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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贺新郎(1)


作者有话要说:呜,小夜知道小夜这篇更得很慢很慢很慢很慢……呜,表怪小夜嘛!呜……

        票,评,收藏……亲们多给点鼓励啊!!!!!小夜泪奔……

        (改错别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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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尾龙香拨,自开元霓裳曲罢,几番风月?最苦浔阳江头客,画舸亭亭待发。记出塞、黄云堆雪。马上离愁三万里,望昭阳、宫殿孤鸿没,弦解语,恨难说。

        辽阳驿使音尘绝,琐窗寒、轻拢慢捻,泪珠盈睫。推手含情还却手,一抹梁州哀彻。千古事,云飞烟灭。贺老定场无消息,想沉香亭北繁华歇。弹到此,为呜咽。

        ——辛弃疾

        “魂瓶?”

        “嗯,刚找到的。”

        “我被装在那里?”华清郁闷地“哼”了一声,好个苏远,等着瞧!

        “也不是。”伊祁端摇头,埋头擦着粘了灰尘的魂瓶,“没必要给你用这么好的。”

        “啥?”玉华清尖叫一声,眼朝上一翻,丢了个白眼给他。

        “实话而已。”没再理他,端细细地擦着,这些,对他来讲,是真正的宝藏。

        “话说,端……”华清拽了拽他的袖子,“这个魂瓶……”应该算我的吧!

        转头,转回头,低头,擦瓶子。“你想得美!”

        “我想得是很美啊!——”华清无奈地叹息。

        魂瓶,一种专为死者设计的明器,用来与死者灵魂相伴的器物,主要流行于南方地区。自东汉出现以来,因专为殉葬制作,历来被视为“不祥”之物。

        “所以……”赵萑打个冷颤,“为何……”

        没有回答,伊祁端皱了皱眉,魂瓶虽然有收藏价值,但现在的人一般还是不愿去碰这种东西才是,一个不小心惹上什么,那真是说不清的。

        “华清想要?”赵萑拉了晏谦一把,跳上画舫。

        “嗯。”端在岸边停了一下,静静地立了好一会。

        “怎么了?”回头,今天是与陆之晨约了游湖的,迟到总不是太好。

        摇头,伊祁端转身,没再深究。

        “不就是个瓶子嘛!”晏谦快步往画舫里走,“之前那些什么琴啊、画啊的,还不是那个样,最多又有些异类出现罢了。”

        “说得倒是轻松,就不知谁会慌得把尿也吓出来!”嗤笑一声,端跳上画舫旁的小舟,自顾自地拿了槁,离去。

        “喂!”萑将手放在嘴边作喇叭状,“不是说好了一起游湖的吗?”

        他摆摆手,撑着长长的槁,只留了个背影,黑衣猎猎。

        他立在船头,扔了槁,任小舟拐进下游的江中。应是没有听错,断断续续的单音一个一个地传入耳内,虽不是什么实质,但神思里确有那么个东西在起起伏伏。

        湖风从背后吹来,端随着小舟摇摇晃晃,且停且行,随性漂流着。

        原也只是想听听到底是何曲调,只是那音似就那一个,停一会儿,续一会儿,只是尖尖的指甲挑乱一根弦那样,突兀又着实磨得人心难受。

        倾耳听去,琶音又断。江也渐渐成曲,渐渐窄了一半去。伊祁端索性仰面躺在小舟上,望向高远的天穹。

        时而船艄碰一下岸,晃荡一阵;时而横着被江水冲过,打半个圈,掉个头继续漂……他闭着眼,耳际仍注意着若有若无的琶音,最终这音会把他带到哪儿?

        两岸的水草因着湿气长得格外得好,偶尔一两条柳枝拂过他的脸,点点新绿,尽是早春的气息,却是离那春江花朝还远着呢!

        伊祁端怎么也没想通,那魂瓶当初到底是谁用了,要制作成那样?原本该是开着孔眼或直接塑造出空心的管道以示灵魂能自由出入,可苏远用来引渡过华清的那个,空心的管道倒是不少,却没有一处开口通向外面!而且做工如此精致,耗材如此昂贵,明明做的是魂瓶,却为何偏偏要这般有违大意?

        习惯了在耳际的单音却在此时陡然一变,急急如雨,在一根弦上来回拨弄。

        现在是不知,可总会分晓的。端抬了抬眉,依旧未睁眼。也许,他已经能猜到,一切只是为了去应什么……

        游湖不是重点,重点是那相伴的佳人!

        赵萑第一百零一次感叹一群狼!上了贼船想下都难啊!

        “赵郎!——”歌妓娇滴滴地唤,边扭着腰肢边往他身上爬,活像只深海的八爪鱼,抓紧了就休想逃脱。

        嗯?他挣,再挣,努力往旁边去,远离危险区。

        “陆郎……”那边,同样使出浑身解数的两歌妓坐在陆之晨腿上,一个用手剥着葡萄,一个给他喂美酒,媚眼如丝,秋波暗送,珠胎暗结。

        是此“狼”,非彼“郎”吧!赵萑捂着鼻子,想逃避这满室的胭脂水粉味,在鼻翼间扇啊扇的,却效果甚微。

        “哎呀,萑,别这么清高嘛!难得有这么好的天气,景色又这么好,更重要的是还有这么多美人相陪!……哈哈,快哉快哉!”晏谦完全忘了自己是谁了,左手一个,右手一个,不亦乐乎。

        白他一眼,赵萑抖了抖衣衫,又往旁边挪了挪。

        “得!我到外间去听曲。”利索地起身,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

        “王爷,好不容易来这么一次嘛!”陆之晨在那边喊。

        “是呀是呀!”美人和狼附和。

        “萑,你……”

        “你要再多说一句,我把你舌头拉出来打结!”还嫌自己话不够多吗?赵萑恶狠狠地把晏谦的话瞪回去,他才不要跟他客气,这家伙只会蠢得变本加厉!

        外间的丝竹声倒是还能听听,却也没什么特色。迷迷糊糊中,赵萑倒是要睡去了一般,斜躺在榻上,有的没的听着。

        扬琴清脆的叮咚声,古筝十三弦的滑音,洞箫一声比一声低沉婉转,玉笛倒是一改前奏清亮起来……只是,赵萑还未听到主旋律,已沉入梦乡。

        华清搬着大大的一张屏风挡在凝碧楼门口,莫名其妙地吸引了不少人。然后华清一直没在门口出现,路人只听里面“叮叮咚咚”传来不小的响声。

        “让让,让让……”声音是从人群背后传来,却不见有人挤进来。

        “大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本店近来得到一批精品明器,不论是已经办丧事还是将要办丧事的人家,都可以进来挑几个回去,价格公道,售后有保障!”不知是哪来的声音,一直不见人出现,却见一个精美异常的魂瓶悬在屏风之上,无依无托的样子。

        “真是奇了!”

        “这话却说得真是毒。”想起刚刚那话里的“丧事”,根本就是诅咒。

        “倒真的是个好东西,却不知价格如何?”虽说听到的是“价格公道”,但远近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凝碧楼有卖过便宜货吗?

        “我家不好这种东西,邪乎得很!”有人只瞥一眼,便走了。这阴界的事,难说!

        “但听说那朝中的晏侍郎家祖上,当年就是用魂瓶陪葬,保佑他家发迹的。”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又引得议论纷纷,“真的假的?”

        远在画舫上的晏谦是完全不知这边有人在用他家的名义打幌子,几罐美酒下肚,早爹娘都不认识了。

        “进去瞧瞧,不买回去不会怎么样的吧!”有人大着胆子迈进凝碧楼。

        “也对,要真有好运……”

        华清躲在门后捂着嘴偷偷地笑,呵呵,要赚翻了!

        端的眼前迷糊了,薄薄的一层雾,却掩盖了该掩盖的一切。

        渔火在远处时明时暗,波光也隐约点点入眼,却看不真切。小舟横在渡口,不停地摇晃,不再前进。

        幽幽的琶音似咽着泪,一点一滴弥漫开来。雾失楼台,月迷津渡,倒是让伊祁端不知所处了,只是琶音一声似一声苦,一声清于一声。到底是谁呜咽在这样的夜色,迷失在这样的月下,一遍一遍诉说,久远久远的苦楚?

        近了,朦胧中有船靠近,小舟头一转,晃晃悠悠地打着圈。

        和谐的丝竹声,凄凄艾艾若情人的低语,却又似淡淡的只是叙述,一个不成故事的故事而已。

        一直,旋律从高亢逐渐凄婉,飞旋的感受慢慢回归平缓,笛声敛去,箫声只剩了一个音在绵长——劈劈啪啪的一串急奏,大珠小珠“乒乒乓乓”的嘈杂,间歇后当心一划,却又是一串叠音再起……

        伊祁端听得入迷,小舟与船轻触,摇晃间,有人唤着什么。

        “端?”女子诧异。

        “歌袂,好久不见。”上了画舫,伊祁端看着天,蓝蓝的,是晌午时光。

        “确实有些时候,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小船上?”歌袂轻蹙着秀眉,叫侍女倒了杯茶给他。

        “原也没什么。”两人谈不上熟,相处更是没有的。只因玉华清的关系,又经历了萧史的事,才上了心。

        “这样……”不知开口说什么,对于那次的记忆,歌袂是没有多少,只是突然,好像有了那么几个人知道了她是秦相国的女儿。

        “嗯……”真不知说什么好了,“你忙吧,我回小船上去。”

        “好。”

        然后歌袂看着他走上小舟,她命船夫去取了根槁给他,便不再有所动作。

        小舟与画舫渐渐远了,彼此也就这样互相望着,直到某个瞬间同时转身,自顾自地离开。

        鲜红的百子被上打翻了浓重的胭脂,她跌坐在床沿,眼角眦裂,脸上的铅粉也被泪水糊了,发髻散乱,一片狼藉。

        “贱人!”

        似乎刚刚还有人这样骂她,一下子就只剩了她孤单一个。只是,她做错了什么?

        跌跌撞撞地站起,房门打开着,料峭的春寒一阵一阵灌进来,到底还不是那么暖的日子。窗外春色极美,只是无人欣赏了吧。

        她取下挂着墙上的琵琶,染血的十指也忘了疼,竟一弦一弦拨过来,才知道那有多艰难。血肉模糊在所难免,只是,怎比得上心伤?

        婉转娥眉,青黛成妆,一曲未完,已是五弦断了三弦……

        春夜在蔓延,泪水依旧冰凉。

        华清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魂瓶里,不论怎么睁眼都是黑黑一片,没有出去的口,他被紧紧关着。

        梦醒的时候更漏刚好停在子时,冷冷的月光照进窗里,白花花一片,特诡异。

        伊祁端有几天没有出现了,魂瓶在被他狠瞪他两眼后被带走了,生意自然没做成。

        弯弯的一钩上弦月,只能见细细的一条线罢了,只是照得人异常清楚。

        他倒也不是非要那魂瓶怎样,只是这不明不白的东西,尽快转手,又可以赚钱,何乐而不为?

        只是,为何被那该死的苏远用那魂瓶转移灵魂不过片刻之后,便老是做同一个梦?黑黑的,黑黑的,无边无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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