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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冷风呼呼吹拂,却吹不散他满腔的烦闷……

  吕丞相不愧是三朝元老,说话一矢中的,明知道吕丞相并非真的为石管家讨回公道,他就是内疚跟无法原谅自己,想起石管家那无法医治的旧患,他拳头握得死紧,早年捍卫瀚国,征战南方割据的势力,他们不幸被困,石管家为保护他逃命的时候无暇顾及自己的内伤,被困期间积劳成疾,演变成内伤顽疾,每逢冬天骤冷,就会内伤发作胸口疼痛难忍,就连柳也没有办法根治这病根。

  他恼恨地一手垂向亭子的柱子,只听“嘭”一声,他的手背渗出丝丝血迹,沾上些许窜进来的雪子,冰寒刺骨,他却感觉不到疼痛,只感觉脑袋要爆炸了一般。

  心情乱糟糟地,他迈开大步走向律正院,内心惭愧难当,石叔内伤发作时,他却在跟梅寒雪行鱼水之欢,他的确忘恩负义,懊恼地硬是撇去脑海中那失落的倩影,他绷着俊脸,走在飘雪中,高大英挺的身影却透露淡淡的寂寥。

  石管家躺坐在太师椅上,任由大夫为他推拿胸口,缓缓舒气,再吸气,减缓胸口的疼痛,然而却舒缓不去胸口的抑郁,他眉头紧紧堆在一起,不曾放松,想起王爷近来对梅寒雪的种种特别待遇,他就感到无力,只能干着急,王爷做事不喜欢别人多嘴,他多说了反而可能会引起王爷的不快。

  “唉!”

  楚亦潇刚踏进门槛,就听到一声苍老的叹息,他胸口一窒,俊脸不再冷漠,反而涌动着痛惜,他眼神复杂压抑地望着石管家,薄唇掀动,嗓音暗哑地呼喊道——

  “石叔……”

  石靖一震,一股往日情怀油然而生,心中不免有丝伤感,王爷很久没有这样称呼过自己了,石叔……这个称呼让他想起早年带着王爷四处漂泊的日子,两人无依无靠却也很潇洒,情同父子相互扶持,虽然表面上看,他总是在尽心尽力地抚养王爷长大成人,但是实际上王爷是他活下来的精神支柱。

  他赶紧要起身迎接王爷,然而却被王爷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制止道:“石叔不要乱动,你现在感觉如何?”

  石管家一激动,刚毅严肃的脸皮颤动了一下,如炬的眼睛此刻染上薄薄的红潮,他压下胸口因激动而微微产生的暗疼,半躺着,他感动地望住王爷,语气难掩波动地回答:“王爷,属下没事,老毛病了,推拿一下就会好。”

  楚亦潇转而望向大夫,认真地问道:“顾大夫,石叔的身体状况如何?”

  大夫继续手上的推拿,诚惶诚恐地回话:“回王爷,石管家乃是旧患发作,但是依老夫探诊,这内伤顽疾虽然不能根治,却控制得很好,石管家的体质也很硬朗,按道理来讲不会在这样的小寒温下发作,只是石管家的胸口堵住一股郁气,舒展不开来才导致牵动旧日内伤,只要石管家放宽心,本来不会有大碍的,只是石管家……唉……”

  说着,顾大夫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石管家不说出他的隐忧,他这个当大夫的也只能治标不治本了尽人事了。

  楚亦潇听到顾大夫的话,他烦闷地沉静了下来不再发问,他知道石管家在担心什么,也知道自己最近的行为越来越脱轨,不仅给梅寒雪好吃好住,还带她入住他的床榻,请风来为她搭脉,这连串的失常想必让石管家误会自己让梅寒雪迷惑了。

  他真的被她迷惑了吗?不是的!他只是在让那个女人心甘情愿地对自己服帖罢了,他堂堂楚王爷的女人,不对他俯首称臣,岂不是要让人笑话!然而,心底却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反问着:“真的是这样吗?”

  他黑眸的旋光有点混乱,骤然冒出的心语让他很是狼狈得不想去回答,他知道,只要将梅寒雪送走或者……杀掉,石管家的病就会自然痊愈,但是……想到要送走她,想到再也见不着她,他的心窒息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石靖抬眼看了看王爷,见王爷陷入沉思,年轻的脸庞上没有一丝的情绪,他看不清王爷在想什么,但是看王爷那纠结在一起的眉毛,他便知道王爷正在挣扎着,他握紧拳头,王爷真的对梅寒雪动了恻隐之心更甚是情心了?这是不允许的啊,王爷怎么这么糊涂,就说梅家的女人是祸水!

  他挥退顾大夫,然后叹息地看着王爷依然在沉默着,决定再次劝说——

  “王爷,你就听属下一次,属下真的不想楚家再受到伤害,如果王爷跟梅寒雪之间……唉……王爷叫属下怎么对得起九泉之下的老王爷。报仇不一定要亲手,如果王爷当真……下不了手,借他人之手也是一样。”

  石管家说完,室内再次恢复静默,寒风由正门席卷着扫进来,吹得墙壁上的窗子“噗噗”作响,两人不再发话。

  楚亦潇缓缓对上石叔夹杂着祈求的眼睛,他的心狠狠被撞击了一下,石管家对楚家忠心耿耿他何尝不知道,他的剑眉拢起,艰难地动了唇瓣,像是说服别人也像是在提醒自己——

  “石叔放心,我保证不会让梅寒雪做出任何伤害楚家的事情,因为我不会给她任何机会!如果她敢,我会在这之前亲手送她去见梅正风。本王让她留在身边,就是要让梅正风知道他最疼惜的孙女落入仇人之手,看到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得意孙女在仇家手中苟延残喘,从千金变成奴才,相信梅正风就算死了也不会瞑目,本王要让梅正风永远得不到安息。”

  想起梅正风,他就咬牙切齿,居然这么早死,他甚至还没有开始让梅正风痛不欲生,居然就让梅正风安安然然地躺棺材去了,这口气他怎么咽得下。

  直起伟岸挺拔的身躯,他高深莫测地望向窗外凌乱飘舞着的雪花,飞窜紊乱之间寒光闪闪,他压下心头的纷乱躁动,想起吕丞相的试探跟挑衅,他勾起一抹邪佞的冷笑,然后才向石叔投去彼此了然的一睨,继续道:“石叔好生歇息一下,我请柳王爷来为你看看,至于吕丞相就交给本王了,石管家不必再操心吕丞相的多疑。”

  石管家望着王爷冷硬的模样,叹息,既然王爷对梅寒雪的打算如此,那他只能寄希望于王爷的理智了,没错,让梅正风死不瞑目也是他的愿望,他也很愤怒梅正风这么早就死了,让他们之前所部署的一切报仇计划几乎毁于一旦。

  也好,爷债孙还,梅寒雪在楚家当一辈子都抬不起头的奴才的确是让梅正风死不瞑目的好方法,不用他们折磨梅寒雪,只要让梅正风在天有灵知道自己的孙女落入冤家之手,就足以让梅正风紧张得跳棺材了。

  只是……梅寒雪太美了,王爷真能把持得住吗?他就怕梅寒雪像当年的宸妃一般反过来灭了楚王府啊,美人误国误民,真是祸水!不管她之前的品行有多端正,现在她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千金,难免会性格扭曲,不过正如王爷所说,她一介弱女子,也难有什么作为,除非王爷让她有所作为……

  不过目前迫在眉睫的是吕丞相来石城的动机,吕丞相表面上来庆功,实际上心怀什么鬼胎,他跟王爷都很清楚,不就是来探探虚实,看楚家是否拥兵自重,更怕楚家会效仿当年南方的藩王犯上作乱端了他在京城的老巢,为人臣子,忠心耿耿,如今却被这样质疑,他心里真的不好受,唉,王爷这几年的确功高盖主,但是为了避嫌,他们已经自我发发配到边疆镇守国土,吕丞相为何还要咄咄逼人。

  他忧心忡忡地看着器宇轩昂的王爷,感叹王爷越来越出类拔萃了,却也难掩忧虑地道——

  “王爷,吕丞相为人多疑,而且深沉内敛,足智多谋,王爷跟他接触的时候千万要小心,不要让他落了口实。”

  楚亦潇嗤笑一声,那个老家伙的确奸诈狡猾,一张狐狸脸让人看不透猜不透,看似和善实则暗藏杀招,朝廷里不知道多少权位稍高的人受他的暗枪,不过他是不会像其他人一般任由他放肆的,看着石叔忧虑的双眼,他语气铿锵有力地沉声道——

  “石叔勿需过忧,本王知道该怎么做。事实上,皇上已经下令召吕丞相回宫了,由此看来皇上还是信任我们的,不仅阻断吕丞相继续留在石城与我们为难,同时也清楚吕丞相的心思,只是碍于舅父情分才准吕丞相的奏请前来石城视察。”

  石管家闻言,重重松了一口气,心也宽了,只要皇上不怀疑他们的忠心,就足够了,他宽慰地望向窗外,看雪花悠闲地下,享受此刻跟王爷之间的静默,唉,人老了,就常常想念起以前的人事。

  暗室里,光线微弱,只有那闪烁着的烛火在角落里“哧哧”作响,在一室的安静里散发着诡异微响。

  霓儿轻拉着裙摆,缓缓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云儿亦然,跪在她们面前的,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大汉,他身上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脏兮兮的脸上依稀可以看见鞭痕。

  他不等两位夫人质问,便哆嗦着连连求饶:“夫人饶命啊,夫人饶命啊……”

  云儿勾起残酷的一笑,娆媚的脸蛋有些许扭曲,她眼神恨极地盯着大汉,嗤笑一声道:“饶了你?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本让本夫人饶了你?本夫人千叮万嘱你在大宴上绝对不能够出任何纰漏,结果你这个低三下四的戏子居然给本夫人捅出那么大的篓子,还敢畏罪潜逃,连杂技班也没有你的踪影,哼!你以为那班主会不知道你躲到哪里去吗?你以为本夫人要在石城找个人还不容易吗?说,你想怎么死!”

  大汉为夫人那阴狠的语气吓得屁滚尿流,他匍匐着在地面上蠕动靠近云夫人,连连磕头道歉:“夫人,饶了小人吧,小人真的不是有意的,大宴那天小人只是一时失手,才会失了矛头,小人真的已经控制好火球是飞向雪妃的,但是不知道怎么的突然会爆炸起来,才会导致火光四射,还飞向王爷跟夫人,夫人明察啊,小人就算是有一百个胆子都不敢对王爷有半点不敬哪。”

  “啪!”霓儿火大地重重拍上桌面,吓得大汉缩了一下肩膀,她暗咬牙齿,想起那天的狼狈就来气,都是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不仅让她们的计划落空,还差点得罪公主惹来一身腥,不仅如此,她们的容貌更是差点遭殃!

  她咬牙切齿地叱骂:“闭嘴!你这个贱骨头还敢多嘴,来人,给我掌他的嘴!”

  很快地,从暗门的一处走出来一个奴才,他脸上平板无表情,走到大汉面前,一伸手就是“啪啪啪……”

  暗房外一处隐蔽的角落,金嬷嬷附耳在一个细小的钻洞上,凝神听着里面的动静,越听她越是心惊,云夫人跟霓夫人真是太大胆了,居然闹事闹到王爷重视的庆功大宴上!

  原来那天大宴上她们要对付的人是雪妃,没有想到却阴差阳错反而害了整个宴会,幸好王爷只当是意外没有加以追究,不然这两位夫人绝对逃脱不了制裁,咦?这是雪妃除去她们两人的好机会!

  她对着自己点点头,马上猫着身子悄悄离开,她要快点找到雪妃,让雪妃来个人赃并获,除掉这两个毒辣的女人,以后雪妃也可以免去她们再次恶意带来的灾难。

  走着走着,她在一座小桥处看到雪妃静坐在桥墩那的背影,加快脚步,她靠近过去,呼唤道:“雪妃。”

  寒雪失神地看着眼前的一潭湖水,一息间,雪花落尽,却只能在这温泉湖里投下淡淡的涟漪,最终融化淹没,失去了踪影,就像他,每次在她的心间燃起一点希望之火,尔后明明灭灭如风中残烛,在风雨中飘摇,无论她多么努力地去呵护那盏烛光,似乎都逃离不了明灭循环的结果。

  “唉……”她幽幽地叹口气,命运给了她一条不归路,她只能一直走下去,可是说好了要坚持,要坚强,要笑对人生,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就频频感到会受伤,会对他的一举一动留意,甚至奢望他的信任,她对他产生感情了吗?所以才会痛心被他漠视,害怕被他误解?

  人非草木,谁孰无情?感情,似乎在潜移默化之中深埋……

  她颤抖地捂住心口,她当真对他产生感情了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难道因为有情,所以对吕丞相在他面前的恶意诽谤感到愤怒,紧张他的反应,然后为他的冷漠冻伤……

  她脑子霎时间乱哄哄的,原本两家的恩怨已经够让她百般折腾了,现在又加上感情的纠葛,他不会喜欢她这个仇人的女儿的,他那么恨她。

  她慌张失措地摇着头,却无法阻止那一架天平开始倾斜,望着邈邈雪空,她失了方寸,也迷失了方向,夫妻相处并非一朝一夕,原本以为可以淡然地度过余生,但是现在却乱了,她到底该怎么做?

  金嬷嬷抬手在雪妃面前摇了摇,眼露疑惑又担忧,雪妃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怎么会这么失神到如斯地步,连她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反应,无奈又忧心之下,她只好稍稍提高声音再次呼唤——

  “雪妃,你不舒服吗?”

  寒雪忽然听到一声呼喊传进耳里,声波直逼她的脑神经,她受惊地震了一下,才缓缓回神,迷失的水眸眨了眨,重新注入灵气,她反射性地站起来与金嬷嬷平视,在动着身子的瞬间,她收敛起所有的情绪。

  平静地打量了一下金嬷嬷似乎是着急而来气喘吁吁的模样,为金嬷嬷眼中明显的担忧而稍稍减缓了内心翻涌的煎熬,语气带着疑惑地道——

  “我没事。金嬷嬷急着找我吗?”

  金嬷嬷迟疑地端详了雪妃苍白的脸色,心里始终放不下:“可是雪妃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不自觉地伸手抚上自己的脸颊,指腹轻触到皮肤,冰凉的感觉渗透指腹,她的脸色真的那么明显吗?随着一声轻轻的叹息,她微笑着释去脸上的虚弱,安慰金嬷嬷的紧张——

  “可能是昨晚睡得不太好吧。金嬷嬷找我找得这么急有什么事?”

  偏头想了想,金嬷嬷露出了然的一笑,点点头表示释然。昨晚王爷没有来东厢,雪妃肯定是想王爷了,这样正好!于是她小心翼翼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才一脸谨慎又贼兮兮地附上去,嘀嘀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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