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一日警察
妖刀罪歌，一把爱着人类的、拥有自我意识的刀。
目前所能得知的情报是最开始由岸谷新罗的父亲岸谷森严所持有, 曾经拿来斩断了赛尔提的头颅。后来卖给了经营“园原堂”的古董商, 也就是园原杏里的父母。之后圆原夫妻破产, 园原杏里的母亲在自己的丈夫要掐死女儿的时候杀了丈夫然后自杀。原本寄宿在园原杏里母亲身上的罪歌就到了园原杏里身上。这就是五年前的砍人魔事件。
这也是园原杏里为何说自己是寄生虫的原因，她觉得自己没有去爱别人的能力, 依附于罪歌、依附于他人而生。
之前的张间美香, 如今的龙之峰帝人和纪田正臣。
罪歌靠着以刀的伤口为媒介，就像是丧尸感染一样一波波地传递开来。然而也有例外, 当一个人心性足够坚定或者足够强大心性不会被蛊惑的时候，罪歌也没办法控制那个人类。就像是几个月前的撕裂者之夜中被围攻但是安全存活的平和岛静雄和坂田银时。
而警局里有被控制的警察我并不意外, 当时撕裂者之夜有很多警察为了维\稳上街结果被砍伤了反而成为罪歌之子的一员。
我在意的是……折原临也那边的罪歌宿主贽川春奈。
如果说按照感染等级来划分的话, 那就是园原杏里作为【母体】占据最高层, 而贽川春奈是下面一个分支异变, 这个异变可以操纵自己下面的分支。之前撕裂者之夜的罪魁祸首就是她，所以她也可以操纵当时受伤的那一些。
而园原杏里作为更高一级的存在，虽然不一定能完全控制贽川春奈这个异变, 却是绝对可以控制贽川春奈手下的那一群的。
我所害怕的情况是……在杏里的罪歌之上, 还有更高级的存在。
毕竟既然贽川春奈手中的刀也有罪歌本体的效果，那谁也不能保证寄宿在杏里身上的就是最初始的罪歌。
思及至此，我打了个电话：“喂, 杏里么？有件事情需要麻烦你一下, 过来警局一趟吧。”
园原杏里得到了电话之后就匆匆地赶过来了, 但是在她确认之后, 她也露出了怔然的表情：“千、千咲小姐, 很抱歉……这不是我能控制的……应该和我是同一级别。”
“果然啊……”得到了证实，我的心也沉了下去。
罪歌母体，有大于等于两个的存在。
“千咲小姐，这个……”
“别担心。”我走过去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没关系，这个我之前也差不多猜到，内心也有大概的嫌疑人了……虽然不能反控制，你能控制一下这边的人么？不然静雄会很辛苦的。”
“好的……”园原杏里正了正神色，看向我，嗫喏道，“千咲小姐，如果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你这小姑娘在胡说什么呢？”我见对方严肃的神色，都没忍住笑了，“你现在不就在帮我么？没有你的话估计我要头疼好一阵子了。”
“……是。”园原杏里低下了头，看着表情舒缓了不少。
“不过我的确有个疑问只有你能解答……”我过去，揽住她的肩膀，将人带到一边，小声问道，“纪田正臣、龙之峰帝人，选一个，你选谁？”
“……哎？！”
当然，园原杏里并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
看得出来她自己也是一个在逃避这个问题的人。
这件事还有后续，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警察局报道了。
“说好的……我当一天，然后你们就给我释放静雄啊。”
“会的会的。”高桥警官笑呵呵的，把资料递给我，“辛苦你了。”
“还好啦……”我扶额叹息一声，带上警帽，走了出去。
外面的美绪也换上了警察署长的衣服，在她的经纪人的陪同下正在认真听取注意事项，在看到我的时候站了起来小声地朝我喊道：“小千。”
“哟，美绪，今天辛苦你了。”我走过去，笑了笑，迟疑片刻后，开口道，“这次可能会有危险……”
“没关系！”七仓美绪笑起来，目光充满了信任，“因为小千你会保护我的吧？”
“……嗯。”
“无论小六还是小千，都是这样子的人啊。”七仓美绪脸上的笑容不变，抬手拍拍自己的脸颊，露出了特别甜美的标准笑容，转身做了一个pose，单眨眼道，“好了——今天可是工作啊……今天池袋的一日署长是美绪酱哦，请大家多多指教！”
“……”听着周围的一日同事齐刷刷的“请多多指教”，我忽然觉得，偶像这个职业，还真是不容易呢。
一日警察署长的活动比较像是政府机关的形象宣传，一般的流程是参加欢迎仪式和交通安全的宣传仪式。并对警察署内的人员进行巡视指导，同时在管理的区域里和当地的民众一起互动宣传教育、对一些优秀的警员颁发奖状、以及参加记者见面会接受采访。①
在上街巡视的空隙阶段，我趁着空闲去买饮料。
站在自动贩卖机前一边想着选择喝什么、一边思考起事情来。
池袋目前的问题中，除了罪歌这个值得注意外，就只剩下dollars的清理和无头骑士的头颅了。
而要解决的势力……就是目前和我博弈的两拨，折原临也、以及鲸木重和她的淀切阵内团队。
之所以推理出淀切阵内是一个团队，还是要特别感谢岸谷新罗。
据他说他的父亲救了被鲸木重和矢雾制药的负责人绑架的矢雾波江，从而得到了一切情报。当然，也因此确定了赛尔提的头颅在折原临也手中。
至于鲸木重么……我目前所知道的就是捅了折原临也、给粟楠会找麻烦、蛊惑圣边琉璃做邪教的献祭仪式并且在对方脱离之后给跟踪狂信息、派人绑架矢雾波江……哎？等等？这么一想似乎这个人做的已经不仅仅是出格的程度了？
光是看资料上的照片还真的看不出来呢。不过既然和圣边琉璃有血缘关系那也不是人类……啊，我们池袋的非人类是不是超载了？
“初次见面。”
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扭头看过去，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带着眼镜扎着马尾的女子。对方看起来面无表情的很文静，气质清冷，周围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违和感。一身OL装束，右手带着黑色的皮革手套。
如果不是我之前就看过她的照片和相关资料，恐怕都要以为是附近哪家公司上班的女秘书了。
我认出了对方，回以一笑：“哟，初次见面，鲸木重小姐……或者该叫你，罪歌母体之一？”
“直接称呼名字就行。”鲸木重没有否认后面那个称呼，往前走了一步，“园原杏里并没有把罪歌的力量完全发挥出来。”
是瞄准了杏里么……我心下有了判断，面上不显，微微笑起来：“鲸木小姐你此番前来是有事情么？”
“我知道你设立了万事屋，你手下的成员都不是人类。”
我弱弱地反驳：“……那个，我们静雄还是人类的，你不要把他开除人类籍。”
“抱歉，是我失礼了。除了平和岛静雄，都不是人类。包括你，也有着非人类的血肉部分。”鲸木重又往前走了一步，语气平稳，如果不细思她所做的事情的话，看起来简直就跟萌萌的天然电波属性一样，“我对你很好奇。”
“……我也一样。”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警察局里的罪歌之子也有你的手笔吧？你针对万事屋是想干什么？”
“针对万事屋？不是的，我只是因为好奇所以针对你而已。”
“这样子啊……我能问一下原因么？”
“首先，我需要感谢折原临也先生。”
“……”这一刻，我的思绪不由得跑偏了一下——可千万别告诉我这位是折原临也送我的女友啊……
还好，鲸木重接下去说的话让我松了口气。
“如果不是他破坏了淀切阵内这个集团，我不会那么快就获得自由。关于这点，我发自内心的感激。感谢自由。”鲸木重说这话的时候，小幅度地笑了一下，看得出来是真心实意的，“我明确折原临也是池袋的【阻碍】，仅次于粟楠会和九十九屋真一的第三人。②”
九十九屋真一……？那个间或给我送宝贵资料的协助者？
我皱起眉头，打断对方的话：“在此之前……我想问一下，罪歌本体是只有你和杏里这两把么？”
“正确。罪歌原本就由我持有，是一把。因为缺钱我在二十年前把自己体内的罪歌一分为二。”
“所以意思是可以重新打造么……”好消息是没有其他罪歌了，坏消息是这玩意儿还这能玩分裂军队。
“正解。接下来轮到我提问了。你，是人类么？”
“……我一直都是。虽然现在出了点问题可能有点点非人类的血统了，但是接下来还是会恢复人类身份的。”看在对方诚信回答的份上，我也跟着回答了，“好的，继续轮到我了……你今天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因为杏里么？想要收回她体内的罪歌？”
“并非如此。我只是想要观察你。你不一样，你像是一个自发的维\稳者。自身身处【善】，却并不在意【恶】的中立者。就像我所做的事情由世人来评判的话会有超过80%的人投票我是恶人……你应该也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和所做的事情。我很好奇，你会怎么评价我？”对方一边说着，一边歪了歪头。
……评价？
我有些纳闷，迟疑道：“你长得还是蛮可爱的？”
“……”鲸木重扶了扶眼镜，“我想要的，是关于我内在的评价，并非外表。”
我盯着对方片刻，恍然：“我说你为什么对身为你的外甥女的琉璃下手……你是嫉妒么？”
鲸木重蹙眉，在和我见面之后首度露出了负面情绪。
“这么说来你也是向往和人类一样生存的非人类之一么……”我摸摸下巴，喃喃道，“这大概就是我们池袋自带的buff？还真是厉害……我说，你现在脱离淀切阵内了吧？那么接下去想做什么？如果没有目标的话要不要加入万事屋？”
鲸木重一愣：“你在邀请我？不害怕么？”
“啊……我觉得我组员们还是可以压制你的。”我微笑道，“当然，如果你拒绝的话，恐怕我就要和你开战直到将你祛除出池袋了。”
这也是我和哥哥在高中时期建立TO罗丸的方法——要么被我们吞并，要么原地解散。然后整个琦玉就在我们囊中了。
总的来说……我们兄妹俩都是有点浪漫的个人主义的做法吧。
“原来如此。我接受这个提议，但是必须是在我弄清楚一件事情之前……你会爱人么？”鲸木重已经走到了我的跟前，距离我靠得很近。
我一愣：“呃……会？”应该算是会……吧？
“无论是无头骑士、园原杏里还是圣边琉璃都愿意信任你，就连折原临也也是……是爱么？”鲸木重一边用有些困惑的语气发问，一边从她的手臂处，冰冷的泛着幽光的长刀从胳膊处滑出，指向我，“所以，我想知道……爱上你是什么感觉。”
我原本准备讲述来龙去脉来显得一切都在自己意料之中的耍帅台词全部都被吓回去了，在沉默了半晌之后，用特别诧异的语调发出一个音节词来：“……哈？”
他娘的这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着一个警察（伪）说什么糟糕的话呢？！
***
另一边————————
“唔……”六条千景看着拦住自己的黑发青年，微微眯起眼。
虽然自己基本不会去记住男人……但是这种看似无害却带着一丝违和感的……一般来说都应该印象深刻才对。
应该不是之前见过的人，那就是……新的来寻仇的？
想到这里，他没有感到恐慌，反而是笑了起来：“看你的表情是知道我是谁的情况下来的……”
黑发青年微笑，可以说是用乖巧的态度喊了一声：“哥哥好。”
“……”六条千景后面的话全部被堵在了嗓子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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