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C16暗之冠冕
暗之冠冕会在血族君主手里变成合适他/她佩戴的模样。
假如没有变化，那就是这位候补君主并没有得到相应的认可。
可是将“认可”这一重担托付给一顶冠冕，未免过于独断，在某些时候，即便暗之冠冕没有变化，可这位候补君主也获得了全体血族的认可，那他/她也可以继位。
希铃之所以需要，是因为她的来历太过离奇。
在拉丽莎宣布进入血族圣地休眠，希铃冒出来，还是最后一个卡尔斯，实在太巧了。
假如不是所有血族都信任他们尊敬的雪莱先生（即使是与狼人勾结的），相信雪莱是绝不会做出有害血族的事情。
希铃的传承之地之行，绝不会顺利。
现在，他们需要的不是怀疑，而是证据。
暗之冠冕的变化，就是直接证据。
“交给我吧。”
尤尼卡接过放有暗之冠冕的浅底器具，此时的暗之冠冕还是拉丽莎佩戴的模样，那是一顶精致的金色王冠，希铃看出了一丝熟悉，她下意识朝一直佩戴的黄金手链看去。
却没时间让她深究。
尤尼卡已经把暗之冠冕递到了她的面前。
希铃深吸了一口气，她的心神已经被这顶王冠牵引，她甚至没有心思去看看在场每一位血族的表情。
她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像触摸到命运一般，可双手指尖传递的轻微冰凉的质感，告知她，你碰到的，是有实体的东西。
她轻轻捧起了暗之冠冕。
下一秒，耀眼的光芒在手心里绽放。
尤尼卡在心底松了口气，他无意望见了雪莱，雪莱面不改色，维持着沉稳，他永远是一副尽在掌握的模样，好像认为暗之冠冕在希铃手中变化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我应该对希铃小姐更有信心一点……
尤尼卡心想。
他看着暗之冠冕在希铃手中变成了一顶约比拉丽莎的金色王冠略小一倍的银色王冠。
银冠？！
这可真是……何等出乎意料！
座位与座位之间，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响动。
究其原因，只有一个。
血族，无法触碰银——一点都不行。
银矿物和含银矿物都会对血族造成不同程度的伤害。
虽说对到达一定岁数的血族而言，这样的伤害已经不够看，瞬间就能恢复。
可沿用到现代的消灭血族使用的银剑与银制品，还是会令他们感到不愉快。
希铃僵硬地捧着银冠，她感觉到下方的亲王和元老都在讨论些什么，离得太远，她听不真。可似乎与暗之冠冕的变化有关。
“好了。”雪莱发话，“这只是个不太必要的测试。”
“现在，你们都看到了结果，谁还有异议，可以提出，queen是吾等血族的精神象征，你们都应该清楚，铃·卡尔斯陛下代表着什么。”
下方的说话声消失了，确实，king/queen是血族的精神象征，按照雪莱与他们共同商议的结果，只要证明希铃确实是卡尔斯家族的血脉，那就可以了。
“我有异议。”
一片沉静之中，雪羽亲王大胆发言。
雪莱停顿了两秒，想到了什么，问：“如果你是对玫瑰城堡为什么还不全面启用炼金傀儡仆人的话，那就不必有异议了。”
“这是我待会要提出的议案。”
雪羽亲王自信地说，当看到雪莱的脸色直转下跌，他赶紧补充：“铃·卡尔斯陛下，我注意到您带来的女仆似乎非人？”
“阿午吗？”希铃不明所以，“她大概是个机器人吧。”
为什么是大概？
“那我要郑重与您推荐换个女——”
“过。”雪莱毫不迟疑地打断他，“你说完了，下一个。”
有条不明显的裂缝藏在群山峻岭之间，从这些山岳里吹进的清凉的微风，极大取悦了开辟这条空间裂缝的主人。
指儿的伤口在中途已经停止了流血。
她双颊的梅花印记随着她的急促呼吸而变得更加鲜红。
隐形的使魔担忧地看着她。
这些山岳居住着数量很少的居民。已被确认的濒危物种，偶然会在这些山里冒头。
野生动物总是拥有比人类更加敏锐的直觉，比如，它们都不会靠近这处忽然存在的空间裂缝。
指儿脱下了染血的黑袍，找到一间民宅，用废弃的柴火灶，把它和一堆禾杆塞进去，看着它们从慢到快地烧起来。
已被薰成发旧报纸一般的墙头，浮起了一层淡淡的灰烟。
她打了个并不复杂的结界，掐着时间，在烧得差不多的时候，取消了结界，缩地成寸，离开了。
她不想穿得这么肮脏地去找那个人。
掩盖在新衣裙下的伤口，还在作痛。
她想起了那个救走林瞳的黑发蓝眼的男人。
她从他身上感受不到任何力量，他普通得像这山岳里随处可见的野生动物，他弱到甚至要呼唤他的朋友，可为什么……那些比他还要弱小的小精灵，可以重创她？
那个人说，这世界上有很多种力量，是以不同的形式显现。
指儿，你还没完全见识到。
这是其中一种吗？
为什么林萧总是能有非同一般的好运气，连他的弟子也——？！
指儿停下了，她注意到前方沐浴在日光下的空间裂缝，还站着另一个人。
她认得这个血族，是最近才投靠到那个人麾下，记得……他好像是深渊学府的教师？
那个人的洞府一直在移动中，没有得到那个人的许可，是找不到的。
“你在做什么？”
“谁？！……侍女，是你。”
还没到上百岁的血族却已经有了古旧的口吻，他徘徊在空间裂缝前方，犹豫不决。一听到陌生的声音，惊吓得回头。发现是指儿，才勉强腾了口气。
“我在问你。”指儿不客气地说。
“你能出现在这里，表示那位大人已经许可了你的无礼打扰，为何犹豫不决？”
那个血族沉默了两秒，最后，他像丢掉了什么一般，喃喃地说：“对，我已经……下定决心。”
“那就进来吧。”指儿吩咐隐形的使魔看守着空间裂缝的入口，率先走了进去。
豁然开朗，别有洞天。
本不相关的两个成语，却直接表现了空间裂缝的另一头。
这里栽满了花草树木。与外头的山岳不同，这里的花花草草都有一种人工栽培的痕迹。它们有规律并整齐地排列着。而穿过层层的花木，一个被搬运过来的天然湖泊出现了。
宁静的湖面上方，停留了一座四角尖尖的灰白色花岗岩凉亭。
“尊上。”
指儿慢慢走过去，小心地接近一如既往喜爱在这座凉亭里观看远处不变风景的男人。
“让你去帮我买把剪刀，怎么去了那么久？”
那个人回头，轻描淡写地说。
指儿恍惚了一下，他的眉目与林瞳有一分相似，师父与徒弟，总是越来越像，这不是假话。
指儿清楚，这个人的眉目并不是与林瞳相似，而是与林瞳的师父相似。
在她背后的血族走上来。他行了一个简单的礼节，迫不及待地进入主题：“感谢您，让我冒昧来访。”
“今天雪莱……先生宣布了一个重要的消息，与莱尔·卡尔斯有关，我认为、我认为值得告知您——”
“凌霄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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