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无法拒绝
“老官儿？”
猴子抬头一望，看到来人是太上老君后，回想到之前是老头游说他来找的白晶晶，脑子里电光火石般隐隐明白了些什么，冷哼一声驾筋斗云飞了上去。
太上老君抱着拂尘，一指地上变成废墟的黄花观，调侃到：“大圣真是神勇过人。”
“那女怪哪去了？”
猴子一脸不爽地问。
“喏，在这，还有一条蜈蚣哩。”太上老君指指自己衣袖，笑道：“全靠大圣，不然捉她还真要费些大力气哩。”
果然这一切都是太上老君算计好的！
猴子郁闷地肩扛着棍子，蹲在筋斗云上生闷气。太上老君凑过来示好，却被猴子甩了个后背，没搭理他。
“大圣，贫道也没骗你呐。这不，你的伤不确实是让白骨夫人医治好了么？”
太上老君滴溜转个圈，转到猴子对脸，也蹲下来赔笑道。
猴子伸手一把揪住老君的白胡子，威胁道：“那你得告诉俺，你为何要设计捉这女怪？不然俺就把你的胡子揪下来！”
“哎呦，哎呦，大圣快松手。”
太上老君从猴爪里抢回自己的白胡子，捋顺后有意无意地往西方瞟了一眼，笑吟吟地说：“这妖精十分利害，她那三股叉是生成的两只钳脚。紥人痛者，是尾上一个钩子，唤做倒马毒。
她本身是个蝎子精。曾经在雷音寺听佛谈经，如来见了，不合用手推她一把，她就转过钩子，把如来左手中拇指上紥了一下，如来也疼难禁，即着金刚拿他，却被她逃脱了。”
“俺老孙明白了，她把如来老儿蛰了，又成功逃脱，现如今却被你捉到，等于是你赢了如来老儿。”
猴子一撇嘴，鄙夷地说：“你们这些老古董们真是无聊。”
“呵呵，大圣说的是，我们这些老不死的有无尽的寿命，总得找点有趣的事情做做。
当年观音大士曾与贫道赌胜：她把玉净瓶里的杨柳枝交于贫道，放在炼丹炉里，炙得焦干后会还与她。不曾想她拿了放回在瓶中，一昼夜，复得青枝绿叶，与旧相同。
那时，贫道输一局，这次贫道扳回一局。”
太上老君诉说出这么一桩陈年旧事，大有双方对弈的样子。
“俺还有一事想不通，这不你自己可以拿下这女怪，为何还要让俺掺和进来？”
猴子问到。
“大圣此言差矣，此事还是全凭大圣，这蝎子精的倒马毒厉害非常，不然也不会能从如来佛眼皮底下逃跑。
只是她的倒马毒短时间内只能使用一次，她毒了大圣后，此毒便无法再用，贫道才能轻易捕捉到她。”
太上老君坦白地说。
呃……原来只是充当了一个肉盾！猴子慢慢转过头眼神不善地看向太上老君，吓得后者赶紧护住他的长白胡子。
罢了！一刻钟猴子都不想再和太上老君待在一块，站起来拍拍屁股，讨要过紫青宝剑，愤愤地就要驾云离开，又被太上老君扯住衣袖，喊到：“大圣，大圣，留步。”
猴子没好气的回头问到：“啥事？”
太上老君赶紧说：“贫道其实还有一件事想……”
“俺不想听。”
让耍一次还不够？摆明太上老君又张开一个套子等着他钻。猴子直接把老头的话打断，挣出衣袖，刷地一声飞得无影无踪。
太上老君念到：“是关于花果山死去的猴子……”
本已消失的猴子沉着脸，从太上老君背后绕到前面来，压抑着心中怒火道：“你想说什么。”
太上老君收起随意，一脸正色道：“当年大圣闯地府，把花果山的猴属等众的生死簿全勾了，猴子猴孙得以长生不死，不再归地府管辖。
但是，大圣大闹天宫时，天兵天将与花果山开战，那些阵亡的猴兵却不能再入地府，投胎转世，致使他们亡魂一直受游荡之苦。
更有甚者，魂力耗尽，魂飞魄散……”
“够了……不要，再说了……”
猴子喉咙里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手指紧紧抓着金箍棒，恨不得在上面抓出印子。
一直以来，猴子心中都在逃避这个事情，埋藏在心中的悲痛与内疚，偶尔冒出一丝丝就能让他撕心裂肺。
“贫道有救他们的办法。”
听到老君的这句话，猴子猛地抬起头，瞪着充满血丝的双眼，惊愕继而转为狂喜，道：“真的？如何去做！无论什么办法俺都会去做！”
“大圣勿要心急！听贫道慢慢道来。”
老君一甩拂尘，一道清凉风拂过猴子身躯。
瞬间，猴子觉得灵台清明不少，吐纳几息后，彻底平静下来，抱拳拜谢过太上老君，道：“请老君指一条明路。”
老君点点头，道：“你毁了花果山猴子猴孙的生死簿，地狱那条轮回道是行不通了，但是还有其他轮回道可走。”
“什么？！”猴子诧异道：“其他轮回道？世间万物死后不是都会魂归地府？”
不去管震惊到下巴快掉的猴子，老君继续说：“非也，地府也不是自古就有的。天地初分时，天庭都不存在，地府更无从说起。地府不过是佛教与天庭在冥界入口处强行建造的一个监牢罢了。”
冥界才是世间万物真正魂归的地方，地府所占的地域不及它的万分之一。而且，冥界不止一个入口，已知晓的另一个入口在我道教圣地昆仑山。你的猴子猴孙便可由这条轮回道投胎转生。”
“可是昆仑山西王母……”
猴子皱着眉，顾虑重重，先不提昆仑山会不会把他抓起来交给天庭，即使不来擒他，也没有帮他的可能。
老君看出了他的疑虑，胸有成竹地说：“大圣不必担忧，西王母会卖贫道这个面子的。不过轮回道已经被上古女娲大神给封印了，开启封印需要‘功德’。”
“功德？太泛泛了，怎么能得到功德？”
猴子头一次听说这个词，不明所以地问到。
“功德是天道判断后，赐予下来的。人或者神、佛、妖做了有利于天下苍生的事后，天道便会进行嘉奖，赐予他功德。
功德一般会加持在功德器上，比如伏羲大神教化万民，功德会加持在他的八卦图上；姜子牙助商伐纣，功德会加持在打神鞭上。
功德器，整个三界都没有几件。”
老君一指猴子手中金箍棒，说道：“这根定海神针也是功德器，人王大禹治水，拯救黎民百姓，功德便加在了他治水时所用的两样工具上，定海神针与河图。
这两样工具变成了功德器，不过可惜定海神针上的功德已经被大禹用掉了。”
“这……这……”
猴子看看老君又看看手中的金箍棒，想不到跟了他几百年的这件棒子居然这么厉害。
其实老君也有一件功德器，当初老君出关化胡，也得到一件功德器，金刚镯，就是打过猴子脑袋的那个钢圈子。
“那俺应该怎么得到功德？”
听了这么多，猴子还是一头雾水。
“大圣可以效仿姜子牙，扶保一位明君登基。南詹部洲境内东土的大唐国正值皇权交替，大圣可以去试试。”
老君一脸的和蔼可亲，大有替君分担烦恼的意思。
不过猴子怎么看怎么觉得，老君像一只老狐狸在忽悠母鸡从栅栏里钻出来，警惕地说：“那老君认为俺应该扶保谁上位呢？”
“贫道认为大唐的二公子李世民圣贤睿智，日后必是一代明君，而且他……”
不等老君说完，猴子上去一把揪住老君的胡子，用力一扯，道：“是不是老官儿你又早就算计好了？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君呲牙咧嘴道：“哎呦，哎呦，贫道全都是为大圣着想呐……哎呦，是这么回事，大唐的皇帝自诩为我的后裔，国内一直推崇道教。
此时皇帝年迈正值退位之际，然而大唐的太子李建成却已经被佛教拉拢去了，若日后太子登基，一定会大兴佛教，与我道教不利。
因而，还望大圣助我道教一臂之力，又可以得到功德，于你我都有利，何乐不为？”
“哈哈！”猴子松开老君的胡子，笑道：“也有你老官儿失算的时候，太子竟然被如来抢了先机。这么说来，你又输他一局。”
“只要太子没登基，就为时不晚，二公子李世民确有明君之相，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再者不是还有大圣相助。贫道告辞了。”
老君临走还不忘给猴子戴顶高帽子，踏云离去。
望着老君的背影，猴子撇撇嘴心想此事一定不简单，道教都请自己来帮忙了，佛教难保不会有菩萨金刚下场。
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为了猴子猴孙，此事是一定要去做的！佛挡杀佛！
猴子返回盘丝洞去了。
空中的两道身影消失了很久之后，下方黄花观的废墟中，七只蜘蛛精丧命之地，旁边一块木板“咔嚓”一声断裂开，一只斗大的黑蜘蛛从下面爬出来。
这只蜘蛛八条腿中有两条腿已经断了，躯壳也是血迹斑斑。它分辨一下方向，拖着残躯一路向黄花观的后山爬去。
注：本章承上启下，对话有些多，不过都是重点。还有接下来的时间线做了调整，西游原著粉不要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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