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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轰隆”一道巨雷平地起,原本橙白微暖的天气啥时候风起云涌,晶莹剔透的雪芒被压下来的层云如数掩盖,四周灰蒙蒙得让人感到压抑。

  寒雪静坐在寝室地面上,不知天地风云起色,更不觉天气骤冷,寒气一波波从外面侵进来,然而却抵不过她心中的荒凉。

  西风扫帘,垂下的珠串摇摇晃晃飞动,掀起“沙沙”奏响。

  金嬷嬷急匆匆地走进来,看见雪妃失魂落魄地坐在地面上,她皱巴巴的眼眶一红,鼻息酸酸梗梗,她快步来到雪妃的身边,伸手硬是将雪妃从地面上扶起来,叹气道:“雪妃千万不要将王爷的气言放在心上啊,俗话说相吵无好言,王爷说那些话都是无心的,雪妃不要往心里去。”

  “你都听到了。”寒雪面色苍白地坐到椅子上,垂眸染雾,涩然地陈述道。

  “奴婢该死,奴婢是无心的,奴婢在外头听到里面传出王爷的吼声,奴婢怕……怕王爷会……所以……”金嬷嬷又急又歉疚地解释,然而话到嘴边却又支支吾吾不敢说全。以王爷的暴戾,方才在外面的时候她真是心惊胆战极了,深怕王爷会对雪妃施暴,想要进来为雪妃解难但是又不敢闯进来,王爷的威严她根本不敢直面,此刻更不敢明说,只因王爷是那么高高在上,她一个低下的奴才是怎么也不敢放肆的啊。

  “怕王爷会一怒之下杀了我吗?”寒雪苦笑着,心仿佛瞬间被划上一剑,痛得连指尖也在刺疼。

  金嬷嬷湿润着眼圈,拿出手卷疼爱地为雪妃擦去脸上的泪痕,她心疼这个柔弱又坚毅的主子啊,尽管觉得心头为雪妃感到苦,却还是鼓励道:“雪妃听老婆子一句,王爷是对雪妃有心,王爷只是吃醋了,所以才会对雪妃口不择言。”

  寒雪总算回了一点神,她神色迷蒙地看向金嬷嬷,晦暗的眸子注入一点晴光,她轻声喃喃:“你说……王爷吃醋?”

  “是啊,王爷是吃醋了,所以才会这么在意雪妃给别人缝制衣裳,王爷不高兴雪妃不是给自己缝制衣裳,所以才会妒忌生气。”金嬷嬷连连点头,世间的男女她看多了,哪一个男人不爱雪妃这样的美人,哪一个男人不想独霸倾国倾城的雪妃,她可以对天发誓王爷看雪妃的眼神是不一样的,那是一种男人独占女人的眼神。

  寒雪咬了咬唇,想起王爷的确是因为知道衣裳不是缝给他之时才变得暴怒的,所以说王爷真的是因为介意她给柳王爷做衣裳才生气的吗?真的是这样吗?

  一丝希冀破开心头的阴霾,崭露头角,光芒微弱却重新给她注入了一点希望。

  看着雪妃不再哀绝的脸,金嬷嬷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为雪妃而拧紧的心脏也不再那么难受……

  楚亦潇愤然离开东厢后,便一路疾走,他深怕自己一停下来就会忍不住折回头去拥抱她的哀戚,他不想那样说话的,他不想说那样的话让她难过,可是该死的话就这么不经大脑地说了出来,想收也收不回,更可恨的是她居然抗拒自己的安慰,却迁就那件半成不成的白色外衣,气死他了!

  就在他快要气昏的当头,压根没有留意到前面有一个奴仆正着急地冲撞过来,“嘭”那人一头栽进王爷的胸前,他喊痛地猛然抬头,却看到王爷正一脸阴鸷地看着他,目光冷飕飕地让他直颤脚。

  他害怕得牙齿直打颤,脖子缩了缩,为了保命赶紧为自己的莽撞解释:“禀……禀王爷,大祭就要开始了,石管家让奴才找王爷过去,奴才找了王爷很久,正要到东厢去找王爷。奴才……奴才无心撞到王爷,请……请王爷恕……恕罪。”

  楚亦潇听到奴仆的话,只觉得一道晴天疲累,他脸色更加阴沉,然而掩藏在表面下的却是波涛海浪,他紧紧握住拳头,内力在拳头中蒸发出团团雾气,与大片跌落的雪花融为一体。

  他的喉间缩梗,剑眉纠结成小山状,他无法原谅自己居然在大祭之日从梅寒雪的寝室里缠绵出来,更加无法原谅自己竟然忘记了今天是他楚族被灭的日子,他竟然让自己犯下这种愧对列祖列宗的错误,他妄为楚家人!

  痛苦地闭上眼睛,他仰头掩住几欲激狂的爱恨,血腥往事历历在目,他怎么能够堕落到如斯地步,他怎么可以如此大逆不道在这种日子里还沉迷于梅寒雪而浑然不觉。

  他甚至还为了她产生要跟柳决斗的念头,他这种不孝不义的行径怎么配当楚家的子孙,石叔一直不忘楚家的列祖列宗,而他这个身上流着楚家血的子孙却忘了……

  奴仆仰望着王爷沉痛的表情,为刚猛如天神的王爷此刻如此明显的哀恸而感到心酸,他衷心地呼唤提醒:“王爷,石管家说让王爷快点过去神祠那边,不然就要误了时辰了。”

  “好,本王知道了。”楚亦潇淡淡地说道,再睁开眼睛之时,眸底已经不见最初的痛绝潮涌。

  奴仆赶紧侧身让王爷过道,然后快步跟上去,看着王爷疾步如飞的背影,高大挺拔,刚强得仿佛无人可挡,却又萧冷得融进雪帘中,他拭了拭眼角的湿漉,无亲无故的王爷其实很可怜,也很寂寞。

  神祠里,香烛锡箔铺展,浓浓的熏气奋力地抵抗着簌簌下落的阴雪,在狂风中席卷着漩涡飘荡上乌云翻滚的霄穹。

  一个大鼎被搬至祠院的中央,吸收天地间的****,狂卷而来的雪风灌进大鼎里,击撞出“呜呜”的的巨响,响声沉重浑壮,仿佛正在为这突变的风云悲狂。

  石管家背手直立在大鼎的面前,目光含雾地注视着大鼎铜壁上的刻文,上面刻着的,是楚家亡魂的名称,还有悼念的梵文。

  霓儿细心地将所有拜祭的香烛纸钱分布好,重新点了一遍又一遍,认真的神色让人无法怀疑她的虔诚,接着她走了过来,对正在哀默着的石管家轻声规劝道:“石管家,您要保重身体,忧能伤身,不如您先到一边休息一边等王爷过来,这些打点的小事就交给霓儿好了。”

  石管家转头看了看霓儿一身的雪,他扯出一抹慈笑:“一大早劳霓夫人来帮忙,真是辛苦了。霓夫人应该让丫鬟撑一把伞,女儿家不比男儿身,这种天气很容易犯风寒。”

  霓儿摇摇头:“不,霓儿能够为楚家亡灵做一些事情,就算再辛苦甚至病倒了霓儿也会笑着做,能够为石管家分担是霓儿最开心的事情,倒是石管家您真的应该注意自己的身体了,天气突然转变如斯,石管家身上有没有带上柳王爷配给您的丹药?”

  “霓夫人忧心了,石某不会让自己倒下去的,石某还要替老王爷他们看着王爷儿女成群呢。”石管家目光悠远,眼神泛上淡淡的慈柔。

  “……”霓儿难掩失落地沉默了下来,她侍候王爷这么多年了,心知王爷早已到了该为人父的时候了,她也想为王爷生下麟儿,一来可以母凭子贵稳享荣华,二来也许有一天她可以跨越身份的鸿沟成为楚王妃,但是王爷一直不让她受孕,她怎么急怎么怨也没有用。

  石管家忽然转眼望着霓夫人掩饰不了苦楚的表情,心起一念,他不能够让王爷再继续迷恋梅寒雪的美貌了,要是不小心让梅寒雪怀上了楚家子嗣,当如何面对那样的残局,梅寒雪绝对不能有王爷的骨肉,目前只有用孩子来牵移王爷的注意力了。

  他语气肃然地低声问:“霓夫人,你可希望怀上王爷的孩子?”

  “当然!只是……霓儿身份卑微,恐怕不配……不配……”霓儿激动着,然而激动之情最后只能变成黯然。

  看着霓夫人迫不及待地回答自己,那眼中明显的渴望逃不了他精明的眼睛,他柔和了皱纹,心中暗忖,如果不是梅寒雪突然入府,霓夫人该是王爷最宠爱的侍妾,他沉思了片刻,便慎重地对霓儿说道:“那你得听石某的,石某自有办法让你成功受孕。”

  霓儿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居然能让石管家亲自出马帮助自己,她在心头暗喜,当真不枉费她多年来对石管家嘘寒问暖侍奉周到了,她努力平复下内心的得意,却丝毫不隐瞒自己的狂喜:“石管家,您是说真的吗?霓儿真的有幸可以为王爷怀上子嗣吗?可是……如果未经王爷的同意就怀了孩子,霓儿怕王爷会降罪的。”

  “多年来,霓夫人把楚家列祖列宗的祭日铭记在心,不辞劳苦地张罗忙碌,却从来不曾要求王爷任何的赞美赏赐,就凭这点苦劳,相信老王爷他们泉下有知亦不会反对霓夫人孕育楚家的幼代。”

  “霓儿只是做自己认为应该做的事情,而且这些都是霓儿力所能及的,能够为王爷分忧霓儿感到很高兴。”霓夫人乖巧地回答。

  石管家的回复只是沉默地点点头,脑子已经在转动,他要想一个万全之策,必须在让王爷不知情的情况顺利让霓夫人受孕,等到孩子顺利怀上之后,那时候王爷就算知道了也断然不会再对亲生的孩儿做出任何有害的事情来。

  眼梢瞄着石管家兀自思索对策,霓儿只觉得自己可以看到金碧辉煌的未来了,她佯装娇羞地低下头,借此掩饰嘴角边那快要藏不住的得意。

  静默的当下,日月风尘仆仆地走进来,他们朝着义父走去,脸上却惭愧至极,他们找不到王爷在哪里。

  石管家看着他们的神色心头便已经有了大概,却还是忍不住问:“校场那里也找不到王爷吗?”

  “是的,到处都找遍了,校场上的士兵们都说今早没有见到王爷。”日月拢眉回答,实在疑惑王爷一大清早会去哪里呢?书楼找过了,柳王爷也奔过了,按常理来讲,王爷在早晨是不可能会去除了练功房以外的地方才对,但是怪得很,今早练功房里的奴才说王爷根本没有去练功。

  “本王在这里。”楚亦潇批雪的黑色身影伫立在神祠的大门口,隔远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一行人见到王爷,都暗暗松了口气,好在王爷赶回来,不然就要误了吉时了。他们趋步上前就要行礼,却被楚亦潇伸手制止,他大步沉重地走向大鼎,霜雪模糊了他的脸上的沉痛,几许沧桑几许风雪。

  霓儿识礼的朝王爷无声屈身作揖,正准备按照以往的规矩离开这个神祠,却被石管家叫住。

  “霓夫人请留步。”

  “石管家还有什么需要用到霓儿的地方吗?”霓儿疑惑地回头,甚是不解,祭祀大典就要开始,她留在这里于礼不合。

  “有劳霓夫人张罗了这么久的琐事,霓夫人不在乎多上一炷香吧?”石管家深思着说道,然后请求地看着王爷,希望王爷点头,留下霓儿,他心中自有盘算,未来的楚家子嗣的娘当然要见过楚家的列祖列宗。

  楚亦潇只是凝视着石叔两鬓的稀松白发,愧疚啃噬着他的心,他没有多想便顺了石叔的请求:“霓儿你就留下来帮石叔的帮吧。”

  随后他久久地站立在大鼎面前,看着那清晰又模糊的梵文,他仿佛闻到亲人的腥血,任往事吞没自己的哀伤,他沉声艰涩地下令:“石叔,开始仪式吧。”

  日月两人熟稔地各自端上炉火跟一支长长的香烛呈上去,让王爷亲自焚香拜祭,仪式正式开始,再没有人说话,氛围沉浸着缅怀的凝肃……

  神祠门外的转角处,寒雪顶风迎雪静站,纤白的玉手紧抓着墙角,指节苍白,门里门外一样的沉痛。

  身旁的金嬷嬷撑伞陪站,喃喃自语:“奴婢怎么给忘了呢,每年的今天是王爷祭祀亲人的大殿,这天王爷的心情总是特别不好,难怪王爷会突然对雪妃发脾气了……”

  寒雪静听着从神祠里传出来松针叶的呼啸,鼻尖飘过香烛的味道,茫茫雪仿佛落在心头,一颗心很沉很沉,沉到她几乎负荷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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