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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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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

  安子迁记得安子轩有一次罚了一个伙计,当时那伙计当时哭天喊地的,那情景只差没和安子轩拼命。而楚晶蓝罚人的方式也是极特别的,又是甜头又是处罚,当真是别俱一格。他这几日天天和楚家伙计们厮混在一起,他最深的体会就是所有的伙计都以楚家为荣,什么人只要说一句楚晶蓝的不是,他们都会和人急,一说起苏连城对楚晶蓝做下的事情,一个个都恨得咬牙切齿,好似是苏连城对不起他们一般。

  他的心里便愈发的对楚晶蓝有了敬佩之意,她一个弱质女子是如何做到这些的?他一时间有些想不太明白,而方才看到染坊管事的举动,他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可是细细一想,却又似有些不太明白。他只觉得她就像一团迷一样,等着他去发掘。

  可是他一想起两人成亲后这段日子相处的点滴,心里又有些沮丧,他和她之间的那堵墙也不知何时才能彻底拆除。她何是才能接受他?他斜着眼睛瞟了她一眼,见她浑身上下都透着淡然的气息,他又不禁有些沮丧。

  自成亲之后,他对她是用过许多种法子了,可是似乎每种法子对她而言都不太凑效,而且常在关健时候弄巧成拙。游湖之后,他好不容易才和她拉近的距离竟又远了许多。远的让他觉得她有些地遥不可及,远的让他觉得他和她这一生都只能这么遥遥的望着了。

  当天晚上回到安府之后,楚晶蓝和安子迁坐在一起吃饭,饭桌上的气氛一如前几日般安静,安子迁偷偷的看了她一眼,却见她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的吃着饭,也不看他。他的心里也莫名的生出了三分闷气,他的眸子微微眯了一下,见她已经吃完饭,红绫送来帕子她正在擦嘴。

  他已经乖乖的站起身来就往门外走去,楚晶蓝内心有些挣扎,她的眸光转深,轻轻咬了咬唇后缓缓的道:“五少爷是要去陪姐姐吗?”

  安子迁听到她开口心里不禁一喜,却也一片淡淡的道:“正是。”

  楚晶蓝问道:“都快十余日了,姐姐的身子还未大好吗?”

  “烧早退了,只是这一次烧的太过厉害,伤了元气,这几日她一直都在休养,估计明日就能去给母亲请安了。”安子迁站在门口道,他没有回头,门坎就在眼前,他往前跨一步就走出了大门,转过身来却又回到屋子里了。他在等,等她开口留他,他若是不开口,他也办法厚着脸皮赖在这里。只是门外一片漆黑,他当真不太愿意独自一人走近那片黑暗之中。

  “哦,如此甚好。”楚晶蓝淡淡的道:“姐姐的身子已经大好了,五少爷是去陪姐姐还是去看姐姐?”她的话说的甚是隐讳,却已有一分挽留的味道了。

  安子迁听到她的话心里一喜,那条欲跨出去的腿也缩了回来,他扭过头看着她道:“都不是,只是这几日你一口完饭就将我轰出去,我习惯成自然了,一吃完饭就往外走,省得你再来轰我。”

  他的话说的出乎意料的直白,楚晶蓝愣了一下,浅浅一笑,她还未说话圆荷却在旁插嘴道:“哪里是小姐要轰五少爷,分明是五少爷挂念大奶奶!

  安子迁的嘴角微微一扬,看着圆荷道:“小丫头,说话讲点良心好不好?我这几天可都是被你家小姐给轰出去的,我是纨绔,又不是赖皮,你家小姐那样的话都说出口了我再留在这里也太没有男子汉英气概了!你可知道这几日我多不想出去,出去之后每日都在想我今晚到底要去哪里睡?结果每次都得像做贼一样的去书楼睡!”

  他的话是对着圆荷说的,话却是说给楚晶蓝听的,圆荷却并没有因为他说出这些话而脸色有所好转,也并不信他的话,因为他在许晓玉那里过夜的事情已传的沸沸扬扬,就算他后面几夜没有在大奶奶和几位姨太那里过夜,也抹杀不了那个事实!

  楚晶蓝一如方才的淡然,浅笑道:“五少爷最是爱说笑话,我从来都没有赶五少爷走的意思,只是姐姐病重,我白天已经霸着五少爷,晚上还不让五少爷去看看姐姐,若是让母亲知道了,一定会说我太过专横,我只是新嫁的媳妇,又哪里担得起这样的名声。”

  安子迁听到她的这一席话当真是被呛的半死,她当真是根绵里针,以前将他轰走的是她,可是此时她这一番话一说出口,便显得好像一切都是他的错一般,他夜不归宿也好像是他理解错了她的意思。他顿时明白了什么,俞凤娇病重他就算是去了也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可是如今俞凤娇的病已经大好,她却出言挽留了。是因为心里在乎他还是霸道的不愿意让他宿在其它的妻妾那里,他扭头看了她一眼,她依旧静静的坐在那里,见他的目光投来,她也只是礼貌的一笑。

  他的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原本因为她微微有些挽留而雀跃的心,竟也变得有些失落了,他淡淡的道:“楚大小姐想做贤妻,那么我就成全你到底。”说罢,面色一冷,一拂袖便走了出去。

  圆荷虽然对他有成见,却也知道他这样出去意味着什么,当下急的扭头看着楚晶蓝道:“小姐……”

  楚晶蓝原本留他也是出于无奈,她的性子虽然有些淡然,却也高傲的紧,两人原本在冷战之中,她主动拉下脸和他说话,想他今晚留下来,没料到他竟气呼呼的走了。她的眸光微敛,心底一片清冷,他在她这里碰了几个软钉子,只怕也对她失去了兴趣。而男人大多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他有他的需要,她给不了他,他自然会去找他其它妻妾。

  她的心里有些失望,却也没有过多的不舒服,她淡淡的一笑轻轻摇了摇头,低低的道:“我不敢留五少爷在悠然居,但是有件事情却想求五少爷。”

  安子迁的脚步微微一顿,头也不回的道:“母亲说让我这段时间好生帮楚大小姐,我自会用心去做事,所以明天我会亲自陪大掌柜走一趟。”原来她出言留他不过是想让他了帮忙罢了,这个女人也当真是势利的紧。

  楚晶蓝不由得愣在那里,她什么都还没有说他竟已猜到她要求他做什么了,她淡淡的一笑道:“如此便有劳五少爷了!”

  安子迁听到她满是客气的话语,心里竟又恼火了三分,当下轻哼道:“楚大小姐不用谢我,要谢就去谢母亲吧!我不过是听她的话罢了!”说罢,抬脚已走出了悠然居。

  楚晶蓝听到他有些赌气的话反而释然了,她静静的朝房间里走去,圆荷却急了,追上来道:“小姐,五少爷看起来是真的生气了,你就不怕他……

  楚晶蓝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道:“笨丫头,他愿意睡在哪里那是他的事情,对如今的我而言已经不再重要了,我现象是知道我能不能在安家安身立命和五少爷宠不宠我并没有太大的关系,最大关系是楚家。而安家……”

  她的眸光微微一敛后道:“而安家只是我的避风港罢了,我如今只能全心全意将楚家经营好,若是楚家垮了的话,我又拿什么东西和苏连城那个混帐斗?”

  圆荷听到她这一句话委屈的直想哭,她一直跟在楚晶蓝的身边,自是知道楚晶蓝的身上背负了多少的负担和责任,又受了多少的委屈。只是如今心时虽然难过,却也只是眼圈红了红,怕楚晶蓝看到她哭而勾起伤心事。

  楚晶蓝看到圆荷的模样,自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当下只淡淡一笑,便已缓缓的回了房,将书打开细细的看起书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莫名其妙的想起了那片夜色朦胧的东湖,还有那绕梁三日的萧声。

  她的心里不自觉得升起了一条无助的感觉,自四年前开始,她所有的一切都得靠自己去支撑,心里满意腹的委屈也不知与何人说,她也有无助和无奈的时候,却也只能独自扛着。她也曾期盼着有一日有个肩膀能让她依靠,可是却一直都孤身一人。

  人活着,竟是如此的难吗?她知唯有在安家站稳脚了,将楚家保住了,她才有精力对付苏连城。

  她心下一片暗然,将衣裳除下后便浅浅而眠。没有看到窗户外有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她,见她的眼底露出来的点点脆弱不禁心生怜惜。他轻叹一口气,转身消失在黑幕之中,心里也觉得有几分烦闷,一个飞身便跃出了安家,几个起落便落在另一个小院子里。

  他将门一打开,满屋子里的庸俗之气便袭了过来,他忍不住伸了一个懒腰,珍珠半夜起来如侧,见他坐在屋子里顿时吓了一大跳,她惊呼道:“公子,你怎么来呢?”

  她这一呼,红梅,绿叶,海棠便都听到了,忙从各自的房间里奔了出来,安子迁啐道:“我只是来喝杯酒罢了,该回去睡觉的回去睡觉去。”

  四女嘻嘻一笑,珍珠走到他的身边道:“才和楚大小姐成亲不到半月,就跑出来喝闷酒,公子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就不怕楚大小奶扒了你的皮?”

  安子迁横了她一眼道:“你觉得你家公子我是妻管严吗?她敢扒我的皮,我就敢休了她!”

  红梅掩唇笑道:“姐妹们都来听听,我们家公子也说出这样的话了,也不知是借酒浇愁,还是借酒发疯?”

  众女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安子迁横了四人一眼道:“你们几个倒真是越发的没有规矩了,居然连我都敢笑,小心我把你们全部都轰出去!”

  红梅见他面色不佳,忙对众女摆了摆手,然后走到他的身侧道:“公子和楚大小姐吵架呢?”

  安子迁不语,红梅轻叹一口气道:“你是不是把往日里讨其它女子欢心的法子用在楚大小姐身上呢?”

  安子迁微微有些惊讶的看了她一眼,她满脸鄙视的笑了笑后道:“看来我是猜对了,只是公子你平日里聪明得紧,这一次怎的如此蠢钝?”

  “我哪里蠢呢?”安子迁皱眉问道。

  红梅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一遍后道:“从头到脚都写着一个蠢字!”

  安子迁也不怒,只是定定的看着她,她又缓缓的道:“你想啊,这楚大小姐又不是寻常的女子,她聪明无比,性子想必也是又倔又强的,你还用以前和青楼女子过招的法子去哄她,纵然给哄得了她一时的欢心,也断断无法让她对你动心,弄不好还得弄巧成拙!”

  安子迁听到她的话顿时来了精神,他忙道:“那依你看我该怎么做才合适?”

  红梅想了想道:“到底要怎么样我也不太清楚,却知道像她那样的女子,你一定得表现的比她还要强大,让她对你心生佩服之感,然后自然就臣服在你的大马裤下!”

  “我呸!”安子迁啐道:“什么大马裤,说的那么难听!”

  红梅嘻嘻一笑,绿叶也骂道:“从土匪窝里出来的女人就是粗野的紧,咱们公子明明穿的绸衫裤,你偏偏说成是大妈裤,你当公子是你们家山寨的土匪啊!”红梅原本是九山十八寨大当家的妹妹,原本是就是本事的,那一年官府围剿山寨,险些要了她的命,恰好安子迁路过救了她,然后便一直跟在安子迁的身边做事。

  珍珠也附合道:“一听这话就知道是没念过书的,怪不得这里被你弄成这副模样,害得我每次半夜起来如侧时都觉得像是进了佛堂!”她原是一个官家小姐,父母被斩首之后她被充为官妓,是安子迁通过各种手段为她脱离了乐籍,自那之后,便住到了这里。

  一直没有说话的海棠奇道:“怎生成了佛堂?”

  珍珠的眼睛转了一圈后道:“这里到处都金光闪闪,只有镀了金的佛像前才会有这么多的金子,不是佛堂又是什么?”

  众人再次嘻嘻一笑,安子迁听到她们这翻鬼扯,原本有些烦郁的心也好了不少,他也淡笑道:“这是拿着我的银子胡作非为了!”

  红梅浅笑道:“公子要不要我们陪你喝上几杯酒?”

  安子迁淡淡的道:“原本是想来喝酒的,可是如今心情一好,又不想喝了。你们说如果你们的心里有了喜欢的人,你们会怎么做?”

  “直接抢回去就好了!”红梅回答的干脆直接。

  珍珠白了她一眼道:“长的那么秀气,就是一个大老粗!”她说罢又笑眯眯的走到安子迁的身边道:“如果我有喜欢的人的话,我定然会和他培养共同的兴趣和爱好,然后两人才能有交集,再然后才能相爱!”

  安子迁的眼睛亮了亮,海棠轻轻的道:“若是我的话,我一定会为他编一张密密的情网,让他无论如何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安子迁扭头看了一眼海棠,却见她低眉敛目,说出来的话却是最有心机的,这四个女子之中,她的话最少,性子也最为清冷,却是心机最深的一个。

  绿叶抿唇一笑道:“这些我觉得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和我两情相悦,若是总让我的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我一定会一脚将他踢了!”她本是将门之后,性子也极为爽朗,说出来的话和红梅是有得一拼。

  珍珠啐道:“什么屁股不屁股的,当真是俗的紧!”

  安子迁轻轻摇了摇头,这四个女人一说起话来当真是各有所见,却也不见得有多高明,他淡淡的道:“罢了,这件事情就不要再讨论了。”

  红梅淡笑道:“公子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啊!”

  安子迁把眼睛一横,红梅便伸了伸舌头,不敢再胡说八道了,她们平日里在他的面前是没大没小的,可是他一严肃起来,四人的心里便真是有几分怕他的。

  安子迁看了四人一眼后道:“最近的营收如何?”

  珍珠答道:“一切如往昔,没有太大的变动。”

  安子迁轻轻点了点头后道:“绚彩坊那里有没有安插内线进去?”

  “早就安插了,看余文远那架式,是真的想把楚家一网打尽。”海棠轻声道:“好在楚大小姐也极为聪明,做出了应对之举,可是那余文远根本就是个疯子,依着他的性子,只怕真的会做出红梅姐姐往日一样的营生。”

  “我呸!”红梅皱眉道:“不要把我的九山十八寨和那浑帐相提并论!”

  安子迁早就已经想到这一点了,他淡淡一笑道:“有内线就好,过些日子我们也让余文远尝尝窝里反的滋味,否则那温帐还真以为自己厉害的紧了!”

  红梅轻哼一声道:“那小子面子还真够大的,居然能让公子和楚大小姐一起对付他,他家祖坟上一定是冒青烟了!”

  珍珠不屑的道:“不是冒青烟,是上辈子做太多的恶,以至于这辈子连地狱都下不去,只能做游魂野鬼!”

  红梅急了:“游魂野鬼怎么着也比下地狱强上不少吧!”

  珍珠咬了咬唇后道:“整日时没有魂野鬼还比不上能到地狱里磨练受的苦了,地狱的鬼至少还知道何时是个头,可是游魂野鬼比那没根的草还可怜,只能任由人去欺负,去唾弃。”

  红梅知道她是想起以前不愉快的事情了,当下看了安子迁一眼,不敢再说话了。

  安子迁却只是淡淡一笑道:“好,我这一次就让余文远做游魂野鬼!”

  众女再次嘻嘻而笑,他的心情却又变得有些沉重,当下再也没有闲扯的心情,起身便又消失在浓浓的夜幕之中,他跃进了安府,又在书楼里安睡一晚。

  第二日一早,楚晶蓝和安子迁给安夫人请安时,俞凤娇果然也到了,楚晶蓝见俞凤娇果然清减了不少,她身着一件绯色的繁花长裙,身穿一件米白长袖棉衫,外面套着一件雪白的繁花绫纱,将她整个人衬的愈发的单薄,衣裳已有些撑不起来了,却有一种弱不胜衣、我见犹怜的娇弱之美。她的头上也只插了两只极为简单的发簪,满并青丝斜斜的梳在一侧,更为她平添了几分娇柔的风情。

  楚晶蓝的眸光微敛,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俞凤娇这一病似病的更通透了些,比起往日那副强悍的模样,此时这番打扮更容易引起人的怜惜。俞凤娇这病才一好,就又向她叫阵了,她的心里不禁平添了三分嘲弄,俞凤娇见到她就如斗鸡一般,因为安子迁,两人之间也算是结了怨,看这副架式日后这后院的斗争只怕是不得消停了。

  安夫人看到俞凤娇那副娇弱的模样,当上微微皱着眉道:“凤娇,你的身子还未大好,怎得不好好在屋子里休息?”

  “我在床上也快躺了半个月了,再躺下去身子只怕都要发霉了!”俞凤娇巧笑道:“再则许久没给母亲请安,我的心里一直觉得空落落的。”

  安夫人也笑道:“你这媳妇当真是懂事的紧!”她的眸光轻轻的扫了楚晶蓝一眼道:“你啊,就是心地太善良!”

  楚晶蓝看到安夫人扫过来的那抹目光,只觉得心里有几分烦闷,安夫人虽然没有明说什么,那一记目光却也在说她是的心肠恶毒了。她并不介意安夫人如何看她,只是安夫人如此向着俞凤娇,稍微寻到一点由头就要暗喻她,也当真是的几分烦人的。

  她微微一笑道:“姐姐心思细密,人又温柔体贴,当真是这世上最为善良的人了,能和姐姐一起伺候相公,当真是我的福气。”

  俞凤娇笑的如花一般娇美,一双眸子里虽然没有过多的神采,却温柔的紧,她轻轻的拉着楚晶蓝的手道:“这句话原应该是我对妹妹说的,妹妹外能操持家务,内能和各位姐妹和睦相处,五少爷原本懒散,心性又大,谁病了都要理不理的,可是我这一次了解,五少爷在妹妹的调教下都懂得到怡然居来嘘寒问暖了,我心里可当真是开心的紧!”

  她拉着楚晶蓝的手看起来一片温和,那双手却已用了几分劲,死死的捏着楚晶蓝的手掌。

  楚晶蓝吃痛,却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由得俞凤娇伸手去捏,她也迎上前一脚踩在俞凤娇的脚上淡笑道:“姐姐过奖了,我做的那有姐姐说的那么好,这一切都是母亲近日里调教的好,五少爷也想通了少事情,人便也愈发的稳重了。”

  俞凤娇痛的紧,握的楚晶蓝死紧的手也不由得松了开来,她一松手,楚晶蓝的手便也松了,再踩下去,俞凤娇只怕就要发难了。想暗地里欺负她?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她楚晶蓝从来都不是那种任人搓扁捏圆的泥丸!无论谁用什么法子欺负了她,她是定会讨要回来的。

  俞凤娇强忍着痛,可是额头还是冒出了细密的冷汗,安夫人看到了,满脸关心的道:“凤娇,这么冷的天,你怎的出汗呢?是不是身子不太舒服?”

  “回母亲的话,只是站的久了,有些乏了,不妨事。”俞凤娇乖巧的答着话,可是那声音已微微有些擅抖,听起来柔弱无比,当真是我见犹怜。

  安夫人忙道:“都说了让你好生休息,你偏生不听,远溪,还不快扶凤娇回去休息!”

  俞凤娇和楚晶蓝的举动瞒得过安夫人,却瞒不过安子迁的眼睛,他自是知道俞凤娇额头上的冷汗是因何而来,而俞凤娇那副娇弱的样子,终是让他的心里有一丝不忍,他浅浅一笑道:“我这便扶阿娇回房。”

  楚晶蓝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人言弱者能引起人的同情,她以前没有太多的感觉,如今却是真真切切的信了,她知道此时万万不能去拦安子迁的,却也低眉敛目的道:“姐姐,你病了许多日,我却一直都忙的紧,没有功夫来看你,今日便由我扶你回房吧!”

  俞凤娇刚要拒绝,安子迁便道:“你们两姐妹日后得多多培养感情,看到你们如此和睦相处我当真是开心的紧。”

  安夫人的眸子微微一合,低低的道:“一家人原本就应该相互扶持,只是晶蓝还要打理楚家,时间极为珍贵,你们要好好培养感情也可以等楚家过了这一劫之后。而远溪平日里难得呆在楚家,今日就好生在家里陪陪凤娇。晶蓝,你也去忙吧!”

  楚晶蓝听到安夫人的话心里不禁微微一急,想起昨天晚上安子迁答应她的事情,她忍不住朝安子迁看了一眼,却见他的眉眼里一片淡然,当她目光扫过去时,他竟似已将昨夜之事忘得干干净净。她的心里一片失落,原本想出言再给安子迁脱身的话也不愿意再说了,她淡淡的道:“是,那我先退下了!”说罢,她也没有再看安子迁一眼,便缓缓的走了出去。

  这一轮的较量算是俞凤娇胜出,她的眼里有一抹难掩的得意,安子迁却有些恼火了,他的脸上还是一片淡笑,可是眼底已有了一分寒意,他扶着俞凤娇走到门口后道:“阿娇的身子当真是弱得紧。”

  “这一病之后身子是大不如前了。”俞凤娇有些苦恼的道,她的身子轻轻倚在他的身边,那模样便比花朵还要娇柔几分,生生将弱不禁风四个字演绎的洽到好处。

  安子迁轻轻搂着她,只觉得她的身子柔若无骨,入手处都是一片绵软,他敛眉朝她看去,她的眸子如春水荡漾,娇柔中透着层层诱惑,他淡笑,她却已娇弱无比的道:“我的腿好乏,五少爷可否抱我回怡然居?”

  安子迁的眸子微微一冷,却也淡淡的道:“让琼宛扶你回去吧,在院子里抱成一团,传到父亲的耳中只怕是又要骂我一顿了。”

  俞凤娇的脸色微变,他却已将琼宛叫过来道:“大奶奶腿软你还让她来给夫人请安,你这个丫环是怎么做的?怎么这么不尽责?”

  琼宛被训的莫明其妙,却也只能低着头应道:“是奴婢的错,没有劝住大奶奶,我这便扶大奶奶回房。”

  俞凤娇心里有些不悦,当下抬眸看着他道:“五少爷训琼宛做什么,这又关她的事情,是我自己要来的!再则我出来的时候觉得身子极好,只是这会不太舒服了。我知道让五少爷抱我回房有些不太合适,但是也不用这般训斥琼宛吧!”

  她平日里可以骂琼宛,甚至于打琼宛,却不喜欢其它的人这欺负琼宛。再则她听到安子迁的话心里也憋了一腔闷气,装温柔原百她强项,此时一急便又有了往日的娇横之色。

  安子迁的眉毛微微扬了扬道:“阿娇方才不还腿软吗?怎的这会又站的这么稳妥呢?”

  俞凤娇气的脸色微变,寒风一吹,便又咳嗽了起来。这一次倒不是装的了,而是身子真的不适了。

  安子迁又喝道:“琼宛你是怎么做丫环的,明知道大奶奶身子不好,吹不得风,见大奶奶来给夫人请安竟连披风都没有拿!”

  琼宛被他一喝心里多了一分惊惧,忙道:“奴婢这便回房去拿!”

  俞凤娇咳的厉害,安子迁站在那里遥见楚晶蓝已上了马车,他的心里不禁也有三分窝火,当下又喝道:“现在去拿什么拿?等你拿来了大奶奶早就又疯了,还不快先扶大奶奶回房!”

  琼宛被他这番一吼,只吼的心里发毛,当下忙伸手去扶俞凤娇,他却扭头对俞凤娇道:“我今日还有事,先出去办事,回来有空了再去看你。”说罢,他便扭头而去。

  俞凤娇大急道:“五少爷……咳咳……”她才喊完他的名字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竟是话不成话。

  安子迁怒喝道:“琼宛你是死人吗?大奶奶咳嗽咳成这副样子了,你还让她在这里吹风!我平日里虽然极少去怡然居,却不代表我管不了你!”

  琼宛被她骂的怕了,也知道在怡然居里,他才是最大的主子,又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心里便愈加害怕了,当下也顾不得俞凤娇还有什么话要说,又或者还有哪些不太甘心,忙扶着俞凤娇朝前走去,一边走一边道:“大奶奶,先把身子养好要紧,等身子好了,其它的也就不愁了!”

  俞凤娇见安子迁已经走了,心里便愈加的烦闷了,再听到琼宛的话,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当下咬了咬牙,一边咳嗽着一边朝怡然居走去。

  安子迁走到大门边时,楚晶蓝的马车已经驶走了,他的眸光微微一暗,轻哼了一声便让小厮安明去备另一辆马车,不期安夫人刚好出来,见他在大门口候着,便皱眉问道:“你不好好去陪凤娇,在门口守着做什么?”

  安子迁一看到安夫人只觉得有些头痛,眼珠子转了一下后道:“等安明将马车牵过来,方才阿娇说她想吃新鲜的黄瓜,可是府里已经没有了,我去给她买些来。”

  安夫人听到他这句话满是欣喜的道:“你早该如此了!平日里只知道去外面讨那些不正经的女人欢心,却不懂得关心自己的枕边人。那些女人能给你什么?无非是看你的样貌俊了些,安府里有些银子,等你一无所有的时候,她们只怕看都不会多看你一眼。真正对你好,对你知冷暖的也就是你的结发妻子了……喂,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了,你去哪里?”

  安子迁见安明驾着马车过来了,只觉得救星到了,再等安夫人说下去发,他只怕也快要抓狂了,他站在车门边道:“母亲,我一会就回来了,回来之后再听你的教悔!”说完这句话,他的胸袋就极快的缩回了车厢之中。

  安夫人恨铁不成钢的道:“整日里就没个正形,说句话也说的那么毛躁。知道给凤娇买吃的,却从来没有关心过我这个娘!这混帐有了儿子就忘了娘,这个儿子当真是替别人养的,全没有半点孝顺之心。”

  大少夫人听到安夫的话后忙在旁道:“母亲,你也就别生小叔的气了,他自小就是这副性子,平日里屁股也坐不住,这一次五二弟妹进门之后他已经收敛了不少的性子,以前可是连请安都不来的,一个月下来也见不到他几面。可是如今他可是天天都来给母亲请安的,我相信再过一段时间他定然会做得更好。”

  安夫人轻轻点了点道:“是啊,他最近已比往常好了不少,可是这人啊总是不知足的,他好一些了就又盼着他更好。他其实小时候是极聪明的,又孝顺又聪明的紧,平日里学什么东西也是一学就会,可是自从那一次被老爷教训了一通离家出走之后就地性情大变,整个人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我这一生啊只怕都得为这个儿子操心了。好在安家还有轩儿支撑,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安家会如何她并没有太多的预料,可是她的地位便会岌岌可危,安老爷后来买来那些姨太太们是一个比一个嚣张,如果安子轩不争气的话,那些姨太太们便会趁虚而入,到时候……

  她不敢往下去想!

  大少夫人忙附和道:“母亲说的甚是!大少爷的确是极为稳重的,小叔懒散一些也无妨的,各人有各人的性子,强求不来的。我们还是快些出发吧,否则许夫人只怕是等急了。”

  安夫人点了点头道:“许夫人若不是许大人的正妻的话,我才不想和她去打马吊,她是小气到极致,牌品也极为不好,每次只要一输就在那里耍赖!”

  大少夫人淡笑不语,在她的记忆中,似乎安夫人也不见得比许夫人好上多少。只是这些话放在心里便好,是断断不能对安夫人说的,否则又少不了一番折腾。

  安子迁坐着马车往楚家的总店走去时,路上却遇到了两辆马车撞在了一起,争吵着互不相计。那是通向楚家总店的必经之路,他心里不禁有些焦急,便差安明去看个究竟,安明看了之后道:“五少爷,是表二少爷和乌家三少爷的马车撞在一起了,两人正僵持不下了!我估摸着这两人撞在一起了,一时半会只怕是走不了。”

  安子迁骂了句混帐,便从马车里走了下来,安明问道:“五少爷,你要去哪里?”

  “你自己将马车赶回去,我去楚家的总店。”安子迁吩咐了一句便快步走了过去,今日里当真是一团混乱,只希望楚晶蓝还没有让大掌柜去商州,要不然他只怕是失信于她了,依着她的性子只怕会将他以前所做的一切都彻底推翻。

  他在人群里,不好施展轻功而行,只得加快脚步,待他到达总店的时候,大掌柜却还守在那里,他心中略定,便问道:“大小姐到了吗?”楚家所有的人都管楚晶蓝叫大小姐,连带着他也改口叫她大小姐。

  “姑爷没有和大小姐一起来吗?”大掌柜微微有些吃惊的问道。

  安子迁愣了一下,楚晶蓝明明比他先走,又怎么可能还未到到达总店?那条路上今日里两辆马车堵在那里,他到达时根本就没有看到楚晶蓝的马车。一个念头冒进他的脑海,他暗暗叫了声不好,却又问道:“昨日大小姐不是让你去商州接应买丝的伙计吗?你怎么还没有去?”

  大掌柜叹了口气道:“昨夜里变天,我一不小心哮喘复发,在这里照看着店面还行,但是要坐马车便受不了,所以一大早就让人去安府通知大小姐了,姑爷难道不知道吗?”他昨日里见看到楚晶蓝罚染坊掌柜的情景,心里也有些担忧,怕误了楚晶蓝的事情,所以一早就让伙计去安府通知她。

  安子迁昨夜里并未字宿在悠然居里,自然是不知道那件事情了,他轻轻咬了咬唇后问道:“一般出现这种突发情况,她都会如何处理?”

  大掌柜想了想后道:“通常情况下我的身子不好,就由二掌柜去做事,但是买丝之事,二掌柜从来都没有接触过,大小姐若不是女儿身的话只怕会亲自前去。”

  安子迁暗叫一声不好,当下一句话也没说就直接奔了出去,大掌柜在他的身后唤道:“姑爷,你要去哪里?”

  安子迁懒得理他,寻了个没人的地方就跃上了屋顶,然后极怜快的朝去商州的官道上奔去。

  楚晶蓝半倚在马车里,只觉得心里有些不不安,今日她一早收到大掌柜的讯息之后就命圆荷去了趟楚家,点了十余个强壮的家丁随她一起去商州,如今人坐在马车里,心里却一点都不安稳,总觉得似有事情要发作一般。

  马车已经出了城门,在商州的官道上行驶着,圆荷见她面色不佳,在她的身边低声问道:“小姐,你不舒服吗?若是不舒服的话就先休息一下,这里距商州还有好几个时辰的车程。”

  楚晶蓝轻轻摇了摇头道:“这一次的事情我越想越是觉得不对劲,去商州的车队未归,大掌柜又在这个时候突然陈疾发作,而熟悉采买丝的人也只有我了……”

  圆荷宽慰道:“小姐你多虑了,也许这一切都只是巧合罢了。”

  “希望是巧合而不是别人为我设下的圈套。”楚晶蓝缓缓的道,她对巧合之事素来是不太信的,她所熟知的巧合大多都是别人处心积虑设下的,但是也不排除有一些特殊情况。

  圆荷看了一眼楚晶蓝道:“姑爷也真是的……”抱怨到这里,见楚晶蓝的眸光转深,她又缓缓的道:“今早的事情小姐也别放在心上了,夫人和大奶奶的性子就是那般,姑爷也有姑爷的难处。”

  楚晶蓝浅浅一笑道:“我看是你把这事放在心上了!”

  圆荷笑了笑,正在此时,马车突然剧烈的颠簸起来,两人一时不备,都被重重的甩到了马车的车尾,圆荷大惊道:“小姐!”

  楚晶蓝想起上一次的马车事件心中余悸还在,手不由得牢牢的扶住车上的横梁,马车不知何时已跑到山路之上,几下颠簸已将两人甩的七荤八素,圆荷没有扶住车梁被那剧烈的冲击撞到了横梁之上,登时被晕了过去。

  楚晶蓝大声唤道:“圆荷,你怎么样呢?”她没有回答,楚晶蓝却已大急,大声问车夫:“发生什么事情呢?”

  马车外也没有人回答,她一把将帘子拉开,却见那里赫然已经没有人了,四周都是一片苍翠的树林,商州的路她去过几次,从来都没有过这样陡峭的山路,她心里登时大惊,知道今日是着了别人的道了,她咬了咬牙挣扎着欲从马车里跳下去,却见四周都是山间小路,根本就没有落脚的地方,她深吸了一口气,见马匹明显是受了惊吓,四处乱跑,她知道若是不跳下去今日只怕会命丧于此。

  楚晶蓝看了一眼已昏迷不醒的圆荷,咬了咬牙就朝门边走去,那马车却由于在山路上乱晃,车架子早就闪了,车轮在一块巨石上压过,巨大的冲击力将车底下的板子掀起,那股巨大的力量一掀,便将她的身子重重的朝空中抛去,她顿时只觉得心跳一百八,这一掀之力可比她当年蹦极时更大,也更可怕,她的眼睛紧紧的闭上,知道这一次就算她的命再大只怕也活不下来了,就算能活下来只怕也会摔成一个半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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