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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我初听是有些生气的,可是一想却觉得不对劲。”安大夫人缓缓的道:“老爷从来都不是好色之人,在娶我之前家里连个通房丫环都没有,平日里见到那些女子都不会正视一眼,父亲当时是纳了好几房年轻美貌的妾室,可是老爷从不和她们单独相处,平日里都为了安府的生意奔忙。我当时虽然刚生下远溪,也知道男人在这个时候容易出事,听到消息后就去看老爷,老爷当时只看了我一眼,那个眼神纵然事隔多年我依旧记得极为清楚,那是怎样的一种绝望和无可奈何,也就那一眼我便知道他绝不可能做下那样的事情。”

  “大伯真幸福,在那个时候伯娘的信任在大伯的心里只怕比什么都重要。”楚晶蓝的眸子里满是敬佩之意,在那种情况下,无论哪个女子都会起疑心的,而安大夫人却没有,这样的是需要多么强大的信任,她心里羡慕不已。也顿时明白安大老爷为何在遇到那样的打击还能挺得过来,安大夫人的信任和鼓励只怕是最重要的。

  她不禁问自己,如果安子迁有一日当着她的面和其它的女人躺在一起,她又该信谁?这一句却把她自己给问住了。

  安大夫人看着楚晶蓝道:“夫妻间最重要的便是信任,晶蓝,我看得出来远溪待你是真心的,你们日后的路还很长,你得记住,不管日后你们要经历怎样的风浪,你的相公永远都是最可信的那个人。”

  楚晶蓝想了想,轻轻的点了点头道:“伯娘的话很有道理。”

  安大夫人笑了笑道:“你是这天下间最聪明的女子,只是再聪明的女子也有自己的心结,最近我也听到很多关于你的事情,你在嫁给远溪之前,他想必也听到了那些,却一直执意要娶你,你便可以知道他从不信那些流言,看到了真实的你。远溪之前也有很多的传言,你那么优秀的人也愿意嫁给他,就表示你也是信得过他的,知道他本质上和那些流言完全不一样。所以啊,你们两人才更加珍惜对方,信任对方。”

  楚晶蓝听到安大夫人的话脸微微一红,她当初嫁给安子迁时可没有安大夫人如今说的那么肯定,当时她不过是权宜之计,此时听到安大夫人的赞美,心里只觉得有些愧疚。想起她和安子迁的坎坷情路,她的心里不禁满是暖意,若不是有安子迁的坚持,只怕也没有今日的幸福。

  所以这番看来,安子迁在看人的时候却是比她精准的多,想当初她因为安子迁的那些表像还对他多般怀疑,如今想来真是惭愧。

  安大夫人看到她的样子,嘴角微微一扬,浅浅的笑了笑,便又缓缓的道:“所以看着如今的你和远溪,我心里是真的很高兴。”

  楚晶蓝将头微微扬起后道:“我是真心的羡慕伯娘和大伯之间的感情,我如今只盼着我和远溪老了的时候也能如伯娘和大伯这般恩爱才好。”

  安大夫人将她的手拉的更紧一些后才道:“一定会的。”

  楚晶蓝抬眸看着她的眼睛,她也在看她,两的目光相撞,转瞬便都会心的笑了起来。

  两人又说了会闲话,楚晶蓝便离开了杨宅,安子迁就站在安府的门口等她,她见他单手负在身后来站在春风之中,她的眉眼一弯,对着他浅笑,他也笑了笑,安大夫人将楚晶蓝送到门口,看到两人的神情眼里的笑意更浓了些,原本还有些打趣的话也没有说出口。

  “伯娘对你说了什么?”安子迁微笑着问。

  “伯娘说我很辛苦,现在怀着孕还要操些有的没有的心,说你对我不够好,让我来告诉你,你日后得加倍宠我。”楚晶蓝嘴角微扬,编着瞎话。

  “嗯,的确不够好。”安子迁一要正经的承认后道:“往后你就少操些心,安心养胎就好,其它的事情有我!”

  楚晶蓝没料到他会如此回答,当下抿唇微笑道:“伯娘还说,若是你真的对我更好些,那我以后就要对你更好一些,这样才是夫妻间的相处之道。”

  “那你怎么说?”安子迁看着她问道。

  楚晶蓝的眼睛眨了眨后道:“我觉得伯娘说的很有道理。”

  安子迁闻言眼睛笑成了一条缝,看着她的眼睛道:“我也这么觉得,所以晶蓝你尽管把我宠上天吧!然后我将把你宠得更高一些!”

  楚晶蓝抿唇而笑,却嗔道:“算了,还是不要宠上天的好,真宠上天了,指不定哪天就摔下来摔得粉身粉骨,那样就得不偿失了。”

  安子迁微愠道:“呸呸呸,尽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楚晶蓝微笑,安子迁又道:“这个你不用担心,若真是摔下来的话,我一定会在下面接着你,若实在是接不住的话,那我也会用自己的身体垫在你的身下,不会让你受到一丁点伤害。”

  楚晶蓝见他眸光温柔,似轻波转动,却又坚定异常,心里顿时充满了幸福,她将头半枕在他的胸前道:“远溪,记住你方才说的话,我希望你的话能经得起考验,而不仅仅只是甜言蜜语。”

  安子迁缓缓的道:“时间可以证明一切。”

  楚晶蓝轻轻点了点头,却见一个人影穿过远处的花丛消失在一片绿墙之中,她轻轻“咦”了一声,安子迁的目力比她早好,早就看到了那个人影,他轻声道:“是二哥,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父亲找他了。”

  楚晶蓝抬眸看着他道:“你真的信得过二少爷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信不信得过?”安子迁冲楚晶蓝眨了眨眼后道:“很多事情都需要时间来证明,不是吗?”

  楚晶蓝闻言却笑了起来,她轻声道:“但愿意所有的一切都能用时间能证明的人。”

  安子迁笑了笑,却没有回答,他是和二少爷演了一出戏,但是这出戏到底会如何收场也许还得看天意,如今这风云诡变,在利字之前,他不知道有多少人真能承受得住这份考验,但是他愿意信二少爷一次。

  太夫人在福寿居里听到门外的鞭炮声,让吉祥去看个究境,吉祥打探回来后告诉太夫人安大老爷将对面的杨宅买下,今日刚好是他们的乔迁之喜。

  太夫人听到这个消息后坐在那张藤椅上愣了半天,好半晌之后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原来他从来都没有原谅过我,心里只怕还在恨着我。也是,他恨我原本也是极正常的事情,我当年终是错了。他能回来我就已经很知足了,又哪里还恨奢望太多!”

  她的声音很小,吉祥也没有听清楚,只隐隐听到“奢望太多”那个词语,以为是安夫人在生安大老爷搬出安府也不和她说一声的事情,她低声道:“其实也不怕大老爷,杨府的人搬走,我们就住在对面都不知道,事情太过突然了些,太夫人就不要生气了。”

  太夫人幽幽的道:“我哪有资格生他的气,杨府无声无息的搬走只怕也是他的意思,不过是不愿意给我一个插手的准备罢了!只是他哪里知道,到如今,我又岂会再插手他的事情,只要他过得舒心如意我这个做母亲的便已知足了。”

  吉祥虽然早知道太夫人和安大老爷有些心结在那里,此时听到太夫人的话却也不明白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一时间也不敢插话。

  太夫人却道:“吉祥,扶我起来,我要去看看那杨府到底是怎样一番繁华。”

  吉祥应了一声便将她扶着走出了福寿居,太夫人走到门口时看到了杨府的牌匾并未被取下,反而将那牌匾擦的极为干净,上面还用红色的绣球给嵌了一个边,黑底红字的“杨府”两个字显得精神无比。

  太夫人一看到那样的装饰,身子晃了晃,吉祥忙将她扶稳后道:“太夫人,你没事吧!大老爷也真是的,将杨府买下来便买下来,搬过去竟是连牌匾都不换,竟还在上面好生装饰了一番。”

  太夫人看了吉祥一眼,吉祥知道说错话了,忙寂然不语,太夫人望着那个牌匾发了半天的呆,原本想过去看看的念头也骤然打消,她轻叹一口气后道:“他们还恨我啊!”

  吉祥听得她的声音微微发着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想以劝又知道从何劝起。

  太夫人却已颤微微的扭过了头,轻声道:“我们回去吧!那边只怕也是不太欢迎我的!”

  吉祥想说大老爷又岂会不欢迎自己的母亲,却见太夫人的脸色不好,也不敢多劝,忙扶着太夫人回到了福寿居。她回去后,就一直坐在那把藤椅上,一坐就是四五个时辰,把吉祥和如意都吓得不轻。

  太夫人想起了很多事情,有安大老爷年青时事情,也有安大老爷那一日被赶离安府的情景,她的泪无声滴下,然后缓缓的对自己道:“我这一生都在为了安府的门楣着想,可以说是用尽了全力,可是如今想来我似乎是错了。名声再重要,有自己的儿子重要吗?如今这般骨肉相见却如仇人一般,当真就是我乐于见到的吗?”

  很多答案,她心里原本是极清楚的,在这一刻她倒宁愿她什么都不知道。

  安老爷和安夫人的病经过一个多月来的休养都大好起色,由于安大老爷时不时的到安老爷的面前晃晃,又时不时的说一些赞美安子迁的话,他的心里积了一肚子的气,身体其实并未大好,却装做精神一日旺盛过一日的样子。

  安老爷和安夫人自从那一日醒来之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说过话,安老爷不理安夫人,安夫人也不理安老爷,安老爷也不愿意看到安夫人,他稍微好一点之后,便让人把他扶到钱姨娘的房间去了,让钱姨娘来照顾他。

  二少爷本是钱姨娘的儿子,安老爷一住在她那里之后,钱姨娘就一直在夸二少爷是如何如何的懂事,以前不过是不懂事闯下的祸端罢了,如今幡然醒悟,做起事来又老成又稳重,再夸二少爷是如何如何的聪明,所有的事情又是做的如何滴水不漏。

  安老爷以前一提起二少爷就要骂混帐的,如今听到钱姨娘的话后只道:“子期的确有长进,他比远溪更合我的心意。”

  钱姨娘进门的时候早,对于安大老爷和安老爷的恩怨也有所耳闻,虽然不知道究竟,因为好奇而用心打探,多年在安府的生活也能知晓一二。再听到安老爷传家主那一日发生的事情,她跟了安老爷几十年,对安老爷的性子也算是极为了解的,听到安老爷的话之后当真是心花怒放,这一段日子时不时把二少爷叫到她的屋子里来和安老爷一起吃饭。

  二少爷对于钱姨娘的心思自然是极清楚的,却也不说破,由得钱姨娘去做那些事情,安老爷有时候也会问一些二少爷有关于米铺里的事情,二少爷也会细细解答,虽然有些看法并不算太高明,但是安老爷却也觉得像二少爷这种从不关心米铺的人这么短的时间内能达到这个地步,也是极不错的。

  安老爷再听二少爷和安子迁不和的消息,另一个想法便在他的心里形成,于是他每日里和二少爷见面的时间也越来越多,常会指点二少爷一些生意上的事情,更暗中授意二少爷,他一直看安子迁不顺眼,这安府的一切只有二少爷来继承才是合情合理的。

  二少爷每次对于安老爷的暗示或者是其它的事情都点头同意,眼里却是一片糊涂,那模样了也不知道听没有听懂。钱姨娘只觉得她的好日子快要来了,只要二少爷有了权利,她往后的日子才会越来越好过,原本不该有的心思竟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滋生。

  钱姨娘本也是个极聪明的人,知道不该自己想的东西就不能去想,只是这么多年来一直被安夫人踩在脚下,妾室的地位一直让她备受冷眼。安老爷夸她伺候的不错,曾暗示过她只要把事情做好了,日后会想办法升她为平妻。

  因为有了安老爷这样的暗示,她便整日在想安老爷暗示的做好某件事情到底是什么,有一日她看到安子迁和安大夫人说话的时候,她徒然明白了什么。于是当天二少爷一回家,她就拉着二少爷说了一堆的话,并将安老爷的意思告诉了二少爷。

  二少爷感叹安老爷到心思恶毒,而这样的人又是他亲身父亲,想到三少爷的事情,他便心如寒冰。他知道钱姨娘的嘴碎,便懒得和钱姨娘说那些有的没有的,由得钱姨娘去说,没料到钱姨娘极度不满意二少爷的说法,却在安老爷的面前添油加醋的说二少爷一定不会负安老爷的所托。

  二少爷为此不厌其烦,他白天在铺子里在米铺里和安子迁装来装去,回到家里来还要应付两个老的,他不禁想骂安子迁,出的什么馊主意,再这样下去他只怕都会疯掉。

  安大老爷乔迁这一日,安老爷又找二少爷聊了好一会,这一次却把安了迁真实身份都抖了出来,他看着二少爷道:“为父这么多的儿子之中,到如今唯有你最合为父的心意了,这家主之位原本就是你们兄弟的,我是因为当年的旧事不好多说什么,你却可以做很多的事情,想办法将家主之位抢回来!”

  二少爷一脸的难以置信道:“可是依父亲之言,这安府的家主之位以前应该是大伯的,如今五弟成家主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安老爷冰冷的目光看着他,他咽了咽口水后道:“儿子说错话了,请父亲原谅,我虽然很想做安府的家主,只是五弟如今已不同于往日,他的身边又有五弟妹相助,现加上他的身后还有洛王相助,我这就算再看五弟不顺眼,一时间也不敢有那样的心思啊!再说了,他那一日对三弟的手段是那么的狠毒,我实在是不敢再跟他去抢家主之位。”

  “没出息的东西!”安老爷怒骂道:“他是有楚晶蓝和洛王帮忙,可是那又如何,你的身边有我还有天下间最尊贵的人帮忙撑腰,你还怕他不成?”

  “最尊贵的人?”二少爷的眼里满是不解。

  安老爷见左右无人,这才道:“安府的皇商是皇上亲封的,再说了,这天下间哪一样东西不是皇上亲封的?安子迁跟着洛王,他们那是大逆不道!总有一日会被皇上连根拔起,难道你想亲眼看着安百几百口人随他一起去死吗?”

  二少爷顿时愣在了那里,瞪大一又眼睛道:“皇……皇上……”

  安老爷的眼里一片幽深道:“没错,就是皇上,你大哥出事的时候,我恰好出了远门,其实并不是去南方收租,而是进京面圣,皇上告诉了我洛王的谋反之心,并且让我想办法助皇上除掉洛王,我当时答应了下来,皇上让我无论如何也不要将安府的家主之位传给安子迁,没有料到那个混帐竟还有本事,逼得我不得不把家主之位让出来。”

  二少爷没有料到这里面还有这样一番曲折,他的眸光闪了闪,觉得事情真的有些大条了,他看着安老爷道:“听完父亲的话后我是觉得五弟做的虽然不妥,但是他只怕是不知道这幕后之事,父亲若是对他晓以利害的话,他定然也不敢胡来的。再说洛王爷虽然收了五弟妹做义女,可是这必竟只是义女不是亲生女儿,真的有什么事情也可以断了那成关系。”

  “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安老爷没好气的道:“朝中事情哪里你说如何就如何的?这其中的桩桩件件,稍有不慎就会脑袋分家。我上次去西京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了,才让皇上相信我是站在他那一边的。如今事已至此,我们再不想办法补救,只怕安府危在旦夕!”

  二少爷轻声道:“既然父亲这样说了,那我便听父亲的。”

  安老爷看到他那副没有太多底气的窝囊样,心里恼火的很,只觉得安子行从纨绔到家主做的是极好的,可是二少爷虽然上进了,却还是这副不成气候的样子,而他如今却偏偏又没有太多的选择。

  安老爷缓缓的道:“这事急不来的,不过你放心好了,只要有我在,所有一切就不是由安子迁一个人说了算!”

  二少爷见他的面色苍白,微微有些浑浊的眼睛里却是如狼似虎的光华,他不禁轻轻叹了一口气,却也没有说太多。

  第二日一早,众人便去给安老爷和安夫人请安,平日里极少到荣华堂的太夫人却也来了,她看着众人道:“这一段日子,安府里的变故极多,我一直代掌中馈之事,只是如今年纪也大了,做起事来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了,晶蓝,这安府中馈之事,今日便彻底交于你吧!”说罢,她轻轻摆了摆手,如意便将安府里库房的钥匙端了上来。

  楚晶蓝没有料到太夫人会在今日让她掌柜中馈,愣了一下后正欲推辞,安老爷却道:“母亲说的极有道理,原本这中馈之事就该由家主之妻来担任,只是如今晶蓝有孕在身,她原本手里便管着楚家的绣房、织坊和店铺,若是再让她来掌管中馈怕有些不太合适,不如这样吧,我瞧着罗芳年前帮忙打点安府也算是井井有条,不如就让她来打点好了。让晶蓝好生休息,孕期实不宜太过劳神劳力。”

  楚晶蓝心里有些好笑,一向看她极度不顺眼的安老爷何时如此关心她呢?只怕是这样的关心也是不怀好意的。

  安夫人插话道:“老爷关心晶蓝是好事,只是不是我说罗芳,她那副性子毛毛燥燥,年前也是有我在旁指点着,这才没有出大错,却是连给土地爷的祭品都忘了!这样的人让她去掌管中馈,只怕安府都得给卖了!真到时候晶蓝给她善后只怕都得累死。依我看,老爷若是真心疼晶蓝的话,就让月妍来掌管安府的中馈比较妥当,月妍这些年来一直跟在我的身边学习管理中馈之事,我瞧着处理的极为妥当。”

  安夫人的话是说的刻薄,却也是实情,二少夫人的脸上一时便有些挂不住。

  大少夫人近日一直都极为低调,此时听到安夫人的话轻声道:“母亲过奖了,我……”

  “你就不用推脱,这里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安夫人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这段日子,大少夫人一直尽心尽力照顾她,很得她的欢心。再想起她以前对大少夫人也不算好,如今大少爷已经去了,无论怎么着她也得为大少夫人谋些权益,要不然日后的日子只怕是极难过的。

  安老爷听到安夫人的话却有些不悦了,这段日子他将重心放在二少爷的身上,今日若是二少夫人掌管了中馈之事,那么日后再想法子将权利落到二少爷的身上也就合情合理了。

  他瞪了一眼安夫人道:“月妍是不错,可是如今子轩不在了,让她管中馈就有些不太合理了,若是这事传出去,外人还不知道怎么看安府。”

  安老爷不提大少爷还好,一提安夫人便泪水喷涌而出道:“那又如何,人活着也不仅仅是面子,还有其它的事情,外人要怎么看便怎么看去!我只要安府里一切顺顺利利,所有的人都平平安安!”

  她这一哭,安老爷就有些恼了,他狠狠的瞪了一眼安夫人,太夫人也皱起了眉头。

  楚晶蓝看到这种已经老套的戏码心里暗暗好笑,她朗声道:“原本我不打算掌管中馈,因为我也不想自己太累,只是此时看到父亲和母亲为这事为难,大嫂和二嫂在我眼里看来都是极为合适的人选,无奈父亲和母亲都有各自的看法,与其这般争执不下,不如我自己辛苦一些掌管中馈好了。”

  她的话说的合情合理,再加之她原本就是名正言顺的掌管中馈之人,又从礼义孝道来讲,她的话实在是挑不出半点毛病。

  安老爷关心的道:“晶蓝,你的身子承受得住吗?”

  “多谢父亲关心。”楚晶蓝微笑道:“最近我将铺子里的事情都交由各房掌柜在打理,绣坊和织坊也都有各自的管事在管,我需要操心的地方实在是少,想管安府里的中馈还是可以的。”

  安老爷轻轻点了点头道:“你如今是双生子的人,平日里可得多加注意。”

  楚晶蓝自己的都觉得笑的很假,却还是微笑道:“父亲不用担心,大夫昨日里才来把过脉,说我的脉像平稳,再说中馈之事也就那些,听话而得力的奴才留着用就好,不听话的别有心思的发卖了就好,并不是太费心之事。”

  安老爷脸上的笑容险些就要撑不住了,却依旧点了点头后道:“你要量力而为,万不可免强,若是觉得心有余力不足的时候可得说出来。”

  “是,媳妇知道。”楚晶蓝浅笑道。

  安子迁在旁道:“父亲就不用担心了,我如今是安府的家主,日后谁敢胡来我必不轻饶,也必不会让晶蓝累着。”

  安老爷的脸色微微一变,却强自笑着道:“那就好,我也就放心了。”他一边说着话,一边看向太夫人。

  太夫人的眸子微冷,只当做没有看到他的眼神,当下浅笑道:“安府虽然有很多孙媳妇,却没有一人如晶蓝这般和我的心思,这中馈之事嘛,除了她,再没有人适合了。”

  安老爷闻言脸色微变,愣了半晌,却终是一语不发。

  楚晶蓝微笑道:“奶奶过奖了,其实大嫂和二嫂也都不错的,日后我还忙不过来的时候,还得请大嫂和二嫂多多帮忙!”

  大少夫人和二少夫人忙道:“那是自然。”

  太夫人从怀里取出一串钥匙让如意递给楚晶蓝,楚晶蓝伸手接过,轻声道:“奶奶尽可放心,我一定将安府上下打理的妥妥当当。”

  “我相信你。”太夫人微笑道:“只是你也得注意你自己的身体,你的身体好了,孩子的身体才会好。”

  楚晶蓝含笑点了点头看着太夫人,却发现太夫人看起来比往日又苍老了不少,放在椅背上的手还微微有些发抖。她的眸光微收,心里却升起了一抹叹息,太夫人这一生都为安府操劳,可是到如今安大老爷却一直都不原谅她,这对一个母亲而言又何偿不是一个巨大的折磨。

  只是当年的心结实在是太大,太夫人虽然不是极偏私之人,却是一个好面子的人,那事又是安府的丑闻,依着太夫人的性子是不可能还安大老爷一个清白的,而安大老爷这么多年来也吃了不少的苦,心里一直都盼着能有洗清冤屈之日,对太夫人只怕也多有怨怼。这一对母子的心结只怕是极难化开了,太夫人再洞察全局,却也难以走出自己的魔障。

  楚晶蓝觉得这件事情还是顺其自然的好,她到如今实不愿再去掺合那些陈年往事了,再说了,真把那事揭开又能如何?

  请完安之后,众人便各自散了,楚晶蓝和安子迁才一走出荣华堂,二少夫人却在她的身后道:“五弟妹,请留步。”

  楚晶蓝回眸,二少夫人匆匆走到了她的面前道:“我有些话憋在心里许久了,今日一定得和你说清楚。”

  楚晶蓝的眸光微转,却扭头看了一眼站在她身边的安子迁,安子迁会意,当下淡淡一笑,看了一眼二少夫人身后的二少爷一眼后道:“我先去铺子里做事,你和二嫂慢慢聊。”

  楚晶蓝点了点头头,安子迁离开之后,二少夫人微笑道:“五弟妹到我的雅风居坐坐吧!我昨日里回了一趟娘家,采了一些草莓,你尝尝鲜。”

  楚晶蓝轻笑道:“最近总觉得嘴里没味,二嫂那有草霉再好不过。”

  两人笑着走进了雅风居,二少夫人让丫环上了茶和草莓以及其它的瓜果,楚晶蓝记得她上次来雅风居的时候这屋子里什么都没有,这些新鲜的瓜果更是见都见不到,心知二少爷到米铺做事之后,雅风居的地位也就不同于往日了。

  楚晶蓝没有喝茶也没有吃草霉,只是望着二少夫人道:“二嫂有话就说,我们之间实没有什么好拐弯抹角的。”

  二少夫人轻叹一口气道:“不是我想拐弯抹角,而是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说起!二少爷是个浑人,很多时候看不清事情的真相,做下了一些错事,还请五弟妹多多包涵。”

  楚晶蓝不解的道:“二嫂说的这些我却有些听不太懂了,二少爷有何错处?”

  二少夫人看着他道:“他在米铺里的事情我是知道一些的,这段日子和五少爷一直都闹得不太愉快,他是个没心的人,有什么话也藏不住,我是怕他如此下去得罪了五少爷。”

  楚晶蓝缓缓的道:“二嫂说的事情我也听闻了一些,只是我从不过问米铺里事情,五少爷回来也从不说起那些,倒是最近从下人的嘴里听到了一些闲话,只是也只当做是闲话在听罢了,听过了也就算了。”

  二少夫人松了一口气道:“五弟妹能这样想就太好了!我就算你们把事情想岔了!二少爷和三少爷完全不一样,他可没有三少爷那么远大的志向,在五少爷做家主之前,二少爷就一直跟我说,他要好好做事,再不要被人看不起了,而五少爷就是他学习的榜样,他所做的一切不敢说都是为了五少爷好,但是至少心是向着五少爷的,绝不会有任何异心。”

  楚晶蓝见她的心里有一抹淡淡的担忧,她顿时明白二少夫人跟她说这些的真正用意,之前她和安子迁对付三少爷的法子,整个安府的人都看到了,三少爷的下场二少夫人也是亲眼目睹的,二少夫人是怕她看到二少爷那副张狂不听管教的样子,让她和安子迁对二少爷再动杀机。

  二少夫人此次找她说话之前,只怕已经想了数日,否则今日里不会把事情这样摊开来说。

  在家都是聪明人,有些话点到便能明白。

  楚晶蓝见二少夫人的神情,便知道二少夫人只怕私下里没少劝二少爷,而二少爷却没有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二少夫人,所以二少夫人才会如此担心。

  她看着二少夫人道:“二嫂想太多了,我自然是知道二少爷和三少爷是完全不一样的,我和五少爷都从来都没有往那方面想过。在铺子里,二少爷和五少爷的意见相左原也是极正常的,我和五少爷都不是多心之人。而三少爷当初得到那样的下场,说到底不过是他自找的,他原本就居心不良,做下了那等丧尽天良之事,实是活该。在我眼里看来,二少爷比三少爷要聪明的多,决不会做傻事,再说二少爷有二嫂看着,二嫂又顶良善之人,断断不会教唆二少爷做那些不该做的事情,就算是二少爷动过那样的心思,二嫂也一定会想办法阻止,对不对?”

  二少夫人听到楚晶蓝的这一席话脸色白了折,她轻咬着唇道:“五弟妹尽管放心就是,我断然不会让那些事情发生,二少爷分不清事情的轻重,我却还是分得清楚的,回头我一定会好生劝劝二少爷,五少爷是安府的家主,他们两人虽然兄弟情深,但是有些规矩却还是不能少。”

  楚晶蓝微笑道:“二嫂说的是,规矩是万万不能废,否则那些在旁看热闹的人只怕还得说安府没有规矩,家主不像家主,兄长不像兄长。”

  二少夫人听到这一句话,脸色顿时都变了,这话说的极重,她心里很清楚,若是二少爷真的有什么异常的举动的话,只怕那些算计的法子就都会落在二少爷的身上。

  她当下忙道:“五弟妹不用担心,我定会好好劝二少爷!”

  楚晶蓝轻轻点了点头道:“安府这么多的妯娌,我和二嫂最是投缘,实不愿某些事情伤了我们之间的感情……”说话间,定哥儿蹦蹦跳跳的走了进来,他一进来便走到二夫人的面前,看着那草霉直流口水,想一想后伸手便去抓。

  二少夫人的脸色微变,瞪了定哥儿一眼后道:“你没看到五叔母在此吗?怎得这般没有礼貌?”

  定哥儿的嘴巴扁了扁,楚晶蓝却笑了笑,交一大碟草霉端到定哥儿的面前道:“没事,只是孩子,来,定哥儿,到叔母的面前来,我来喂你吃!”

  定哥儿原本就调皮,和楚晶蓝早就相熟,听楚晶蓝这么一说,当下笑嘻嘻的便偎到了楚晶蓝的面前道:“五叔母最疼定哥儿了,笑起来真好看,比母亲都好看的多!”

  楚晶蓝笑了笑,将碟子放下,亲手拿了一个剥掉下面的绿蒂便欲喂定哥儿,二少夫人自从定哥儿进来神色就有些不些,此时定此情况脸色终是变了,一把将那草霉夺下,然后大声道:“不能吃!”

  楚晶蓝冷冷一笑,定哥儿却极少看到二少夫人这副样子,当即吓的哇哇的大哭了起来,二少夫人惨白了一张脸,脸上顿时满是愧色,却不敢去看楚晶蓝。

  楚晶蓝的眉眼里有了一抹厉色,看了一眼那掉在地上的草霉,然后将目光冷冷的罩上了二少夫人,那双清冷无比的眸子更加的冷了。

  定哥儿的哭声清亮,楚晶蓝听不到,二少夫人也听不到,两人定定的站在那里。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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