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虫族
圣墟两个字足以在任何地方掀起惊涛骇浪。
人类已经在宇宙中消失了数千年，然而当初那些神乎其技的技术却依旧让兽人帝国高山仰止。
几乎每个兽人都相信，只要能拿到那些失落的技术，就有可能重现当初人类的辉煌，甚至，像人类一样成为新一代的……神。
而战国通过某个途径，得知了进入凡尔赛附近的一个圣墟的方法。先前突然反水，就是为了抢夺和平号这艘最新型号的战舰，达成进入圣墟的必要条件。
“根据历史文献记载，这个圣墟中很有可能存放对行星级武器鸣凰。没人能拒绝这个诱惑。”
听完郎风的说明，钟离挑了下眉：“这个先不提，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就这样随随便便就告诉我了？”
钟离的人设比在和平号上有了变化，但郎风对这些似乎毫不在意。
静静地看着钟离，郎风说道：“我没什么需要隐瞒你的。阿雪，这里很快会成为争斗的中心，我希望你能尽快离开。”
“……那你呢？”
包厢里沉默的气息蔓延，片刻后，钟离若有所思地搅了下咖啡，开口问道：“你自身难保，为什么还要搅进这些麻烦事里去？”
“我选择背叛将军，其实就是一场赌博。赌输之后，我已经没有多少选择了。”
郎风垂下眼睛：“那么至少，我可以替将军去圣墟里看一看。如果能够拿到鸣凰，或许就能结束帝国与虫族长久以来的战争。”
钟离半眯了下眼睛，一言不发。
鸣凰什么的……
拥有这种强悍武器的人类，最后还不是因为被兽人和虚族联合背叛，结果落得一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这一切，但想到那段灭族的历史，又看到这帮忘恩负义的混蛋在这里争夺剩下的遗产，作为全宇宙最后一个人类，钟离忽然莫名地感到一阵不爽。
虽然不至于为了这点不爽就把朗风怎么样，但是……
“你真的觉得，这么多年没人找到过进入圣墟的方法吗？”
修长的食指在桌面上敲击几下，他再次开口时，语气突然间变得十分冷淡：“足足三千多年，放在眼皮底下的宝藏，如果我是帝国的统治者，哪怕用人命去填，也要把东西给拿到手，如果拿不到，那么至少也要把圣墟给毁掉。那么为什么，圣墟居然一直好端端地在那里，一直到现在才轮到战国一个海盗团去打它们的主意呢？”
——想得越多，知道的越多，往往就会生出更多的烦恼。朗风这种人尤其如此。
钟离故意指出这个疑点，压根就没安什么好心。
郎风一怔，随后果然是微微皱起眉头，看上去接下来几天估计都会吃不好睡不好神经衰弱外加心情郁卒。
“当然，我就是随便那么一说，你也别太放在心上。”
钟离扫了苦大仇深的某人一眼，事不关己地懒洋洋安慰了一句，随后说道：“我会记住你的忠告，立刻离开这里。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的朋友，关于圣墟的事情，我绝不会泄露给别人……”
谁知他话刚说到一半，朗风忽然毫无挣扎地站了起来，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将他往外面拖去。
钟离一脸懵逼，直接被塞了一堆不知道什么东西，就听到朗风对他说道：“这些东西你路上应该用得着，我会立刻安排飞船，让你离开这一片星系。”
等等兄弟，我说的“立刻”，跟你说的“立刻”好像是完全不同的意思啊！
钟离拽着朗风奋力停住脚步，无语道：“我没说现在就要走，你总要让我准备一下吧。”
朗风转过头，认真地看着他：“如果你说得是真的，那圣墟就是一个饵。我不知道幕后黑手想掉的是谁，但想必不会是战国这条小鱼。不管怎么样，现在的情况比我之前猜想的要危机很多，我不希望你继续留在这里。其他人不需要我担心，只有你，阿雪。我不在乎你到底是谁，只期望你能好好地活着，哪怕是活在我永远也看不到的地方。”
第一反应居然是这个吗，简直……
钟离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忽然轻轻叹了口气：“你呢，想清楚这些事以后，你还是打算前往圣墟？”
“是的。”朗风回答：“只要有百分之十的可能，那里不是陷阱，我都应该去一趟，然后把所见所闻告知将军。”
“……”
钟离忍不住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你知道有些事，不需要搞得那么悲壮，也是可以解决的吗？”
朗风：…………
“听我给你分析一下啊。”
钟离说道：“你也说了，涉及到圣墟，特意下这么大的一盘棋，那个幕后黑手针对的一定不会是什么小鱼小虾。数一下帝国里值得他那么做的，其实粗分起来也就那么几个势力，皇帝，三大贵族，军方，商会，以及尼格霍德反抗军吧。
沈将军一开始完全不知道这件事，他被扯进来是因为你，而你的加入具有很大的不确定性。所以目标应该不是军方。反抗军发展势头迅猛，但力量集中在北部的三个星系，很难把手伸到这一带来，就算想来探索圣墟，也不可能派出过多的力量，即便出了什么事，损失也不会太大。所以目标也不是他们。商会说起来是一个整体，但实际上只是一个松散的联盟，这种联盟里往往会有很多不同的声音，很难想象他们有这个魄力，在短时间内统合力量去探索圣墟，同理可知，这个陷阱不大可能让他们伤筋动骨。用排除法来看——”
“目标会是皇帝或者贵族。”
“没错。”钟离笑了笑：“前面的都只是最简单最粗浅的推理。但以此为前提，就可以进行相应的布置，做一些小小的试探。不必进入圣墟，我们就能知道，这到底是个陷阱，还是机会了。”
“阿雪，”
朗风安静地看着他，眼底显出一丝温暖的笑意，忽然说道：“谢谢。”
这“简单粗浅”的几句话说出来，钟离是要冒风险的。虽然没说出口，但以钟离的为人，愿意说出这些想法，那就是在一定程度上真的把朗风当作了可以相交的朋友。
“……不用谢，我好歹拿了你两百万帝国币。”
钟离抿了下唇，状似嫌弃地摆了摆手：“这回人情算是彻底还了。话说在前面，我只负责出主意，不打算真的下水，牵扯到这些破事里去。你不是要安排飞船吗，走吧。我也没什么需要收拾的。”
深深地看了钟离一眼，朗风微笑着转身。但就在这时，他的终端忽然震了一下。
钟离若无其事地想要退开几步，朗风忽然一把抓住了他：“我说过，我没什么需要隐瞒你的。”
“……”
钟离一怔，就听见对面有一个沉郁的男声传来。
“朗风？”
骤然听到这个声音，朗风身体几不可见地一僵，回应道：“父……朗上校。”
深吸了一口气，他回过神来，开口说道：“上校，关于之前汇报的，关于圣墟的事情，可能有一点问题。”
“先不谈这些。”
朗上校冷冷地打断他，然后干脆利落地说道：“你现在立刻接管凡尔赛行星系的管理权限，启动一级警报，疏散民众，另外，保护好豆豆！”
朗风直接愣住了：“但我背叛……背叛了将军。”
“是的，所以你之后会上军事法庭。”
出乎他的意料，一个冷硬的声音代替了朗上校，语气中有着斩断金石的力量：“但现在，我给与你授权。朗上尉，你只有五天时间完成这一切。虫族派出了一支人数上百的小队，强行突破了防线，正往凡尔赛的方向前来。”
“上百个两代内血裔。”沈叶加重了语气，缓缓开口：“很快，凡尔赛一带将会化作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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