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 怒气
“敏儿！”
意识渐渐模糊之前，她似乎听到了玄澈焦急的呼喊。
这身体，果然是差了很多呢。
高风，对不起！
手慢慢松开，意识一点点模糊。
朦朦胧胧中，似乎听到了谁在她耳边不停地说这话。耳边，有人在一声声喊着：“敏儿……敏儿……”
亦或者是“楼敏”
楼敏，很久没有人叫她这个名字了，她都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太吵了，她也太累，想要好好休息一下而已。
蹙了蹙眉，表示心底的不满。
玄澈坐在床头，将她轻轻拦在怀里。这么小的身体，为什么可以那么倔强？这么小的身体，怎么有这么顽强的内心？
似乎，没有人可以走进她的心。
轻轻伸手抚平她微微蹙起的眉宇，像是在抚着一个熟睡的孩子。说话的声音，像是在对着一个没有长大的尚在襁褓中的婴儿般：“敏儿，我就相信你一次。”
他将唇，轻轻贴上她的唇，温柔带着丝丝暖意。这样的感觉，很好。这样的楼敏，除去了淡漠的盔甲，才让他感到几分真实。
他不明白，这么多年来在官场摸爬滚打，站在了权利的巅峰，以为可以将一切掌控在掌心，却忽然发现，一直以来被自己控制的那个孩子，某一天长大了，而且是那么快。似乎是一夜之间，便变了一个人。
直到，他听到高风喊着那个名字。
楼敏！
原来，她叫楼敏，并非楼宸如。
这一切有些匪夷所思，他也不想去想。楼敏此人，不是没有去调查过，却从来没有找到这个人的任何消息。
玄澈背轻轻靠在床头的软枕上，让楼宸如静静地倚在他怀里。感受着她温暖的体温们似乎才能确定她是真真实实在他身边。
这一刻，他知道，这辈子，再也不想放手。
“主子。”外面传来紫青的声音。
玄澈微微蹙眉，并没有动，淡淡问道：“这么晚了，什么事？”
门外的紫青身体一颤，开口道：“主子，隐位们发现，最近夜探宰相府的人多了几倍。”
玄澈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眸色幽深，眼底带了一丝狠意：“既然他们喜欢，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是不是他太过安静了，那些人便以为他真的只是个文弱书生吗？
门外紫青应道：“奴婢遵命！”
楼宸如醒来的时候，已经第二日晌午了。阳光慢慢从云层里探出半个头来，很温和。慢慢睁开眼，便看到眼窝有些深陷的玄澈半靠在床头。
而她，则是在他怀里。
心中一紧，淡淡的远山眉蹙起又松开：“我又晕倒了。”
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温和宛如外面初冬的阳光，那种温暖而又真诚的笑容让楼宸如以为自己是看错了。玄澈，他怎么会这样笑？
“敏儿，不要担心，一切有我。”玄澈轻轻抚平她微微蹙起的眉，声音比三月的春风还要温柔：“你惧冷，如今也已经到了冬日。好好在这里养伤，等到明年开春了，自然就好了。”
这样温柔的话语，这样温柔的笑容，眼底的神色，似乎不是纯粹的幽暗，带着淡淡的怜爱，让她费解。
等到明年开春，那是几个月后。而高风，心中猛然一紧，想起刺出的那一剑，整个身体忽然僵硬起来。
玄澈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适，低下头爱怜地问道：“不喜欢这里？那搬到尚梨园吧。虽然没有暖阁温和，但是却近了很多，不会觉得孤单。”
楼宸如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看了玄澈一眼，心底对于能够不再住在这里是非常乐意的。只是想到高风，忍住想要开口的冲动，垂下了长长的睫毛。
玄澈像是明白她不想说话般，温和地笑笑，便再也不开口。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了彼此的呼吸，异常安静。
终于，楼宸如轻轻呼出口气，动了动身体轻轻推开玄澈：“我想一个人静静。”
玄澈温柔地点点头，体贴地为她将被角折好：“等你好点儿了，我便让过来接你去尚梨园，再进宫给皇上、太皇太后和太妃娘娘请安。”
听到这几个人的名字，楼宸如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一下，口气冷淡道：“我不会再进宫。”
“你确定？”玄澈脸上的笑意忽然隐去，很是认真地看着她。
那种深沉莫测的目光，让楼宸如不由地去深想，玄澈到底什么意思？明明知道她好不容易才离开皇宫，而且这其中还有他的功劳。
但是现在，他却说过几日带她进宫请安！
这样矛盾的事情，忽然，双眸微微眯起，唇角带着一抹讥讽的笑：“原来如此！”
“那只是你的想法。”玄澈俊美的脸上没有丝毫情绪，异常认真，看着她的那双眸子，融合了所有的情绪：“我想要给你的，是一个新的身份。”
“新的身份，呵呵……”楼宸如微微动了动，刚伸出手去拿靠枕，玄澈已经将软枕垫在了她背后。
毫不客气地向后靠了靠，轻轻吸了口气，慢慢抬眸，对上玄澈那双黑亮幽深的眸子：“楼逸轩是司空贵妃的儿子，我又是谁？”
玄澈的眉头微微皱起，眼底慢慢浮起一丝隐忍的怒气：“敏儿，你就那么确定是那个原因？?”
“难道不是吗？”楼宸如冷眼望着玄澈，声音冰冷：“楼逸轩如果只是太后的养子，这个时候，想必整个京城已经乱成了一团。”
不等玄澈说话，楼宸如继续冷冷道：“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你没有想到，当年那个与你相处不过几日的婴儿，如今成了你走向那个位置最大的阻碍。”
“那日在山神庙外，果然是你！”玄澈锐利的目光逼视着楼宸如，眼底一片幽暗，声音淡淡：“那晚的话，你全都听到了。”
楼宸如冷冷望着玄澈，那晚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否则，她怎么会知道，玄澈所谓的带她进宫请安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她猜得不错，如今的太皇太后，尽管心中不愿意承认，但是这个身体，楼宸如没有丝毫退缩地看着玄澈：“太皇太后之女，确实是一颗很好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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