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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 生死簿中何来玄夜


“我不是灵璧天君,自然不会在意阎王的生死,但是也不会为难小孩,竟然不能看,我便听你说,可否有那名玄夜的男子,我只想知道,此刻,他……他是否……是否安好。”起先还能将话说的理直气壮,涉及他时,却又乱了心神,无论是哪一个答案,我皆不好过。

        小阎王赤红的眸愈发鲜红,怒火而生,想来虽是孩童模样,也未遭受这般羞辱的罪过。

        片刻的等待,他没有骂上一句,却是平静道出答案。

        “生死簿中何来玄夜。”

        “怪不得堂堂阎王要化作此等模样,因为小孩子撒谎是不用负责的。”

        骤然间,他浑身发抖,眉头一蹙,那满口白牙来回摩擦,双手更是握紧成拳,所谓王者,也许能忍受被人挟持,却不能忍受被人污蔑。

        常言道,头可断,血可流,士可杀孰不可忍。他狠狠一跺脚,伸出粉嫩胖嘟嘟的小手,从宽大的广袖中摸索着。

        掏出一块竹签狠狠往我脸上砸,胸口剧烈起伏,破口大骂道:“月老那花老头,看不惯吾年轻美貌,便想搅和我的桃花,无奈吾对于桃花不屑一顾,他奈何不了我,便从我哥哥下手,次次都为他挑选一些开的诡异的烂桃花,特别是你。”他不忘用手指狠狠戳着我,意在指我是那朵最烂的。

        我不躲不藏,他这一番话,以及那满脸的怒容,更加确信了我心中所想。

        “怎么用?”见那手指长的竹签捏在指尖翻转,空白一片,不过简单的一块木头,发在鼻尖轻嗅,咦,竹香被墨香掩盖,有玄机。

        阎王眼皮一翻,丢给我一个白眼,狠狠甩过头,仰得老高,不屑道:“哼,瞧你这俗气之物也不懂,写下‘玄夜’之名,生死簿上就会浮现他的生时,卒时。不过那‘玄夜’天地万物中,就不存在这个名字,你自己睁大眼睛好生看一看,吾何以骗你这等小魔,哼!”

        他拉直背,双手抱胸,始终拿后脑勺面对我。那一刻,有些想笑,久远的记忆中,同爹爹闹别扭时,我是否也是这般孩子样。

        没有笔墨,我咬破指尖,就着血水一笔一划,小心的写下“玄夜”二字,时间紧紧流淌,胸口更是炙热难堪,掌心也随之一阵发毛,摊开一看,竟是刻下四个月牙状的印记——我紧张!

        听着胸腔中,“噗通噗通……”一声赛过一声,而那竹简却是毫无变化,除了那被血染上的“玄夜”二字随着血液的流淌,慢慢模糊。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凝视那土黄色的竹签,“玄夜”二字早已无法辨认,随着最后一滴血被竹签全部吸收,光滑的正反面,还是没有刻下任何蛛丝马迹。

        这种陷入迷雾中的感觉,比前头两种结果,更加令我难受。

        “不可能……不可能……”

        “啪”的一声,竹签应声落地,手腕发力,握紧剑柄,移至阎王身前,厉眸鄙视他,道:“拿着一破竹简,就想糊弄上仙我。我同那灵璧天君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你大可放心,不用处处针对我,此番来地府,不为找你阎王麻烦,也不为掀了地府,只求玄夜生死。”

        他本是倔强的垂下头,不想与我眼神碰撞,听完我一番话才缓缓抬起头,一脸的莫名其妙,我遂即补上一句,“我这一条命早已不在乎,失了龙鳞,散了灵气,得玄夜消息,死足矣。”

        “那玄夜不在生死簿中,生死簿中只能记载人的生死,仙妖魔不得窥探。”

        “他是人,人,不可能不在,不可能……”我一番热血,一番痴情,到头来,爱的只是泡影,是有多可怜,是有多无奈。恨不得就此画沙成灰,“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你骗我,为什么?我君惋惜此生就得不到一顺吗?只求圆此生最后一梦,怎就这般难……”

        最后竟是带着哭腔,面颊也有些滚烫,我触手一摸,只想苦笑。干脆来,干脆走,结果却闹的像是被丢弃的怨妇,“哈哈……”似是被心魔啃噬了灵魂,脑中都有些不清醒,看那阎王也显得满目可憎,像儿时记忆中搅乱美梦中的恶魔。

        “除了玄夜我什么都没有……哈哈……我其实还是什么都没有……”嘴上虽是这般念叨,心中却有一个念头,必须找到他。

        握紧剑柄的掌心有些粘稠,鼻尖飘过刺鼻的血腥味。

        刹那,胃中一阵排山倒海,有什么一路上涌,回过神来,已是吐了一地的鲜血,想来,偷看生死簿是要遭天谴,当年那位仙姬想必也是这样,拖着疲惫的身子,在诛仙台上魂飞魄散。

        还是不死心,手腕间的力气渐渐被抽离,我需要用左手紧紧握住右手,才能防止它抖落碧海剑,耳间飘过的是孩童稚嫩的笑声,不刺耳,反而很悦心。

        “说,玄夜到底在哪,他到底在哪?”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调皮的阎王本是想体验一下计谋得逞时的快感,结果发现,早已被对方看透一切。

        “你什么都知道,就是知道,所以你才会,你……果然是魔物,魔物!”他气愤的叫嚣着,语毕,紧咬嘴唇,狠狠瞪着我,那赤红的眸,我瞧着有些迷离,双腿间有些发软,全身的灵气源源不断的消失,也许就此天地不存,可是,却还是挂记他。

        “玄……玄……夜……他在哪?”随着剑身的抖动,那血腥味越来越浓。

        我的血,阎王的血,交织在一起,染红了碧绿的剑。

        “动我一毫,便损你一分,斗胆诛仙,你倒是大胆。再不住手,别怪我忍耐有限!”

        “他在哪?”

        一遍一遍重复三个字,阎王的回答已经模糊的听不清楚,不知手中的长剑是否落地,不知那阎王恼怒动手。

        恐怕真要成为那不明不白而死的龙,有些不甘心,却逆不过天,迷糊中,却是听到一声急吼。

        “惋惜!”

        不知是谁这般默契,齐齐出声,想扭过脖子,却是压不过昏沉的大脑,栽倒在地,地府的地,很软乎,触手生温,奇妙……

        瞄了一眼文若凡平静喝茶,瞥了一眼灵璧天君淡定摇扇,这两位大仙的确奇妙,挤在我的房间里,倒是逍遥快活的很。

        想骂,一开嗓子,火烧般的疼,更别说发声了,想打,一动身子,散了架一般,遂别过头,盯着头顶垂下的绫罗纱帐,浅绿色一泻而下,像是河上沾有露水的荷叶,清脆清丽。

        视线下移,瞥过胸前的被褥,金丝线缠绕的苍龙,栩栩如生,每一针每一线,都是经过深思熟虑,方能让那龙口中的宝珠散发出琉璃色的光彩。

        此地,布置奢华,奇香四溢,比我的惋惜居气派数倍,却还是我那惋惜床睡的踏实。

        等……等……这不是我的寝宫,那我到底是在哪?猛的起身,腰间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胳膊,腿都像不是自己的,沉重,难受,刺骨之疼。

        “小心!”

        这和音,很是熟悉,忆起昏暗的冥界,记忆如汹涌的浪花,打在我额头,将我拍醒。坠落地的瞬间,听见的声音只怕就是文若凡和灵璧天君。

        “天君日理万机,竟然惋惜已经醒了,就不牢天君费心了。”

        这话语,听起来有些酸,这口气,听起来他貌似跟我很熟,这“惋惜”二字,让我鸡皮疙瘩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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