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心字已成灰
第十四章心字已成灰
烂醉的千树被冯静和李和带回公寓安顿好后，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其实早晨就已经醒了，但真的不愿意动，就一直磨蹭到了中午。起来之后的千树就和没事人一样，开车去了公司上班，不过眼神的里冷漠又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千树一样。
这样的日子维持了一周，周六下午的时候，沈译的结婚请柬就被沈译的未婚妻送到了千树的手里。如果说收到请柬前的这一段时间，千树还骗自己有那么一丁点的希望，这下就真的是和泡沫一样幻灭，什么都没有了。
千树紧紧盯着大红色喜庆的请柬，上面，女的两手搂着男的的脖子，一脸甜蜜幸福的笑容，笑得像是荣登九五之位，得到天下一样。图片底下是，沈译，陈朔两个名字靠在一起，像是照片上的人一样。
果然，不管是谁，能嫁给沈译，都是幸福的。
千树指甲泛白，都快把请柬给抠穿了。可是能怎么样呢？眼前这个女孩子眼里幸福比照片里有过之而无不及。
千树强装镇定，眼前这个女孩子眉宇之间有些飒爽英姿，倒也是极配沈译。这厢千树心里百转千回，浑身发僵，对面这个瓜子脸，柳叶眉叫陈朔的女孩子虽然身材纤细，但孕肚已经很明显了，看起来已经四五个月了，大概是因为怀孕吧，整个人身上都显现着母性的光芒，更让人移不开眼。
“卫小姐，你好，我叫陈朔，还有一个月，我就要和沈译结婚了，你们的事情我大概知道一些，我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说话的声音也是温和中带一点清脆，听起来很舒服，但这声音落在千树的耳朵里，却像是一个个深水炸弹一样。对面的女孩温柔，漂亮，舒服，没有杀伤力，让人想恨也恨不起来。
“那你想让我怎么祝福你？”克制了好久，才把心里的翻涌而起的情绪压下去，才从嘴里蹦出这么一句话。
“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们两个，但我真的很爱他，为他付出生命也愿意，你能不能放手？”
如果眼前的这个女人语气不善，略有为难，或者炫耀自己的幸福千树都能找借口大大的发泄心里的痛，可是眼前的女子明媚和气，语气里带着企求，让她更加无能为力。
“祝你们幸福”全身的力气到最后就变成了这句话。约在咖啡店的两个人都是咖啡都没有喝一口，谈话到这里也真的没什么可说了，两个人之间隔了一个沈译，真的没什么好说的。
见了陈朔的第二天，千树约了沈译，带了篮球，去了市里面的体育馆，本来想去学校的，但是现在不能进去。
“沈译，陪我再打一次篮球吧。”
看着眼前这个爱了那么久男人，突然就当了爹，孩子的妈还不是自己。
“好”简简单单一个字。
两个人沉默着，打着篮球，一个像疯子一样发泄满身的情绪，一个只能配合着，减轻一下疯子自虐行为带来的伤害。两个人从13岁的时候，他手把手教她打篮球开始，一起打了这么多年的篮球，打了半个多小时，千树终于因为体力不支倒在了篮球场上。
体力透支，憋了那么久的情绪，终于没忍住，大哭了出来，沈译也坐了下来，只是在旁边静静的看着，静静的陪着她，忍住了想要给她拥抱的冲动。
千树哭了许久，感觉把自己这一生的委屈都给哭出来了，终于哭够了，抬起头，露出一张满是泪痕和汗水的脸，看着这个坐在自己旁边的人。
“你真的要结婚吗？”
“嗯”
“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上次，单位放假，军校一帮同学一起庆祝，喝大了，我做了错事。她是我战友的妹妹。”
“那你决定要对她负责任到底了吗？”
“嗯，丫头，对不起”
两个人一问一答的，没人说话时，就是长久的沉默，那么多的回忆也救不了这两个人。
“沈译，你对她有感情吗？”
“现在没有，以后应该会有吧”
“祝你幸福”
“谢谢”
像是没有演技的演员对台本一样，一句接一句，一片冰凉，吊不起观众一丝情绪。
在地上坐了好久千树的腿都有些麻了，在一句一句的对话中，情绪也平静了下来。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泥土，起身站了起来。
“你的选择挺好的，是我，我也会这么选的。你不愧是我喜欢的男人，有担当，看来我眼光不错。走了，拜”
说完这些，千树长长舒了一口气，带着留恋，带着无奈，两个人在一起那么久，对他，对自己都还是了解的，这件事是横在两个人之间无形的墙，隔着这道墙，两个人之间再也不能像以前那么开心舒服的在一起嬉戏打闹了。与其三个人纠缠不清，让每个人都逃不出来，倒不如自己放手了。
正式封存了自己和他的感情。拉了冯静大清早去爬山。顺便到山上的庙里面拜了一下，山上还有月老庙。这是市里面作为景区的山里面，唯一一个没有留下千树和沈译足迹的。
两个人在山顶吹着清晨特有的清爽又带有一丝凉意的风，不顾形象，不怕脏了衣服，直接坐在边上，坐的位置正好可以一览众山小。千树靠在冯静的肩上面，汲取着来自这个不离不弃的朋友的温暖。
“千树，你不后悔吗？”冯静想知道千树的想法，好确定日后的日子里看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减轻她的纠结。
“不会后悔的”
“那你心里真的能放得下吗”冯静一边把玩着衣角，一边问。
“我和你说说我和他的事情吧，我认识她要比认识你还早一点，那个时候，我妈妈刚刚去世，我还没有明白什么是死亡的概念，只知道再也见不到她了，刚到一个月的时候，秋阿姨就嫁了进来，就在她们婚礼的那天下午，我没处可去，只能来学校打发时间，然后就在操场上看到了沈译和一群人一起打篮球，那些打篮球的同学里面，因为我们是一个班的，我只认识沈译一个人，你知道的，我的性格有些古怪偏僻，班里的同学也因为我学习成绩比较好，性格又比较冷，所以都敬而远之，我话不是很多，就被觉得是个性格怪癖的人，严格意义上来说，在遇到你之前，我是没有朋友的，我对班里的同学也只知道名字，不了解他们，也不敢主动去靠近他们。”
“那天看他们打篮球，他们打完准备散场了，我还是无处可去，没想到他回来主动和我打招呼，他大概看出了我的可怜吧，竟然教我打篮球，你不知道那一瞬间，我就像个流浪猫找到主人一样，还有错觉，觉得他是我妈妈派来保护我的，所以，我对他没有一丝丝的防备，自然的亲近。再后来，遇到了你，和你成了朋友，我性格也变得开朗了很多。”
“之后，每个周六就是我最期待的日子，比考了全级第一还开心，我的篮球技术也精进了许多，从开始的他教我，到后面，我能独当一面。他很优秀，你也知道，他从初中就收到那么多情书，到高中成为校草，不是没道理的。他一直都那么优秀，对我还那么好，像是天使一样完美。”
“高中他送我卡片上的花是勿忘我，我也是很久之后，才知道花语是真挚的爱，永不分离。算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了。”
“你知道吗之前在一起的时候，就大三的国庆节，我们不是一起玩吗？他在外面住酒店，我们本来就一年就见不了几面，晚上也不想离开，就死皮赖脸的赖在房间里不想走。第一晚的时候，很害羞，毕竟第一次和一个男生呆在一个房间里面。特别紧张。”
“我就睡在里面的床上，他睡在沙发上，发短信和qq聊天，当然，都是一些稍微有一点点暧昧的短信。维持了好几天”
“最后一晚的时候，面临分别，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再见到，当时有些心烦意乱，也有一些小小的期待，我在想，如果那晚，他只要提出要和我发生关系，我一定不会拒绝的，结果呢，有那么一点点苗头的时候，他那么君子的制止了我。初夜是女孩子最美好的洗礼，他那么爱惜我，希望给我的都是最好的，想要结婚了再行使自己的特权。”
“他那么爱我，是不会背叛我的。那件事情是个意外，酒后乱性的，那个怀孕的女孩子我见过，确实配得上他，我托私人侦探调查过，她私生活干净，人缘也好，脾性也好，家境也不错，和沈译是大学同学，追过沈译。综上所述，是一个很爱沈译，又很好的女生。”
“你放心吧，我都替他考察过了，会是个好妻子的。”
冯静默默在旁边听着千树迷离着眼神回忆着两人的点点滴滴，很心疼她，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陪着，倾听。听千树讲到这里停下了。就问了一句“你这么爱他，为什么不自私一点，占有他，”
“你不了解沈译，他做事认真又及其负责任，有自己的原则，他做了就会认，既然碰了人家姑娘，就会负责到底的，他那么一根筋的人，不管是真逼着人家姑娘流产，还是让孩子生下来，就算我能接受这件事，他也不会想要这么做的”
“如果让那个女孩流产，那以后，那个女孩子的婚姻还有生活都会被影响到。如果，孩子生下来了，没有爸妈在身边，以后也会和我一样孤僻怪异，要是没我幸运的话，会走一条什么路还不一定呢，”
“所以到最后，选择和那个女孩子结婚，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是最好的选择。”
“沈译如果选择了和我在一起，那他也不会快乐的，之后必然活在自责和歉疚中，谈何幸福。”
……
……
……
……
人之所以长大，其实不是生理的变化，而是一次次的经历事情后心理的沉淀。
山顶的风见证了这两个相互依靠的女孩的再次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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