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摊牌
“……所以，你什么时候察觉到的？”
对方直接把之前我说的话重复了一边呛了回来：“你那么聪明, 自己猜吧。”
我强忍住了暴打他的冲动：“不是刚刚就是最开始吧……考虑到你这个人的性格……是最开始么？在医院的那次？”回想一下……可能是我的表现太明显了, 让对方起疑了？
“小千的确很聪明。”对方算是默认了, 重新坐回椅子上，说着耳熟的论调, “就是总是太不小心了。”
……我隐约记得, 之前这家伙说我太不小心，一次是发现了我化龙后的监控视频, 一次是发现了巧克力的事情。
只不过第一次瞒着我不说还搞了其他的事情来；第二次他灵机一动，送了个和他麻烦程度不相上下的男友给我。
这么一想, 我此刻完全没有以往被告白后的那种歉意和被肯定的感谢的心情……怎么办？只想把人打到失忆。
“小千你也不用露出那么如临大敌的表情来吧, 还真是伤人呢。”
“……”我有些头疼地揉揉眉心, 面上露出一丝无奈来, “所以你又为什么现在摊牌？”
“因为小千你对于喜欢的人会特别宽容。”折原临也停顿了一下，微笑着说下去，“就像是宽容太宰治一样。”
“……”这种吃醋的既视感很微妙的啊, 临也同学。我看着他, 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正常一些，“你和太宰可不一样。”
“看样子太宰治在你这边印象分刷得挺高啊。”
“……所以，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原因了吧。”我沉着脸道, “你会在意识到巧克力的问题后拿着巧克力去做实验这点我不例外……但是为什么会选择太宰治？”
折原临也脸上再度出现了之前那种带着点淡淡郁闷的表情, 凉凉道：“我也没想到头脑那么好还善于操纵人心的时候前港黑干部还是个自虐的恋爱脑啊。”
“……”忍住！忍住啊六条千咲！不能笑出来！虽然仔细一想对方恋爱脑的对象是我也就笑不出来了……我清咳一声, 问出了关键的问题, “你想做什么？”
“你现在已经拿到了麒麟之血了吧？肯定也没有毁掉它。那么实际上已经有了解决你非人类身份的方法, 只是看你想什么时候解决而已。当然，就目前而言，你还是暂时保留这个身份比较好。毕竟横滨的行事风格和池袋是两种概念了。”折原临也自顾自说着，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话锋一转，“小千，其实归根究底这是你的错哦。”
“……你什么意思？”
“如果你和普通人一样平庸无聊的话，无论是我还是太宰治都会在你想办法之前就自己解决问题的。或者如果你从一开始就体现出了绝对拒绝、没有打算去理解对方的态度，也不会被我们缠上吧。”
“临也君。”我对于对方这偷换概念的指控完全不为所动，“归根究底我最大的错就是没在最开始就先干掉你……我需要再度提醒你，太宰治是你送给我的无法退换的礼物。”
“……你不用一直强调这一点，我也会记得清清楚楚的。”
“我知道，但是每提一次你的表情都挺有趣的，在我玩厌之前我绝对会继续。”我单手托腮，身子微微往前倾，沉默了片刻之后，长叹一口气，“你应该也清楚，我是不会接受巧克力影响之下的人的吧？”
“我当然明白，小千你其实很清楚吧？”
“……嗯？”
“无论是我还是太宰治，都是擅于把控人心和敏锐的人……所以，我们的愿望都不是那么容易实现的，甚至于我们自己都不一定清楚我们到底想要的是什么。”折原临也看过来。
“但是同时，我们一定会致力于帮你完成对方的愿望。并且你都不用担心我们会对对方下死手，因为我们都清楚你的性格，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如果对对方下手，反而会把你推向另一边。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而你，深知这一点，所以在这个期间你不会拒绝我们任何一人，也不会接受任何一人。”
“……折原临也。”我认认真真地叫了对方的全名，“你这家伙……从一开始的态度来看，其实根本不想承认喜欢我吧？或者说是打心底里抗拒自己会喜欢上单个人类。毕竟是想要平等地爱着所有人类的、心态从一开始就不健全的博爱主义者……”
“嗯？这是开始剖析我了么？”
“不，我想问的是……”我往前一步，俯下身，手撑在椅背上，注视着他，问出了自己的困惑，“你喜欢我什么？”
折原临也脸上露出了短暂的惊愕来，在片刻之后，他突然笑出声来：“小千你真的是完全没有自觉呢！”
“……不，我对自我了解很清楚。”我面无表情道，“大部分人喜欢我的原因很单纯，脸好、对人一视同仁温柔体贴、不在意对方差劲到不愿意暴露于人前的一面，又和我哥的来者不拒不一样，所以总是妄想能成为我的唯……”
我说到这里，愣了一下。
“看，小千你不是很清楚么？”折原临也微微蹙眉，笑起来，“如果你和你哥的性格一样，就不会被缠上了哦。”
我：“……”所以反而是想要唯一的信条给我找麻烦了么……我现在去睡个十个八个的还来得及么？！连人选我都可以瞬间想好的！
“而且……小千你是不是想得太简单了一点？在成为他人仅有的理解者之后，又打算收回一切，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你觉得可能么？”
“为什么不可能呢。”我也笑了起来，抬手揉了揉头发，站了起来，双手插在口袋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态度显得有些慵懒，带着一丝无奈，“反正……只要解除了巧克力的效果，即使你们想记得都没用啊。”
***
“唉……”我坐在那里，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叹气了。
虽然该有的气势一样不落、我也没有落于下乘……但是这真的距离计划跑歪了十万八千里啊。
“……唉。”我抬手扶额，一旁扫地的露西见我这样子，忍不住提问：“你这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么？”
“如果只是麻烦就好了。”我懒洋洋道。
“什么嘛……”露西走过来，手中拿着抹布，“如果没有事的话就起来别碍事，还要擦桌子开店呢！”
“……你好凶啊，露西。”我抱怨了一句，站起来，“看起来你已经适应了这边的生活节奏了。”
“还、还好吧……”露西一边小声咕哝了一句，一边过来擦桌子。
“小露西昨天跟着我学了面包的做法哦。”店长一脸开开心心地从后厨出来，“千咲千咲，你等一下是不是要去宠物店？帮我把新款甜点给伯爵带去一份吧！”
“没问题。”我走过去，盯着店长的脸半晌，没忍住把人搂进怀里揉了揉，“果然这个世界还是小望你最可爱了啊！”
“哎？怎、怎么了？突然夸我也不会有什么好处的哦！”
“我说真心话呢。”决定了，干脆就选择孤独终老然后去店长家里借住吧。好歹她家的伙食一定能保证世界一流的水准。
“真的么？”店长很开心地笑起来，“千咲你也很可爱！”
“别说了，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和可爱可沾不了边。”我松开手，揉了一把她的脑袋，带上包装好的甜点，“我出门了，露西，店长就交给你了。”
“知道了。”红发少女一抬手，闷闷道。
“哎？什么交给你？”
“……店长你不用在意这个，今天不是要教我新的东西么？”
“啊，是的！跟我来吧！”
我则是在前往新宿的路上，兀自思考着之前和折原临也的后续谈话。
最令人无力的是……我知道折原临也说的话的确没有错。
难道我还真的有吸引病娇的潜质么？所以果然是在我不经意的时候得罪了爱神一类的玩意儿吧？不然没有爱神巧克力这东西我也不至于落入如此田地……这算什么见鬼的二选一啊？达成之后是每天回家都看到恋人在装死OR作死么？
我能选择中也君么？虽然他肯定不乐意。
或者手冢……算了，他太可怜了放过他好了，真的选他他怕是要闹自杀。我可不希望手冢爷爷带着我的爷爷和外公两个退休警部一个退休警视站在我面前怒瞪我。
会折寿的。
“伯爵——”在进了宠物店之后，我忍不住张开双臂直接倒向坐在那里的旗袍男子，头枕在对方膝盖上，“我回来了——给你带了礼物。”
“是安堂店长的新作么？真是令人期待！”D伯爵欣喜地接过我手中的盒子，“那么……千咲大人玩得开心么？”
我回想了一下自己在横滨的操作……强吻了两个人、还差点上了其中一个；变龙飞了好几次、还和自己的小女友喝茶并且解决了小女友的身体问题；给自己的老师拐了两个助力；见到了毛茸茸的人虎；拉着人玩了一次殉情；拐回了一个异能者帮忙保护店长……
“还算……挺有意思的吧？”我淡定道。
D伯爵笑吟吟的，抬手捋了捋我的刘海，温声细语的，宛若呢喃声：“接下来想玩什么？”
“接下来么……”我微微偏过头，抬眼看向他，“按照原计划，统一池袋。”
就现在的池袋来说……再吸纳一个园原杏里，我的万事屋就成型了。
然后……就是我针对折原临也的计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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