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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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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心情不佳,道了一声“退朝!”便大步走出了大殿,朝臣跪下送他离开,苏潜的心里却一片忐忑不安,待皇帝离开之后他好半晌才抬起头来,一抬头却见崔文滔站在他的面前,其它的朝臣都已经离开了。

  崔文滔将苏潜扶起来道:“苏大人不用担心,我相信这所有的一切只是一个误会罢了,待到圣上查清之后,定会还小苏大人一个公道!”

  苏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久在官场,以前虽然不是说官,可是却深谙为官之道,对于今上的脾气他也是多少知道一些,当下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朝中的官员哪个不是落井下石的,再加上洛王的党羽众多,刑部侍郎肖东生也是洛王的人,这一次连城只怕是有难了。”

  崔文滔淡淡的道:“苏大人不用过于担心,就算洛王势大,这天下却还是圣上的,所有的事情还是圣上说了算,若圣上想为小苏大人脱罪,还是有法子的。”

  苏潜的眸光里有了一抹热切,崔文滔又道:“京官之中,哪个不曾经过一些事情,下狱之人也有不少,平反之人也不乏,所以苏大人就不用太过担心了,只是小苏大人这一次在狱中只怕得受些苦了。”

  “连城是个读书人,哪里经得起那样的折腾!”苏潜的目光里满是担心。

  崔文滔没有再说话,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原本也就是说不清楚的,而今日里是苏连城,依着洛王的性子,下一个人对付的人只怕便是他了!

  只是他心里却觉得奇怪,辛仲山向来处于中立,只是尽职尽责的办事罢了,而且依着以往他的观察,辛仲山是更偏向皇帝这一边,今日怎么就出来弹劾苏连城呢?一时之间,他却是想不透了。

  皇帝回到御书房时,心里还有一些不悦,却知道今日将苏连城问罪却也能给乌铮一个交待了,苏连城虽然是一个不错的棋子,但是心还是大了一些,弃了便弃了吧!

  他的眼睛半眯着,战杀却进来了,他行了一个礼后道:“圣上,安府的大米出事了!”

  “什么?”皇帝腾的一下从椅子上坐起来道:“怎么回事?出什么事情呢?”

  战杀的眸子微微一眯,轻轻拍了拍,浑身是伤的容飞从殿外走了进来跪倒在地道:“微臣无能,没有办好圣上交待的事情,请圣上责罚!”

  “责罚有什么用?”皇帝一看到满身狼狈的容飞便知道出了大事,当下忙问道:“快点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没有法子补救!”

  容飞咬着唇道:“微臣带着三千虎骑营的将士运米,经地允州的时候遇到了万知楼的埋伏,三千将士以及五百官差全军覆没,只余微臣一人逃脱,原本微臣想以死谢罪,却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情微臣得回京覆命,所以微臣苟活了下来,还请圣上赐微臣死罪!”说罢,他的双目一片赤红,看起来眸子里满是伤痛。

  “什么?”皇帝瞪大一双眼睛道:“三千虎骑营的精营全部丧身,怎么可能!”这些人手是他手中的精英,已训练多年,原本是想在特殊的时候派上意想不到的用场,那些人个个都是千里挑一的高手,竟是说没了就没了,他又如何能信?要知道那样的三千人不管哪一个都是以一抵十良将啊!

  容飞咬着牙道:“此事千真万确,微臣亲眼看到他们全部被杀死而且被埋在了山下!万知楼的门徒一个个狡猾异常,在路上早就设好了陷阱,微臣一不小心就着了他们的道,他们这群江湖中人行事从来都不按正常的规矩,微臣防不胜防!”

  皇帝重重的喘了一口气,原本站起来的身体也重重的坐回了龙椅之上,这么多年来,他做事向来狠毒,从不给任何人留任何后路,没料到今日里他的人马也被人一锅给端了,那种滋味实在是难受至极。

  他重重的吸了一口气后道:“那些粮草呢?”

  容飞轻轻咬了咬唇道:“全部被万知楼的门众劫走了!”

  “混帐!”皇帝大怒道:“一百万担米怎么可能在毫无动静下劫走?当地的官府是饭桶吗?”

  容飞咬着牙道:“微臣去当地请府尹彻查此事,不料微臣身上的信物在逃亡的过程中遗失,允州府尹不相信微臣说的话!”

  “废物!”皇帝一把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道:“他们全部都死了,你还有脸回来见朕?”

  容飞顿时吓得面色惨白,战杀在旁劝道:“圣上暂且留容飞一条贱命吧!这一次的一事情只有他清楚,如今米粮已失,也只有着落在容飞的身上找回来了!”

  皇帝咬着牙问道:“多久能寻回来?”

  “请圣上给微臣一个月的时间,微臣一定将米全部报回来!若是找不回来,圣上再杀微臣也不迟!”容飞跪在地上道。

  皇帝轻轻闭了闭眼睛,他怒道:“朕怎么就养了你们这一群饭桶,这一次的事情你最好给朕办妥了,否则朕一定灭你九族!”

  容飞额前已吓出了细密的汗珠,当上忙道:“微臣遵诣!”

  皇帝的手摆了摆,容飞便退了下去,他怒道:“这万知楼也当真是太过份了,上一次敢偷朕的的玉玺,这一次他们的胆子也太大了些,竟然连的朕的米也敢抢!”

  皇帝这些年来虽然在洛王的手里吃过亏,但是两人一直是有输有赢,输赢间虽然都是大事,却也不过是人员的调配和调度,而且他一直认为这天下间只有洛王才是他的对手。以前他对万知楼的印象不过是江湖第一大帮派,虽然小有势力,却也不过如此!只想着若是能用便也增加一分对付洛王的筹码罢了,倒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就算上次万知楼将他的玉玺盗走,他也认为是宫里有内鬼,而第二日苏连城就找了回来,他认为万知楼的本事也不过如此。

  可是这一次却让他感到无比的震惊,三千虎骑营的精英说没了就没了!一百万担米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不见了!他又如何能不恼!只觉得以前终是小看万知楼了!

  战杀知道皇帝的怒气,当下站在那里不敢说话,皇帝气的胸口直起伏,安府的米粮原是他对付洛王最有力的支援,可是就这样没了!

  自从那一日洛王和他撕破脸之后,他在朝中便开始处处受气,他贵为天子,是上天之子,又岂能受这样的闷气?

  如今一失了米粮,就表示他还得忍着洛王!他如何能忍得住!

  皇帝想起一件事情来,便又问道:“听说楚晶蓝和万知楼的银面阎罗相熟?”

  “曾有过这样的传闻。”战杀轻轻声道:“但是也只是传闻罢了,并没有人看到他们在一起过。”

  皇帝在屋子里踱来踱去,眸光里一片冰冷深沉后道:“会不会是安子迁根本不愿将米粮捐出,所以才让楚晶蓝让找万知楼的人将米粮劫回去?”

  “应该不会。”战杀轻声分析道:“微臣觉得安子迁虽然聪明,但是是个没有骨气的商人,对商人而言,平安是最大的福气,所以这种冒险的事情应该不会做。而且微臣还听说了一件事情,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到如今了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皇帝有些不悦的道。

  战杀看了皇帝一眼后道:“微臣听闻容将军在接手米粮的时候将那些送米粮的百姓全部杀了,万知楼在行事之后曾在允州的府衙门前留下一纸状书,状书上说容飞残暴,无商杀死五百寻常百姓,犯了万知楼的大忌,所以万知楼要为那些百姓报仇,斩杀了那三千狠毒将士。”后面其实还有一段话说是皇帝如何残暴不仁,所有的一切都是暴君引发的,万知楼不过是为民除害,信的未尾还号召百信加入万知楼,一同推翻暴君的统治,只是皇帝暴怒,那些话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说的。

  皇帝闻言愣了一下,伸手重重的拍上龙案怒道:“容飞真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混蛋,没事将那些普通百姓杀了做什么?”

  战飞知道皇帝现在是这样说,可是这种行事的风格却是皇帝一直要求容飞做到的,当下心里也有几分惴惴不安,微低着头站在那里。

  皇帝想了想后又道:“不对,这些不过是万知楼的恍子罢了,不管容飞有没有杀那些百姓,他们必然都会下手的。”

  战飞忙道:“圣上英明!”

  皇帝到此时心情已平静了一些,他细细的将事情想了一遍后又问道:“上次肖东生说传国玉玺是怎么找到的?”

  战飞暗咐这事皇帝已问过多次,此时再问只怕是对苏连城起了疑心了,当下便答道:“肖东生原本和苏连城在一起,后来苏连城将他支到街尾去盘查,他离开后发现有令牌落在闻西楼,便折回去取令牌,然后便看到苏连城和银面阎罗在一起,然后玉玺就放在苏连城旁边的桌子下。和肖东生一起进门的那些兵士也听到了银面阎罗说他是来送玉玺的。”

  “你当时也在场,可有听到?”皇帝又问道。

  战杀答道:“微臣也听到了,却一直觉得这事太过巧和了些,担心是苏连城一直极为圣上之意,此时这样做不过是想离间圣上和苏连城的君臣关系。当时微臣还和银面阎罗交过手,觉得他的武功极高,轻功也极好,我们若是去的话,他应该早就知道了,所以他的那些话也不知道真假。”

  皇帝的眸子微微一合后又问道:“之前苏连城去杭城的时候,朕曾命他调查过地万知楼的事情,当时探子来报,说他和银面阎罗见过一面,也就是在那一晚,闵自东便死了,这中间会不会太巧和了些?你说是不是闵自东知道了什么,所以银面阎罗才对他下手。”他嘴里闵自东指的是去杭城传诣的闵公公。

  战杀的眸光深沉道:“圣上的推断自然是正确的,只是如此一来,事情只怕会变得有些麻烦。而微臣一直觉得苏连城也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简单,他似乎有些事情一直瞒着圣上。”

  皇帝冷笑道:“瞒着朕?苏连城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胆子!”

  “微臣的心里一直有个猜测,不知道当说不当说。”战杀又轻声道。

  皇帝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后道:“事到如今,你有话就直说好了。”

  战杀这才道:“微臣一直觉得苏连城被乐辰景赶出洛王府的事情太过巧合了些,说不准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洛王的计。”

  “你的意思是说苏连城可能是洛王的人?”皇帝反问道。

  “这只是微臣的猜测。”战杀缓缓的道:“否则这所有的事情不会如此的巧,苏连城不和刻意隐瞒许多事情。”

  皇帝又想起那一日安子迁对他说的话,心里的犹疑更重了些,当下冷着声道:“既然如此,今日在大殿之上,王叔又为何要弹劾苏连城?”

  “这也许是洛王的另一条计谋了吧!如今苏连城已没有了利用价值,前段日子又闹出了鱼长天的事情,或许他觉得苏连城有些不在掌控之中,所以才想除去。否则依着洛王的性子,又岂会让苏连城一直在朝中高升,而这一次事后却将他拖下马来?”战杀静静的道。

  皇帝冷笑道:“你不说朕还没有觉得,你一说朕便也想到了一些事情,王叔的这步棋当真是下的高明的很!”

  战杀看了一眼皇帝后道:“圣上,如今这般看来苏连城是留不得了,不如今夜在天牢里把他做了吧!”

  皇帝的眸光森冷道:“物尽其用,从之前的种种迹象看来,苏连城只怕是的认识银面阎罗的,而经过这件事情之后他应该知道洛王一直在利用他,他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便毁了他,这个时候的苏连城还有些用处,朕还要重用他!”

  战杀闻言微惊,皇帝的眸子里满是算计的光华道:“银面阎罗向来行事神秘,鲜少有人和他相熟,难得他和苏连城相识一场,这次要将丢失的一百万石米找回来还得着落在苏连城的身上。”

  战杀愣了一下后赞道:“圣上英明!”

  皇帝冷笑一声,眸子里满是算计。

  天牢里阴暗潮湿,苏连城靠着牢门而坐,心里一片死寂,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会被关进天牢。

  到如今他也算是真正见识到了什么是皇权,什么是无情,三天前他还是大殿上的宠臣,风光无限,那些朝们个个巴结,只是一天的功夫,便将他从天堂打到了地狱,而今他的命还悬在半空之中。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到这一刻他的心倒静了下来,他以前总觉得那些光环来的太过虚华了些,有些如踩云端的感觉,让他的心里有些不踏实,总担心哪天会从云端上掉下来。

  而今终是掉下来了,发霉的空气,脏污的牢房,阴暗的房间,厚重的牢门,他这一生想过去很多地方,却从未想过会下狱,寻常的百姓说“生不入官门”,如今想来是有些道理的,官门一入深似海,从此命悬半空中。

  他知道这一次洛王是下定决心要他的命了,他这一生只怕是不可能活着走出牢门的,所以苏潜替他送衣物来时他便让苏潜不要管他的事情,要先想办法自保。

  在这个牢房之中,只怕洛王早已布下了人手,只要寻一个机会便可要了他的命,他虽然进入官场的时间尚短,却知道官场是这个世上最为黑暗和腌脏的地方,攀高踩低是他们常做之事,而他由于升的太快,有太多的嫉妒他,想要他的性命。

  苏连城静静的坐着,牢门上的小孔被人打开,一份饭送了进来,不用看,他也知道那是已经馊掉了的饭,他缓缓起身朝饭菜走去。

  出乎他的意料的是,那饭菜竟极为丰盛,半只烧鸡一叠青菜还有一份例汤,他愣了一下,牢头见他过来轻声道:“苏大人先吃好了,小的一会再来收拾。”

  苏连城有些惊讶牢头的态度,见饭菜丰盛也只是笑了笑,如今命在别人的手上,根本就由不得他,他坦然面对便是。

  饭吃完之后,他靠在墙边休息,昏暗的光线从转角处泄了下来,他的眼睛微微眯着,却听得门外轻响了一声,他的眸光微疑,扭头一看,却见那厚重的牢门已被人打开,牢头站在门口道:“苏大人,这边请!”

  苏连城也不问什么,跟着那牢头便走了出来,那牢头七拐八拐的就拐到一间干燥的房间里,房间有条隔帘,隐隐见到有人坐在帘后,他的眸子微微一眯,没有说话,牢头恭敬的行了一个礼后就走了出去,再将门带上。

  “跪下!”威严而又森冷的声音传来。

  做了这么久的君臣苏连城自然听出了皇帝的声音,苏连城依旧跪下,没有说话,却行了一个大礼。

  皇帝冷着声问道:“苏连城,你可知罪吗?”

  “知也不知。”苏连城低声道:“微臣自从得了圣诣之后,处事一直谨小慎微,纵如此,却还是让人抓住了把柄。只是圣上是世上最为圣明之人,是知道微臣根本是被人冤枉。微臣知的是不细心的罪,却在本质上并未犯错。”

  “你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皇帝的声音更冷了三分。

  苏连城浅浅的道:“倒也不是微臣的胆子大,而是微臣心里很清楚自己处境,这一下到天牢,便自知是九死一生,原本以为再也见不到天颜,如今能再见圣上一面已是苍天开恩!”

  皇帝冷笑了一声道:“朕见过很多臣子,有的臣子犯了错之后吓的半死,一见到朕只会说自己是冤枉的,是被人陷害的,你倒好,却是一点都不为自己求情。”

  苏连城轻轻叹了一口气后道:“其实微臣也觉得自己很冤,也想为自己求情,只是微臣更清楚的是如今微臣已是圣上的一枚弃子,可用可不用,所有的一切全在圣上的一念之间,而微臣也自知自己没有一点筹码能够影响圣上的判断和侧隐之心,所以只能跪在这里,任由圣上来处罚。而对微臣而言,此时在这里见到的是圣上,而不是洛王爷,已经是苍天有眼!”

  皇帝闻言却笑道:“苏连城,你果真是一个极聪明的人,也不枉朕宠了你这么长的时间。”

  苏连城代着头道:“圣上许了微臣万千荣华富贵,做为臣子,自然也要为臣办事。再则微臣这近一年的光环,寻常人穷极一生也难以换来!微臣这一辈子,能有这样的一段富贵荣华,已是祖先积了福。”

  皇帝哈哈大笑道:“苏连城,你果真是个妙人,比起朝中的那些大臣竟还要看得通透些,这样的气度若是死了也真是有些可惜了。”

  苏连城淡淡的道:“微臣知道这段日子圣上必定听到了许多关于微臣的话,大多是坏的,极少数是好的。圣上还能来看微臣,就表明在圣上的心里有些明白也有些怀疑,微臣只想说,不管那些话说的有多么的难听,微臣对圣上的心却从未变过。”

  “是吗?”皇帝轻声道,他伸手将帘珠帘拉开,清脆的声音响起。

  苏连城抬头,皇帝便已站在了他的面前,他今日没有戴皇冠,那张脸没有了往日的神秘,却比之外日更多了一分阴冷之气,那双眼睛里透出来的阴沉比戴皇冠时还要浓重的多。那张脸还很年轻,眉心处却有了一道深深的皱纹,让他的脸看起来更多了三分阴冷之气。他今年不过二十八岁,可是两鬓间已有不少的华发,就这么近距离的看着这个掌握天下苍生的男子,苏连城只觉得他给人的感觉很不好。

  苏连城的头低了下去,皇帝却道:“看着朕的眼睛。”

  “微臣不敢,怕冒犯天颜!”苏连城的身子伏的更低了,似要钻进地底下一般。

  皇帝冷冷的道:“朕允你看,不治你的罪,再说了,你如今已算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还怕什么?”

  苏连城的眸光流转,眼里透着一抹淡淡的苍凉,却在抬起头来的时候,目光平静如水,然后看上了皇帝那双阴冷的眼睛。

  皇帝看到他的目光平静无比,微微一愣,旋即嘴角微勾,露出一记浅陌的笑容来,苏连城却觉得他不笑还好,一笑整张脸都是凉薄之色。皇帝的五官其实长的算是极英俊的,可是不知怎么的却生成了满是凉薄的样子,相由心生这一句话让他的体会的无比深刻。

  苏连城原本并不信命理之说,可是此时看到皇帝的样子,他不知道为什么就信了,这个皇帝脸上的所有的地方都透着凉薄二字,如果他以前就看清皇帝的样子,或许他不会被利益和高官吸引,淡定的做一个朝中可有可无之人,只会保全自己,而如今一切都晚了,他早已经没有了退路。

  皇帝显然对他这样的表情很感兴趣,也觉得他虽然这般伏在了地上,却别有一番文人的风骨,那眉眼间竟有一分光明磊落之色,他看着苏连城道:“你对朕当真是忠心不二?”

  苏连城看着皇帝的眼睛道:“其实被圣上怀疑的时候微臣动摇过,只是微臣和洛王之间的积怨已深,洛王恨不得把微臣生吞活剥,所以微臣没有法子,只有加倍努力的为圣上做事以打消圣上的顾虑,但是显然微臣做的并不成功,圣上还是怀疑微臣了。”

  皇帝听他这样说,微微惊愕,却很快就回过神来道:“你倒是在跟朕说知心话呢?”

  “以前这样的话微臣不敢说。”苏连城浅浅的道:“可是如今这样的情境,如圣上所言,微臣已算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又有什么不敢说的?”

  “很好!”皇帝的话语里透出一抹淡淡的欣喜道:“朕喜欢说实话的人。”

  苏连城也笑了,他幽幽的道:“只是不管圣上喜不喜欢微臣今日说的话,微臣只怕这一次也在劫难逃。倒不如在死前痛快的说出自己的心声,做一个坦坦荡荡的君子。”

  皇帝的眼里终于有了一抹笑意,却又问道:“怎么,以为朕今日是来取你的性命的吗?”

  苏连城苦笑道:“在这场局中,微臣只是一枚弃子,难道还能保全性命吗?”

  “你还有一个机会。”皇帝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苏连城愣了一下,皇帝又道:“下去吧!朕会安排你出来,然后会给你委以重任,你把事情做好了,朕会不计前嫌,依旧许你首辅之位。而若是做不好……”他冷厉的目光看着苏连城道:“你也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苏连城伏倒在地道:“微臣必当竭尽全力为圣上办事!”

  皇帝轻哼了一声便已走到了帘子后,然后听到墙移动的闷声,屋子里顿时一片安静。

  苏连城轻轻松了一口气,眼里一片幽深,后面的门被打开,牢头将他再次带回到天牢之中。

  第二日在朝堂之上,次辅胡阅明提出了苏连城之事,说昨日苏连城是无意冒犯君主,那些事情只是一个玩笑,无意欺君,请皇帝明查,皇帝先是发了一通怒气,然后朝臣中有很近半数的官员为苏连城求情,皇帝于是顺理成章的开恩,不计较苏连城的欺君之罪,当朝宣布苏连城无罪,当日释放。

  洛王冷冷的看着皇帝自导自演的这一幕,眼底一片冰冷,却并没有出言阻止,待到朝臣们都求情的时候,他也跟着求了情,他一求情,洛王党的人也跟着求情,于是这一场声势浩大的“苏连城欺君案”使出人意料的结局了。

  苏连城当日便被放了出来,官复原职,这在西凤国的历史上还是第一次!

  一时间,朝中上下都在揣测皇帝的心意,原本门庭冷落的苏府又热闹了起来。

  只是苏连城的官职是恢复了,他的名声却再不如往日那般高雅了,朝堂之上,市井之中,到处都是关于他的传闻,有桃色艳丽的和红颜的故事,只是这个故事再也没有往日的那么动听了,处处都透着他性情阴冷刻薄寡情的暗示,传闻当年轰动西凤的和离事件不过是探花郎欺负弱质女子后,弱质女子被逼无奈的结果,风流的韵事有了本质的转变,之前故事的另一个女主角红颜已成了人人唾弃的对象。

  与此艳闻相闻的,还有苏大人的贪污之名,传闻他做了一年的官便贪下了十万两白银,是个不折不扣的贪官。原本是西凤国仕子们学习的榜样,一下子就成了人人踩挤的对象。

  苏连城走出天牢的那一刻,望着刺眼的太阳,他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知道他这一次下狱,很多事情已经悄然改变,他的人生再也回不到以前的单纯了。他曾经想过要为民做主的当官初衷,在经历了这一系列的事情之后就已经全然改变。

  楚晶蓝虽然住在王府内院,苏连城的事情她却是全部都极为清楚,听到他下狱的消息,她的心里并没有觉得很痛快,隐隐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快结束,果然,仅仅只是两天的时间,苏连城就官复原职的放了出来。

  她听到这个消息时,眼里却有了一抹笑意,圆珠气闷闷的在那里骂骂咧咧,直说苏连城交了狗屎运,那皇帝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昏君,竟就这样放了出来。

  圆荷没有说话,脸上却满是愤然之色。

  红梅恼怒的道:“苏连城真是有些本事,王爷费了这么大的劲竟还扳不倒他!我听说这一次王爷还在大殿上为苏连城求情了,也不知道王爷是怎么想的!”

  绿叶最为镇定,她双手环在胸前道:“朝中事情,原本就是极为复杂,我相信王爷这样做一定有他的考量,只是苏连城就这样放出来了,日后再要拿他的错处只怕就不易了。”

  四个丫环中,绿叶的话一向是最少的,此时一说话立刻引来了红梅的白眼,绿叶也不理她,却看着楚晶蓝道:“郡主,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楚晶蓝淡淡的道:“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不能只看表象,只是这一次的事情多少是有些意外的。我原本在想苏连城那么合皇帝的心思,皇帝怎么着也会想办法把他救出来,原以来还要个十天半个月,没料到却如此的快,倒是有些让人吃惊。所以我猜这背后必然还有其它的事情,因为皇帝不可能前一天治他的罪,后一天便将他放出来,他必定对皇帝而言还有更大的用处。”

  “晶蓝说的对极了。”安子迁笑着从门外走了进来。

  楚晶蓝微微一笑,安子迁轻轻拉着她的手又道:“我收到消息,皇帝让他查清安府丢失的那些米。”

  楚晶蓝愣了一下后道:“原来如此,皇帝还真是极为喜欢他。”

  “当然喜欢他了。”安子迁笑道:“因为我上次见到皇帝的时候就替这件事埋下了种子,只是皇帝怕父王知道这件事情有所动作,所以就还瞒着这件事情。不过我估莫着这事也瞒不了多久,必竟我当初当安府的所有家当全部贡献给皇帝的时候,也曾派人做了一些宣传,而我如今虽然住在洛王府里,东西却是早就上交的。只是从杭城到这里,就算是再慢也不过是一个月的行程,而今已过去半个月了,他捂不了多久的。”

  楚晶蓝的眸光微疑道:“只是我觉得皇上并不是那种大度的皇帝,我估莫着这一次米粮的丢失,他只怕会用这个由头再次宣你我进宫,然后再伺机为难我们。”

  “这个简单。”安子迁不慌不忙的道:“如今整个西京都在说我们的大义,你又有孕在身,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不进宫便是。而我一个进宫的话,说难听一点,那所谓守卫森严的皇宫我还没有放在眼里。”

  楚晶蓝笑了笑道:“你这句话我怎么觉得应该是四哥说的,从你的嘴里说出来怎么着都觉得有些怪。”

  安子迁不悦的道:“难道只有四哥在你的心里才有那分霸气,为夫我就只能说那些温言软语的话?”

  楚晶蓝先是一愣,旋即笑了起来,安子迁却又撇了撇嘴道:“不过他再有霸气也不招人喜欢,其实不止男人喜欢温柔一点的女人,女人也更喜欢细心体贴一点的男子,太过粗犷的男人不招人喜欢,比如说四哥,再比如说乌铮。”

  他的话一落,楚晶蓝还没什么,四个丫环却都笑了起来,红梅撇了撇嘴道:“以前觉得公子脸皮厚,如今才知道公子不但脸皮厚,还自以为是!我就不喜欢像公子这样的男子,虽然看起来是温柔体贴,可是心却黑的很,也只有郡主这样的女子才能镇得住你!”

  ------题外话------

  这两天去了黄山,从缆车上去,步行下山,我的腿快断了!今天一早起来连路都走不了了,真是悲摧!不过运气不错,同时看到了云海和日出,虽然腿痛的要死,还是想感叹一下黄山真是美!我下次如果再去,一定要缆车上缆车下……

  今天还累的头发晕,真想偷一下懒,不想码字,想断更……偶忍不住想抱怨一下,作者真悲摧,全国人民都有假期,就我们没有!亲们给点票票支持一下吧!给偶一点动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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