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再赶

　　院内墨白爬下床，伸伸懒腰，开始盘算。

　　兆王来回度了数步：“也罢，势不可逆。明日我去说，去让历海走罢。”

　　兆国夫人道：“王与历氏多年交好，亲身前去恐外人妄议我王不顾情义，落井下石。还是妾身去与说说。”是夜，兆国夫人去历氏别馆哭诉陈可境况。

　　第二日一早，历海便动身出发，兆王听得讯心中悲喜难辨，急急赶来，连衣冠未及整理好，推着夫人，恨道：“你这妇人，孤与历兄多年情义，让我如何面对啊。”

　　历海道：“你我二人这样多年交情，如今兆国主的担忧之情，历海已铭感。历某自请离开，与夫人无关。只是如今一别，或从此再难相聚，还望陈兄多珍重。”

　　说罢，令车夫驱车出发。

　　如今年过四旬，竟要他乡流落，历海略带佝偻的背影，让兆王忆及往日欢宴时刻，魁胖的东国相国意气风发纵酒狂歌的情形，不禁几分真悲切，惹下几滴老泪。

　　王谕至。

　　对闹事众位公子的处置格外仁慈。

　　除历恵外，先前纠集闹事的公子们全部释放，各自归家，着各族训诫，若再滋众生事，既往不咎，若有再犯，加倍责罚。

　　兆国公子陈可除了被释放，东王念其孤身在外还赐了新府邸。

　　而其他公子们各回各家，世家大族的府中几乎都在上演着喜极而泣的团圆。

　　历恵集众闹事，意图造反，本当伏诛。东王仁德，法外开恩，免其死罪，着解至东国边城，军前效力。

　　囚车咕噜噜滚过青石街道，天色未明便上了路，身着单衣的历恵在晨风中有些瑟缩，还好路上没什么行人，不会看到历家少爷如今狼狈的模样。

　　从西城门出城，自然路上会经过从没住过的传说中的他的新宅。这宅子修建了很久，他去看过几次，都是没完工的样子。如今建成了，新府邸上历字已经没了，华美的宅屋应该已经搬进了新主人。这可是他娘和老头子闹了好久才有的。本来他们就快搬出来了。他不是嫡子，开始因为年幼聪明老头最宠，可是渐渐大了，老头那么多子女，连个兄长都有嫡子身份，他和娘想破脑袋才有各种法子保住老头对自己的偏爱。日子过得太累了。

　　往日那么多人偷偷劝老头子称王，老头子心口不一地推拒，他又不是没看到。娘也说过老头子是非常想的。

　　那天老头子和韩夫子的话，他偷听到了。当时他脑中灵光一现，如果……或许是他摆脱庶子身份的唯一机会。

　　可惜他不知道，老头子想是想，但事到临头，没那胆。

　　都怪老头子，懦弱。

　　墨白走到同样的地方已经日上三竿了，阳光猛烈，秋老虎正在发威。

　　她心里盘算的是怎么让姜显同意把出月给自己。

　　看到陈府的新招牌闪闪亮，当即决定拉上陈可是个好主意。虽然他们没正式见过，好好铺垫一下，应该不会吓到人家。

　　陈可正在府内吃早点，听到墨先生喊自己出去，连忙出来了。他现在可是惊弓之鸟，芝麻大的狱卒都怕，更何况这个传说可能真的很厉害的东王正倚重赏识的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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