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失业和杂物间的秘密

我叫张小乙，九一年生人，老家陕西。

        大学毕业以后我就签到苏州吴江的一家电子厂上班，浪浪荡荡好多年，工作换了好几分，钱也没攒下几分。为人比较坦荡，性格稍许木讷，算是比较内向，出了同事也没有什么朋友，不喝酒，不赌钱，一天一包烟，正常上下班。眼看都快三十，房子车子对象都没有，家里催的都快火上房顶了。但是我却无所适从，不知道该怎样过上他们希望的生活。

        今年年末，坚持了两年多的公司眼看快不行了。从公司十月份开始，公司两次延期发工资我就有所预料。终于，领导电话告诉我被辞了，要正在出差的我回公司办离职手续。签完赔偿的协议和离职单，走出公司大门那一刻，心情很复杂。怎么形容呢？是失落落的。不是我对这份公司有多么不舍得，而是我失去了一种工作。

        回到租的房子里，打开电脑准备看看电影，放松下心情，明天准备新的生活。

        “砰砰砰”

        “谁啊！”我听到有人敲门，我骂骂咧咧的去开门。满外站着个大汉，络腮胡一米八左右，我在这城市唯一一个死党，粱渊。

        “你真的被裁了？”一进门粱渊就问，坐在床上掏出一包烟散给我一根，接着他自己就点了一根。我是回来前微信聊天告诉他的，他说我发了一笔横财，他在期待被裁那一天。

        闲聊没几句他就扯到今天过来的原因。粱渊租的房子比较偏，老掉牙的房子。两居室，他租其中一间，另一间是杂货间。杂货间房东一直锁着，他也没管没问。前几天有楼下的住户就投诉，他租的房子空调管露水，都把人家的车库淹了。粱渊就纳闷儿了，苏州冬天是有些冷，但他仗着身强体壮，都洗冷水澡的怎么可能开空调。他以为是搞错了，物业检查了一番结果没错，就他租的房子杂货间的空调管坏掉了。他以为是房东忘记关掉，就打电话问了问。房东说，杂货间放着些杂物，开空调通通风，又强调了一下租房子当时就说免掉粱渊的电费，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粱渊心里就打起了鼓，什么东西还要开空调比人还要娇贵，想着都感觉整个房子都阴冷无比，处处透着诡异。但是房门锁着的进不去，咋办？砸开要是没啥东西，房东知道了这么便宜的房子哪里找；要是搞不清楚睡觉都睡不着。正好今天我回来，他火急火燎请个假，提前下班过来。

        “可能是城里人有钱，人家也不在乎电费，你别瞎想。”我觉得没啥事，不就开个空调吗。本地人家里都是好几套房子，有的是钱，可能杂物间放些容易腐烂木质的东西，要通风干燥的环境。听我这这么一分析，粱渊也觉得好像也没啥事，也想开了。苏州这边留有需要前朝古代留下的老家具，原先的时候还能在家里摆上使用，现在大多数人都住进了楼房，没地方摆了，看起来老旧没有沙发舒服，该卖的都卖了。有的人舍不得，有些情怀的就放在杂物间，但是这东西要是堆起来不用，沾着些潮气就容易败坏，要做好保养，放着的地方要通风；也有人看是家里传下来的当着宝贝，想攒起来升值，但是那都是摆出来的，有人看着喜欢了，出价合适也就卖了，这个房东看起来就属于第一种，家里传来舍不得卖。

        我们两个对于古董的了解层次，只限于看了几次王老师的鉴宝的节目。也就是普通人，啥也不懂，但是也不碍着两个人吹牛吹的飞起。

        “小乙，我给你说前些时候，我看节目上有个人在淘宝上买了个瓶子，这么高，这么大。”粱渊站起来，夸张的给我比划着，手中的烟头随着手的摆动忽闪忽闪的，烟灰也是撒到哪里都是，接下来他说：“你猜专家怎么说着这个瓶子。”我想都没想，淘宝上能买个艺术品差不多，咋能买个古董，人怕是傻子。

        听到我的回答，粱渊脸上一副你果然这样想的表情，“现场的人和你一样都在笑，专家说这个是真的，还是精品，这个漏儿这是捡大了。”这我还是真的没想到。

        谈了一会儿这个话题，他就在畅想，我们啥时候才能交个好运，也发笔横财，买房子，娶媳妇儿。我说，你别幻想了，哪有那么容易，节目中的人绝对不是一般的高手，人家通过照片就看出来这瓶子是个真货。古董这东西能捡漏的人不止你一个，能从行家眼里漏出来的东西，你也不识货，好好上班还能管个温饱，房子就别想了。

        说实话，谁不想也不想，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咱们都是普通人，也没有脱离低级趣味的人，出了个别人没有人说自己不爱钱。但是心里只想着钱，怕是人生也不会完美。我小的时候也总做白日梦，幻想有一天有很多钱买好多好吃的。我妈就给我们说，想金银混账人，哪有天上调来的馅儿饼。

        粱渊这时候就和我抬起杠来了，说什么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又不违法想发笔横财而已。我看着着架势，这要说下去怕是明天都说不明白。赶忙打断他的话，看下手机都五点多了，楼下去吃饭。两人在沙县小吃点了两份蛋炒饭，量有点儿大，吃完后去公寓旁边的公园溜溜食。进去不久就看前面围着一堆人，天也快黑了，人影绰绰，我们也不由得走过去看看热闹。

        “这不知道谁家的猫，可惜了。”人群中有个小姐姐好像很伤心。我去一看，树丛边上有只死猫，脖子上的绳子还缠在树丛中，路灯下也看不清缠在具体的位置，旁边有个大爷手上一根树枝，大概死猫就是他扒拉出来的。腐烂已经很严重了，带着口罩还是能闻道一股股恶臭，旁边的人都在责怪猫的主人也太不负责了，好好的一条生命这就没了，接下来有人说他家的猫啊狗啊有多乖巧，巴拉巴拉起来，看起来没人要埋的意思。这时候粱渊一把给我拉出人群，一路疾走，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他神神秘秘的问我：“我那租的房子里也该不会有个死人吧？”

        问的我一愣，不会的吧。梁渊越想越觉得有问题，房东是上海人，要是老家具也不会非要放在苏州这地方啊，非得拉我跟他去看看。进了房子，他火急火燎拿出一个小锤和螺丝刀就要撬开杂物间看看，万一要是有问题就立马报警。我凑过去看，这锁很老了那种。

        “要是砸开了里面啥事没有咋办”，我赶紧阻止他，“我有办法开！”

        说着我就让他准备铅笔，楼下买了根雪糕。把铅笔芯用小刀刮下一些粉末，雪糕棒也做了处理，把铅笔粉末倒进锁孔，又把处理好的雪糕棒一点一点的塞进去变塞边拧，过了一分钟左右，吧嗒一声锁就开了。梁湾一拍我肩膀，给我一顿猛夸，一下子我就成了武侠小说中的妙手空空姬晓风梁上君子草上飞。我赶快让他闭嘴，打开杂物间的房门，就感觉一股冷意布满全身，吹来的风让我们两个打了个哆嗦。

        说是杂物间，里面就一张半人多高二两米长的红木案，几张方方正正的木质扶手椅。红木案上最里面摆着一个排位，接下来是一个黑色的方方正正的盒子，在前面是一个香炉，两边各有一个插电的莲花灯笼。

        我们两个都有些傻眼了，这活像是进了影视剧的摄影棚了。谁想到，你睡觉的隔壁放着的是骨灰盒子，梁渊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膈应人。关上房门，我们两个都觉得这房东也太缺德了，人死了你不卖了，放这儿埋汰人呢。提前也不说清楚，粱渊之前还觉得遇到好人了，看他小伙子不错才把房子低价租给他的，现在看来人家是看他怕是个傻子。

        晚上说什么也不住了，连夜搬到我的小公寓。别看粱渊人高马大，上学的时候打架是一把好手，但是就是害怕这些鬼鬼怪怪的东西。他说他姥姥以前就说过，有的死人是会勾活人魂拉替死鬼的。

        你说这人要是倒霉就是干啥事都不顺，是喝水都能噎死，放屁都砸脚后跟。这前脚刚搬完家，后一脚领给他打电话说公司不景气，要裁员，是在不好意思，他就是其中一个，明天去谈下赔偿的事。这下给粱渊气得不行，破口大骂他领导和房东，都不是东西，工作上他干啥都最积极，任务一层层往上码，一口怨言都没有，房租每个月按时交，咋都让他碰上糟心事。说什么都要拉着我去喝酒，两个人就买了一些卤菜卤肉，拿了几瓶白的啤的，回到房子就开始干。我的酒量小，两瓶啤的就醉了，他酒量到是一斤半多，两个人都是喝的酩酊大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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