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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诚实


  我假装打开手机订阅的电子杂志查看巴黎最新的时装情报。眼睛虽然盯着屏幕,可满脑子漂浮的尽是苏醒之后的见闻。

  事态逆转得太过轻易,我在志高俱乐部的去留又成为了待议的人事议程。订婚让薛苗苗不正当拉客的嫌疑澄清了,新的职业困境却摆在了眼前。

  志高俱乐部并不是上市公司,从来没有对外公布过志高的持股人。究竟是谁将高宜臼持股俱乐部的消息透露给程络绎的呢?这个秘密连我都不得而知。

  我非常担心自己的职业生涯就此折断。回顾一下志高俱乐部的历史,确实还没有女公关结婚后依然作为女公关执业的前例。难道我要像其他离职前辈那样,找个可靠的投资人自己开酒吧夜店么?又或者真的凭借一技之长转型为花艺设计师?如果要我做一名管理丈夫慈善基金的豪门主妇,薛苗苗无论如何都要悔婚的。

  正烦恼的当口,高宜臼伸手过来点击关闭了我的手机界面,“不要边想事情边看杂志,对写作者不尊重。”

  我被高宜臼霸道的作风吓了一跳,忍下胸中被人管束的怒气,仰脸嗔笑道:“谁让你把我晾在一边的,所谓夫唱妇随,宜臼深思远虑,难道不允许薛苗苗也想一想自己在今晚的派对上有些什么收获么?”

  大概高宜臼想通了他关切的事情,脸上喜色一片,志高公子兴趣十足地捏捏我的脸颊,大笑,“我的未婚妻真是样样都令人满意。自学成材接受了良好的大学教育,智商显然过硬;入行五年就在顶级俱乐部成长为了头牌,把恋爱中的高宜臼耍得团团转,情商也可得满分;性商虽然尚待开发积累,但对于男人来说,这一项实在越低越好。最关键的,如此完美的薛苗苗还依然让我能够感觉到爱情。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又是“选妻三商论”,自从进入志高俱乐部以来,上流社会的婚配规则便开始不绝于耳,我都无语了。薛苗苗本人确实也没有什么要过度拔高未婚夫的绮念,可也从没有料想过自己的未婚夫居然比一般世家公子更为苛刻挑剔。

  我怒了,也不顾中毒后的四肢无力,双手搭上高宜臼的肩头说:“三商俱足还要求爱情,志高公子是不是贪心了一点?”

  “什么叫做贪心一点!”他也不恼,敲了敲我的脑门说:“在眼缘和家世面前,高宜臼首选眼缘,这还不够么?”

  “真刻薄啊。在孤女面前谈家世。”我自动向着他的身边凑凑,整个人一时软趴趴地挂在了高宜臼的身子上。

  我略带不满地嘉许说:“那志高公子需要薛苗苗表扬一下你的选妻唯人是论,不论对方出身么?”

  高宜臼回避开我的美人计,只是略带亲昵地拍拍我的背,大笑,“薛苗苗以后对我也像今天这般真诚就好了。”

  闻言,我不客气地伸出发僵的手指,在高宜臼面前晃了晃,“我都得到表扬了,现在,订婚戒指该物归原主了吧?”

  高宜臼很郑重地扶我坐直,颇有亲手为我再佩戴一次的架势。中毒之后的薛苗苗肢端有些浮肿,戒指只下行到了第一指节便卡在了那里。

  “要不别勉强了?手指有伸缩,指环却没有。”

  为了缓解眼前的尴尬,我信口安慰了一句。

  谁料高宜臼却如同获得重大启发一般,他兴奋地抬头,在我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我就知道高宜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他竟然通过手指的伸缩和指环的固定想到了另外一个极具挑逗色彩的话题。

  痒痒的呼吸在我的耳珠上掠过,我不禁打了个激灵,耳廓腾一下红了起来。

  “怎么?因为我刚才的话,身体有了诚实的反应吗?”

  高宜臼大放厥词的同时,又紧紧握住我的手,虽然他也不是第一次对我施展无赖作风,可以前他至少不会说些带有强烈暗示色彩的荤话。

  我只得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快放手。会影响吴师傅驾驶的。”

  高宜臼怎么可能甘愿接受我的命令,他不仅没有停止,而且变本加厉将我箍进了怀里。我也说不出来,是惶恐还是焦躁。我当然能够明显地感知他的拥抱不含有任何的情欲色彩,只是一种野蛮而霸道的男性控制心理作怪。

  我在他怀里扑腾着挣扎,差点叫出声来。

  “高宜臼!”我真的生气了。

  “配合我。现在是考验我的未婚妻极其精湛的表演技巧的时候了,一会儿我打开窗子,让我的情敌看一眼我们甜蜜相拥的美好场景。”

  “啊?”

  我抬头,有点跟不上他的思路地仰视着他,“情敌?你不要污蔑我,我什么时候不守信义,为你招致可能的情敌了?”

  高宜臼嗤笑,“薛苗苗,你不要紧张。是我高宜臼要把与我抱持着相同目的靠近你的男人统统打败。”

  “相同目的?”

  高宜臼此言一出,我更加不能任由他摆布了。

  “什么相同目的,你说清楚。你要和我订婚,是因为我哪方面的利用价值?”

  高宜臼深深地望了我一眼,他并未回答,而是直接吻在我的唇上,车窗外有细细的冷雨吹进来,扑在我的背上,渗入我的衣料,凉在我的肌肤上,但高宜臼的唇上温度更冷。

  我被他明显带有掠夺气息的吻,吻到胸腔缺氧,到后来,已经不记得之前我们正在因为什么争论了。我知道他在整个接吻的过程中,始终保持了清醒的头脑。

  所以,我坏心眼地主动回吻了他,使劲儿我平生的热情去吻一个要与我表演吻戏的男人。

  这样用力过度的结果是,当车窗被缓缓关严之后,高宜臼用不可思议而极度自制的复杂眼神望着我。他的胸腔出现了起伏。

  我知道自己引火烧身了,可是后悔已然多余,我的脑子飞速地计算了一下,双手撑开他不断靠近我的躯体,尽量用没有乱掉的声线问他,“刚刚那个人是谁?你至少也要让我这枚不贞洁的黑锅背得明白吧?”

  高宜臼停了一会儿,直到眼底的小小欲火熄灭,才状似无心地回答我说:“当然是娱乐记者。不然,还有谁会感兴趣我们婚恋的进程呢。高宜臼主动曝光恋情,绝不拖泥带水,难道不正好遂了薛苗苗的心愿。下一步只要把我们结婚的消息放送给大家,就只差订婚典礼和结婚仪式了。”

  高宜臼说得头头是道,可我本能地无法尽信他的说辞,“真的只是如此吗?”

  高宜臼笑得奸诈,他双手握着我的肩头,正色道:“当然!”

  我忍住内心的天大好奇才没有去张望车窗外的景致,可到底受人无端蒙蔽的意气难平,我语气嗔怨地说:“以后不许骗我。”

  高宜臼闻言更加正经起来,他转过身子,脊背也绷得直直的,仿佛随时准备应对交通的突发意外一般,“你抬起手指看看。再来责怪未婚夫的一片心意吧。”

  我顺着他的命令,把双手举到眼前,也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摘掉的戒指又重新被戴回了手指之上。不得不承认,高宜臼在生活的细枝末节之处,要远比薛苗苗浪漫。

  我呆呆望着手指上亮晶晶的钻戒,也说不出自己此刻的心情是惊喜还是郁闷。我与高宜臼在性格上与生活方式上的差别显而易见,假如我们再失去一致向前努力的目标,我真难以想象,我们婚后生活的状态。

  可能我与高宜臼之间唯一的相似之处便是我们都必须整日劳动脑筋,身处的周遭环境逼迫着我们要一刻也不停歇地躲避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明枪暗箭。如果把人际关系形容成这样,显然又在拔高自己了,好像世界的主角注定是自己一般。

  我一刻不停地想着自己,而高宜臼则在一旁近距离地思考着我。

  “怎么了?”高宜臼的眼睛向来直达别人的心底,而且嘴上绝不含糊,“对于家庭生活一点信心都没有?高宜臼的择偶选择多多少少会成为上城的风向标,以后很多和薛苗苗一样出身的女孩也一样能够进入世家大族。从社会影响力上考量婚姻问题,不觉得很有成就感么?如果我这么说不尊重女性,那换一种说法,薛苗苗的选择,也会成为很多女孩的模范选择的。”

  没想到高宜臼如此自恋,把自己和薛苗苗讲得何其高尚,他这么一说,我也不敢在个人的情绪世界里停留了,于是连忙拿出像样的微笑来应酬他的安慰,“我更愿意听你说我们的婚恋单纯地因为你爱我。”

  高宜臼颇有感慨地笑起来,“爱说多了,便不是爱了。”

  我察言观色,知道他是被我所谓的爱给些微感动了片刻。

  吴师傅到底把车开回了高宜臼的公寓。想到此后,我们再也不用担心偷拍的问题,迈下车门时,我胸中的一口气总算长舒出来。

  在临到站前,高宜臼接了个紧急的公事电话,但他还是坚持把我送回了房间,其实我的四肢早就没有了先前的麻痹感,完全可以自己走路。高宜臼之所以这么宠爱我,很大程度上还是因为那点残存在车厢内的夫妇余韵吧。

  他这一送不要紧,公寓大厦里的仆人们把我们二人的关系稳稳瞧在了眼里,含着练习得体的微笑远远地注视着我和高宜臼的一举一动。

  志高公子从小生活在仆人环侍的氛围里,早就练出了眼底无物的一流境界。可薛苗苗再怎么跻身富豪之列,内心深处始终残留着孤儿院成长的不幸阴影,小心翼翼地审视着周围一切射向自己的眼神,不要惹人讨厌,不要给人添麻烦,是我与生俱来的平民教养。

  我当然无法评价自己的谦卑好些,还是高宜臼的高傲好些。反正傲慢与偏见同属人类最无法避免的本性,人人难以脱离人性束缚,高贵如高宜臼,贫贱如薛苗苗,在这一点上从来没有什么区别的。

  高宜臼把我安顿在他房间的客厅里,仔细想想又怕我多心,特地嘱咐说:“除了书房,薛苗苗可以做空间内任何一处的主人。你先暂且委屈几日,过两天我们搬家,那时候就能够每人一间隔音书房了。”

  虽然对于共居生活没有什么期待,但为了满足他人的期待,我还是非常幸福地点点头。人生犹如一场大梦,更似一场大戏,能够在华丽的舞台上兴致勃勃地表演,就没有什么伤春悲秋的理由。薛苗苗走到了今天的地步,七分运气,三分努力,还有什么觉得不满足呢。

  我坚持要把高宜臼送出家门,不过虚浮的几步路,就换来未婚夫眼眶里浮起的浅浅感激,我突然觉得高宜臼作为世家子弟的教养果真不凡。

  从这些生活的小小细节他总是能够给我上一堂生动的课程。我冲他摆摆手,用恋恋不舍的口气叮嘱:“现在都快午夜了,今晚能回家休息就尽量早一点吧。”

  我说完话,就看到高宜臼的手机屏幕在闪闪发光,能够如此急切催促志高公子的来电者一定相当紧迫。高宜臼淡淡扫了一眼握在掌心里的手机,全身上下是一种全然没有被突发日程扰乱的稳重气场,他又抬起头来,颇不放心地询问我:“薛苗苗怎么说出这么温柔的话来?已经不生气了?还是气过了头?”

  我扶着门框,撑着多少有些沉重的身子,垂头讽刺说:“精通女性心理的志高公子何必细问呢。你根本就猜出了薛苗苗自从有了崭新身份,又来崭新环境居住之后很是缺乏安全感。”

  高宜臼这才满意地笑笑,我目送他走进电梯,才慢慢关闭了房门。现在的薛苗苗已经成了惊弓之鸟。被人在化妆室迷晕的心理恐惧后遗症涌上心头,我有气无力地把额头贴在了冰凉的门板上,这么依靠着就再也不想移动半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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