伤的心，他郑重地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丝微笑。

　　毕竟心有灵犀，独艳知道他什么都明白，一切尽在不言中，便恢复了说说笑笑，尽量舒缓郁结的压力。

　　霓虹灯下的山城大街，爬坡上坎别有风情，路边的摊位上，各地小吃琳琅满目，勾起了行人肚子里的馋虫。重庆人擅长夜生活，即使来自北平等地的人，也早已入乡随俗，晚上的热闹才是真正的热闹。

　　寒萱与迈克亲昵地逛街，时不时地停下来，嘴不闲着。寒萱笑话他就知道吃，两人一路打情骂俏，考虑到周围人的眼光，她不得不收敛起来，不住地阻拦他拥抱，甚至是平时私下里的接吻。

　　“你今天真奇怪，何时变得不懂情趣了？”他似乎没有眼力，与她逃到街角处，夸张地“难过”着：“亲爱的，莫非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话一出口，她本来急于解释，他却挑衅般地挤眉弄眼，双手轻轻扶住她的肩，两张脸差点贴在一起。寒萱心里暖暖地，但本能地推开他，口不择言地嗔怪着。

　　听完她的“抱怨”，迈克郁闷了很久，极尽讨好之能事，抱住她在耳边调情。趁她脸红地撒娇，这家伙得寸进尺，双手开始动作，不料被打了一下。

　　“啊！上帝啊！”这下不止是郁闷，更多的是委屈，他一边轻揉可怜的手，一边凑到她的脸前，似笑非笑地质问：“我是你的白马王子，忍心这样打我，你真够狠心的！”

　　“这是不老实的代价！”寒萱得便宜卖乖，煞有介事地搂住他的脖子，嘴上兴师问罪，实际上拉近了距离：“出门之前我就说过，中国的大街上不能放肆，你要好好配合我！谁让你不守信用？”

　　“对不起，亲爱的！方才一时忘情，结果什么都忘了！”说着，他继续大呼冤枉，假装漫不经心道。

　　“什么都忘了？”她干脆小嘴一噘，把他拽得更近，但眼神戏虐地反问：“低空飞行怎么没忘？”

　　迈克误以为她要接吻，一边说反话，一边主动凑上前，没想到被她推开，做鬼脸耍了一通。

　　“难怪汤姆告诉我，独艳讨厌当众低空飞行！”兴奋中扑了空，他郁闷到了极点，一脸坏笑地叉着腰：“看来你我也一样，私底下怎样都行，直接降在停机坪上都没问题！有人的地方万万不行！”

　　寒萱不敢相信，男人们也会私下胡说，顿时又羞又恼，捂住脸憋着气：“你们这些特务，互相胡说些什么呀！你们不是好人！”

　　“我们若是好人，岂不成了傻瓜？哪有女孩会喜欢？”迈克见状，终于扬眉吐气一回，坏笑地耸了耸肩，眯着眼变相气她：“何况，我们只是飞行员，你们才是特务！不要分不清AB的区别哦！”

　　话音刚落，拐角处的一声Ouch，恋爱中的男孩无法摆脱“厄运”，被她揪着耳朵，缓缓走回到街上。迈克不吃眼前亏，以行人的目光为由，连声求饶。

　　“现在知道有人看啦？哼，本姑娘不怕喽！”寒萱揪着不松手，得意洋洋地笑话他，但他似乎没有不满，反倒乐在其中。

　　一时间，人们的眼光像聚光灯，“唰”的一下投向他们，有人议论纷纷，有人瞠目结舌，也有人惊讶之余露出笑意。能讨得周围人的笑声，他确实很高兴，配合着她上演浪漫喜剧。

　　“赵大小姐！”远处熟悉的声音传来，他们回过头来一看，独艳低头一笑：“不要这么野蛮嘛！算我替他求个情，饶了他吧！”

　　“好吧，看在好友的面子上，我就饶了你吧！”寒萱放下手来，迈克委屈地揉了揉耳朵，冲着汤姆做怪相。

　　在附近的小吃摊上，四个人大打牙祭，川北凉粉吃得不亦乐乎，却不见隐秘的身影，一双仇恨且嫉妒的眼睛，正在盯着他们。

　　“上官弘那个混蛋终于死了！秦鹏也够可怜的，谁让他上了贼船呢？”寒萱边吃边聊，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独艳的心再次震荡着。

　　于是，她的笑意退却了不少，心里直泛酸地耳语道：“辣椒都堵不上你的嘴！”

　　寒萱愕然地看着她，想起无辜的丽琴，仿佛犯了错的孩子。见她打破严肃地笑了，适才调皮地开玩笑。

　　“你们说什么呢？”汤姆与战友相视一笑，凑到独艳耳边套话。

　　“满口辣椒味呛死人！”只见，她故作神秘地推开他，打情骂俏道：“一边儿去！我们工作的事情，貌似不能告诉你吧？”

　　“OK！”眼珠一转，他干脆耍起无赖，利落地使个眼色，两个男人假意起身就走。两个姑娘气得跳脚，不顾摊主和旁人的笑话，拉着他们坐下。

　　“是你让我们走的啊！”汤姆故作无辜，夸张地耸着肩，迈克憋着半天不笑。独艳气鼓鼓地放下筷子，无话可说地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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