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下雪了吗？
奈奈子余光瞥见窗外的景色，白色点缀着深沉的黑夜。
秋天早已结束。
现在是发生在冬天的故事。
梦是否易碎，浅见奈奈子不清楚。
书上的知识很丰富，但有很多是在现实中派不上用场的。
这场美梦是夏油杰给她编织的，她很乐意耽于其中。
又或许这不是梦，是现实。
她始终是清醒的。
饭桌上的人是真实存活着的，尽管人总有一天会死，可他们此时此刻是活着的。
这种幸福太过虚幻，奈奈子懵懵懂懂，手握着筷子没有动作。
她的视线放在了和蔼可亲的夏油先生与夏油夫人身上，时不时又看向温柔笑着的夏油杰。
很温暖。
就算是在冬天也感觉不到一丝寒冷。
夏油夫人见奈奈子一言不发地盯着他们看有觉得她的样子很是可爱。
可饭还是要吃的，为了招待奈奈子，她可是在厨房里忙碌了一下午的。
她给奈奈子盛了荞麦面，笑着说：“杰说你喜欢吃这个，我特意去请教了荞麦面店的老板娘，你尝尝看跟你平时吃的一不一样。”
奈奈子双手接了过来，态度仍是有些拘谨。
她尝了后抬头。
所有人都笑眯眯地看着她。
如果不是她相信夏油杰的为人，她会以为她落入了人贩子的手里。
成了砧板上了的鱼肉。
但这当然不可能。
她硬是扯了个笑，干巴巴地说：“好吃。”
奈奈子的样子让夏油杰的笑变得很无奈。
他就坐在奈奈子的旁边，抬起手就能摸到她的头。
他凑到奈奈子的耳边像是安抚小孩一样跟她说：“我跟爸妈都说过了，奈奈子完全可以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不必这么拘谨。“
夏油杰喷出来的气洒在她的耳边，有些痒，她没有想躲的意思。
这段时间她收获了太多的感动，她仿佛就要触碰到书里描述的美好世界了。
而这一切都与夏油杰相关。
他如同美好本身。
酸涩感涌至鼻腔。
她看向夏油杰，轻轻说了声：“好。”
夏油先生和夏油夫人坐在他们的对面，露出了温柔又欣喜的笑容。
他们的神情奈奈子曾经见过，在她的父母还没有疯掉之前，她也体会过他们的爱。
奈奈子久违地感知到了家的味道。
她的嘴角弯起喜悦的弧度，这是最棒的圣诞节礼物了。
可是下一刻景象有了变化。
她所处的空间扭曲了一下，不过眨眼一瞬间，夏油夫妇浑身是血地躺在了地上。
杀人凶手正站在他们的身边，但奈奈子想看清是谁时视线突然模糊。
尽管如此，她还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随即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奈奈子。”
是夏油杰的声音。
浅见奈奈子从梦中惊醒，借着微弱的光线看清了站在自己床边的人是夏油杰。
“杰？你怎么会在这？”
她的声音带着恐惧，夏油杰的眉头皱了一下:“我看见你的门没关，听见你似乎不太舒服所以有点担心，抱歉，没征求你的同意就进来了。”
奈奈子缓过劲来后听见夏油杰在自责，她连忙摇头说道:“不，没有关系，我没有怪杰的意思。”
夏油杰这才坐在了床边，眼神中透着担忧与关心:“是做恶梦了吗？”
杰又看了她的梦境吗？
也许是看出了奈奈子的内心想法，夏油杰无奈地说:“那次是我不小心看到的，我可没有窥视别人梦境的癖好，而且我很尊重别人的隐私，尤其是奈奈子，我会格外尊重。”
“所以？我是特别的别人。”
奈奈子突然纠结起了话题外的事情，夏油杰被噎到，但还是先耐着性子哄她:“是特别的人。”
“好吧。”
她能够接受。
夏油杰又问道:“所以，是做恶梦了吗？”
要告诉他吗？
说自己梦见他杀了他的父母？
这太病态也太冒犯了，说出来只会让人觉得苦恼。
奈奈子叹了口气，避重就轻地说道:“是的，我梦见杰走了，不要叔叔阿姨和我了。”
从梦境脱离，距离圣诞其实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现在是春天。
奈奈子住进了夏油杰的家里，与夏油夫妇已是很熟悉，她称呼他们为叔叔阿姨，他们也将她真正当成了这个家的一份子。
夏油杰就着奈奈子的话思考了一会儿，但他想不明白:“我怎么会离开你们？”
奈奈子也不知道:“那只是梦。”
夏油杰接下了奈奈子的话:“对，那只是梦，不是真的。”
他的语气有些奇怪，说这句话的时候更像是安慰他自己。
对了
“杰怎么会这个时候起来？天还没亮。”
“我也做了恶梦。”
“嗯？什么恶梦？”
“我梦见奈奈子死了。”
夏油杰直接讲了出来，他认真地看着奈奈子的眼睛，似乎是想让她做出什么承诺。
奈奈子有些懵，怎么今晚大家的梦都奇奇怪怪的？
她和夏油杰是有默契的，知道他在等自己说什么。
她动了下，正好能扑进夏油杰的怀里:“我不会死的。”
能杀死她的，只有夏油杰啊。
“杰会杀了我吗？”
“怎么可能？”
莫名其妙离开他们也好，杀了她也好，这些都不可能发生吧。
“我也不相信杰会杀了我。”
奈奈子紧紧搂着夏油杰的腰，全身心依赖着他。
夏油杰没有推开奈奈子，而是与她相拥。
“都是梦罢了。”
不睡觉的下场就是一整天都在打哈欠。
奈奈子安静地看着夏油杰和五条悟在闹，看着他们又把歌姬惹生气，然后被告知没有放帐。
场面很是热闹，但奈奈子只想睡觉。
理所当然的，他们被教训了一顿，始作俑者五条悟更是挨了揍。
被训斥后五条悟大言不惭，夏油杰与他争论了一番。
“为弱者操心还真是累啊。”
“咒术是为了保护非咒术师存在的。”
“什么？你那是正论吗？老子最讨厌正论了。”
两人说着就要去打架，硝子见惯不惯地先溜为敬，奈奈子也完全没有想劝的意思。
说起来，她虽然平日里和五条悟不怎么合拍，但在某些观念上还是惊人的一致。
她也不喜欢正论。
她和夏油杰都为保护弱者受过伤，最后都会被硝子治好。
一切都没有什么大碍。
可是有些弱而不自知的人是真的烦。
夏油杰有次为了保护一个人而中了咒灵的圈套，虽然他可以自己挣脱，但她并不想他受伤，所以替他挡下了咒灵的攻击。
夏油杰既要照顾她的伤势又要忍受哭哭啼啼的人来拖他后腿。
她都替他觉得艰难。
最后任务完成了他们也光荣负伤了。
有思考过吗？这样做的意义。
为了别人做到这个地步。
而且杰更辛苦吧，他的术式需要吞噬咒灵来加持。
他不是说过吗？咒灵的味道恶心至极。
她也见过他强忍不适的样子。
奈奈子想了很久都觉得没有什么意义。
夏油杰告诉了她这样做的意义。
是一堆她不喜欢的正论。
也行吧，她勉勉强强能够接受。
架没打成。
夜蛾正道进来颁布了新的任务。
硝子不在，就先由他们三人接下。
奈奈子趴在桌子上有想打瞌睡的意思。
夜蛾正道还在讲话:“你们这次的任务就是保护星浆体和在最后将其存在抹杀。”
……真是矛盾
这种矛盾也让先前还剑拔弩张的二人友好地大声密谋起来。
“是年纪到了吗？开始说胡话了。”
“春天到了，又已经被确认了是下任校长，所以得意忘形了吗？”
我看你们挺得意忘形的。
之后的话奈奈子听得模模糊糊的，只知道是个挺麻烦的任务。
但其实不需要怕的。
他们可是最强，她只需要在后面划划水就好了。
不一直都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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