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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大姑抬起了手,就是给了堂姐一耳光,姑爷赶紧过去拉住。

  三叔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我心里想着,狗日的老子脸上有没有花,三叔没有什么表情,但是我看到他的手已经是有些发抖,我摸不准他到底什么想法,只是想着,心中莫名的有些松了口气,这下这货应该不会把我留下来了,不过我没有开腔,就在凳子上坐着。

  三叔看我不说话,轻声的问了一句,小澈,刚刚那钉子聚阴,隔得近了你应该是可以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的,你怎么没发现?

  我一怔,没想到这货突然会问这个问题,一时有些奇怪,说话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

  “我平时都不怎么坐沙发,看电视的时候也是坐在这里的。”说着我指了指屁股下面的凳子。

  就在这时,三叔站了起来,两步就冲了过去,

  “老子日你X”

  接着一下子就把姑爷按在了地上,然后就开始打,拳头直接就往姑爷脸上招呼,姑爷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按在了地上,随后想挣扎,不过那里三叔的对手,直接两拳头揍脸上估计就被打蒙了,然后就只有三叔乱揍。

  三叔黑着脸,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揍,大姑赶紧过来拉,

  “文秀,你干什么?你给我住手。”

  “你给老子滚开,王文蓉。”大姑一把就被三叔给扯开了,然后三叔继续揍。

  堂姐似乎吓傻了,然后反应了过来,大哭大叫着,

  “三舅,你打我爸做什么?你这个强盗,给我住手。”只是一个劲的哭,但又不敢上前。过了一两分钟,三叔站起身,又往姑爷身上踹了一脚,然后点了根烟,此时姑爷整个脸都已经肿了起来,起也起不来,只是在地上一个劲的喘着气,三叔后来踹的那一脚,姑爷直接疼的晕了过去。

  我惊呆了,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三叔居然?我想不到他这么直接,看着哭泣的大姑,看着依然在撒泼的堂姐和躺在地上的姑爷,又看着站着抽烟面无表情的三叔,我突然觉得心里堵的慌,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大姑声音有些颤抖,呜咽了两下然后说道,

  “三娃,你怎么变成这样了?都是爹交待的,男孩子要穷养,说小澈从小被宠着,以后要翻了天,所以我才。。。”

  三叔嘿嘿两声,脸上的笑容让我觉得可怕,

  “小澈是被我带大的,性子内敛,翻的了锤子的天。”

  之后看了看姑爷,又看了看堂姐,对大姑说道,

  “我们家的规矩你是知道的,爹如果听到你娃娃这样说,如果知道小澈在这边是这样的,打死你都算轻的。”

  三叔吸了一口烟,然后又是笑道,

  “我王家的长孙,连个锤子辅导班都上不起了,这也叫男孩子穷养?住在这里好几年,连你家沙发都没坐过,王文蓉,俗话说得好,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他娘的说的真有道理。”

  大姑已经是哭的说不出话,指着三叔,气急了的样子,

  “三娃,你。。。”

  “三舅,我叫你三舅是因为你是妈的弟弟,你以为你是谁?随便打我爸爸,外公又怎么样?就可以来干涉我家生活,就可以把王澈这个乡里娃放在我家白吃白喝,然后你又来打我爸?”

  三叔看着堂姐那一身肥肉,似乎想顺手就上去教训,忍的很是辛苦,但还是没有上去,

  “你这娃娃,终究不是王家的种,也怪不得这么刁蛮。王文蓉,好好管教一下你孩子吧,我看了看,她老汉也就这两年的时间就要被搞归一了。你家娃娃的八字我不是不知道,命里注定大了没爹。”

  听了这话,我心里一惊?怎么回事,姑爷还会有什么事情?

  大姑的脸色也变了,

  “三娃子,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老子说清楚,你难道不知道?你男人早该着报应的,如果不是他爹还在死撑,这狗日的现在就该死了。”

  我已经有些明白了什么,想起在堂姐奶奶家看到的那个影子,难道?这时候我也开口了,

  “叔,怎么回事?”

  三叔对着我笑了一下,却没有回答,大姑的声音彻底的变了,死死的盯着三叔,

  “不会的,怎么可能?难道是你们做了什么手脚?”

  “放屁?你把老子看成什么了?就这杂碎,老子还怕脏手。所以我说你不行,看东西都看不准,老子懒得跟你多说,小澈,我们走。”

  我也知道继续待在这里不合适,再说继续让我待在这里我也待不下去。我想了一下,赶紧跑到阳台拿了一个旧书包出来,这书包很小也很旧,不过我一直带在身边。因为这是我和南雨之间除了回忆,唯一留下的东西。姐姐有一次差点给我丢了,我不得不藏了起来,就藏在阳台堆杂物的地方。

  我和三叔正要出门。

  “等一下。”大姑走了过来,面上很是急切。“那你给我转邪符,是不是有问题?”

  我看到三叔的脸抽搐了一下,

  “你真以为那是安邪符?直接告诉你,那是桃将军雷符,连符都认不出来,你真以为那玩意有那么简单?自己造的孽,就自己去还,老子以前心软,居然插了一手。老子现在只觉得羞的慌,王文蓉,你还记得爹以前经常说的一句话?鬼也是一条命。”

  我看到大姑一下子就泄气了,变得失魂落魄,几乎是一下就瘫坐在了地上,

  “妈,你怎么了?你怎么听他胡说啊。”

  堂姐又是走了过来,

  “你们赶紧给我走。”

  谁知一下就被大姑拉在了旁边,大姑几乎有些歇斯底里的说道,

  “你不救,好,你不救,那我去找他。”

  三叔正要往外走,听了这话,停下了脚步,看了我一眼,看后扭过头,

  “哟呵,你还好意思去找他?果然是嫁什么随什么,随你便。有我在,虽然你娃娃已经进不了王家门,但你还算个王家人,我还是告诉你吧,牌子已经到了我手里,现在外面我管,二哥是家长了。”

  说出这话的时候,我听到三叔的声音都有些颤抖,眼中似乎有泪光闪过。接着拉着我的手就直接下了楼。

  大姑一时已经是呆了,比刚才还要明显的,这次是彻底的失了魂魄一般,差点就要晕了过去,

  “妈,你怎么了?妈?”

  堂姐着急的不行,突然大姑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走在外面的路上,三叔似乎平复了心情,然后停下了脚步,突然转过来对着我,然后说道,

  “小澈,告诉你一件事,你爷爷出远门了。”

  我哦了一声,我在吃水乡的时候,爷爷就经常出远门,只不过每次出去的时间没有三叔那么久而已。不过我心里却也十分奇怪,三叔先前那话说的莫名其妙,什么牌子在他手里,什么我爸是家长了。家长不是一直都是爷爷么?

  后来我懂了更多的事情之后才知道,为什么三叔当时会是那幅表情。

  我和三叔在一个酒店里面住了一晚上,我从来不知道这货这么有钱,当时给钱的时候这货从兜里直接就是一把大人头掏出来,我也不知道这货给了宾馆的服务员多少。

  第二天睡到中午才起来,三叔不在房间里面。我这是第一次住宾馆,昨晚上那么晚了过来都兴奋的不行,在这床上使劲的跳来跳去的。三叔有些困,已经睡了,我不小心一脚就踩在了这货脸上,最后他几乎是咆哮着让我睡觉。

  我只觉得肚子有些饿,就去冰箱里拿东西自己吃了,然后看电视,过了个把小时三叔才回来,身后跟着老铲。

  老铲一看到我脸上就露出笑容,不过因为有那条疤的存在,笑起来也颇有些难看,

  “小爷,睡醒啦。”

  之后我跟着三叔就出了门,一群汉子早就在宾馆外面等着了。

  不一会儿,就来了一辆中巴,三叔冲一群汉子挥了挥手,我们就上了车。上车一看,昨天的其中一个汉子已经在上面了,而且张培也躺在三个并排着的座位上,依旧昏迷不醒的样子。

  昨天晚上在宾馆的时候,三叔就问了我知不知道张培家住哪里,张培以前倒是和我说过,我也就告诉了三叔,顺便还颇为着急的问了关于张培的事情,谁知道这货像是猪一样,听了我的回答之后到头就睡。最后被没睡过宾馆的我一脚踩在了脸上。

  中巴车朝着城外面逝去,一路上倒是经常都可以看到来或者去的沙石车,我想三叔什么时候把路线都找好了?我看了看睡在座位上的张培,脑壳已经被重新包扎过了,表情很平和,不过我却知道,如果今天不去救他,说不定他就会这样一直睡下去。

  车子已经是到了郊外,路上一片一片的玉米地,我从车窗看着那些手臂大小的玉米棒,又想起了在吃水乡的时候的事情,狗日的,这不是赤裸裸的引诱小爷么?看着看着,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三叔坐在我旁边,瞟了我一眼,

  “瞧你那点出息。”

  话说完从一旁的袋子里拿了两个面包和一瓶牛奶出来递给我,

  “老子看着就兜的慌,中午吃点那种东西就够了?屁娃娃人不大点生活习惯还不好了,还好老子给你备着货。”

  我理都没理他,抓过东西就开始吃了起来。

  一车的人都笑了起来,老铲坐在和我们并排的另外一边,和他坐在一起的一个大汉边笑边说着,

  “小爷果然是不同凡响,吃相都这么威武。”

  然后很自然的从兜里拿了一根烟出来,就要点着。老铲一巴掌扇在了他头上,

  “你个龟儿子。”

  骂完把那汉子的一盒烟都抓了过来,然后放到了自己兜里,我听着他念,

  “哈二,老子憋半天了都不敢抽。”

  就在我吃东西的时候,三叔声音一下子变得有些郑重,对着我说道,“小澈,你遇到的那个算命的是不是就是昨天晚上老铲说的那个人?”

  听了这话,我心中一凝,点了点头,

  “昨晚上看的不是很清楚,不过有些像,声音也差不多。”

  三叔皱起了眉头,似乎在犹豫着什么,然后手在衣兜里摸着,摸出来一张照片,拿到了我的面前,

  “小澈,你看看,是不是他。”

  三叔把照片放在我面前,眼睛则一直看着我,我看了看照片,一下子就被照片上的情形惊住了。这是一张很老旧的照片,纸张很好,应该不是原版,而是复印出来的。

  照片上三个中年人站在一起,前面还有一个小娃,虽然样子老了很多,但我觉得左边的那个中年人和我看到的算命老头很是相似,应该是他年轻的样子。最让我吃惊的还是右边的中年人,长相一脸刚毅,但笑容又带着几分邪气,我吃惊的不是他的笑容,而是他的长相。因为我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这个人好熟悉,虽然没有见过他年轻时候什么样,但我还是一眼就看了出来,因为这个人,就是我爷爷。

  我心里有些吃惊,那个长的像爷爷的中年人前面还站着个小孩,嘴巴张的老大,似乎在做鬼脸,但也依稀可以看出几分模样。我看了一眼三叔,问他,

  “叔,前面那个张着嘴巴的是你么?”

  三叔表情稍微有些尴尬,咳嗽了一下,

  “你个屁娃娃,你管那个小孩是谁,你就告诉我,左边的这个人是不是你看到的算命老头。”

  我的心里有些不爽,又不好反驳这货。只是一个劲的把剩下的面包塞进嘴里。嘟哝嘟哝的说着,

  “就是他,样子都长的差不多,只不过照片上面的头发要多一些,而且照片看不出来鼻子的颜色。”三叔说了句我确定?我很肯定的点点头,心里直骂,小爷会看错?而且这老头很是怪异,两次碰到他都是在很诡异的情况下,说不定张培的事情就和他有关。

  下一刻我又问了照片上的另外一个人是不是爷爷,三叔很干脆的点了点头,不过表情却有些心不在焉,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过了一会儿才很是郑重的对我说道,

  “小澈,以后不管什么情况下,只要是碰到这个人,你立马就跑,听到没有?”

  这句话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不过我还是很是奇怪,为什么这人会和爷爷在一起拍了一张照片?而且上面应该还有三叔,我就问他这老头到底是谁。

  三叔犹豫了一下,随后声音很是低沉,很小声的对我说道,

  “小澈,我以后再告诉你他是谁,不过现在可以跟你说的人,这个人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而且还是你爷爷亲手埋得,当时我就在旁边。”

  我心中一震,差点把嘴里的牛奶喷了出来,这个消息简直是匪夷所思,怎么可能?我想起了遇到这个老头的两次经过,虽然诡异,但我并没有感觉到有任何的不适,这明明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三叔低低的声音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我说着,

  “他或许不是人。”

  我只觉得心里渗的慌,越想起遇到这老头的经过就越诡异。三叔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最终我想不通这件事,也就不去想了。路越来越颠簸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开到了一条小路上,这条小路没有用水泥,上面铺满了石子,车子开在上面是抖了点。路也虽然小,但还是可以让沙石车和这个车子相互错开。

  我心里有些疑问,于是就问起了张培的事情。那天打电话的时候我很着急的跟三叔说了,张培是我在这边的把子兄弟。三叔很了解我,一般我说把子兄弟的时候,就是和胖子奉宇他们差不了多少的货色,也就是有点受我指挥的角色,我也比较苦恼,天生的领导气质下,也只能委屈他们了。

  然后三叔又叫我详细的把张培跟我说过的话再说一次,那天由于是在电话里,我可能说的不是很全。我仔细的会议着,生怕说漏了什么,心里则想着,或许其中有三叔十分重视的细节也说不定。

  听我把话讲完,三叔看了看依旧躺在那里的张培,叹了口气,也就开始说了,

  “他和他妹妹的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简单,那个叫花子,我也有些说不准,不过就你描述的情况看来,他应该是想帮你同学。铜钱锁魂,既然他妹妹投胎的时候就少了一条魂,那么必然会招周围的孤魂野鬼,应该就是她口中的那些要打她的人。天生少了一条魂的人,本来应该是痴痴呆呆,而且最容易引鬼。可她妹妹除了身子弱一些,依旧有正常的思考能力。这就说明那条魂一直都在她身边,与她的身子有着联系,从而在某种程度填上了命里的这个缺。应该就是你同学看到的那个女孩。”

  听到这里,我只觉得太过玄乎,不过三叔说的很有条理,而且根据以往的经验,他在这方面应该是很猛的,由不得我不相信,我赶紧又是问道,为什么会变成后来那样。

  三叔想了想,继续说道,

  “那个叫花子有些名堂,铜钱锁魂,一枚铜钱就镇住一条命那么长时间,不是一般的人拿的出手的。我不知道你同学和他妹妹的八字,不过我倒是看了一下他的手相,早年颇为坎坷,却也命不该绝。按照道理来说,投胎不可能少了一条魂,不然他妹妹肯定夭折,肯定是有什么原因,让那条魂没有投胎,一直守在他妹妹旁边,或许答案就在他们两个的八字里面。至于后来为什么变成那样,应该是他们被什么东西盯上了,铜钱被污掉,再也挡不住阴气,不过那条魂还在,那条魂已经是超过了一般的鬼的范畴,处于生魂和鬼之间,一时半会他妹妹还不会有什么事情,最多是疯掉。问题就出在后来的那个布包上面。里面的锤子东西应该就是造成这些事情的原因了。”

  听到这里,我吓了一跳,赶紧说道,

  “那布包就是那个算命老头给张培的啊,先是说十块钱,后来没收钱。”

  三叔嘴角抽了抽,一副你丫怎么这么丢人的表情看着我,

  “还跟老子说锤子的十块钱,那老头的事情你别管,以后只要是看到他给老子赶紧跑。”

  就在这时,在我没有听清楚的情况下,三叔自言自语的小声念道,

  “为什么会这样,爹,你到底去了哪里?这事到底和你的失踪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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