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会不会

　　“那那个女人呢，为什么会对我发那么大的脾气，又有什么理由让他这么做，我只是去了他的屋子，看了不该看的东西罢了。”我一头雾水。

　　“呵呵，你不明白吗，因为贾辉在乎你——”她狠狠地拉上包的拉链，“服务员——买单——”她叫唤着服务员，服务员马上便应了声，走了过来。

　　那服务员似乎很眼熟，我知道她们是两姐妹，原来这店她们还是主人，还没有变。可是我们却“物是人非”了。

　　“不用了，我来吧——”我也赶忙掏钱，很奇怪，那服务员竟然不收我的钱，也怪米几说了她们这里的语言，所以地主之仪还是应该尽的。

　　“他在乎我？呵呵——”我也拎起了包，我此时什么都看开了，小宝已经没了，我心里虽然千疮百孔，但我还是想留着几口气撑下去。

　　“当然，不然我也不会被他逼着离开这里，在当他知道是我在暗中捣鬼之后，便再也没有理我，也失去了联系，那天你走后一直联系不上你，我都被他揍了，那么多人看着，我被泡在了雨里，我知道我们是彻底的完了，再也不可能了——”服务员递来了账单，倪兰早已在门口等着我出去了，只是看见我有气无力的样子她有叹了一口气，不忍心看着我这样，便又拎着包包走了回来扶着我，米几也一样，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我们还能怎么样呢。

　　“你没有见贾辉？”我忽然问她，我想知道。

　　“没有——”她摇了摇头，“见什么，我先在见他又能怎么样呢？”

　　“他被逮捕了，被关起来了。”我很不愿意说这样的话，因为都是我。

　　她看着我，然后把头扭向一边，我们已经在大路上走着了，虽然已近黄昏，天马上就要黑了，但是天气还是那么热，那么闷。

　　她哭了，我也想哭，我明白她此时的心情，我们都几乎有着相似的命运，也算是缘分了，真的是缘分，就在这个时候我又来了，也就在这个时候米几也从国外回来了，我们都被一个叫贾辉的人给死死地牵住了，绊住了。

　　我什么也没有说，我和倪兰只是看着她，我此时的眼泪几乎是要流干了，再也没有力气了，不知道明天的天气会是怎么样。

　　“你要是有时间去看看他吧——”我这样劝着米几，虽然心里还是怪米几，怪她为什么要那么自私，自作主张，害得我，也害了她自己，害了贾辉和我的爱情还有未来，还有小宝，也许没有米几，我们也许真的过上了幸福的生活，至于那个寇珊的姐姐，我宁愿一辈子都不走进那件屋子，只是我现在还是搞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也不忍心再问米几了，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时间是最好的律师，它会公平裁决的。

　　“嗯，我知道，我会的。”她这样说着。

　　“你也是，都是我不好，也许没有我你们俩真的会在一起吧，还有你的孩子，我真的替你难过，请你原谅我好不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是一个罪人，你原谅我好不好——”米几一边哭一边恳求我，让我原谅她。

　　“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我就不应该来这里，是我太过单纯才会这样的，我要是成熟一些也许也就不会有这么一系列的事情发生了，是我不好，你别这样自责了，小宝，是我的孩子，也是贾辉的，可是他竟然不知道他是杀死了自己的亲身孩子。”我们停下了脚步，不知道要走向哪里，米几握着我的手，旁边是倪兰，倪兰的眼神也顿时有些温柔和同情的感觉了，“过去了，一切也会过去的，人生就是这样的，没有谁对谁错，我们应该过好以后的日子对不对？”我这样安慰她，可是我真的没有这么想，也算是在安慰自己吧，我真的有死的心了，可是我不能，我为了小宝，我得活下去。

　　“嗯——好好活下去，我改天再找你，吴霞——”她道别了，坐了一辆出租车走了。

　　可是我真不知道我还会多久再见到她，我宁愿再也别见到。

　　倪兰是被我叫过来的，事情发生在一个多星期之前——

　　我因工作原因，来浙江出差，也算是度假，因为工作室的一个化妆师带着助理来了剧组我顺便探班，无意中来到了浙江的D市，在住了几周之后准备回去，可是倪兰这是却也飞来了D市，而且是带着小宝一起来的，小宝是我托她帮我照顾的，她就像是小宝的另一个妈妈，她照顾小宝我是在放心不过了。

　　她来的那一天也恰好赶上我刚从剧组回来，所以我们很快便碰面了，她说她是来旅游的，想顺便带着我和小宝，一起开开心心地玩一通，可是，没想到的是，剧组的那个化妆师突然出了状况，和剧组的工作人员起了冲突，我必须得再回去一次，可是倪兰又不忍心我那么累，而且小宝死活要跟着我，离我不行，所以倪兰就待我去了剧组处理事情，这样一去差不多也是三天的时间，我忽然觉得闷得慌，想找个地方散散心，却没想到自己又鬼使神差地去了贾辉在的城市——C市。

　　我犹豫过的，我到底该不该去，心里一直殚精竭虑着，好像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似的，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预感，只是心里觉得怪怪的，也说不上哪里不好，我们刚来的这天也正好赶上下雨，像是老天有意在提醒我，不能去C市，但我还是买了去C市的动车。

　　没几个小时我们便来了C市，一切好像还是那个样子，除了高层建筑多了，接到翻新了，绿化面积大了，一切都像之前的一样。

　　我忽然想起了那首《好久不见》，陈奕迅的，淡淡的忧伤就在心间——“我来到你的城市，走过你来时的路，想象着，没我的日子，你是怎样的孤独——拿着你给的照片，熟悉的那一条街，只是没了你的画面，我们回不到那天——你会不会忽然地出现，在街角的咖啡店，我会带着笑脸，挥手寒暄，和你坐着聊聊天……

　　可是我知道我们是真的回不去了，回不到那天了。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以为自己不会再走进他的小区，也以为自己不会走进他所住在那一栋楼，然而我却这样做了，彻彻底底地做了，我带着小宝走进了他所住的小区，小区内的环境依旧，只是那些树木长高长茂盛了不少，也走进了那条很暗的楼道，灯仍旧需要有人按一下才会亮，走上去依然会有很重的回声。更走到了七楼，在上到六楼的时候我忽然怎么也走不上去了，小宝一直问我“妈妈，我们这是要到哪里去啊，这里有熟人吗？”他将我从梦幻中叫醒了，是啊，这里有什么我熟悉的人吗，他是我了解的人吗？我想转身离去，可是我却又不由得登上了第七层的楼梯，一步一步地往上走，“妈妈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哪里也不去，只是在这里走走——”我们终于到了七楼，我拉着小宝的手静静地站定了，有许久许久，我一直在等待那一扇门可以打开，我透过猫眼，可是什么都看不清楚，这一扇门，阻隔了我和他的相逢，阻隔了我和他的联系，就像是人间和地狱，人间和天堂一样，有着那么一堵墙，一扇门，透过这扇门，推开这扇门，我们便可见到自己想见到的人了，就会做自己很久想做却一直没有机会做的事了，而我到底该离开，还是鼓起勇气敲开这扇为我闭了四年之久的门？

　　“当当当——”小宝在我没有注意敲了几下门，我被吓到了，赶紧拉住了他的手，便赶忙往下走，可是几秒过去了，没有认出来，我犹豫了，我又回过头，看着这扇冷冰冰的门，这扇没人气的门，绝情的门。

　　我也鼓起勇气敲了几声，依旧没有人出来。看来我是来错了，也许他不在，或许是他搬离这里了，我心灰意冷极了，也失望极了，像是自己的本没有抱多大希望的心愿就在此刻彻底地破灭了，小宝是见不到自己的爸爸了，我也见不到他了，他还记得我吗，此刻的他一定有了自己的家庭，一定有了自己的宝宝，或许和小宝一样，也是一个可爱的男孩，一个懂事的孩子。

　　我的眼泪忍不住就掉了下来，我尽量控制着，也隐藏着，不让小宝发现，可是没有办法，我还是被小宝发现了，小宝的手拉着我，沾到了我的眼泪，他的手也湿了，“妈妈，别哭，他们家没人，咱们可以去别处啊，干妈（倪兰）过两天就来了，我们等干妈来了就有办法了，你别急啊！”小宝安慰我，以为我是因为没有把门叫开而伤心，也确实是这样，可是我们转身回头要走下楼梯的那一刻，门像是电视剧里那样，有着自己的节奏，很慢地开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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