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葬身江心

　　“啊！”芊儿惊呼，浑然不觉眼泪掉落。流云几乎整个身子掉入水中，他仰着头，只露出眼睛和鼻子。旁边的蛇荃桡在他身边，黑色的死水里血腥味蔓延，水已经被染红。而流云，流云他紧闭着眼睛，了无生气。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长空。“云。”莫芊儿飞身抱起他，他已经倒在血泊中。一掌飞出，他身上的血蛇被震碎，心口一道深深的血洞。

　　“云，云……醒醒，芊儿来了，来救你了，挣开眼睛看看我啊，看看我啊！啊！”莫芊儿仰天失声尖叫。苍茫的大地，只剩下她孤独的身影。而云已经是一个血人。她呜咽着，眼睛蒙上了一层红色，是血泪！

　　“云，知道吗？我爱你，你是个安静的骑士，有你，我很安全。我从没想过要变强，只是为了保护你们，可是现在我却无法保护你，无法保护你……”芊儿眼神呆滞，抱着云，浑身都染上了他的血。

　　“芊儿，芊儿……快看看，云飞他还活着，他还活着。”君天驰摇晃着莫芊儿，看到她呆滞无神的眼，和低落的一滴滴血泪。他心惊肉跳，“芊儿，芊儿，看看我，我是天驰。”

　　恍恍惚惚莫芊儿的眼帘有了一丝颤动，“天驰，天驰。”

　　“是，我在这个，云飞也还活着，真的，你看看。”他将她的手放到云飞的脸上，还有温度，“飞，飞。”刚刚醒过来，对，飞还活着。莫芊儿的手慌乱地摸着，“在哪里，在哪里，我怎么摸不到，天驰，你在哪里？”莫芊儿的灵动的眼睛变得无神，眼角还有一滴血。

　　君天驰震惊，她慌乱极了，无助极了。一道温柔的拥抱紧紧揉着她，她感觉到他的颤抖和低泣，“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云飞怎么了？”

　　“没有，他很好，让我抱抱不好吗？”他掩饰不了自己的哽咽，他的心痛，为她心痛，她还不知道，她，已经瞎了！

　　微笑变成了尖刀它已向我刺来了！

　　刺穿了我的心脏血液快要流干了！

　　于是我拼命奔跑于是我拼命的逃！

　　刺眼的阳光就要来到鲜红瞬间凝固了！

　　风雨雷电太阳月亮！

　　地狱天堂疯狂死亡……

　　命运偏爱捉弄人，爱一时，悲伤一个世纪。恨一世纪，抵不过爱一时，终究沦为悲伤，沦为悲伤……：“芊儿，起来吃饭了？真懒……”陆云飞进来，抱起她，笑望着她唇边的可以液体。红色的衣服套上，抱起她去用膳。看着这样安静的芊儿，他想起了那天在地牢的场景。

　　那天的场面十分凶险，醒来就看见芊儿眼中血迹斑斑，流云躺在他身边，没有任何气息。而天驰慌乱地抱着她，身子微微发颤。

　　“芊儿，芊儿，咳咳……”莫芊儿浑身一震，“飞，飞。”

　　“真是感人啊，不过也只限于此了，来人，包围他们，男的杀掉，女的留活口。”慕楚的声音似乎从地域传来。

　　“慕楚，你过来一下。”芊儿笑了，她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笑？

　　慕楚依然深情凝视着芊儿，只是他发现她不一样了？白色的衣裙被鲜血染上红色，妖艳的红色，金色的头发飞舞，金色的眸子里闪现出红色的湿邪，浑然一个堕落天使。而她的眼睛很美，真的很美，却没有波动。没有波动？他大惊。

　　迅速飞到她身边，检查起她的眼睛，没救了，已经瞎了。心底一丝抽痛，“你为什么要如此顽固。流云死了你还有我，瞎了眼睛，这算什么？算什么？在报复我是吗，你吃定我舍不得了是吗？”

　　莫芊儿狠狠抱住他，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下一秒慕楚愤然吼出。只见芊儿嘴里血腥点点，一口突出，竟然是慕楚的一块肉。

　　“这一块肉根本无法填补流云胸口那个洞，你知道被噬肉吞血的感觉了吧，痛，所以你推开我，点了穴，止了血。流云呢，他痛，他挣扎挣扎不开，他想点穴，不能，他想止血亦不能，他更像坚持久一点见我一面，更不行，你凭什么凭什么，慕楚，”莫芊儿停了一下，“不，应该说是敌国的皇子，今生今世我们缘断于此。再见面就是敌人。”

　　莫芊儿抬手用力打向自己的肚子，顿时鲜血覆盖在那些干了的血迹上面，莫芊儿向他走来，每一步都一个跟着血迹。慕楚愣愣地看着她，没有后退，亦没有阻挡，“这就是见证，孩子们，原谅妈妈，妈妈原本想好好照顾你们，欢欢喜喜等着你们出生，现在你必须为你流云爹爹偿命。”

　　莫芊儿哈哈大笑，疯狂而悲凉。眼里是血，是泪。

　　“我水性杨花，我水性杨花，那么我就不应该保留你的孩子。”

　　莫芊儿苍白地移了一步，心中冷笑：“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多么可笑，多么可笑，誓言它还有一个名字叫做食言。

　　慕楚的眼里满是悲痛，更有气愤和伤感，看着地上的血迹，这是他的孩子？我做错了吗？为什么心里痛到哀鸣，悲恸不止。是我错了吗？孩子，孩子，我没有出世的孩子。如果我没有这么做，是不是就和她一起等着孩子降生，然后我们就安定生活，有个家？

　　莫芊儿已经无法再移动，脸上惨白接近透明，看着旁边还在打斗的君天驰和陆云飞，莫芊儿大喝：“火凤，带我们出去。”

　　最后芊儿倒在那堆血泊里，趴在流云身上。

　　昏昏沉沉，睡了醒，醒了睡，她的世界陷入了黑暗，随时都有碰壁的危险，她在怕，她宁愿呆在床上，也不愿意起来，即使想喝一口水，也只愿呆在床上。有了恨，就没有爱的动力。现在她自私地享受着两个美男的温柔体贴。

　　每一刻对她来说都是黑夜，只是白天的时候明显比较喧嚣，可能是昆虫发出低分贝的鸣叫，准备着觅食，万物都随着阳光的给予而奔腾活跃。而她不能，阳光的温暖只是刺激到她，让她不能再没日没夜地堕落。因为她还得为流云报仇。

　　今天她终于走了出来，拿着流云的剑，沉重的一把剑，吞没了他的血，延续着他的生命。一切似乎都是梦，凄厉的尖叫，绝望的悲痛几乎将她撕碎，流云苍白的脸，拧紧的眉已经僵硬，扭曲的五官，掐到肉里的指甲，一遍遍地在告诉自己他那时候有多痛苦，而他的手心竟然画着芊儿教给他的love的图像，那时候他已经撑不住了，在手心刻画着他对她的爱，做最后的爱的宣言，与告白。他成功了，成功地掳获了她的心，我莫芊儿可以大声得告诉全世界，你流云是我的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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