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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一个吻


“裴娘,您不想旧事重提我们都能理解,只是其中利害还希望裴娘清楚。”麦初秋见她对待白琼态度强硬,心中已生不满,话中仍是尊敬之词,但语气已经降温冷淡:“世人皆知,白衣鬼身边瘟疫纵行,黑衣鬼身后小鬼随行,红衣鬼诱人□□使人深陷欲望之中,而这黄衣鬼最是凶横,夺人性命,毁人命格。这黄衣女鬼既然已经在您的鸳鸯楼里大开杀戒,就说明一定有什么冤情或者仇恨,如果不解决了问题的根本,恐怕鸳鸯楼永无宁日。”

        听了麦初秋的一席话,裴娘一言不发,颓废地低着头,许久才缓缓抬头,抬起眼皮扫视了他二人一番道:“你们先出去。”

        白琼觉得一些话是有些重了,拉着麦初秋出了门:“秋郎,你这些话吓到她怎么办?”

        “裴娘年轻的时候绝非软弱好欺之类,虽然如今的她与以前不太一样,但也绝不会因为这些被吓到。”

        “秋郎,你说的那些白衣鬼啊,黑衣鬼啊的都是啥依据啊?不会是从小说里看来的吧?哈哈哈哈!”

        “对啊,就是看桂酒仙的大作看来的。”

        “你哎呀,我写那些都是瞎编的,写那些的时候我连鬼都没见过呢。”

        “这就是哥哥不知道了。原本鬼确实没有这些之分,但自从哥哥的小说盛行于世,被鬼看了去,那些鬼就按照哥哥写的给自己分了类,穿上不同颜色的衣裳。所以现在世上存在的鬼,真是像哥哥写的那样分的。”

        “???还能这样?”白琼心中暗自吃惊,没想到自己的小说影响如此深远,连自己素未谋面的鬼界都有渗透,怪不得反动言论要印在桂酒仙的书里。

        二人一边聊着,一边不知不觉就走到鸳鸯楼外,园外人倒不多,来来往往、三三两两,不如京城繁华。

        “哥哥,我看裴娘需要一点时间。”

        “你说她会告诉我们吗?”

        “会的。”

        白琼见麦初秋如此笃定,心中的担忧减轻了不少,可转念一想总不能这就这么干等着:“秋郎,你还记得这个故事里的另一个人吗?”

        “鹤然!”

        “对!我们去找他。这件事真正解决的最佳办法就是消除女鬼的怨念,让她自行停止行恶,将女鬼捉拿只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既然鹤然是真凶,或者说是真凶的可能性非常大,那么必须让鹤然和多兰对上一面,消除多兰的怨念。”

        “可是时间已经过了那么久了,现在要怎么找到鹤然?”

        “秋郎,我有一计!”只见白琼脸上浮现笑容,若是旁人这么嘿嘿一笑,只会被当成傻子,可是在麦初秋眼里,白琼到看起来聪明,不对,是狡猾。

        “何计?”

        “我们演一出戏,把消息放出去,就说多兰回来了”白琼故作玄虚,靠近麦初秋的耳朵悄声道。

        麦初秋只觉得耳边说话的气声吹得耳朵痒,心里也痒,专属于白琼的桂花香气也因为靠得近把自己包围,惹得麦初秋情不自禁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忍不住更靠近白琼了一点。麦初秋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头突然向白琼那侧靠了一下,原本白琼离麦初秋就很近,麦初秋动作把握得又轻又快,白琼光顾着说话,一时没反应过来,嘴巴竟贴上了麦初秋的脸颊。

        这一贴上,麦初秋赶快转过脑袋,看着白琼,二人的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

        “呃秋郎,我不是故意的,刚刚我没动啊。”这怎么就亲上了呢?白琼只觉得脸烧得厉害,心里慌极了。

        “无妨。”麦初秋粲然一笑,眼睛弯弯的。眼睛亮亮的,脸色却不太好。白琼刚想问他是不是感觉不舒服。

        “哥哥,我们快点回去吧,还有正事要办。”说着就已经起身。不知道为什么,白琼总觉得麦初秋自从经历了女海盗之事以后,一直很着急,也许和他与多兰做的那个交易有关。白琼这么想着,心中总有不安,担心会出什么岔子,可是麦初秋现在就在自己的眼前好好的,应该没事。白琼暗自安慰自己。

        回到鸳鸯楼,麦初秋和白琼便直奔着去找红稚儿,谁知刚见了面,红稚儿道:“裴娘说等你们回来了,去找她,她有话对你们说。”

        白琼想了一下道:“那好,等我们从裴娘那里回来,有话跟姑娘你说。”

        裴娘的那间屋子是老房子,裴娘年轻的时候就住在那里了,门已松散,一推就会吱吱呀呀地叫。屋里光线有些暗,光从窗户照进来,留下几束看得见的,有尘埃在光里飘着。裴娘颓然地坐在主座上,从前的美人,如今垂垂老矣。

        “裴娘,你找我们。”

        “嗯,你们说的事,我想了想,是时候让真相大白了。”

        “您说。”

        “那天”

        那天,天气很好,正值初夏,瀛洲水并不多,干旱炎热,我上街购买人工冰,放置在鸳鸯楼降温用的。

        那卖冰的人是一个白白净净的年轻男子,“小哥儿,这冰咋卖啊?”

        “二十两银子一包。”

        “这么贵,你怎么不去抢啊?”

        “我也就是给主家干活的,拿着担子挑冰出大力的。说不了价钱。”

        “叫你们主家出来!”我那时候年轻气盛,谁也不服,想着这冰买这么贵,很多没钱的人都买不起,用不起的,我也是傻,想着打抱不平,结果引狼入室了。

        “谁找我?”那人长得胖,肚子大,满脸胡子,带着个花花绿绿的真丝帽,身上穿的也是冬暖夏凉的好缎子。“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个小娘子哈哈哈哈哈哈!”

        “对,就是你姑奶奶我,我要买冰!五两一包!”

        “什么!你怎么不去抢啊!小子,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娘们赶走!”

        “呵呵!”那个人挑冰的就是鹤然,要是他敢赶我,我还真看他不起,为资本家卖命的蠢货,可是他没有。

        “老板,何必跟一个较劲呢?再说,这冰你是取自瀛洲东的水,这水是大家伙的,可被你取了,冻成了冰再卖,就这么贵,这不是暴利、剥削吗?”是的,他替我说话了,他说的话就是我心里想的,这老板不知从哪弄来了个制冷的机器,把它当成了宝贝,开始高价售卖冰块,虽然二十两一包的冰我不是买不起,可是让这种暴利横行世间,有违市场规律,只会让富人更富,穷人更穷。而且那个人不光剥削他的消费者,还剥削他手下的员工,挣来的钱大多数都吞到他自己的腰包里了,分给所有工人的总和还不到一成。现在想想,那时候的我真是太年轻了,天真

        “结果是他被他老板开除了,我看他长得还行,让他跟着我混,带他回了戏院,结果一个月后,你们猜他对我说什么?他说他要娶我。每天倒也殷勤,除了练戏,还给我端茶送水,打扫庭院,粗活重活都是他干。现在想想,他比我小那么多,那只是一句笑话罢了。后来我带了几个姑娘进戏院,其中一个就是多兰。多兰来了以后他就天天围着多兰转了。他和多兰演的《□□花》给我挣了不少钱,我看见他们出了名,我心里也高兴,但是我承认,我心里有妒忌,但是我何必跟一个小姑娘计较呢。后来有一天,我看见鹤然天还没亮就独自去了前院,亲眼看见他挖了横梁,我问他他在干嘛,他说,多兰觉得自己配不上她,不肯答应和他站一起,毁了多兰,多兰就能永远和他在一起了。”

        “你知道吗?我被他当时的神情吓坏了,他的脸像鬼一样。他说他不会害多兰性命,我没阻止,我没想到多兰最后竟自尽了。我有罪!”

        “后来我把事情压下去,鸳鸯楼还是一样的开,又有了新的花魁,钱还是一样的挣,可是这件事在我心里始终过不去。午夜梦回,常常惊醒,那日多兰回来了,我一眼就认出她了,她回来报仇了。”

        白琼看着裴娘慢慢从凳子上滑落在地上,急忙上前搀扶:“裴娘,你别急。这事儿还有转机。”

        “转机?怎么办?告诉我应该怎么办?我一定全力配合你们,就当赎罪了。”

        “秋郎,我们把计划告诉裴娘吧。”白琼转头却看见麦初秋脸色苍白,一点唇色都没有了,摇摇晃晃就要晕倒,白琼急忙冲到麦初秋的身旁,刚好接住了他歪斜的身子。

        “秋郎!醒醒!秋郎!醒醒啊!”

        “怎么了?怎么了?”管家满头大汗,慌里慌张地喊着,一脚踢开门,“白琼!你把我家少主怎么了!原本好好的,跟你出了趟门,刚回来就这样了!要是麦哥有个三长两短,就算你是太子,我也要你好看!反正我也一把年纪,大不了和你同归于尽!”说着管家已经揪住了白琼的领子,横眉冷对,怒发冲冠。白琼哪里有心思和他纠缠,不顾管家对自己的动手动脚,扭头向裴娘寻求帮助:“裴娘,请大夫!”

        “哦哦!我立刻去!”

        “你干嘛!放开我哥!”白依依跨过门槛,使劲推开管家,“哥!哥!他没把你怎么样吧?”温罗裙紧跟其后,看着这一屋子人都聚在裴娘屋里一脸茫然,看见麦初秋躺在地上,急忙跑过去蹲下,摇晃麦初秋的肩膀,似乎是想把他摇醒,没摇了几下,被管家一臂拦着,后退了几步。

        “依依,没事。”白依依看哥哥心神不宁,就安静下来,等着哥哥说话。白琼心里悬着,此时只一心关注麦初秋的状态,只见管家低头把脉良久,眉头紧锁,神色凝重,突然猛地站起,掐住白琼的脖子,咬牙切齿道:“说!你对我麦哥做了什么!他身上怎么会有换命诅!”话音未了,口吐鲜血,急咳起来,“咳咳!咳咳咳咳咳!白琼!咳咳咳咳咳!你别仗着太子身份就草菅人命!咳咳咳!”

        “换命诅?那是什么?”白琼被掐的喘不上气。

        “哎呀!你干什么!放开我哥!”

        “管家你没事吧,你先别太着急,先把太子殿下放下来吧。”温罗裙见管家吐了血,也急了起来。

        “来了!大夫来了!”裴娘两步并作一步在前面带路,大夫斜挎着药箱紧跟其后。

        “你们都聚在这,空气阻塞,对患者没什么好处!都让开。快,帮我把他抬到床上去!”白琼刚刚已经蒙了,这才缓过神来,把自己从管家那位老朽的手里挣脱,双手抱住麦初秋的肩,和大夫一起把麦初秋转移到了床上。

        “大夫,怎么样?是中了换命诅吗?”白琼见大夫好一会儿也不说话,实在是沉不住气了。

        “你小子还在这里装!就是给我麦哥下的诅!”管家一听,又狂吼道,还连带这一串剧烈的咳嗽“咳咳咳咳咳!”

        “哎!”大夫深叹一口气,看见管家已经咳充血的脸道:“你岁数也不小了,不要急火攻心,我给你开副药,你每天都要吃。”

        “???快说我秋郎怎么了!”“你别管我!我让你来是看他的!快说,你看出什么了?是不是那小子下的换命诅?怎么办?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快说啊!怎么解除诅咒!”管家指着白琼,面目狰狞喊道。见这大夫一言东一言西的,白琼和管家二人都急了。

        “额额额,”大夫被二人一催,结结巴巴道:“是被下了换命诅,换命诅是用以人之命格去替另一人的,你们这里的情况是,你说的站着的那位,本来是要死的,躺着的这位,把自己的命格替给了他。诅不是站着的那个下的。”

        “那是谁?那是谁?就是他!不是他还能是谁?”管家声嘶力竭,腿一软坐在地上。

        “这个诅很诡异,它想要的并不是人的命,而是人命里的一些凶恶气运,这种气运在有的人身上是谋略是心计,在有的人身上是法力是天资,在有的人身上则是戾气是凶残。而且这种诅从借命之人的命里夺走一部分气运,会使人越来越虚弱,诅下的时间越久,人的气数就越少。最后”

        “怎么解?”白琼趴在麦初秋的床边,紧握麦初秋的手,只感到他的手很冷,白琼想起了麦初秋跟多兰做的那个交易,多兰本来想杀的是自己,后来怎么放他们走了?那85道伤痕原来是下诅的诅痕。白琼眼角一湿,抬头望向大夫,自己都没没有意识到,说话的音调已经压得很低,很阴沉地问道:“告诉我,怎么解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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