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两败俱伤
英姿含笑带泪地离开他的怀抱，想咬他一口，想踢他两脚，揍他几拳，却什么也没做，只是黑眸中的墨玉更加晶亮，泫然欲滴。
柳逐风的脸色苍白，笑容也有些勉强，显然是体力透支过巨。
“他哪？”馨竹一贯清冷的声音也有些颤抖。
“放心，他没死，和我一个德性。”
馨竹俏丽的脸毫无血色，她从怀中掏出两个瓶子，递给英姿：“小瓶是抹手的，大瓶用来抹身，你自己保重。”
英姿想伸手拉她，柳逐风拦住，轻轻摇了摇头。
馨竹单薄消瘦的身子渐远，晨风撩起她的裙裾轻微飞扬……
狭窄而浅的小山洞，视野倒很宽阔，远处，芙园的轮廓还隐约可见。英姿斜依在山洞口，看着他长衫上烧灼的痕迹问道：“你怎么样，伤在哪里了？”
柳逐风慵懒地靠在山洞的墙壁上，轻描淡写的道：“受了点内伤，一时半会是别想妄动内力了。”
英姿苦笑地看着自己的手，不，是一堆绷带，根本看不到手：“你内伤不能动武，我双手这个鬼样子，难道我们要在这等死吗。？”
“这倒是一个葬人的好地方，小山洞一封，天然的陵墓……”说着，他收起满脸的讥笑，一本真经的道：“何况还有南宫大小姐相伴，共赴黄泉，幸何如哉。”
英姿咬牙道：“等我手好了，非把你的舌头片下来，下酒吃不可。”
柳逐风诞笑道：“何必要等那么久，现在你就吃了吧。”说着，嘟嘴凑近英姿。
英姿也不避让，反而将脸仰起来，便于他亲，挑衅地看着他。
两人的唇近在咫尺，两人的眼，直视着对方。
柳逐风败下阵来，他坐直身子，嗤笑道：“你这样凶的女人，那个男人敢娶你？”
英姿撇嘴道：“像你这样恶心讨厌还花心的臭男人，那个女人肯嫁你？”
柳逐风放声大笑道：“求之不得。”
英姿紧张地向外张望，急道：“要死啊，你笑那么大声，怕人找不到我们？”
柳逐风收住笑，喘息着道：“冥殇受了伤，庄里的人都睡了，他没有人手，一时半会是找不到我们的。等他重新调派人手，也得到日落之后了。”说完，他躺倒在地，随手揪了一根草叶送到嘴里嚼着。
英姿皱眉道：“那我们不是应该趁机快逃吗？”
“既然你这么想，他也可能这样想，所有人都以为我们会趁机逃跑，我们偏偏呆在他的眼皮底下不动。永远不要让别人知道你的行踪，也永远别让人知道你心中的想法。”
英姿不说话，她实在已无话可说。
柳逐风却不放过她，沉声问道：“你听说过冥焰帮吗？”
“出来走江湖，不知道冥焰帮，除非是傻子。它是江湖上最大的邪派，传闻冥焰帮的绝招就是地狱之火，可……”英姿说到一半，突然惊觉“你什么意思？”
“冥殇很可能就是冥焰帮的帮主。”
这一次，英姿是彻底无语了。
良久，柳逐风幽幽道：“我没想到他会是冥焰帮的人，我救了你，却无疑是害了你。你呆在芙园至少是安全的，一但你离开园子，他必然痛下杀手，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英姿望着远方怔怔道：“恐怕是来不及了。”
柳逐风抬头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芙园中火光冲天，与太阳初升时的彩霞接壤，天地好似熔炉一般，热烈燃烧，那灼人的热气将四周的青山绿树，都蒙上一层透明摇曳的流光。
柳逐风重重地躺回地上：“他倒真舍得。”
“那些芙蓉花是芙园的神髓所在，花没有了，芙园也就不存在了。”
柳逐风却毫不在意地闭上眼睡了，英姿踢了他一脚：“别睡，我还有话问你。”
柳逐风懒洋洋地坐起身子，叹道：“大小姐，为了救你，我折腾了一夜。你就不能大发慈悲，让我睡一会。再说，若要问，也该我问你吧。”
英姿睁大了眼睛瞪着他，柳逐风忙收回视线，对于大小姐的眼功，他甘拜下风：“您先，您先请。”
“你先告诉我外面的情况。”
“次行人员中，神兵山庄的人马全部羁押在刑部衙门，骁兵营只拘押了华阳和扬赞。不过，华阳拿出了夺命姥姥的夺命链，承认银练赤蟒是他杀的。”
英姿的身子已冰凉，无力地依在墙壁上。
柳逐风狭长的细眸闪过一丝了然：“放心，你弄个粽子手，铁证如山，他就是想给你背黑锅也不行。不过，你若找不回兵器，洗脱他们的罪名，恐怕要背的黑锅会更大。”
他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接着道：“你想啊，大批的军械不翼而飞，如石沉大海，毫无踪影，最后总要找个头大的出来顶罪。”
英姿痛苦地捂着头：“可我真没什么线索，我醒来以后，就顺着车辙追出了林子，在官道上凭着铁屑追到了崔庄。只追到了四辆马车，还是被烧为灰烬的。”
柳逐风将英姿的头转至芙园的方向：“你看，芙园地势偏僻隐秘，作为秘密巢穴是不可多得的。这些暂且不提，就是芙园本身的价值也逾万金。以冥殇的精明，会为了一个毫无价值的人，去牺牲芙园吗？”
英姿斩钉截铁地道：“不会，芙园曾是冥殇的情人所居之处，那些芙蓉花平时就是有人摘一朵，他都会痛下杀手，又怎会白白放弃？”
“那就是说，你掌握了足以致命的线索，冥殇才会亲自出马，而且不惜动用了芙园。〝
英姿无奈地苦笑道：“我真没发现什么线索，信不信由你。”
“你一定发现了线索，而不自知，你好好想想。”
英姿拿眼瞪他，柳逐风佯装不知，看着芙园感叹道：“好大的火啊！”
难得的英姿败北，投降，仔细认真地将事情始末又回想了一遍，连细枝末叶也不放过,可想的头疼，也未想出个所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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