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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冷空流萤,在风中残喘,寥寥数点被剑锋击着扑向她的脸,落到她清晰可数的睫毛上,根根羽睫缓缓扫动,清澈得透明的水眸将人与剑一起纳入,刺得她的视觉神经生疼。

  耳朵里,那飞剑长吟直贯而入,震得她的听觉神经发疼,她默默地注视着他冷绝的双眸,那一弯深邃不见底的寒潭,夹杂着戏谑跟恣意妄为的我行我素,在飞身中狂傲。

  “嘣——”琴弦骤断,那绷断的声音如银针射入凝空,震动了那编织着美丽镂花的雪帘,黯然消逝,没有被任何人留意。

  幽幽一声叹息,悄然无声,那美丽翘起的碟翼扇睫垂下,仿佛蕴涵着烟雨朦朦般绮丽风景的双眸掩盖了它们的灵动,最终只剩眼前一片黑暗,她稍稍抬起头,等待着,等待那利剑刺穿她的心房,或者划过她的颈项。

  “铿——”剑势陡然一偏,紧紧贴住她颈项的嫩肤,冰寒透骨透过那细细的毛孔直逼大动脉,她颤了一下,慢慢睁开眼睛,眨动了几下,双瞳转向他,平静之中,透着无尽的落寞与荒凉,然后漾起一朵苍芜的残笑,尘世中,一个名叫夫君的男人,正冷情地举剑抵住她的颈项,随时随地准备着取她的性命……

  楚亦潇深刻的利眸眯起,簌簌下落的细雪模糊了他的视线,也许是他自己刻意模糊了自己的视线,抹开她眼底那荡漾着的璀璨,破碎的璀璨,带着致命的蛊惑,他发现自己的手心暗暗冒汗,薄唇却挂着妖冶的冷笑。

  剑眉扬起,锁住她的螓首蛾眉,美得不食人间烟火,他嗤笑一声,神情一派悠然邪魅,仿佛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什么突兀的地方,他只是在做一件很随性的事情。

  手腕一收,剑锋稍稍离了她的肌肤,利剑的银光在她娇艳的脸颊上晃动,一股嗜血的快感在胸间跳动,他嗓音阴柔地轻声传语——

  “怎么?不躲?是不是觉得本王不会取下你这颗美丽的脑袋?所以连求饶都省了?有恃无恐到如斯地步,看来是本王最近太纵容你了,才会让你斗胆连吕丞相也敢顶撞,你存心给本王惹麻烦是不是?”

  她盈盈望住他森冷的脸,眸子染上内疚,她咬了咬下唇,一排齿痕立即印上她柔嫩的唇瓣,她柔顺的眸光在剑光下熠熠生辉,真诚地望住他不见情绪的眼睛,她喏喏地道歉——

  “不,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

  吕丞相位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然有丞相的威严在,她的确是逾越了,不知道她走后吕丞相有没有找王爷的麻烦?

  楚亦潇嗤笑一声:“怎么不接着说了?被本王说中了吗?你知不知道凭你那愚蠢的莽撞,在楚王府里对本王的贵客如此无礼,本王可以让你死一万次!”

  手臂一绷,利剑又再次逼着她颈项的大动脉,他残忍地嘲弄道:“还不求饶吗?当真以为本王近来对你千恩万宠就可以吃定本王,恩?”

  寒雪静静地看着他,她可以感觉到那迫人的锋利,抿紧失去失去血色的嘴唇,箴默不语,眼中晃过的银光刺得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几个寒颤,她自嘲地一笑,那一刻哀伤中的从容已经逝去,面对着他诡异莫测的剑锋不知会在下一刻偏向何方,她感到茫然而生怕,却丝毫不肯减自己的倔傲,对自己的夫君求饶吗?多么讽刺。

  望着她倔强娇弱的模样,他轻轻漾起血红色性感的唇片,冷酷的脸庞立即笼罩上一层淡淡的妖冶,他黑眸闪耀着妖异的光芒,有骨气的敌人,他喜欢。

  忽而,他眼底掠过残酷的莹光,如豹的黑瞳死死盯着她的脸,活动手腕,剑锋随之缓缓移到她的脸颊边,直逼她柔嫩的腮子,他像是惋惜又像是恶意地怜惜——

  “多美的一张脸,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够引起周围的倾艳,你知不知道自己拥有何种魅力?只要一个眼神一朵灿笑,就足以倾倒众生。本王为有这样的美人感到无比光荣呢,但是……”

  他眸光由戏谑转为冷厉,吕丞相的暗喻,石叔的担忧,种种交织在一起,他胸口之间窜起一把无名火,话锋一转,嗓音温柔得危险“但是你知道不知道你给本王惹来多少麻烦,或者说给本王添了多少流言蜚语,来,告诉本王,拥有一副这么美的身体,你有没有想过要迷惑本王为你欲生欲死?”

  寒雪定定地看着他,看不清他的冷邪的双眸是否像潭水那般也有底限,她转而细细扫过他刚毅的下巴,流连他的利唇,掠过他英挺的鼻梁,再次对上他漾着黑色织网的双瞳,在雪花经过的瞬间,映照出雪子的形状,她似真似假地轻声呢喃,像自嘲,像试探——

  “如果我说我这么想,王爷是不是会受寒雪的媚惑?”

  楚亦潇眼底骤然卷起阴霾,眼光锐利地仿佛可以穿透人的身体般射向她,不待她感到冷冻得僵直身子,他眼睛一闭,力道却拿捏得刚刚好,就在那闪光电石之间,运气于贯于剑稍处,只听剑锋“嗡——”一声闷响,弹起,然后准备无误地打上她左边的脸颊,力道不偏不倚,打出一条瘀痕。

  一切的发生仅是眨眼之间,他迅速睁开眼睛,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旋动手腕,银剑在空中划开美丽的漩涡回到他的身后,他控制不住胸膛起伏得剧烈,心跳加速,仿佛是恼怒又仿佛是警告地盯住她的失神。

  她只来得及看到冷光一闪,便感觉脸上陡然传来一阵疼痛,那痛,漫延到胸口,涌起至喉间,梗住了她的惊吓,她硬生生地战栗了一下,然后愣愣伸手抚上脸颊的疼痛。

  眨眼间,眼前的雪花模糊成斑驳闪烁的一团,他的身影在严重破碎成无数的叠影,她漾起苍凉的一笑,原来,他真的狠得下手,他,在警告她,以剑锋送出的疼痛在暗笑她的不自量力。

  他转身,不看她眼中那盈水的凄楚,紧握拳头,筋骨“咔咔”作响,压抑着胸口呐喊着要冲上云霄的痛惜,吸气之间,语气发狠道:“如果你敢这么想,那么……本王会在你想之前就毁掉你那张罪祸的脸,以后你再敢在公众场合大胆逾越本分,失了本王的礼,下一次,本王的剑就会直接刺进你的心脏。”

  沉寂了许久,她感觉自己血液里的温度正在一点一滴地抽走,放下手,她浅笑黯然,那笑充满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悲哀。

  她闭了眼,又睁开,水眸里,不再见氤氲,她望着他傲雪凌霜挺拔的身影,细细数着他那轻轻飞起的发丝,缠绕着些许雪花,萧索,孤傲,她冷却了自己的妄想,风清云淡地说道——

  “王爷不是说寒雪的命是属于王爷的吗?那么王爷高兴什么时候拿走就什么时候拿走,又何须等寒雪做错事再取寒雪的命。”

  他愤恼地旋身,狠狠直视着她静如止水的眼眸,为那眸里两湾萧瑟的清泉而慌了一下神,方才的氤氲好像只是他眼中的幻觉一般,他恼怒她的嘲弄,暗咬牙关,冷绝地眯起眼睛,那无情的目光直要刺透她的灵魂,声音更如催命符咒——

  “的确!本王高兴可以把你宠上天,不高兴……也可以把你打到地狱,不要以为本王不下手是不会下手。刚才只是给你一个小教训,以后不许再放肆以下犯上,你还没有那个资格让本王为你收拾烂摊,要不是本王不喜欢自己的所有物被人摆布,本王不介意让你自生自灭,懂吗?”

  他举步靠近她,紧紧注视着她脸上泛红的瘀痕,模糊间,感觉有根刺扎了心房一下,微微扯痛,他剑眉不自觉地蹙起,伸手,温热的指腹抚上她的脸,明显的怜惜不自觉地浮现他冷冽的黑眸,一道小小的指责在心底质问着他——

  你怎么下得了手!

  他受惊地颤了手指,却没有再听到任何声响,只是,这道由他亲手打出来的瘀痕为何如此刺眼,刺得他也感到疼。

  她垂下眼睑,不想面对他,不管他靠近想干什么,她现在都缺乏勇气去面对。

  脸上灼辣辣的痛,热气翻涌,他指尖的温度更加让她觉得火上加油,她吃疼地退缩了一下,避开他的碰触,他望着她自然的躲避,眼瞳缩了一下,心,同时揪着缩起,望进她不自觉流露出来的畏怕,他却没有得意的快感,反而感到碰触不到她的失落,胸口堵得慌。

  察觉到她想要移动脚步后退,他浓眉蹙得更紧,他想也不想得伸手搭住她瘦弱的肩膀,强行按下她所有的举动,望着她仍然低垂的头,看不出她的反应。

  内心里,恨绝跟怜惜在天人交战,他不停地提醒自己,她姓梅,是楚家的仇人,是他跟石叔痛恨了多年的仇人,她是梅正风的孙女!

  最终,一切沉静下来,他再次撇开视线不看她,差点触碰到她的手还有点颤抖,然而暗幽的深眸已经恢复沉凝,他冷言冷语警告着她道——

  “再给本王带来什么麻烦,本王会让这道瘀痕变成带血伤疤,本王一向说得出做得到!”

  最后那句话,他说得坚决,说得铿锵有力,狠狠地烙进自己的心头,警示自己时时刻刻记住自己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寒雪抬头,这次反而坦然无畏地对上他冷峻的眼眸,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然后水眸闪动着粼光,礼数周周恭敬地询问道:“王爷还有其他事情要警告寒雪的吗?如果没有,寒雪就不打扰王爷了。”

  她知道冒犯了吕丞相的威严,如果给他带来了麻烦,她感到抱歉,但是她并没有感到后悔。如果时间倒流,她依然不会呆站着让吕丞相如此污蔑她的人格,所以,她没有正面回应王爷的警告,因为她没有办法保证什么,他有他的规矩,但是她也有她的傲骨。

  楚亦潇玩味地看着她的故作姿态,知道她是在无声抗议,也不点破她,只觉得这是她本来应该有的反应,他稍稍松了一口气,她终究没有被他吓得畏畏缩缩,教训她的同时,他惊觉自己竟然不想压抑她的个性,他真是疯了!

  狠下心肠,他拂袖,迈开脚步朝寝室里走去,若无其事地丢下许令:“你可以下去了。”

  她怔怔地望着他绝尘离去的身影,才让自己流露出满腔浓浓的凄凉,那宽大渐远的背,灼痛了她的眼眶,连同她脸上的瘀痕,热辣辣地,刺刺地,她凄楚地无声苦笑,然后转身,背离他而走向院门。

  他绷紧躯干,虽然一直不停下脚步,耳朵却竖起,静听她离开的脚步踏着雪地,窸窣作响,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他的心头上,很沉,很沉……

  就在她来到门口的时候,他停下,没有转身,嗓音冷硬,由寒风传送:“等等!”

  寒雪顿了一下,深深吸口气,压下眼眶的湿意,方才转身,远远望着他的背影,不解地发问:“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他闭了闭眼,脑海中,石叔忧虑苍老的脸庞清晰可见,他漠视心头的纠结,平板地命令道——

  “以后无论石管家对你说什么,你最好通通给本王听进耳朵里,以后石管家的意思,等同于本王的意思!如果让本王发现你敢心怀不满对石叔说出什么不敬的话,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是不可能为了她而破坏了他跟石叔二十多年的父子情,她最好弄清楚,不要妄想他会纵容她对石叔不敬。而他也很清楚,石叔不管多么不满梅寒雪,只要没有经过他的允许,石叔是不会对梅寒雪付诸任何行动的。

  寒雪闻言,耳边忽然想起石管家的那番话,她的身形摇晃了一下,差点站不住,他是否在告诉她,他会考虑将她送到盟国?

  她不敢接受事实地摇着头,用力咬住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那疼痛让她稍稍凝住心神,她幽怨地看着他的背影,伸手捂住胸口,好乱,好慌,心,很痛,她不要离开。

  把所有的哽咽如数吞下,她不让他察觉自己的慌乱,也不想让他再询问起那天的事,却难掩嗓音破碎:“是,寒雪遵命。”

  落下答应,她眸中深藏着悲戚,脆弱在喉间徘徊,注视着他的静止的背影良久,抑住内心呐喊着想要依靠的声音,这个身影,没有她依靠的温暖。

  再逗留了几许,她转身,继续离开,脚步却异常的沉重……

  听到她再次离去的脚步声,他才允许自己转身,锁住她那一抹孤寂的雪中红,茫茫雪海,她仿佛被遗弃般的苍凉却清楚地传递至他的感觉里,刻在心底,焚烧他的心,成为心房上永远的烙痕,眼睁睁地看着她娇弱孤单的背影渐渐消失,他却不能前去将她拥入怀里,不能对她产生怜惜,绝对不能,可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哀愁如此强烈,强烈到让他也感到悲哀。

  第一次,他望着她的背影,失魂落魄。

  院落里的松涛轰隆隆作响,寒风总是萧飒,飞雪依旧飘零,吹起了他的衣摆,冷冻了他的发丝,院前院后,两道身影,越拉越远,最终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然而,脑海里,她脸上那道浅红色的瘀痕,却成为他心头的一块烙印,焚烧他的心。

  云阁,霓彩薄纱飘舞,卷起阵阵沉闷的响声。

  华阳公主坐在花厅主座位上,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眼前的两个女人,震怒地问道:“你们说什么?本宫的人马好不容易才给你们抓回来的大汉居然给放走了?还有被梅寒雪给放走出城了是什么意思?”

  霓儿为华阳公主的愤怒给震了一下,她很自然地望向云儿,以眼神示意云儿来解释。

  不用霓儿暗示,云儿已经往前走一步,自告奋勇地担当起解释的任务,反正这种事情由冒失的霓儿来说只会越说越乱,她细细地在公主耳边娓娓道来,说完后便退开,等着公主有什么反应。

  华阳公主慌张了一下,然而她很快便镇定下来,按照云夫人的说辞,不管梅寒雪是否知道这件阴谋都与她无关,反正她当时不在场,她的侍卫在把大汉抓回来的时候便速速离开是非地了,她得意地扬了扬唇角,这次她这招隔岸观火果然能够防患于未然,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得一干二净。

  她站起来,睥睨地撇了两位夫人一眼,真是没用!煮熟的鸭子也能够让它飞走。

  绕着她们走了一圈,华阳公主挑高修眉,懒懒地讽刺道:“你们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如果真让梅寒雪抓到把柄,看你们以后还能拿什么来跟她斗。”

  霓儿憋气地看着公主对她们大失所望一般不屑一顾的眼神,她咬牙切齿地重申道:“梅寒雪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在假惺惺罢了,谁不知道她想要假仁假义博取王爷的怜惜。”

  华阳公主定定地盯着霓夫人,笑她的愚蠢,点破她话语中的漏洞:“霓夫人,当时潇哥哥并不在场,你真的认为梅寒雪如果博取怜惜的话会在那么偏僻的地方,而不是找个潇哥哥可以看到的好时机?”

  霓儿闻言,心不觉地又提起来,习惯地望向云姐姐,寻求附和,然而云儿只是拧着娥眉不作声,心底盘估着,她到现在还不肯定梅寒雪是否知道些什么,也许她该找个机会试探一下。

  华阳公主反而落得轻松,她坐回位置上,端起热茶,好整以暇地品尝着,不去理会那两人漂浮不定的心情,然而脑子却不曾停止转动,这两人依靠不得,她要自己寻找到一个最有效最直接的方法来让潇哥哥憎恨梅寒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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