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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死讯


  最近薛苗苗又瘦了一圈,她本来便身材苗条,和所有上流社会的女孩子一样,可以轻松地将自己塞入小号的礼服里。

  但现在,他矫情地宁愿她能够稍微丰满一些,哪怕手臂上和腰肢上有一丝令人望之生厌的赘肉,他高宜臼也能够拥抱她入怀。

  此刻她轻轻垂下头去,似乎在刻意思索着什么。高宜臼知道,生活的残忍,行业的苛刻,底层生活的阴影,又在考验着心爱女人对待自己的态度了。

  他知道刚刚经历的一切,不过是两人置身于类似真空无打扰状态之后的自然亲切。

  高宜臼与薛苗苗之间或许永远难以达到坦诚相待,没有间距的地步。

  正在他凝神的时候,我扭脸过来问:“高宜臼,你最近的性生活怎么办?你都瘸成这样了,不会要求对方上门服务吧。”

  一瞬间,和谐完满的画面分崩离析。

  我看到高宜臼的脸颊瞬间被憋成了酱紫色,手指不知不觉就对准我指了过去,仿佛在控诉在薛苗苗面前,他伟大的男性尊严遭到了严重亵渎一般,“薛苗苗!你不要在别人心情恶劣的时候提这么智商低的问题。”

  “怎么是智商低了?”我当然不服,“你以为薛苗苗是小破孩嘛。我好歹也是靠制造恋爱表象来讨生活的人。有些事情还是一清二楚的。”

  “一清二楚?”高宜臼的鼻翼掀动,那神情简直倨傲到了极点,“我就听你说说看,做了职业女公关之后,你到底有多了解我们这些人?”

  我想我是有急智的,无目的挑起的战事,也能对答如流,“你刚刚盯着我看得那么入迷,难道不是动了饮食男女的心思?薛苗苗当然不了解你们这些年轻的公子哥,不过我听说,那些应召的姑娘们长相比我们这些不卖身的还要好,所以你们才只愿和我们谈精神恋爱。”

  高宜臼无奈被我气乐了,“好,你接着说。”

  “说就说呗。”我胸脯一挺,“志高公子刚刚肯定在想,记忆里哪位姑娘和薛苗苗气质类似,长相也相仿,而且身材比她棒来着?可一时半晌,你也没能够想起来,所以就入神了。”

  “好!好!”高宜臼一连说了两个好字,在我看来,志高公子不过在嘴硬着死撑面子罢了。

  我很有些得意自己能够扳回一局,在高宜臼面前薛苗苗唯一能够感到自豪的就是学识了。

  我问:“志高公子被薛苗苗概括了男性的普遍价值观所以无语了?西方著名理论说没有一个人能够使另外一个人得到长久的满足,人总是在单一性和多样性之间摇摆不定。所以,为了解决这个永恒的矛盾,人们有必要为异性分类,才能尽量使其各安其位。”

  高宜臼淡笑无语,沉默了片刻之后才充满感慨地说:“人是会变的。我承认男人在性与爱分离这件事情上比女人更自由,可现在避孕手段如此发达。在性生活上和男人一样乐于享受的魅力女性也很多。”

  明显在找借口传递什么男女平等的理论,我自然不会顺着志高公子的思路,于是进一步问他:“薛苗苗很想知道高宜臼是怎么对自己的女性资源分类的。”

  高宜臼怔怔望了我一会儿,才说:“薛苗苗也找不准自己的位置么?”

  “我要能找准位置,你就不会憋闷一腔火气了。”我察觉到高宜臼的心防有些松动,所以说话更加小心翼翼。

  像志高公子这种敏感的人,怎么会轻易向外界吐露内心世界呢。

  我伸长了脖子等着他回答,然而,时间漫长得如同过去了一个世纪。高宜臼也丝毫没有想要描述他私人生活的打算。

  我开始渐渐沉不住气,垂头有些恼恨地说:“我就知道你和高湛程先生一模一样,思前想后,也将薛苗苗摆放到了美晴老师的位置。”

  如果此刻的高宜臼能够反驳一声,我至少会感到事情并不如现实那么糟糕。可我是薛苗苗呀,一个善于察言观色的女公关,怎么能忽视对方眼底的诚实,来欺骗自己与别人不一样呢。

  虽然有些伤心,不过确切了一些事情之后我总算一派轻松起来,“亏我还对高宜臼抱有了多余的想象。好啦,我们跳过这一连串沉重的话题吧。”

  高宜臼嘴角动了动,他刚要说出一些挽留的话,房门外传来了一阵敲击声。

  二人世界的短暂总是让人来不及,我只得回到自己的床位上。

  吴师傅推门走进来,脸上不满了一片凝重之色。我与吴师傅碰面的次数虽然不多,但也深知他是个面对他人时常挂着笑容的和蔼派,何况探望病中的少爷和少爷同一间病室的女友呢?

  “薛小姐。宜臼少爷。”

  吴师傅不过简单打了个招呼,便站立在了高宜臼的床尾处。

  我当然看出了自己所处周边情势的不妙与严肃,于是赶紧贴心地说:“我去走廊回避一下吧。您和宜臼说话。”

  吴师傅面露难色,我知道他不愿在高宜臼面前让我为难,于是我们两人纷纷把决策的目光投向志高公子。

  志高公子眉头动了动,似乎他也很少见吴师傅今天的状况,问:“不是公事么?怎么连吴叔叔你都犹疑不定的。”

  吴叔叔一句表明高宜臼将司机吴师傅绝对视作了值得信赖的长辈,同时也算对薛苗苗可以陪伴的一种态度。

  我心下一暖,当然是之前的力争让高宜臼不再将我划分到“不必懂的女人”范畴。用分享重大秘密的方式表达信赖,此刻的薛苗苗也不知该感激志高公子,还是该感到后怕。

  闻言,我十分善解人意地从床上起身下来,穿着病号服,便为吴师傅布置了一枚探病的软座。

  既然高宜臼已经称他为叔叔,薛苗苗还有什么大摆主母架势的高姿态呢。

  做完这些,我拿起水果篮识趣地说:“你们聊着,我去客厅削水果。”

  其实此刻我倒不再畏惧引火烧身,非得要赶紧躲开男人的会谈现场,而是突然间右眼皮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明明刚刚劳动的一连串动作并不剧烈,我的胸口却特别憋闷,一阵一阵的心悸涌上来,让人眼前发花。

  一定会有什么不幸的事件要发生吧,我这么想着迈往客厅的虚浮脚步就加快了些。

  果然,我刚抱着篮子把背影留给高宜臼,就听吴师傅说:“美晴老师的事情多少也和薛小姐有关,我是考虑到薛小姐她的心情才犹豫了。”

  “美晴老师?”

  我捂着胸口重又坐到了床沿上,“您是说美晴老师吗?”

  吴师傅重重点了点头,高宜臼也被这个启了头的话题吸引了,“吴叔叔,您快说一说,我们离开会场后,美晴老师遭遇了什么?”

  吴师傅紧张之余吞咽了一口唾沫,他已经从软座上站起来,盯着我的眼睛说:“薛小姐,您是有见识的场面人,我就先从我知道的结果说起吧。”

  我屏住呼吸点头,却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如此出乎意料。

  只听吴师傅一字一句地汇报说:“美晴老师今早被发现在家中去世了。死于枪伤。”

  一枚红皮的陌生水果从我的脚边滚过,我才发现自己怀中的水果篮不知何时发生了严重的倾倒,码放整齐的它们已经掉落了大半。

  那种心情怎么描述呢,就像乘坐了过山车从很高的位置终于堕降到地面,又像膝盖跪在水晶烙上太长时间,冰镇得四肢都凉透了。

  我几乎下意识地搂紧了水果篮子,强迫自己再询问些有建设性的问题来,“什么人发现的,已经报警了么?”

  口齿清楚得吐出两个问题,我才发现自己的上下牙床在不停地打颤,连续碰撞的声音让薛苗苗既丢脸又伤心。

  我之于美晴老师的感情应该还没有达到母女之间的亲密,只靠一层师徒的羁绊联系着,如果不是因为我与高氏父子的一段缘分,这段师徒的工作情分很可能也淹没在其他女公关的才能里,毫无特别之处。

  可正因为高宜臼,薛苗苗特别了,我成为了距离美晴老师最近的职业女公关,这种亲近久而久之化为一层身份上的亲切。

  虽然不久之前,我还因为美晴老师劝谏我嫁入豪门的私心小小叛逆过她,可骤闻她离去,我除了压抑,心痛,竟然再没有其他的念头。

  我到底还是因为美晴老师的去世流泪了。

  上流社会不相信眼泪,女人的眼泪也只能作为战斗的武器。

  在薛苗苗目前生存的环境里,生老病死哪一样都必须从容优雅。

  没有哀嚎,更不可能有控诉和怨天尤人,只有深深流动的恨意,会在出其不意的某一天化身利剑直达敌人的咽喉。

  我想,薛苗苗还做不到十足十的高贵得体,在某一瞬间,感情的因素终会让我在人前压抑不住内心的激情。

  等我意识到要告诉自己不要哭时,眼泪已经滴落到了果篮里。

  “美晴老师教会我很多。”

  高宜臼掌心按在我的肩头上,我全力抵挡着想要依靠在他的臂弯里的软弱之心,就这样听凭高宜臼拥抱了我片刻。

  不过仅有三分钟的默哀时间很快也就过去了。薛苗苗也罢,高宜臼也罢,谁都不可能成为美晴老师遭遇枪杀事件的利益旁观者。

  我们没有身为看客的优游资格,更没有借机哀怜身世的受害者姿态。

  吴师傅从高宜臼的公寓为我们带来了私人物品,我急忙拿过自己的手机打开查看,果然,各路报信的消息从这类社交渠道中雨后春笋般涌进来。

  距离我们离开别馆新衣日派对还不到十二个小时,上城的社交圈便已经发生了惊天石破的变化。

  昔日权势熏天的志高俱乐部女主人猝然离世,哪怕病重而亡,无疑也会引发社交圈的一场权力追逐的大地震。

  何况,美晴老师死于非命,参与到浑水摸鱼角力中的无形之手便更加多了。

  我与高宜臼相互对视了一眼,两人的脸上都凝聚着不言自明的凝重。

  “少爷,秘书部门已经与我协商过了,您留在圣心医院办公最好不过的。至于薛小姐——”吴师傅用眼神请示着高宜臼,但他的目光却最终落在高宜臼搂抱我的手指上。

  高宜臼像是没有觉察到家仆兼近臣的眼光一般,他扳在我肩头的手反而更加用力,只有嘴里的话还保持着一名公司总裁该有的冷静。

  “公寓是不能再回了,更不能让苗苗留在医院陪我,美晴老师去世后,苗苗她一定有很多事要处理。不如一会儿趁着爸爸那边召见的功夫,我介绍她去大宅那边暂住吧。”

  吴师傅也觉得妥当,但他非常客气地对我说:“薛小姐如果能提前居住到大宅去,少爷肯定能够不必在牵挂您的安危。”

  情势已经由不得薛苗苗矫情,以自我方便为中心来选择容身之所了。

  我点点头,趁机询问了心底的一个谜团:“吴叔叔,我刚才浏览了手机新闻,我和宜臼婚讯已经有人压下来了,这是您的功劳吗?”

  “我想和宜臼少爷汇报的也是这点,昨晚邀请记者追车拍摄的的确是我,但后续撤掉新闻的另有其人。”

  吴师傅讲话非常客气谦虚,尽管如此,我依然能够重新认识到吴师傅在高宜臼近侍中不容置疑的地位。

  高宜臼闻言并没有再做任何解释和评价,从他凝肃的表情中我判断不出志高公子的内心世界。

  根据薛苗苗交际场中的经验累积,但凡男人到了此种程度的对外关闭心门,一定是在静静思索和筹谋一些事情了,当然也可能他们开始在为一些事情下判断。

  作为无法参与进男性世界的女人,此时最最明哲保身的方法便是为他们的野心留有足够安全的空间,将自己置身与是非之外。

  我很聪明地闭上了嘴巴,老练优雅如美晴老师,都会卷入复杂关系死于非命。相比之下,简直初涉名利场的薛苗苗又有什么资格再追问下去呢。

  我小心翼翼地挪动了挪动硌在腰间的水果篮子,娇滴滴地对高宜臼说:“宜臼,我想吃苹果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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