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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脱身


  就在张康为了躲开我从宾馆楼梯急匆匆下来的时候,大和尚支占强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张康接到电话很意外,因为他作为班门中小辈与支占强的交集并不多。

  电话接通后,支占强先是问张康在哪,得到答案后,他问张康:“我说张康啊,贫僧问你话你可得实话实说啊。”

  张康胸中一紧,有种不好的预感:“嗯,大师,您问吧。”

  支占强还挺为难:“你了是不是……干了嘛背着任成山的事了?”

  张康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没有,大师。任叔让您问我的?我……”

  支占强没让张康继续说完:“老任现在憋着算那个陈宇光……哦,小陈光呢。你知道吧?”

  张康拿着电话点点头:“我知道。”

  支占强叹了一口气:“老任今天一直跟我在一起,我瞅着他鼓鼓秋秋的没安好心眼子。贫僧恁么感觉他给小陈光下介套把你也给算进去了呢?现在上宾馆开房间能不用身份证吗?你可甭多心啊,贫僧就是瞎猜。冲你爹的面子老任也不应该算你。不过呢,你了也别嫌我多嘴,一定加着点小心,老任是嘛样人你心也有谱,他不是不会两头算,你说我说的对吧?”

  张康顿时觉得浑身上下像被扒光一样赤裸,他硬着头皮应付道:“嗯,对。谢谢大师指教!”

  没想到支占强得到答案后竟然乐了:“你小子心里还是有猫腻,贫僧说嘛了你就知道了。”

  张康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大师,您……”

  支占强刻意压底了声音:“贫僧说话你了还别不爱听,上次让你勾搭陆家那小丫头你没勾搭成,老任早就对你有芥蒂了。张康啊,其实你介孩子不错,就是有点特性儿!你年轻,有自己的主意我不管,贫僧教你句话,不管嘛时候介人不能没朋友,就算没朋友,也不能没帮手。你管他是图你还是跟你有交情呢,你能明白我说的是嘛意思吗?”

  张康真有点被他说糊涂了,举着电话沉默不语。

  支占强又莫名奇妙的补了一句:“行了,该说的不该说的就说这么多了。再给你提个醒,小陈光介帮人挺好的,够仗义。不说了,多说多错,防着点老任两头算就得了。你了好自为知吧。”说完也不等张康回答,便把电话挂了。

  张康站在宾馆楼梯间仔细琢磨任成山把孙有财尸首收回来这件事,再加上反常的态度,似乎越合计越对任成山没把握。可支占强这个电话又是什么意思呢?合计来合计去,也合计不出个所然。

  不过,班门里支占强的口碑一向最好。虽然地位不及任成山,但与任成山老谋深算喜怒无常的个性截然相反,从来不会害人。会不会是支占强知道任成山有心针对自己,才提醒自己要与陈光那帮人联合起来自保呢?

  当然,张康在讲述这段的时候只是随口带过,他说真正促始他决定帮我们在宾馆解围的原因只有一个——任成山要对陆思玲下死手!支占强说的对,人不能没有朋友,最起码出事的时候不能没有帮手。在保护陆思玲这个问题上,我们几个人还是绝没有外心的。于是,张康选择下楼替我们把这关渡过,结果来晚了一步,还是没能来得及阻止我们把身份证亮出去。

  但柱子已经趁这个节骨眼把孙有财的尸体拖了出来,宾馆的服务员查房时见到房间里的尸体差点没吓死,赶紧通知保安。保安旋即报了警,张康在我们溜之大吉之后也逃出了宾馆,哪知柱子一直偷偷跟在他身后,将他刚刚救我们的过程看得一清二楚。

  柱子想以此为条件威胁张康不要把他和孙有财知情不报私盗师母的事情告知任成山,并让张康将师母交还给他。哪知张康同意保密,却拒还师母。其实柱子索要师母使得是障眼法,他早就对张康起了灭口的歹心,趁两人交谈之际注意力分散抽冷子捅了张康一刀。

  这两个互握对方把柄的人都恨不得将对方置于死地,以求在任成山面前自保。柱子别看岁数比张康大不少,可身手却与之无法相比。而张康受伤之后,行动受阻,没能将柱子制服,而是让他跳入南运河溜走。

  张康知道,以柱子的品行为八成会回去找任成山恶人先告状,况且藏着师母的灵牌底座也的确在自己手中,便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楚。于是他一不做二不休,找出任成山给他的我的电话号码与我取得联系,并再三叮嘱我要将电池扣掉。因为他知道,出警的警察只要一查宾馆留的信息便马上可以根据我的手机定位了。

  我问张康,我们只不过是小角色,任成山为什么会费劲心思的计算我们这帮本来与班墨毫无关系的人。张康冷笑着给了我三个理由:第一、任成山做事极为谨慎,从不允许一丝意外的可能性。我们能力虽然不济,但难免会误打误撞帮上陆思玲的忙;第二、我是陆家未来的女婿,自然也算墨匠门的人,加害于我理所当然;最后一点便是,任成山不知用什么方法,与黄鼠狼子黄坤泰达成合作。黄坤泰的一个要求就是班门人需帮他要了我的命。

  三个理由入情入理,我也没有再多纠结。可张康和虎子舅还是没有说到他们两个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在我急切的追问下,张康和虎子舅才把随后发生的事情讲给了我们。

  为了避免被任成山抓现形,张康并没将师母带在自己身上,而是藏到了一个打死柱子也想不到的地方——柱子的枕头里。一来柱子绝对不会上自己的枕头里翻找,二来即使被任成山发现,也能够把所有过错都推到柱子身上。

  从小河沿与我们碰过面之后,张康想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师母拿出来,因为他无法知晓任成山到底知道自己做过的多少事,所以远离才是最安全的办法。谁知他刚回到驻地,换了件衣服把师母揣在兜,便被任成山堵在了屋里。

  任成山和大和尚支占强一同开着辆消防指挥车回来的,同行不见柱子的身影。车上还有一个桀骜不驯的女孩,看样子是被两人劫持而来,应该就是小鱼儿。

  张康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谁知无论是任成山还是支占强都像没事人似的。支占强吵吵想去大舞台看二人转,而任成山却要张康跟着他一起带着小鱼儿去办点事。

  张康不赶忤逆,只能陪同。支占强开车来到了时斌家楼下,把消防指挥车一停,让张康压着小鱼儿换了另一辆面包车。面包车里有个司机在等着,听口音是本地人。他对明显是被劫持的小鱼儿似乎视若无睹,叼着烟卷哼着小曲把三个人送到了一位神神叨叨的大仙家,看样子应该是准备请什么仙。

  任成山拽着小鱼儿进了大仙那屋,让张康自己在外面等。这其间,他只听到了有小孩的哭声。等了好半天,才见两个人出来,又让面包车司机给送回了时斌家楼下。

  哪料想门口停着两辆警车,任成山再诡道也没想到那是我们报的警。他倒也冷静,警告小鱼儿不要出声之后便大摇大摆的直接奔楼门口走去,还大大咧咧的问警察出了什么案子。

  哪知小鱼儿如此刚烈,不顾任成山的胁迫在与一名警察擦肩而过之时,小声的喊了一句救命。警察本来接到安澜报警的任务就是非法拘禁,以为任成山等人就是目标,二话不说动手开始抓捕。

  任成山出于无奈,只好和张康一起放倒了前来的警察,带着小鱼儿慌张转移。我和安澜许老大便是趁这个机会领着刘佳脱的身,不能不说是幸运非常。

  任成山不敢再去刘佳家,只好和张康开着那消防指挥车到离驻地不远的地方,又下车改步行回去的。

  过了一宿,柱子还是没有露面,任成山也没提这茬。张康的心越来越没底,可任成山寸步不离,他始终找不着溜走的机会。

  第二天一早,任成山接了一个电话,便把小鱼儿给绑了一个结实,让张康跟他一起出门办事,两人打车来到了城西建材城。

  原来虎子舅打死孙有财之后,并不知道尸体被人挪走了,一心认为警察肯定立了案,用不了多长时候便会缉拿他。于是直接来到火车站想去天津。可到了火车站才想起来没带身份证买不了车票。有心打个车直接去天津,满打满算身上就有白天从我这连挣带借的五百块钱,肯定没有司机愿意拉这活。

  无奈之下只好来到火车站旁边的长途汽车客运站蹲了一宿,这一宿他好几次都想给天津的师父家里打个电话,可转念一想自己是犯了事跑路,虽然是因为帮陆思玲,可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实在跟师父张不开这个嘴。编个理由说想回去看看师父又太假,陆思玲还在我们市呢,要回去也得和陆思玲一道啊,想来想去还是到地方再想办法解释吧。

  在车站等到天亮,他头一个趴到售票窗口,哪成想被售票员告知现在长途客车票得买保险,同样需要出示身份证件,这可把虎子舅难为够呛。

  没办法,只能灰溜溜的从客运大厅出来。他刚出来一个男的便拎着一串写着地名的牌子问:“大哥去哪啊?北京,大连。坐车吗?”

  虎子妇男眼前便一亮,反问道:“有去天津的车吗?”

  那男的一听有生意上门,立马笑靥如花:“有啊?去哪的都有,几个人?”

  虎子舅吃了两回身份证的亏,这次先问了一句:“就我一个。我忘带身份证了,能走吗?”

  对方狡黠一笑,回答说:“有啊,坐我们的车不用身份证,买票就行。”

  虎子舅十分高兴,便在那个男人的带领下顺利蹬上了开往天津的长途大巴。本来一颗悬着的心都要落地了,车子刚开过高速收费站却停下了,司机很有经验,拿着麦克风对车上的乘客说了一句:“警察要上来查身份证了,旅客们都配合一下。”

  虎子舅这个恼啊,心说自己怎么这么背,放下警察知不知道打死人的是他不说,光凭没身份这茬就够他喝一壳的。再说,别看他现在一把年纪,却从小就是盲流,一直小病不断大罪不犯监狱不收法院不判,只有郭天贺那帮片警能修理他,所以他自年轻之时起便对警察有种恐惧心理。

  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警察在检查前车,虎子舅如芒在背。实在坐不住了,冲司机大喊一声:“快开门,我要撒尿,憋不住了。”

  顺尿道下了车,趁警察没注意翻出了高速公路隔离带。

  跑出来的虎子舅这下真是彻底犯了难,没想到出个门这么难,大千世界,他应该上哪藏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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