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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红木回廊上,霓儿优哉游哉地观赏着廊外的风景,往来的佣仆见到她,皆恭恭敬敬地对着她行礼,霓儿沉浸在这被人捧着的目光中,得意之情掩饰不住。

  忽然,她眼尖地看到一个玄央院的下人正端着汤水经过,她的瞳子一转,笑眯眯地叫住那个下人:“等等,你这是给谁端的?”

  被叫住的奴仆赶紧停下脚步,转身对着霓儿老老实实地回答:“霓夫人,这是给王爷准备的。”

  霓儿看了看端盘,然后正了正神色,清清嗓子:“我来端就行了,你忙你的去吧。”

  托着托盘的手微微一缩,奴仆有点惶恐:“小人不敢劳霓夫人。”

  有点不耐烦地瞪了这下人一眼,霓儿强制拿过端盘,红唇一撇:“本夫人说端就端,你啰嗦个什么劲。下去!”

  “是是……”仆人的目光瞟向霓夫人的肚子,不敢再出声,低着头走了。

  端着托盘,霓儿露出了柔媚的笑容。走在小道上,她下意识地抚摸上自己依然平坦的肚子,唇边噙着浓浓的春风得意。

  太过于专注自己的忘形之中,她一个不小心,脚下踩了一块突起的圆润石头,只听“喀喀”几声,刺痛自脚踝处直逼心脏,霓儿手中的托盘瞬间落地,同时痛喊出声:“啊——好痛!”

  道路的对边,小婵骤然听到自家夫人的尖喊,她手中的披风顿时惊落,睁大眼睛看着霓夫人软软地跌坐在地面上,她满脸慌恐地跑过来:“霓夫人,你怎么了?千万不要有事啊!”

  眨眼的功夫,婢女小婵就飞奔来到霓夫人的身边,她搀扶着霓夫人站起来,哭丧着脸泣声:“霓夫人……你没事吧?没事吧……”

  霓儿痛极发怒地指着小婵的头:“笨死了,本夫人扭到脚了,还不快叫人,就知道哭哭哭……快叫人啊!要是我的孩子受到什么波及,你十个脑袋也不够王爷砍……哎呀!我的肚子好疼……”

  话没有说到一半,霓儿突然感觉肚子一阵紧缩,绞痛从腹部传来,她的脸又青又白,惊恐地用手捂住肚子,已经六神无主了,怎么办,孩子不会有事吧,不能有事,她好不容易才怀上的孩子,绝对不能有事!

  “顾大夫……请顾大夫!”霓儿紧紧抓住小婵的手,艰难地吩咐。

  “是是是,奴婢知道了,来人哪,来人……霓夫人出事了……”小婵急得眼泪直飙,她扯开喉咙大喊,不一会儿,众多奴仆就从四面八方奔出来,场面一片混乱。

  窗帘前,楚亦潇冷着一张脸,隔远看着顾大夫在帮霓儿看诊。

  顾大夫仔细查诊了霓夫人的身体一遍,然后才松了一口气,转对楚亦潇禀报道:“霓夫人的脚踝扭伤了,另外稍稍动了胎气,但是并无大碍,只要服过安胎药,然后好好休息一下就会没事,只是脚伤估计要十天半个月才能痊愈。”

  听言,楚亦潇淡淡地应了声:“恩,那你好好照顾着。”

  眼见楚亦潇准备离开,霓儿的心头五味俱全,她眼眸带着希冀地盈盈望着楚亦潇,轻声开口:“王爷,请等等……”

  楚亦潇的背影顿了一下,没有转过身,然而俊庞上的不耐烦已经慢慢浮现:“还有什么事?”

  听着楚亦潇绷硬的话语,霓儿感到又受伤又羞恼,她瞪了顾大夫一眼,顾大夫很识相地立即退下去,直到房里只剩她跟楚亦潇,她才继续说话,嗓音带点爱娇:“已经到了晚膳时间了,王爷不如留下来跟妾身一起用个餐好吗?”

  “不必了,本王没有那个兴致留在这里,本王可没有那风度再继续被人设计!以后你最好安分守己地把孩子生下来,别再搞什么花样。”楚亦潇说得冷讽,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对霓儿失去了耐性,更加不想听到任何关于孩子的事情,这只会让他觉得自己无法理直气壮地去拥有寒雪。

  霓儿有点畏缩地低下了头,不敢再撒娇,王爷越来越阴晴不定了,跟从前喜怒不形于色相差好远,虽然变得有情绪变化了,但是却像是一颗不定时的炸弹。隔这么久,王爷都不曾在她面前提起过那件设计的事情,她以为王爷会了解她的一片痴心,也以为王爷会看在孩子的份上恢复对她的宠爱,然而事实却完全不是这样。

  看着楚亦潇的背影,霓儿双手紧紧地绞拧着被盖,满眼净是不甘心……

  幽静的雪天,雪,悄悄地落着。

  寒雪回到东厢,发现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仆人多了起来,而且个个手上都拿着东西,她仔细一看,发现那些物品都是她平时用惯的,猛然间想起楚亦潇在郊外跟她说过的话,她的心头慌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向其中一名仆人,她问得有点急,有点失措,却强自镇定:“你们要把我的东西搬到哪里去?”

  “雪妃,这是王爷下的命令,让小的把雪妃的东西搬到王爷的住所里去。”仆人认真地回答道。

  寒雪呆了呆,当她反应过来后,她即刻转身往外走,楚亦潇到底在做些什么?她绝对不要跟他住在同一间房里甚至只是同一个院落也不要。

  金嬷嬷眉开眼笑地从屋里走出来,刚好看到寒雪转身离去,她叫唤了几声:“雪妃,你去哪里?雪妃……”

  然而此刻乱上心头的寒雪根本无暇理会金嬷嬷的叫声,她的脚步显得急还有些乱,没有多久功夫便已经领先那些同路的佣仆们。

  一来到玄央院,她并没有如往常一般再受到守卫的阻拦,一路走进院子,畅通无阻,院内忙碌的下人见到她,便马上上前:“雪妃,请往屋里坐,王爷很快就回来了。”

  “王爷在哪里?”寒雪问走近来的仆人,听着仆人的说话,她微微拧了眉,他似乎早就料到她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回雪妃,霓夫人不慎动了胎气,王爷看霓夫人去了,不过王爷说很快就会回来的。”仆人再次回道。

  寒雪敛下羽睫,长而密的睫毛掩盖了她眸中闪过的涩然,朝仆人点点头,她默默地走进里面。尽管告诉自己只是来找人,只是目光却不受控制地观看着他的房间,她很少来到他住的地方,这里的摆设还是跟记忆中的一样,只是添加了她的东西。

  坐在一旁,她静静地看着那些仆人将她的物品一件一件搬进他的寝室,柔和的色彩为他寝室里单调的黑灰色增添了不少暖意,尤其是她的衣物放进他的衣橱里的时候,一种彼此交融的情怀涌上心头,她的心一悸,慌张撇开视线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仆人已经逐个离开,只剩下她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

  “这么迫不及待地等着见到本王怎么不在大门迎接?”

  沉稳的嗓音刚落,她便被拥入一个温暖的胸膛,有力的心跳从背部透过肌肤,干扰着她的心跳,她立即知道是谁“偷袭”她。

  用力掰开他的手,她站起来转身面对他,神情严肃地拧了秀眉:“王爷,你怎么命人把寒雪的东西都搬到这里来了?”

  希望不要是她想的那样,以后都要跟他同榻而眠,同室而居。

  “别怀疑,就是你想的那样,以后都要跟本王一起……亲密地生活。”他双手交叠于胸前,坚定地看着她,眸光灼灼,语调中充塞的明显的愉悦。

  她有点错愕地看着他,他怎么知道自己方才在想什么?一种被看透的失措让她不敢再继续看着他的眼睛,然而他一脸坚定的神情却让的嗓音有点弱:“不……你不能这么做,我不要……”

  “你不要?”楚亦潇说得又轻又缓,仿佛只是叹气,然而那叹气声却像腊雪寒芒,冻得人入心。

  她居然敢说不要!这是多少女人都想要得到的殊荣,而她居然想也不想就拒绝!

  被他森冷的目光盯得浑身不对劲,寒雪知道自己的拒绝极大可能已经打击了这男人高傲的自尊心了,她深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望向他,试图为自己辩护:“王爷,寒雪不是有意要拒绝的,只是……现在霓夫人有身孕,寒雪觉得王爷应该把霓夫人接过来就近照顾。”

  她口齿清晰地说着,刻意忽略心头的酸涩,更加不愿意去细想自己的心因为自己的话语而抽痛着。

  时间是最好的疗药,她相信,只要她不去想,不提,不理,心里的痕迹终有一天会消失。

  看着她急于将他推给别的女人的表情,他的黑眸里飓风皱起,吼声:“霓儿从来就不是你我之间的问题,不要再用她来当挡箭牌,本王什么理由也听不进去!本王就是要你住在这里,住在本王的寝室里,哪里也不准去!”

  这该死的女人就一定要在他高兴的时候提起一些让人恼怒的不快之事吗?

  禁不住被他隐藏冷怒的吼声惊吓到,寒雪不自觉地退了一步,她不明白他有了后为什么不高兴,还一副无可奈何的愤恼模样。

  他的黑瞳一缩,收敛自己的怒闷,上前靠近她,眸光笃定,嗓音又冷又柔:“你怕我?本王不会伤害你,所以你不用怕我知道吗?但是……你是必须跟本王同榻而居的,如果你认为要怀有身孕才能够跟本王睡在一起,那你就大可以放心了,因为……本王会很快给你一个非常光明正大的理由的!”

  说到最后,他的薄唇噙起邪气的笑意,放肆地凝视她平坦的腹部,目光热切期待。

  下意识地用手遮住自己的腹部,她感觉自己在他的目光之下浑身生烫,被他凝视的腹部好像已经有了……

  她又羞又急,想要隔绝他那露骨的眸光,却觉得自己在他逐渐升温的注视下无所遁形,看着他越来越逼近的脸庞,她深知他眸底那跳动的火花代表的意思,她的呼吸开始有丝紊乱。

  不行!他们不可以这样频繁地欢爱……

  “在想什么?有什么比本王爱你还更让人沉醉的!”他嗓音阴柔而危险,鹰眸的火焰张狂着要吞噬她。

  说着的瞬间,他准备无误地将她抓进热烘烘的怀抱里,几个温柔的旋转,他便将她放到在柔软的床榻上,顺势压住她任何的反抗,对于他来说,她那点无缚鸡之力的挣扎根本无痛关痒。

  “不要……”寒雪退缩着,尽管无隙可退。

  他邪恶地吻了吻她的眉梢,一手覆上她的心窝,有意无意地抚弄她的柔软,挑着眉:“当真不要?那你的心跳怎么这么快,好像……在为本王敲鼓呐喊一般。”

  被这煽情的话语弄得满脸桃红,寒雪尴尬地反驳:“你别胡说!快让我起来,大白天的,堂堂王爷不去办公,也怕惹人笑话吗?”

  “恩?雪妃在对本王说教吗?你还真大胆,不过……这是不是说明你一点也不怕本王?”他黑眸灼亮,耳鬓厮摩着她。

  “王爷,不要这样……”寒雪左右闪躲着他的热吻,却躲不掉他喷洒过来的热气,身子有点敏感地轻颤。

  “你的身体比你的嘴巴老实多了,要不要就让我来问问你的身体不就有答案了。嘘……别再说话,本王一定会让你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呆在本王身边的!”

  说着,他毫无间隙地覆上她的嫩唇,堵住她所有违背身体意愿的话语……

  柳王府,淡淡的离愁别绪弥漫。

  柳夫人不舍得地紧紧握住儿子的手,声音有丝紧张:“风儿,难道你就不能不进宫吗?”

  温柔地拭去母亲眼眶下不经意留下的眼泪,柳飘风轻叹着安抚:“娘,太皇天后下懿旨要我进宫,我怎么能违抗?放心,我很快就回来,而且一定会回来的!”

  在他杀了那些人的时候,他就知道太皇太后他的亲奶奶一定会召他进宫,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也好,他可以趁此次进宫跟奶奶说清楚自己根本无欲于朝纲的想法,希望她不要再把任何希望放在他身上了。

  “那……你一定要回来,娘会在家等你,要快点回来。”柳夫人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也不能去阻止风儿跟他的亲奶奶见面,可是她就是舍不得他离开自己,更加害怕太皇太后会把风儿从身边永远夺走。

  知道母亲的心思,柳飘风轻轻地抱了抱母亲,希望自己能够带走母亲的不安。

  从小沦落民间,是母亲抚养他长大,对他的关爱比任何人都多,他早已经把她当作亲生母亲看待了,他怎么也不可能会遗弃自己的母亲而贪恋皇宫的繁华的。

  母子伤感的别离,连时间也沉默了。

  许久,柳夫人逼自己推开儿子,她努力掩饰自己的不舍,慈爱地叮嘱:“路上要小心一点,要自己照顾自己,冷了要记得加衣服,不要饿着自己。行李要放好,尤其是银两不要弄丢了,不然会没钱吃饭……”

  看母亲打算长篇大嘱咐的趋势,柳飘风有点无奈地打断她的话:“娘,风儿知道了,风儿会好好照顾自己,不会让自己饿着冻着,您可以放心,风儿长大了,会自己照顾自己了。”

  “哎……那好吧,娘就不啰嗦了,你快点出发了,不要误了吉时。”

  最后抱了抱母亲,柳飘风毅然转头向爱马走去,翻身上马,白衣飘飘,青蓝的天空下,那脱俗出尘的模样活脱脱就像仙人落凡尘一样,腾飞而去。

  柳夫人聆听着渐渐远去的马蹄声,暗暗叹气:风儿怎么会明白呢,在父母的心中,没有已经长大的孩子,只有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啊。

  青松婆娑,卷席一浪浪绿色的波痕。淡淡的松香顺着疾风窜进书楼里,沁人心鼻,然而美妙的嗅觉却不能淡去书楼里的凝重。

  楚亦潇看着手中的急报,剑眉蹙成小山状,黑眸掠过种种波光,冷冽,嗜血,兴奋……

  抬头询问面前的侍卫:“雪国的镇国大将军燕剑枫将军终于出马了?”

  侍卫拱手抱拳,声音带着澎湃:“是!雪国的燕将军已经率领二十万兵力向我们北境前进。曹丘将军得到密报,雪国准备再次攻打我们瀚国,但是在防守战营那里只有十万兵力,王爷……”

  手一收,急报在楚亦潇手中瞬间便被揉化成粉末,一阵热气自他的掌心散开,他黑眸若豹眯起,薄唇微掀:“很好!本王就会会据说是雪国最瞩目的才貌双全的悍将,看他是否真如传言之中般无战不胜。”

  “你去校场传本王旨令,让日月少将点十万精兵候着,本王即刻动身跟他们会合。”楚亦潇果断地下令,既然燕剑枫率领二十万兵力,他又岂能看低对方,就让他们来一场剧烈的公平之战吧!

  燕剑枫的传言他可是点滴不漏,同样都是白手起家的将领,同样有着青年俊才的传说,他对于燕剑枫有着一股惺惺相惜的好奇,但是仅限于战场之上。

  想到即将来临的战争,他的胸口不由得冒出沉睡了好些年日的激烈,打败雪国的端木将军固然有成就感,但是相比较于端木将军,他对燕剑枫更加感兴趣,年纪轻轻就成为雪国的镇国大将军吗?

  他的薄唇翘起,一抹笑意似冷似傲……

  荒草萋萋,狂风咆哮,却掀不动士兵们冷光闪闪的盔甲。

  楚亦潇驾着战神驰骋而来,眼前,是日月所点的十万精兵,一排排,一横横,队伍壮观直延伸到银灰蒙蒙的天线那一边。

  日月两人看到王爷到来,相偕骑马一左一右迎上去:“王爷,十万精兵已经阅点完毕,请问王爷什么时候出发?”

  楚亦潇放眼览了那站得直挺挺,眼睛闪烁着迎战准备的士兵们,满意染上眸底,他收回视线,看了看日月,便掉转马头,扬声道:“出发!”

  他们可以提前达到战营,养精蓄锐,好好等着燕剑枫的到来!

  寒雪在大街上走走看看,看着那些行色匆匆额的百姓,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终于,她忍不住拦住一个摇头叹气的大婶问道:“大婶,城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大家都形色匆忙?”

  “姑娘你都不知道吗?雪国又要来侵犯我们了。唉……又要打战了,这回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呢,听说这次雪国率领了二十万精兵攻打过来,领兵的还是雪国最骁勇善战的镇国大将军,我们这些小百姓要开始为自己谋后路啦。”大婶摇头叹气一番。

  听着大婶说要谋后路,寒雪皱眉:“你们不相信楚王爷会一样击退敌人吗?”

  她有点介意这些老百姓对楚亦潇的不信任,连问话也不自觉地掺杂了一些些责备的意味,话语一出,她想要改变什么已经晚了,只能不好意思脸蛋微红。

  幸亏大婶是老实人,倒也没有想太多:“我们当然相信楚王爷,楚王府一直都是我们石城的守护者,我们这一方的老百姓对楚王爷可是信心十足的,但是战争是可怕的,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我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老百姓自然要为家里的老小准备一条后路的。哎呀,我不跟你说那么多了,我还要去购多一点米粮回家放着,我家人口可多呢。姑娘你也快回家准备准备吧。”

  大婶唠唠叨叨地说完,便走了开去。

  寒雪看着大婶的背影,慨叹一声,求生是人的本能,老百姓们的做法并没有什么不对,自己又凭什么去责备呢……

  忽然,她后直觉地想起楚亦潇是要带兵去战场的,她再也无暇管那么多,脚步急匆匆地走往楚王府,他已经走了吗?

  走入楚王府,差点与迎面走出来的金嬷嬷撞了个正着。

  “哎呀,雪妃你可回来了,你跑到哪里去了,奴婢遍寻不找你的身影,正想出去找你呢。”金嬷嬷一见到寒雪,愁着的眉头骤然舒展。

  寒雪没有回答反问:“金嬷嬷,你知不知道王爷在哪里?”

  金嬷嬷呆了呆:“雪妃,王爷早已经带兵到边关守关去了,你不知道吗?王爷临走前还特地交代奴婢要好好照顾雪妃……难道王爷没有跟雪妃说过要出边关这事吗?”

  他果真走了,一句话也不说就走了,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滋味,她阻止不了自己顿生的失落,他出征了,代表她将有一段时间不会再被他彻夜缠着,她也不用每天都担心受怕会怀孕了不是吗?她应该感到松了一口气才对,可是此刻她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呦……不是吧,雪妃每天跟王爷住在同一间屋子里,王爷要出征这等大事居然还不知道,这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吗?还是雪妃每天只顾着沉醉在王爷的床里,根本就没有多余的空闲去理会任何事了?”

  霓儿在小婵的搀扶下慢悠悠地走过来,娇红的粉颊上满是嘲讽的神情。

  “霓夫人,王爷这次出征比较突然,而雪妃刚好不在王府,所以才会不知道。”金嬷嬷暗暗不爽地瞄了霓夫人的肚子一眼,为寒雪解释。

  “大胆!你是什么身份,本夫人跟雪妃话也轮到你这个奴才来插嘴的吗?来人,给本夫人教训教训这没大没小的奴才!”霓儿狠狠瞪着金嬷嬷,心头的火把一阵烧,想曾经这个金嬷嬷可是对自己唯命是从,现在居然倒戈,还敢如此对她说话。哼!她迟早会除掉这个“变节”的老太婆的!

  寒雪神色一凛:“霓夫人,金嬷嬷只是在回答你的问题,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霓夫人这样无缘无故就要惩罚她,似乎不太说得通。金嬷嬷,我们回去吧。”

  “你看她,看看她,这是什么态度,气死我了,小婵,你看到了没有,这个雪妃一点也不把我放在眼里,气死人了,本夫人一定要让她好看……”霓儿指着韩雪儿跟金嬷嬷离去的方向,干瞪着眼,忍不住要跳脚。

  然而她的发飙没有得到任何的人回应,站岗的下人依然如石膏,小婵更是不敢多说一句地频频点头附和,霓夫人怀孕后脾气越来越大,大家都怕揽火上身。

  幽深的夜,暴风雪皱起,狂肆的冷风摇撼着窗外的苍松,卷起“呜呜”的声响。

  室外,狂风暴雪,室内,檀香缭绕,暖意输送。

  寒雪躺在暖和的大床里,翻来覆去却了无睡意,这床里,到处都弥漫着他的气味,侵扰着她的呼吸,让她无法忽略他的存在。

  烦躁地坐起来,她看着窗外垂厚重的雪花,黛眉更加揪紧,这样的天气,他在关外会不会不更加冷?会不会……

  她揉揉额鬓,摇头自嘲。楚亦潇出征,代表她可以过上好些平静的日子,她应该感到庆幸才对,但是为何脑海中就是无法抹掉他的身影,不要再想了,难道他的反复无常还不够多吗,她不能再继续陷在他偶尔的温柔里,不要再让他肆意践踏她的感情。

  他的霓夫人有孩子了,他们会组成一个家庭,她不要成为其中的一个。

  她不知道他出征,他什么也没有跟她说,她跟他生活那么接近,却完全不知情……

  忽然,一声轻微的声响勾起她的注意,她心中暗惊,眼眸转向门扉处,却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那里,黑夜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无法看清来人的模样,那阴暗的移动仿佛梦魇一般摄住她的心跳,某个镜头掠过脑海,敲击她的脑门,她惊秫地扩大眼眶,死死盯着那抹暗影,好像……真的好像那一幕。

  排山倒海的恐怖记忆席卷向她,她浑身发抖,惊恐得喉咙发干,想要呼喊,却一个声音也发不出来,脑海之中两道同样邪恶的暗影不断重合,她眼睁睁地看着暗影朝她靠近,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已经来到她的床边,她终于逼出声音:“啊……”

  然而尖喊还没有成功射出,她便被人给捂住了嘴巴,一声不悦的嗓音骤起:“该死的你,喊什么喊,本王的耳朵都让你喊聋了!”

  是他!楚亦潇?他怎么会突然凭空就出现在这里?他不是远在关外了吗?

  认出是他,她的心稍稍松了一下,然而心头那股阴暗滞留不去,在黑暗中,她对上他的眼睛,某种似曾相识的可怕感觉再次卷向她,她本能地奋力挣扎。

  楚亦潇抓住她胡乱打动的手,恼怒她的不是惊喜而是抗拒,气闷地吻上她柔软的唇片,惩罚地蹂躏她柔嫩的丁香舌,凶猛地掠夺所有属于她的醇香。

  寒雪挣扎不已,侵略性的男性气味灌入她的鼻息,更加惊醒她沉睡的回忆,她想在现实与回忆的纠缠之中挣脱,于是想也不想便咬了他的唇,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两人口中,震住了两人。

  楚亦潇吃疼地放开她的唇,瞪着她迷离的眸子,恼声道:“你搞什么鬼!都说了是本王,你还在那怕什么?”

  再次听到熟悉的嗓音,寒雪稍稍恢复了理智,但是眼底的惊惧依然不减,咽了咽口水,她强迫自己压下那怪异的怀疑,试图保持冷静,颤声询问:“你不是应该在沙场吗?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轻笑一声,他感觉到她安静了下来,于是坐上床榻,改而拥抱住她,她柔软的腰紧紧贴在他的掌心上,他感觉自己的心也柔和了起来,然而表面上却依然不肯原谅她方才咬他的事。

  伸手将她的下颚抬起,与她贴近到足以让她看清他的五官,抿起血红欲滴的冰凉红唇,瑰丽的桃花眼迸射冷冽寒光:“……我说过,无论我在何地,只要我想就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阻挡我,包括你……”

  双手在她身上肆意游移,他嗓音染上急切的情欲,继续道:“长夜苦短,不要再浪费我的时间,我想要你,想得浑身发疼,想得失去理智,我现在就要在你身体释放。”

  说完,他再也等不及给她任何机会反应,便迫不及待地将她扑倒在榻上,胡乱扯开她的睡袍,他一拉自己的腰带,腰杆一挺便强行进入她。

  一系列的凌乱让寒雪根本阻挡不及,只能硬生生地承受他的入侵,她紧眉:“疼……”

  听到她如蚂蚁一般的抗议声,他怜惜地抚上她的脸颊,嘶哑着歉声道:“对不起,弄疼你了。”

  嘴里说着抱歉的话,然而他的入侵却越来越猛烈,丝毫没有缓下来的迹象。

  寒雪无力地承受着他的一切,身体又疼又酥软。看着他在黑暗之中不断起伏的躯干,又模糊又清晰,他激狂的眸光在黑暗中如此诡异又似曾相识……

  她的身体越来越火热,心却越来越抽凉,某种感觉几乎完全肯定,她颤抖着手握住他厚实的肩膀,指甲深深陷进他的肌肉里,嗓音破碎而肯定:“那晚夺取我初夜的人是你对不对!”

  律动的腰杆骤然停住,楚亦潇眯眼看着她了然又质问的眸子,他黑眸闪烁,久久不予回应,不承认也不否定,两人就这么对望着,身体的灼热暂时被忘记。

  时间悄悄流走,他敛下眼睑,陡然又吻住她,他的温,仿佛倾注了所有柔情,缠绵而勾魂,她内心的惊惧被他熟悉的吻稍稍勾走一丝,然而依然根深蒂固,他的默认,让她的心又冷又痛,竟然真的是他,她该感到庆幸吗?还是该感到愤恨,或者该感到厌恶……她剧烈地反抗着:“不……唔……你这个……恶魔……唔……”

  “过去的事不要再去想,你现在只要知道,你是我的,永远都是,不要再试图抗拒我。”

  落下这坚定强势的宣言,楚亦潇重新投入他的火热之中。

  寒雪努力抗拒着生理的呐喊,冷冷地看着他热烈的黑眸,恨声道:“不!我不是你的,永远都不是!”

  带着爱与恨,他们纠缠了整整一夜,她挣脱不了,他也始终不曾放开……

  蹄声破晓,惊醒了床榻上疲惫的人。

  楚亦潇紧紧拥抱着她,细细吻着她脸,她雪白的肩膀,然后轻吻落在她的唇上,再移到她不驯的眼睛:“乖,什么都不要再想,你是知道的,你逃脱不开我的,所以……不要再问过去。”

  寒雪只是冷冷地看着他,面无表情,止不住的爱恨纠缠却在胸口翻滚,她别开脸,躲开他的细吻……

  他痛苦地望着她绷硬的侧脸,看不清她的情绪,内心激烈地挣扎着,最后只化作一声叹息,然后他翻身起床着衣。

  着装完毕,他看了看窗外,天壁已经呈现鱼肚白,他转眸望着她背对着他,始终没有任何反应,他邪魅的俊庞满是无奈的深情,他的嗓音低柔,夹杂着无奈:“本王承认,过去本王的确只想伤害你,但是……不管你相信还是不相信,现在……我只想要你,真心地想要你。因为想要你,所以我不跟辞行,因为我永远都不会跟你辞行,所以我回来了,我要让你知道,无论我在哪里,我们都用不着辞行。”

  “……”

  静待了许久,依然不见她有任何回应。他有点失望地垂下眸子,不让自己再眷恋她的身影,柔声叮嘱:“你累了,好好休息。”

  说完,他不给自己任何继续逗留的机会便转身走出室内,看似毫不留情的背影,却在他的脸庞上看到那掩藏不了依恋不舍。

  细细的马蹄声没有惊扰到任何人,他俊挺的身影没入晓月寒光之中,渐渐淡去……

  直到曙光射开一条细细的缝落到人间,寒雪一直绷着的脸崩溃了,她呜咽着,却倔强着,眼角只落下一滴清泪,滴在鸳鸯枕巾上,化开一圈圈涟漪。

  楚王府大门前,一顶官轿缓缓落下,帘子掀开,一名公公拿着拂尘慢吞吞地走下来。

  “圣旨到——”

  公公尖细的嗓音骤然响起,早已经齐聚前院的石管家等人齐齐下跪,等待圣旨。

  眯眯的眼睛扫了跪在地上的人数眼,公公的目光落在寒雪身上,看到她的脸庞,他的眼睛一亮,随后便开始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楚王府梅氏雪妃娘娘才艺出众,特获恩准进宫,为华阳公主及笄大礼献艺。钦此——”

  圣旨一颁布完,跪着的人都呆了呆,几乎无法反应过来,幸亏石管家历练多,很快便从震惊之中清醒,他叩头贴地:“谢主隆恩。”

  其他的人听到石管家的声音,才如梦初醒地跟着叩头:“谢主隆恩。”

  公公走到寒雪面前,将圣旨递到她手中,再看了看她的绝世姿容一眼,然后微笑着点点头,便离开了。

  寒雪拿着圣旨,心情混乱不已,有高兴,因为她终于可以暂时逃开了楚亦潇的地方,她现在不想面对他,更加不想留在这里,可是她无处可去,也无处可逃。

  他是那个可怕的淫贼,她逃避不开他的魔掌,可如今他却又是她熟悉的男人,她怕他,却又在他的掠夺下求饶。

  他那天凌晨离去之前说的话,在耳旁一遍又一遍回响起,他的宣告,像巨石一样,重重压在她的心口,让她无法透不过气……

  “雪妃,你好好准备准备,择日进宫,但是……不要乱说话!”石管家走过来,冷冷地看着她苍白的脸,眼睛里满是浓浓的警告,心底惦记着她知道玉玺的存在,不管如何,擅存本族玉玺是个危险。

  “……”寒雪对石管家的话语只感到更深一层的疲惫席上身体,她虚弱地晃了晃,依靠金嬷嬷的搀扶才站定,她的脑袋好像要爆炸开了,唯一可以进到意识的只是:她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

  “石管家,你看雪妃的态度,一点也不把你放在眼里,对你的话应也不应一声。”霓儿也走过来,暗暗妒忌地看着寒雪手中的圣旨,这种身份的女人居然还可以入宫,还在公主的及笄大典上献艺,真是老天瞎了眼。

  石管家摆摆手,示意霓儿不要说话,然后对着寒雪继续说道,声调里暗含威胁:“雪妃,想想你的家乡,你也不希望你的家人再出什么意外吧!”

  终于,寒雪有了反应,她扯开一抹虚弱的冷笑:“寒雪什么也不知道。”

  如果她什么也不知道,那该多好,不曾知道楚亦潇,不曾知道两家的恩怨,也不曾知道他们的是狼族的身份,一切的一切,从来不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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