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夜 分裂11
不知什么时候，午夜竟然睡着了，梦里浮现的都是一场场杂乱无章的噩梦，就在这混混沌沌中，怎么也醒不过来。
梦里不知何时变得让人窒息，还有一种让人作呕的恶臭，午夜感觉自己像是陷在了不知名的沼泽当中，周围都是湿漉漉，稀软软的东西，就这样一直向下陷，难以自拔……不，这不是梦！
午夜挣扎着，从噩梦中苏醒过来，才发现自己竟然被困在一个十分狭小而漆黑的密闭空间里。一种及其刺鼻的恶臭向自己的鼻孔袭来，午夜感觉自己的胃已经堵到了嗓子眼儿。身子周围的是和梦境中一样的，都是不知名的被什么撑起来的稀软的东西，像是什么动物的内脏！午夜恍然大悟，这下可清醒了，自己这是在霓裳的棺材里！
午夜顿时一身冷汗，她觉得自己已经开始喘不上气了，难闻的气味，与越来越少的空气……于是她立刻拼命地挣扎，用力的敲打着棺盖，午夜已经开始头晕并心跳加速了……
此时的棺外，已经是坟地了，送葬的队伍守在坟前，已经开始往坟坑里填土了。子昼飘渺游云也在。子昼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就问身边的飘渺游云：“午夜哪里去了？”他们都摇了摇头。突然从棺材里传来了敲击的声音，刚盖在棺盖上的土也跟着微微颤动，这将填土的两个人吓了一跳，直接将铁锹扔在了地上，并向后退。只听有人喊：“诈尸啦！”大家都畏惧的向后退。
午夜在里面用尽全力的敲着，但是外面的人根本都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子昼上前站在坟坑上查看着下面的棺材。
挣扎之时，午夜发现在她的头顶处的棺材壁上有一处亮光，那应该是一个破洞，午夜马上极力将鼻子伸了过去，呼吸者那微薄的透过来的空气。
外面的人都在忐忑不安的听着棺材中传出的声响，只听那声音从急促渐渐变得衰弱了……飘渺问：“怎么回事，难道里面有人？”这时子昼马上跳了下去，拔出腰间的匕首迅速的将封住棺盖的蜡划开，然后用力翘着棺盖，游云也下去帮忙。不久，棺盖被两个人合力掀开，呈现在大家面前的，是在腐肉中奄奄一息的脸色苍白的午夜，午夜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已经没有了一丝力气。
子昼马上将午夜抱起跳出了坟坑，并直接将她急匆匆的带走了，飘渺也急切的跟在了后面。所有人只是茫然的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回到戏院，飘渺帮午夜洗去身上的污秽，并很担心的问她：“你怎么会被困在那里？”坐在浴盆里的午夜头痛欲裂，苍白无力，恐怕还没有摆脱刚才所受到的惊吓的阴影，她抓着自己的头，发现自己现在什么也记不起来，也不想去回想，只是摇了摇头。
飘渺说：“你可能是中了迷香，而后被人放进去的……但会是谁呢……是谁想杀你？”
午夜又摇摇头：“恐怕只是想警告我而已，如果真的想杀我的话，就不会在棺材里开一个气孔……”说着午夜又咳嗽了起来。
子昼也在午夜的房门外守候着，担心午夜再一次被伤害，此时困扰着他的，同样是谁想要加害午夜，这个人和分尸那件事又有什么关系么……子昼望望那棵蔷薇陷入了沉思……
之后的几天里似乎一切都是那么平静，平静的让人忐忑不安，就像随时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戏院里面的人每天忙忙碌碌，添置道具，练功等等，根本不像前几天刚死过人。班主连生他们都在很认真的做为王爷祝寿的准备。而午夜，只是每天惶惶忽忽的透过窗子看着那棵蔷薇……
终于到了王爷的寿辰，戏院的人从一大早上开始，就开始忙忙碌碌的做准备。午夜仍然茫然的坐在窗前看着院子里的人走来走去，夜晚华灯初上，午夜他们也作为戏院里的人跟着戏班来到了王府凑热闹。
王府内高朋满座，鼓乐笙箫，排在门口等着进来贺寿的达官贵人络绎不绝。府上的下人们忙的不亦乐乎，侍卫也是看守的很严格，戏班里的人都绝对不可以乱走。但是这怎么也是管不住午夜的，只见午夜拿着酒葫芦上了屋顶，俯视着下面的一切。
寿宴开始，连生扮演的花旦与班主扮演的老生上台，台下掌声叫好声一片。
这是连生的第一次正式演出，而且学习唱戏的时间不长，连生不免有些紧张的看了看班主。班主的心里其实也没有底，对于连生还是很担心的，但是这个时候了，已经容不得多想了，这次就是让戏班起死回生的希望，于是他用眼神示意连生不要紧张。这时所有人的目光恐怕都放在连生的身上，特别是房顶上的午夜与台下的子昼。
伴奏响起，乐师熟练的奏起熟悉的经典唱段。先是班主开唱，唱的时候班主的眼神一直盯着连生，生怕连生接下来会出现什么差错。班主唱罢，接着连生声起，这一开嗓便惊艳四座，王爷和各宾朋都睁大了眼睛聚精会神的观看着，连生的声音字正腔圆，委婉动听，他的扮相，他的眼神，他的身段，他的一切……都完美的无懈可击，仿佛是羽衣重生一般，班主也很是惊讶，因为今天的表现大大的超出平时练习时的水平，这也许是只有双生兄弟才能创造出来的奇迹吧……
午夜也惊讶的望着台上的连生，怎么会这么传神，恍若一人？曾经对于羽衣的迷恋而今又一次油然而生，此时台上的连生就像是夜晚的一盏明灯，而在场的所有人就是那扑火的飞蛾，除了子昼。对于连生，子昼始终都处于怀疑的态度。
王爷的寿宴持续了很长时间，对于连生王爷赏了又赏，赞不绝口。走时还将连生叫到跟前，亲自给了一个翡翠镯子，并趁机碰了一下连生的手，连生有些退缩，但是对方毕竟是王爷，只好当做不介意。但是王爷看他的眼神的确不对……
这时，午夜从房顶的另一面跳下，穿过人群来到了连生的面前，什么也没说，直接握住了连生的手就向门外走去，在座的所有宾客都傻了眼，连王爷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连生跟着午夜向门外走去，惊讶午夜的所作所为之时，连生其实也是很想尽快离开这里的。他们就这样与子昼擦身而过。
王府的管家终于反应过来了，在后面喊：“怎么回事啊，你当这里什么地方啊！开拦住他们！”刚走到门口，就被王府的侍卫拦住了，午夜什么也不管，直接带着还没有卸妆的连生闯出了王府。王府的侍卫一下子涌出了大门，向他们追去，午夜就带着他奋力的逃跑，像一个真正的男人带着他的心爱的女人，无视王府中的纷纷议论，无视权势的威胁，无视身边人的不解，无视一切阻碍，将一切都甩在后面……
两人跑到一个安静的胡同里，停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后面的追兵已经无影无踪。连生问午夜：“我们怎么办啊，戏院看来现在是没办法回去了……”
午夜笑笑将手指向了巷子的深处，只见巷子的深处灯红柳绿，偶尔传过来女人的笑声，脂粉的味道随风而来，午夜说：“最安全，住的最舒服的地方……”
两人到了烟花之地要了一间房，老鸨笑脸盈盈的将他们送进去，出门就变了表情：“两个神经病……”
连生卸完了妆，午夜要了几样小菜想与连生一同对饮，但是连生却笑着推辞了午夜的酒：“我现在已经以唱戏为生了，不能喝酒的，会刺激嗓子……”
“今天在这种情况下就破一次例吧……我很怀念和你一起畅饮的那一个黄昏……”
“那好吧……”
灯光下连生脸上的轮廓更加清晰，深邃的眼神就像是一个黑洞，可以将人所有的意志全部都吸进去，午夜没有被口中的美酒醉倒，却被眼前的绝美佳人迷醉了，香炉中的香味暧昧的让人没了力气……
回到戏院的飘渺一直很担心午夜，但是又不想说出来，游云看见她的表情当然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于是对她说：“放心吧，午夜他们不会有事的，这些事对于她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的。”“我……”飘渺想否认自己在担心午夜，但是看到游云真诚的眼神，就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班主正坐在院子里唉声叹气着，经过这一次，他的希望是彻底的没有了……而此时蔷薇的妖艳似乎有着一种幸灾乐祸的意味。
午夜和连生一直喝到深夜，不知不觉的两个人就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又是最黑暗的破晓，又是一个恶梦衍生的时间，连蟋蟀都躲了起来。酒杯倒下洒在桌子上的酒水还在一滴一滴的落到地上，两人匀称的呼吸声在这寂静的破晓显得格外的清晰。
谁知，其中的一个人竟然渐渐地起来，毫无睡意的坐在了那里。这个人正是连生。他正毫无表情的直直的看着还正在熟睡的午夜。越看，他眼中闪烁的光芒就越明亮……
当午夜从朦胧中醒来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已经被绑了起来，而且是四肢分别被吊在了房梁和床脚，就像被粘在蜘蛛网上一样，比起这个其实更像是即将要被五马分尸……
正在午夜惊诧之时，突然有人从背后一下子抱住了她，并慢慢的在她身上乱摸，午夜听得到他兴奋的呼吸声，感觉得到他的气息接触她身体时的热度，直到那个人在她的耳边说：“我很喜欢你……”午夜这才知道身后的人竟然是连生！而且她感觉到一个冰冷的硬物正在她的身上淘气的滑动着，游走着……
午夜开始紧张起来：“连生，是你……你要干什么！？”
连生在她的身后无声的笑着，显得有些兴奋，然后用舌头舔了一下午夜的耳根说：“想让你的生命成为永恒……想让你重生……”
唾液留在午夜的耳朵上面，让她感觉湿湿的凉凉的，很不舒服，午夜说：“那其他的两个人都是你杀的了？”
连生又舔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想了想说：“那种感觉至今还难以忘怀呢，你也想试试么？”
“不用了，谢谢，我已经重生过很多次了，对么，子昼？”
。
(https://www.motanwx.cc/mtk185875/10114547.html)
1秒记住墨坛库：www.motanwx.cc。手机版阅读网址：m.motanw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