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跌宕起伏
第一个电话没打通的时候，营业部柜台的窗前就已经挤满了挥舞着单据要委托卖出股票的散户（回档九九16章）。
周兆亮一边擦着额头上的虚汗，一边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大屏幕，生怕000503也会随大盘之势一泻千里。
当他强压着心头的冲动，第二次拨出电话的时候，000503的股价开始出现波动，从11.49跌到了11.42，仿佛之前的上扬只是一种回光返照的暂时现象！
结果第二个电话还是没打通。
“大爷的……你倒是接啊！！”周兆亮红了眼，整个人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别看他在杨浩面前装的多有钱似的，西装革履还开着轿车。
但实际上出狱这么些年，周兆亮一直就在沙溪县的沙城镇上干一些小买卖，最初是倒卖一些紧俏的生活用品，后来是在街上摆摊卖女装。
摸爬滚打三年时间下来，也在沙城镇上开了一家面积三十多平米的女装店，漂泊不定的生活才算走上了正轨。
这一次他咬牙拿出来的十几万现金，几乎就是他目前所能动用的全部资金了。
万一这笔钱在股市里亏了个血本无归的话……三年打拼也就差不多要倒退回两年前了。
周兆亮输不起，也亏不起！
第三个电话紧接着拨了出去，而大盘走势却没有半点回暖的迹象，在短短几分钟内再次下跌，惹得整个散户厅几乎要被怒骂声掀飞屋顶了！
而这时候，大屏幕上同步过来的行情价格一变，000503的股价再次下跌，从11.42一口气跌到了11.39，眼看就要跌破周兆亮买入时的开盘价了！
“杨浩我干、你、大爷！”一股莫名的怒火从心底腾起，根本不清楚股市具体规则的周兆亮，直接甩开了一旁跟着的杨杰，冲进了‘嗷嗷’的人群之中。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到了柜台的窗口前，可是当周兆亮提心吊胆的，把单子递进去，要求马上清仓000503的时候，却得到了柜员的一记白眼……
“刚买的股票不能卖！”柜员冷冰冰的说。
“啥意思？！”周兆亮眼珠子一瞪，怒道：“能买为啥不能卖？小娘皮你敢害我！？”
“新入仓的股票得等到第二个交易日才能卖出，这是t+1规则，你连这都不懂，还炒什么股？！”
“你……”得到这样的回答，周兆亮一股怒气直接就飙到了头顶，抬手就做出要打人的架势。
可这年仅二十出头的柜员小姑娘，也是怡然不惧的看着他，微微勾起嘴角，嘲笑道：“你还敢动手打人？这可是防弹玻璃，有能耐你先进来啊！！”
“还反了你了……”周兆亮闻言大怒，顺手就抄起了一旁的印台，作势就要砸向玻璃。
幸好这时候杨杰也挤进来了，一看到周兆亮的动作就被吓了一跳，连忙扑上去把他拦了下来，“周叔……周叔！你可千万别冲动啊……”
“放开我！你放开我……老子今天就不信收拾不了这么个丫头片子！这家伙给她狂的……”周兆亮奋力挣扎，可杨杰却越缠越紧了。
他整个人缠在了周兆亮的身上，趴在他后背上用双手锁住了周兆亮的两只胳膊，同时喘着气在他耳边喊道：“杨浩早上就跟我交待过了，让你千万千万别冲动……股市里面涨涨跌跌的都是正常现象，他说他给你的那支股票一定会涨的，你千万别冲动啊！！”
“他连电话都不接，肯定是怕了！”周兆亮却跟输红了眼的赌徒似的，喘着气低吼道：“王八蛋，老子被骗了……陈爱芬那个贱人，老子这回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您现在千万沉住气，杨浩不接电话，肯定是还在教室里上课呢……这么着，您先跟我出去，咱再打几个电话再说！成不？”杨杰一边说着，一边就抱着情绪激动的周兆亮往门口挪去。
但当他拖着周兆亮挪了一小半的时候，却忽然发现周兆亮不动了……任凭他使出多大的气力，周兆亮都跟个木桩子似的，一动不动了！
“周叔？”杨杰心里一哆嗦，他可是知道周兆亮以前在乡里的名声的！
喊了一声没反应，杨杰就更提心吊胆了，他顿了顿后又喊了一声：“周叔？”
“哈哈哈哈哈……”也就在第二声周叔被他喊出口的时候，周兆亮却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跟个疯子似的大吼大叫道：“涨了涨了！老子买的股票涨了！！！”
话音未落，周兆亮就猛地转身抱住了身后已经松手的杨杰，满面通红的冲他喊道：“涨了，涨了！涨到十一块五毛一了！！！”
杨杰不明所以，但看周兆亮兴奋的模样，他也跟着一起咧嘴傻笑：“涨了啊？涨了好啊……”
……
杨浩再次拿到手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放学的时候了。
陈杜娟陈老师一手拿着戒尺，一手拿着手机，在教室门口堵住了拎起书包就想夺门而出的杨浩。
于是，杨浩的手掌心被当场打了三下，火辣辣的疼，眼角连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陈老师板着脸对杨浩说道：“手机你带回去，以后不许再带到学校里来了，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一整天都在担心怎么跟父母解释这件事的杨浩，虽然挨了三板子，却也跟着心头一松，连忙接过手机并表达了诚恳的认错态度，“老师您放心，我以后不会再犯了……”
陈老师瞥了他一眼，说道：“回去吧。”
“谢谢老师……老师再见！”
一溜烟就下了楼梯，在确定陈老师已经看不到自己后，杨浩才赶紧掏出手机给周兆亮打去了电话。
“喂……”
“是我，杨浩！”杨浩捧着手机问道：“行情咋样了？”
“哈哈哈哈……涨了，第一天就涨了4.7%，散户厅里的那些人都说这支股接下去还能大涨呢，听说是传出了什么利好消息来着。”电话那头的周兆亮哈哈大笑，笑了好一阵才问道：“你今天怎么电话老是不接？”
“早上躲厕所跟你通电话，被班主任逮住了，手机被没收了呗，才刚拿回来呢。”杨浩说明了一下情况后，接着问道：“今晚回平水不？”
“就在洪桥住下了，明天早上还得接着继续呢。”周兆亮此刻正是心情澎湃的时候，加上平水镇上也没什么让他牵肠挂肚的人或事情，就对杨浩说道：“我估计这支股还能再涨个十几个点，要不在手上再捂捂？明天就卖的话，损失不小啊……”
“这事儿没商量。”杨浩心头一紧，连忙说道：“明天收盘之前必须清仓！后天就是周六了，天知道两天时间里头能发生多少事情？这支股不能留！”
“我说你咋那么胆小呢……”
“这不是胆大胆小的问题。”杨浩正色道：“而且我听到的消息不太好，无论如何你得把它都给清了，我相信我的消息来源是正确的！”
“那万一明天卖掉，下星期一还涨呢？”周兆亮问。
“如果还涨的话，损失掉的这部分利润就从我的分成里扣吧。”杨浩毫不犹豫地说道：“你不知道我的消息来源是什么，但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这帮人才是真正的大庄家，想从股市里继续捞钱的话，你必须得听我的！”
“……小兔崽子，就你能耐。”周兆亮笑骂了一句，又半真半假地说道：“那就说定了啊，万一周一还涨的话，损失的这部分钱我就直接扣走了？”
“没问题。”杨浩轻轻的一点头，正想挂了电话呢，却忽然注意到自行车棚那边似乎投来了几道不太友好的目光。
他下意识眯着眼睛望去，一眼就看到了正在自行车棚下面对着自己指指点点的几个男生……是王慧班上的！
虽然没看见钱美意的身影，但杨浩却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于是，杨浩顿了顿后朝周兆亮问道：“哦，对了，周叔……还有个事情可能要麻烦您一下……”
杨浩说得客气，今天体会过一把股市气氛的周兆亮更是客气，他笑着问道：“咱俩谁跟谁啊？什么事，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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