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夜 分裂10
午夜马上过去查看，但是什么也没有……再回来的时候，羽衣仍然坐在那里，午夜轻声说：“我先走了，你弟弟我会照顾好的。”当她刚要走的时候发现羽衣牢门旁的杂草下面好像隐隐约约有什么东西，好像是一块破布……出于好奇，午夜随手将其捡了起来，而后余光扫了一眼羽衣就离开了……
当她出了大牢门口，将那一小块破布解开，展平在眼前的时候，一股凉风嗖嗖的钻进了她的后背，只见那块破布上赫然的用血写着三个字“两生花”这是羽衣所写的么？看血迹好像是昨天的……这是什么意思……
远处传来死人送葬时的管乐声，越来越近，白帆飘荡，冥钱纷飞，送葬的队伍就这样从午夜的身边走过，在棺材旁边的，是李老爷，李老爷的几个姨太太也在装模作样的抹着眼泪，显然李家的人并没有看见她。队伍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午夜的视线。午夜漠然的站在那里手中拿着那块碎布，恍然是一场梦……
回到戏院，午夜望着那棵蔷薇发呆：“是说这个么……所谓的两生花只不过是个传说，人间是不会有的，那它代表着什么呢，或者什么也不是……”
子昼来到了午夜的身边说：“已经陷进去了么？”
午夜看着他：“你在说什么？”
“羽衣，连生。你被迷惑了吧？”
午夜笑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越深入泥潭就越看不清楚，不如爬到岸边试试，连生……你要小心……”说着子昼就走开了。我也站在那里想着刚才子昼说过的话。
此时连生还在专心的练习为王爷祝寿时所要表演的曲目，班主一句一句的教，连生就一句一句的学。班主看连生的眼神都是充满希望的，也是无比踏实的，眼前的似乎就是羽衣，可以让他重新振兴戏班的那个才子佳人，那个深藏在自己心中的绝美男子。
飘渺此时正好从台下路过，手中还拿着一本医术，正在很专心的看着。谁知道摆放兵器道具的架子突然间就向台下飘渺的方向倒下去了，飘渺根本来不及躲闪，千钧一发之际，游云不知从什么地方赶来，迅速的将飘渺护在了身后，并用剑挡住了所有倒下来的道具。
游云转身很紧张的问飘渺：“没事吧？”飘渺才反应过来刚才的事，手开始有点抖了：“没……没事……”
再看刚才被游云用剑挡下并甩开的道具竟然深深的插在了柱子和门框上……大家都感觉很诧异，用木头做的道具怎么可能这么坚实的扎进柱子上呢，戏班里的人上前仔细的看了那把扎进柱子上的抢尖，又用手摸了一下，而后很惊奇的说：“是真的！”班主吓了一跳，这是他前几天亲自去订做，并拿回来的啊，明明是戏台上用的假道具，怎么会突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变成真的了呢……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无从解释，似乎是有人故意开了这个一点也不好笑的玩笑……
这时，戏班的一个小生慌慌张张的从门外跑了进来，环视了一圈找到了班主，而后结结巴巴的说：“羽衣哥他……他死在牢里了！”“什么，你说什么！？”小生满头大汗很认真的说：“我刚路过大牢，看见他们把羽衣哥的尸体抬到了驿站了……还说昨天就死了，今天才发现之类的话……”
听到这些，大家也只能叹了口气惋惜着，但是死囚早晚都是要死的，这样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提早结束痛苦罢了。连生已经痛苦的跪在了地上，捶着地面呼唤着哥哥的名字。
但是……当正好从后院走进来的午夜听到这个消息后，已经是一身冷汗……午夜感觉自己僵在那里已经动不了了，怎么会这样……如果昨天就已经死了的话，那今天早上……明明还跟他对话了啊……人死了怎么还可能跟自己说话呢……如果真是这样，那昨晚上出现在自己房门外的是否根本就不是连生，而是羽衣的亡灵……午夜越想头皮越麻。
当务之急应该是快些找到真相，于是午夜直接拖住了飘渺的手心事重重的向外走。“午夜你干嘛？”“去驿站……”“我也去……”连生也急切的跟了上去。
只有子昼留在戏院，这不是子昼一向的作风。他试探性的跟班主说：“羽衣连生兄弟二人的命运还真是多坎坷，从小就没有父母……”
班主也感叹道：“是啊……当我父亲把羽衣从大街上买回来的时候，他才六岁……那天，他卖身葬母。”
“六岁的孩子懂得卖身葬母？”
“那是她死前嘱咐羽衣的，这也是一个孤苦母亲临死前为了年幼的孩子不被饿死，唯一能做的事情……”
“那他母子三人又是怎样失散的呢？”
“这就不得而知了，那时羽衣还太小，若不是前几年连生的出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双生弟弟……”
“就没有人清楚他们的身世么？”
“不清楚啊，我父亲再把他买回来的第三年就去世了。在羽衣还没有成名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人在乎他的身世，但是成名了以后，也因为时隔多年而被人忘记了，谁都说不清楚。有的说他的双生弟弟出生的时候就死了，是个死婴。另有人说，他母亲只有一个孩子，哪有什么双生弟弟。还有人说他是我父亲在街上领回来的要饭小孩，兄弟二人因为逃荒分散，另一个不知去向……”
子昼思索着班主的话，而后走出了戏院向驿站走去。
游云飘渺连生跟着午夜一同来到了驿站，羽衣的尸体就这样盖着一层草席子放在角落里，很难让人接受他曾是那样鲜活的光彩夺目的出现在人的面前，可以让所有人都为他的美貌与声音所倾倒，迷恋他的忧郁，他的笑……而今他只是一具冰冷的开始腐烂发臭的尸体……
连生此时显得异常的痛苦与激动，午夜不禁惋惜着叹了口气，飘渺开始验尸，当她掀开那层草席子的时候，看见羽衣死状的连生终于悲伤地跪在地上握着羽衣的手痛哭起来，并叫着哥哥……见此情景也使午夜他们感觉很心酸。
这时子昼也来了，不动声色的在一边看着他们，当然最注意的还是连生。
尸体的皮肤已经明显的呈现黑色，飘渺一看就皱起了眉头：“很可能是中毒而亡的……”
午夜马上很紧张的问：“你看看他死了多久了？”
飘渺仔细观察了尸体，而后说：“尸斑已经扩散，用手指压迫尸斑不再改变颜色，也不再消失，变动尸体位置则尸斑不再转移。瞳孔不能透见。下腹明显腐败变色。局部有水泡，开始出现驱虫……应该已经死了两天的，应该就是在他入狱的当天。”
看飘渺回答的如此肯定，午夜不禁往后退了一步，一个很诡异的问题缠绕着她：人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能跟她对话……飘渺问：“怎么了？”“没……没事……”午夜稳定了一下情绪而后让飘渺继续。
于是飘渺将一根银针刺进了尸体胃部，当她抽出来的时候，那根银针果然变成了黑色：“果然是中毒而亡。”
游云马上产生了疑问：“死囚大牢里怎么会被人投毒？除非有人买通了狱卒，将他的饭菜里下了毒，或者是去探望他的人……”
午夜猜测到：“难道是李老爷么？但是羽衣明明已经背叛死刑了啊，还有什么没有得到满足的么？”
游云说：“可能是想让杀死自己妹妹的凶手死在自己的手里才解恨吧？”
午夜问游云：“这几天你监视李老爷怎么样了？”
“李老爷除了去钱庄查账以外，就是守在妹妹的灵堂，她妹妹今天出殡，其他的并没有异常，只是我那天听他在他妹妹的灵前说：一定会让杀害他妹妹的凶手不得好死的……”
此时连生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对着他们说：“一定是李老爷，一定是他派人投毒杀害了哥哥！”
飘渺说：“先别激动，这种死法虽然很痛苦，但是要比在刑场上等待着被人砍头的那种心理上的折磨要好得多，请节哀……”
听到这样的话，连生似乎好了一些。
此时，飘渺又开始检查尸体的口腔，口腔一打开，那种腐烂的恶臭就更加强烈了，让人作呕。飘渺仔细翻看着死者的口腔：“没有什么可疑的疮口，毒应该不是硬灌下去的。”这时午夜好像注意到了什么，用飘渺的银针在死者的牙缝里刮着什么，不一会，午夜刮下来一小片暗红色的东西，她仔细地看着，游云问她：“是什么？”午夜回答：“干辣椒的碎屑……”
子昼始终没有说话，只是暗暗地观察着连生的一举一动，尽管连生没有任何异常。
天气炎热的让人感觉天旋地转，尖锐的蝉鸣刺激得人头皮钻心的痒。从驿站回来的午夜被一个个谜团所折磨着，这是午夜最痛苦的事，怎样才能解脱呢？午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着这些支离破碎的疑窦重重的片段，如果能将它们穿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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