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柳飘风利落地耍着剑，他注意到寒雪舒缓放松的娇颜，那美丽的脸庞上，还挂上了淡淡的微笑，他的心窒息了一下，自然而然地也回以她一抹自认为最帅气的笑容，那笑，那眼神，别于以往，熠熠生辉。
随着剑招的变幻，他兴致来潮，作起诗来——
“金戈铁马震山河，龙潭虎穴独身闯，肝胆涂地浑不怕，冰魂玉魄浪天涯。”
“好——”台下的热血男儿吆喝着，兴奋着，大杯大杯地畅饮着酒，为这豪气的诗词干杯。
众人都为这恰到好处的配合而沉迷，为寒雪的琴音给带走了魂魄，为柳飘风的剑法而折服，眼睛只容得下这和谐的美妙，再无其他。
唯独楚亦潇置身事外，他的注意力，从一开始，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寒雪一瞬，他来回看着他们的互动，脸色越发阴沉，心底翻滚着的怒火一浪接着一浪，她居然这样对着柳飘风笑，还笑得那么柔美，那么陶醉，该死的她，当着他的面勾引男人是不是！
没有人去仔细端详楚亦潇的神色，如果这些将士认真打量，就会惊讶地发现他们冷静傲然的楚王爷此刻正露出以往没有见到过的吃味表情，如果他们还知道楚王爷是在为寒雪跟柳王爷的契合而生闷气，大概要从桌子上跌下来！
一曲既罢，寒雪轻轻按住琴弦，心底赞叹着这把琴真的是珍品，音色清脆不失沉稳，集合了琴的清，奇，幽，雅，悲，壮，悠长八绝，只是轻轻拨动，那音韵便清越荡漾，浑然天成。
忽然，她感觉到一道冷冽的视线直直射过来，仿佛要射穿她一般，她顺着感觉寻踪望去，只见楚亦潇正不悦地看着她，那眼神，仿佛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般，她呆了一下，不明白自己又哪里惹恼他了？
楚亦潇看着她迷离不知所云的眼神，胸口的郁气更甚，他幽暗的眸子冷然地扫她一眼，然后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收回视线，浏览台下依然意犹未尽的众将士们，静静地看着柳飘风收剑。
柳飘风收住剑势，朝在座的诸位抱拳，说道：“献丑了！”
说着，他把剑递给走过来的东来，然后将视线对上楚亦潇，看不穿那两弯高深莫测的寒潭，却敏锐地感受得到潇来不及撤回去的寒意，他挑挑眉，不明就已，但是可以肯定那冷淡不是针对自己就是了。
楚亦潇静静地看着柳飘风，在脑海中回顾着方才的剑招，如流星般的剑网让他称赞，终于半晌过后，他伸手拍掌数声，称赞道：“好剑法。”
清脆的拍手声让众人如梦初醒，大家情不自禁地也跟着鼓掌，顿时，整个大厅内回荡着如雷雨敲打瓦片的“啪啪啪”声响，热闹蜚然。
寒雪将目光移向飘然站立的柳飘风，脑海中自然地浮起方才那绝妙的剑法，她不由地向他露出赞美地一笑，他的表演，真的很精彩。
吕丞相望着柳飘风，眼底闪烁着让人看不清的欣慰之色，他笑呵呵地说道：“柳王爷果然武功出众，能够在短短的灵机一触之间就创造出如此精妙的剑招，这智慧让老夫深感佩服，佩服啊。”
柳飘风手袖一甩，羽扇便落至手中，他把玩了一下，亮晶晶的眸子对上吕丞相精锐又激赏的目光，漾开如春风拂面的微笑，这笑，似乎带着点点感怀，他谦虚地说道：“呵呵呵……能够得到人人称颂的智者吕丞相的赞赏，柳某倍感荣幸，据闻吕丞相以文才独步天下，品裳能力一流，不知道柳某的这套剑法吕丞相有何见解？”
众人的目光集中在吕丞相身上，都晓得吕丞相的威名，想要听听他怎么说。
吕丞相斟酌了一下，在回忆里品味，然后才慢悠悠地道：“剑在手中，招在心中，人剑合一，与琴音完美结合，剑招似真似幻，飘忽不定，让人难以辨别有招还是无招，扑朔迷离之间让对手废煞心思。剑锋凌厉逼人，编织成网的剑影让人自然地联想到这冰天雪地里的雪色莹光，寒气袭人，依我看，这剑法叫做‘寒雪追魂剑’再适合不过。”
此话一出，众人皆频频点头附和着说好，只有数个人的神色怪异得很。柳飘风明显一愣，随即自然地望向也同样呆住的寒雪，美眸暗藏着殷殷热切，却不敢张扬，细细品味着这剑法的名字，觉得很顺心。
听到吕丞相的一番评论，楚亦潇整个躯干一僵，他冷峻的脸庞差点没崩塌，胃突然变得很酸。
云儿注视着柳飘风的神情，沉吟了一下，媚眼忽然一闪，她露出淡淡的笑，笑得很狡猾，随即她拉了拉旁边不知道怎么反应的霓儿，传给她一个眼神，有好戏看了！
吕丞相顿了一下，将目光投向静坐着的寒雪，打量一番，欣赏着捋捋胡须点点头，如此才貌双绝的女子世间难得一见啊，于是便好奇地问道：“不知道这位伴奏的女子怎么称呼？”
楚亦潇眼神恼怒地看了看寒雪，不痛快感再次自心间涌起，他冷冷地介绍道：“梅寒雪，本王的****！”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缓慢，却也说得重，更加说得鄙薄，好像在讽刺着什么，又好像在宣示着什么。
吕丞相一听，姓梅？他的心打了个突，然而他将心底的那股怀疑掩饰得很好，暂时就当是楚亦潇打胜战夺来的美人吧。
他称赞又试探地道：“梅姑娘弹得一手好琴，不知师承何处？”
这么一位绝色女子，身份却如此卑微，真是可惜了。暗叹一声，他再次朝寒雪展开一抹慈祥的微笑，打心眼里欣赏这位宛若集天地灵气的后辈，却没有将剑法的名字跟寒雪的名字联想起来，更加不知道那些后生们的复杂心思。
寒雪听到楚亦潇的介绍，再看看台下那些窃窃私语议论纷纷的将士，努力维持脸上的笑容，却掩不住笑容里那抹藏不住的虚弱，逼着自己不去看那些是否鄙夷或者惋惜的眼神，她款款起身走到台下，站在柳飘风几尺远的地方，有礼地向吕丞相行个万福，语气有点沉重道：“吕丞相过奖了。教授小女子琴艺的师傅是家乡一位琴师，早已经过世。”
柳飘风眼梢注意着她强自镇定的脆弱模样，心底不由对潇产生一丝隐怒，潇太过分了，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样贬低寒雪，叫她怎么抬头见人。不忍众人将怪异的视线再继续投注在她身上，他敲打了一下羽扇，风度翩翩地嬉闹道——
“今天是大好日子的呢，怎么净提这些伤心事，楚王爷设宴款待众将士，不就是为了让所有人都开怀畅饮嘛，来来来……大家为柳某精彩的表演干杯！为美人动人心弦的琴声干杯！”
柳飘风说着，向寒雪投去示意的一眼，让她趁机回到位置上的安坐，于是便转身拿了一杯酒，吆喝着大家举杯痛饮，场面一下子恢复热热闹闹，吕丞相也顺着台阶下举起杯子朝柳飘风祝贺。
趁着这短暂的混乱，走至事先被安排好的下位后面，以茶代酒。
云儿与霓儿虽然举杯同贺，然而视线却是落在不远处的寒雪身上，得意洋洋她的位置比她们的还要下等，不仅如此，现下更多王侯将相都知道她只是一个低下的侍寝俘虏，以后她要爬上她们头上，就更加难上加难了！
楚亦潇被动地举杯，视线紧紧锁住寒雪巧笑嫣然地向对她敬酒的将士们点头致意，那一脸淡淡又端庄的风情，让他的心潮翻完一浪又一浪。
寒雪看到他在人群中，一身黑，依旧出类拔萃，却那么高不可攀，她的心，黯然了，他对众人公开的介绍，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远到她看不到可以白头偕老的希望。
不小心接触到他的似冷似灼的幽暗目光，她的心，噗通了一下，也刺痛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去面对，她选择垂下羽睫，掩饰自己的酸楚，也敛去眸底的水雾，对于他总是刻意在人前的鄙夷，她似乎越来越敏感了，也无法遏制地觉得委屈，痛心。
楚亦潇皱了皱眉，不悦她居然逃避他的视线，怎么看柳飘风就看得两眼发直，多看他一眼觉得浪费么！他想得咬牙切齿，直到敬酒完毕，节目又开始，他依旧觉得心情不顺畅。
酒兴渐淡，众人兴致黯然地看着杂技团耍喷火的特技，心提得老高，都为那好像处在危险中的杂技员感到紧张。
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大汉身上，没有留意到华阳公主已经回来了，她缓缓来到楚亦潇旁边的空座上，优雅地坐下，先看了看楚亦潇，看到他似乎很集中精神于表演上，她顺而也看过去，看到大汉娴熟的技艺，她露出娴雅的微笑，然而眼神却闪烁着别有用意的光芒，这次不会再出什么纰漏了吧，等下只要她缠住武功高强的潇哥哥，远水救不了近火，看梅寒雪还不毁容，介时就真的再无面目见人了！
大厅中央，只见一个大汉光着上身，皮肤油亮亮的泛着水光，他一边跳着舞步，在场中央来来回回，一边从口中喷出火团，火势很大而且窜得很高，几乎要烧到一边的宾客，然而每次都能够及时将火势收回来，让人既感到受威胁，又感到刺激。
不仅他嘴里喷火，在舞动着的时候，他手中的两把火把也耍弄着，不停地抛出在空中，旋转，然后又跳起来顺利接住，如此循环。
就在众人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表演大汉手中的火团跟嘴里的火团忽然失去了控制，一个劲地乱窜出来，而且火势非常猛烈，大汉感到一阵慌乱，众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大汉手中的两把火突然“嘭”一声爆炸，熊熊燃烧更甚方才，并以着很快的速度飞了出去，带着星星火点。
现场一片混乱，火屑向四面八方疾扑而来，大家都惊吓地闪躲起来，婢女的尖叫声响亮。
寒雪看着扑面而来的火球，火势焚烧，她来不及思考，也来不及躲闪，吓白了脸，清透的眸子里，溢满惊恐，同时映照着火球，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楚亦潇一看到火势失去控制，也看到了那火球正朝着寒雪的方向飞去，更加看到她惊恐无助的眸子，他什么也来不及想便倏地站起来，提气刚想飞扑过去营救她免遭火球攻击，然而——
“啊——潇哥哥，华阳好害怕，好大火，潇哥哥救命啊！”
随着惊慌失措的叫喊，他感觉自己的腰身被死死地抱住，动弹不得，他着急地想要挣脱腰间的双手，视线一直停留在寒雪身上，心急如焚，心跳更是因为紧张而跳动加快，同时绷着脸叱喝：“华阳，放手！”
就在他试图挣脱华阳公主的时候，一道白色的身影早已经掠过空间距离，速度之快仿佛只在眨眼之间。
柳飘风赶在火球之前，一把将寒雪拥进怀里，向后旋转着退了好几步，一手耍开羽扇，干脆利落地“嗖嗖”三两下便把继续扑过来的火球给扫掉……
寒雪在被他抱进怀里的时候，立即本能地更加偎进他宽大的怀抱里，不敢正面去看那些燃烧着的火球，随着他的转身而转身，跟着他的动作而动作，不小心间，她扯掉了他腰间的玉佩，却无人知晓。
她微眯的星眸犹带惊吓地看着他凛然淡定的俊脸，那天生的亲切和煦，虽然也带着天生的风流，然而并不能阻止那些感激，感动，如释重负，安全，所有复杂的情感瞬间涌上她的心头，他又救了她一次。
云儿跟霓儿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那迎面而来的火苗，她们反射性地拉起袖子遮住自己的脸蛋，想也不想地钻到桌面下，瑟瑟发抖，脑袋一片空白。
楚亦潇看到柳飘风已经将寒雪带离危险，他松了一口气之余，却感到懊恼，还有隐隐的失落，看着寒雪乖巧地窝在柳飘风的怀里，他的眼神瞬间暗沉下来，某种火气冲上脑海里，让他失去了冷静地直直瞪住他们，一瞬不瞬一点也不再掩饰自己的情绪。
有的将士注意到王爷隐忍的怒火，担心地看向柳王爷跟那位绝色美人相偎相依的模样，希望王爷理智点，不要因为这样就为难美人，毕竟人家美人儿吓坏了嘛，一时半刻没有回过神还偎依着柳王爷也不是故意的，看她那失去血色的脸腮跟惊惧犹存的眼睛就知道。
终于，场面得以控制，星火也已经被全部扑灭，楚亦潇气闷地冷冷望住华阳公主，毫无感情地说道：“公主，现在已经安全了，你可以放开我了！”
华阳公主一愣，对上潇哥哥明显不悦的眼神，感受到他浑身散发出的冷冽，她抖了一下，有点害怕地松开手，刚想说些什么，然而楚亦潇一把将她推开，一脸阴霾地下令道——
“大宴到此为止，各位将士们辛苦了，请移至客房歇息，明日再自行回府。”
一声令下，所有清醒着的人都感觉到王爷被扫了兴，正不悦着，于是赶紧散场，离去之前，还担忧地望了望柳王爷身边吓坏了的美人，看到她那惊惧的苍白的模样，真让人心疼哪，要是那火球真的烙上她的脸，不知会让多少英雄豪杰扼腕，不过幸好有柳王爷，美人还是赏心悦目的美人。
不一会儿，热闹的大厅里，只剩下寥寥数人，华阳公主鄙夷地看着那落荒而逃的两个胆小的女人，不屑地撇撇嘴，哼！等下再找她们好好算账！
接着，她好整以暇地看着潇哥哥去修理那两个拥抱着已经忘记时间流逝的男女，视线落到寒雪那失神的绝色容颜上，哼了一声，真是水性杨花的女人，还抱着别的男人不放，不知廉耻，她想要丢尽潇哥哥的脸是不是！不过这样也好，潇哥哥最好一气之下把梅寒雪给治罪，罪名是红杏出墙。
楚亦潇冷眼看着不远处犹在相拥的男女，气打一处来，他跨下台阶，浑身肌肉绷紧，血液在沸腾，他真想剁掉柳飘风那只不安分抱住梅寒雪的柳腰的手，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额际青筋暴突的，迈开长腿疾步走向寒雪他们。
瞬间安静不少的大厅，却没能让寒雪回神，她犹带着余惊，忘记了自己还在柳飘风的怀里，紧紧捂住跳得快要蹦上喉咙的心脏，咽了咽口水，试图让自己冷静一下，才抬头看向柳飘风，颤声道：“柳王爷，谢谢你救了我。”
柳飘风手握着她柔软的腰肢，那软绵绵的触感让他眷恋，她身上淡淡清润的馨香萦绕在鼻息间，让他瞬间醉了，忘了礼节忘了身份的隔阂，更加忘了佳人已经名花有主，他喜欢这味道，自然的味道！
直到听到她的道谢，他才猛然回神，看着她而忘神得发直的眼珠子闪烁着转了一下，他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首次面对美人而感到无措，他刚刚怎么看着她就发呆了，她应该不知道他是看她看痴了吧？迫切地想要转移她的注意力，他眼光暗含担忧地浏览了她的身子一遍，确定她并无任何损伤，重新戴上吊儿郎当的面具，却还没有发现楚亦潇的到来，依然不天高地厚地痞痞地调侃道——
“哦？终于肯对我道谢啦，啧啧啧，绝世美人的道谢就是不一样哪，听了就是顺耳，更加顺心，呵呵呵……”
“那本王的道谢，柳王爷觉得如何？听到本王的道谢是否可以放开本王的女人了！”楚亦潇森冷的声音传至，视线直逼脸色苍白的寒雪，眉宇间堆积着浓浓的不悦，她还想靠在别的男人怀里多久！
看到她急急退开，安静地站在一边，望向自己的黑眸颤动了一下，明显的生疏让他硬生生地吞下所有想要怒斥的言语，她不信任他！这个时候她应该靠回他的怀里寻求安慰的，然而她什么也做，也许是不敢做，只是站至一边，乖巧得令人郁闷。
寒雪知道他生气了，她急急地解释道：“王爷，请不要责怪柳王爷，是贱妃吓得忘记礼节了，不关柳王爷的事。”
楚亦潇不听她说话还好，一听简直是火上加油，他心底那怪异的不忍瞬间消失，逼视着她，从一开始就酝酿着的酸怒瞬间爆发，她居然还敢维护柳飘风！于是他直视着她恢复清明的眸子，冷言冷语道：“你闭嘴，本王跟柳王爷说话，没有你插嘴的余地。”
柳飘风刚想说话，然而却被寒雪给抢先一步，她深深吸口气，不想因为自己而让柳王爷受到不公正的指责，她勇敢地正视着楚亦潇，轻声坦然地道：“王爷何必动怒，贱妃身份卑微，实在不配王爷为贱妃动肝火不是吗？”
华阳公主拖着华丽的衣裳，缓缓走过来，眼神嘲弄地睨了寒雪一眼，然后才有条有理地指责道：“雪姐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说你也是潇哥哥的人，怎么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跟别的男人含情脉脉，虽然是迫不得已而为之，但是灾难都过去了还相偎相依就说不过去了，这不是存心让潇哥哥在天下英雄面前难堪吗？”
柳飘风拧起修眉，他方才的确是忘情了，第一次，他会在那么多人面前因为痴看一个女子而忘却了身份，以往他都会拿捏尺度，这次却这么失策，她的害怕让他深深怜惜不可自拔，然而，她是潇的妃子，不是他应该招惹的对象。
不想她再因自己的失误而承受潇更多的怒火，他心念一转，既然是风流，那就风流到底吧。转眼间，他嬉皮笑脸地对华阳公主道：“公主言重了，天下人皆知柳某风流，却也知柳某三不沾，一不沾伦常，二不沾烟花，三不沾友妻，方才梅姑娘只是被火势吓软了脚一时站不住，柳某搀扶一下并不违背任何道德，反而看到一位弱质女子受惊受怕而不拔刀相助，才让会让天下英雄耻笑。”
楚亦潇高深莫测地看着柳飘风掰理，心绪千番思量，有点紊乱，他只知道现在他看柳飘风很不顺眼，不想因为这件事而破坏他跟柳之间多年的情宜，却也暂时不想看到柳，于是他淡淡地道：“柳王爷，天色已晚，大宴也散了，你离家多日，想必阿姨也想念你了，柳王爷需要本王派人送吗？”
柳飘风听言，暗叹，知道这是潇最大的隐忍了，他点点头，顺着楚亦潇的意思答道：“柳某也想念母亲了，那就不打扰了，告辞。”
说完，他潇洒地转身离开，逼自己不再多看寒雪一眼，美人而已，他家里很多，等回到家，他就不会再因为挂念她失神了吧？
寒雪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歉意暗藏心底，却也不挽留，现在的局面太敏感，她稍有什么行差踏错，就会被华阳公主抓住把柄大作文章。
楚亦潇看着柳飘风无奈离开的背影，握紧拳头，他当然知道没有人会怀疑柳的人格，他也从来没有想过华阳公主所说的那种情况，他只是愤怒，至于在愤怒什么，连他也搞不清楚。
狠狠瞪了寒雪一眼，都是她让他们这对好合作无间的好兄弟产生这种尴尬的局面，心情糟糕透了，他生气地甩了一下衣摆，什么话也不再说，然后掉头离开，他现在很烦闷。
寒雪无声地承受着他责难的眼神，她的惊吓跟无助通通都被自己深埋，他没再对她发火已经算好了吧，她还能奢望他会关心自己有没有受伤，或者安慰一下自己吗？
“潇哥哥你去哪里，等等华阳啦……”华阳公主有点反应不过来地快步追上去，潇哥哥还没有教训完梅寒雪呢，怎么突然就走了？
空荡荡的大厅里，只剩下寒雪一个人，她双手环抱住自己的身子，想要拥抱住自己的孤寂，她没有做错，在她危急的时候，他这个夫君冷眼旁观，柳王爷一片好心救她却被华阳公主说得如此不堪，那样尖锐的指责，就像在隐城里那些对着她指指点点嘲笑的人们，这世间的人好可怕。
视线游离之际，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映入她的眼帘，她弯腰拾起，端详了一下，发现玉佩缺了一个口，她再次弯腰仔细在地面上寻找，好不容易终于找到了另外小块的缺角，玉佩润滑白透，触手生温，她看了看缺口，好奇异的玉佩，那缺口上居然雕刻着龙纹，而且缺口处很圆滑，一点都不生刺，倒像是两半玉佩原本就是重叠镶嵌而成一样。
这么一想，她便将一大一小的玉佩贴合，细细端详着完整的玉佩，她愣了一下，这不是柳王爷经常挂在腰间的玉佩吗？
为什么会掉在地面上，而且还摔坏了？努力地在脑海中搜索回忆，她猛然想起，方才她被柳王爷救的时候，手似乎扯到什么东西，难道说玉佩是她摔烂的了？她真是对不起柳王爷，不仅让他因为她受人误解，现在还摔坏了他的玉佩。
掏出手帕，她把两块玉佩包好，要快点找个好师傅重新镶嵌上去，然后再还给柳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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