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 脆弱
巍峨的皇宫中，御书房里，楼逸轩坐在龙椅上，看着桌子上的各种奏折，眉心一点点皱了起来。左眼皮忽然轻轻跳了一下，心头有些不安。
站在他身后的阿宝从小到大一直跟他，看到皇上脸上一闪而过的不安，眸色一转，快速向外面走了出去。
御书房外，除了让小全子候在那里，宫中其余的侍卫都各司其职，没有什么事情。而皇上的不安，凭着他的眼力，绝对不会是因为别人。
在皇上的眼中，有谁比得上现在在轩王府的那位娘娘呢。皱了下眉头，看到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阿宝还是走到小全子身边问道：“轩王府有人来过吗？”
小全子连忙打起十二分精神，大脑快速运转，确定今天没有轩王府的人过来，才快速点头道：“没有。”
阿宝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抬起头看了看御书房三个大字，再看向小全子道：“你去蓝雨宫候着，一会儿如果有轩王府的人过来，直接带到御书房来。”
小全子哪里敢怠慢半分，这会儿皇上没有拔了他的皮，还让他留在御前做事，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想到相爷的事情，心底虽然挣扎，但是到底还是保命要紧。
何况，对于相爷来讲，他这个微不足道的小棋子，也许真的那么微不足道。很多事情能够，不必通过他，相爷就已经知道。
有时候小全子不明白，相爷让他留在皇上身边，到底是什么意思？
直到后来，他才明白，什么叫做权谋，什么叫做高瞻远瞩……
阿宝看到小全子快速向蓝雨宫去了以后才回到御书房里。刚一进去，就看到埋首在奏折中的皇上抬起头来，神色淡淡地看着他。
他果然猜得不错啊：“回皇上，轩王府没有人来过。”
“蓝雨宫那边呢？”人虽在坐在御书房中，心却早已经飞到了轩王府的卧室中，想着卧室中的女子，此刻正在做着什么。
左眼皮跳，他却不敢忽略。虽然有些太过不理智，但是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然后看着阿宝，等着他的回答。
“已经让小全子去了。”阿宝垂首，恭敬的姿态。
楼逸轩点点头，算是稍稍有些心安。不过眼皮一直在跳，看着手中的奏折，全然没有心思。最终不得不放下奏折，盯着旁边的砚台发呆。
“阿宝，你去差人去一趟轩王府。”去轩王府做什么，楼逸轩即便是不说，作为他的心腹，阿宝自然是明白的。
阿宝点头，快速向外面走去。
刚出了御书房的大门，便看到小全子领着轩王府的一个侍女快速向这边跑来。现在是冬天，刮着大风，阿宝却依然从侍女的额头上看出来汗珠。
一见到阿宝，侍女像是看到了救星般，忙跪了下去：“阿宝侍卫，求您带奴婢去见皇上，娘娘……娘娘……”
站在旁边也满头大汗的小全子，眼底不经意地划过一抹亮光。而阿宝专注地看着侍女，听着她的话，忘记了去注意小全子的神色。
“皇上在御书房，你有事进去说。”阿宝扶起跪在地上，不知道是记得，还是因为冬天运动累得脸蛋儿红彤彤的侍女，示意她进去。
侍女有些惶恐，跟在阿宝的后面进了御书房。小全子依旧立在门外，寒风呼呼地吹，他藏在袖子中的手不停地搓着。
恍惚间，御书房内传来皇上愤怒的声音，然后御书房的门打开，一抹明黄色的身影从里面窜了出来，快速向皇城城门的方向而去。
当他跪在地上准备向皇上行礼的时候，半响没有听到声音，终于忍不住抬头去看，门口哪里还有皇上的影子。
前面传来阿宝侍卫焦急的声音：“小全子，快去传御医到轩王府。”
楼逸轩赶到轩王府的时候，王府里面的侍卫侍女个个神色惶恐地聚在王爷和王妃卧室的外面，没有一个人敢进去。
里面的女子，身份何其重，皇上那般由着她，太皇太后都那样失魂落魄，太妃娘娘挨了打也不敢吭声，她们不是傻子。
里面那位女子的话，应该说是娘娘的话，她们不敢不听。不让进去，谁进去了，直接逐出王府。这样的处罚，不可谓不严重。
“皇上驾到！”
阿宝大声喊道，让所有人让开道。那些来不及让路的侍女，只感到一阵劲风袭来，人便向身后的石板上倒去。
楼逸轩推开卧室的大门，看着那个将自己蜷缩在被子中，只露出两只眼睛的女子，心像是被什么割了一下，狠狠地疼。
“如如。”心跳慢了两拍，楼逸轩快速走到床榻边坐了下来，伸手去探楼宸如额头的温度。
楼宸如昏昏沉沉，只感到一只冰凉的手触碰到了她额头。浑身烧得比较难受，但是却不像松开被子。像是将被子松开了后，就没有安全感的般。
而那句“如如”，让她心中又是一痛。
意识有些模糊不清，但是却记得那个叫做楼宸如的女子不是她。抿了抿嘴，眼角却不经意流出泪来：“我不是她，不是她……”
慌乱地推开抚在额头的那只手，楼宸如声音嘶哑哽咽：“我不是楼宸如，不是的，我叫楼敏。如果我是她，我不会让自己过得那么压抑，那么难受。”
楼逸轩心中越发疼痛起来，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声音怜惜：“我知道了，乖，敏敏，你不是她，你只是你，敏敏。”
也许是真的病了，病的头脑都不清楚了。楼宸如忽然张开嘴，大声哭了起来：“我不是她，我是楼敏，是敏敏。”
敏敏，有多久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了。还是在那个世界的时候，她的好友才会那样唤她。敏敏，简单而又熟悉的称呼，这才是她啊。
“敏敏，乖！”感受着怀中娇小身体的微微颤抖，楼逸轩满眼怜惜和心疼：“我知道你是敏敏，不是楼宸如。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切，会好起来的。”
楼宸如半梦半醒，却听得清楚耳边的人唤的是敏敏，而不是如如。心中忽然一软，将头埋在他胸前，娇小的身体在他怀里蹭了蹭，一副全然相信依赖的姿态，带着浓浓的鼻音：“恩，我是敏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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