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上官家;挖宝箱
“好你个老狐狸，跟朕耍起滑来了！”朝堂上，嬴政将奏折重重放置龙案上，寒气逼人的目光扫向其中一位年过五十的老臣子，老臣子只是瑟瑟发抖，不敢多言，嬴政愤愤地拍响龙案，冷哼一声，道：“上官钰，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最好现在就给朕说清楚！”“老臣该死！此事是老臣的疏忽！是老臣愚昧！”这老狐狸果然反应够迅速，忙跪下连连磕头。
“疏忽？呵呵……在你看来，这民间百姓的疾苦不过是儿戏一场，是这样的吗……”强压怒火的嬴政眯起眼，那眼神，可怕到上官钰根本不敢正视的地步，他连连磕头，几乎磕出血来，在嬴政看来，不过是一只落魄可怜的狐狸为了保命在拼命演猴戏逗笑而已。
盯着这位臣子的惶恐样，嬴政嘴角微微上翘，鄙夷的眼神里写满了嘲讽二字，脸上透出了难得的闲适，似乎对此人之举根本无动于衷，更或者，根本不必动于衷。看着头部已磕出血的老臣子发疯般一个劲地磕着头，嬴政面无表情，似乎早已成了家常便饭，也不知为何会突然想起四年前的左丞相李斯，又看看眼前这个窝囊废，相比之下这场面差得远了。“哼……”终于有了反应的嬴政竟只是再次冷冷一笑。
……
天色渐暗，此时，咸阳城一大户人家灯火通明，打闹嬉戏声不止。
里屋是一二十岁左右的男子，一副嘻嘻哈哈的傻样在和一群侍女玩摸瞎子，随着“啪！”的一声，那头已重重撞上了一身影。
“嗯？！嘻嘻……我抓到你啦！”正欲疯狂地扑上前去不料“啪！”的一巴掌重重打在他的脸上，这一巴掌来得太突然，以至于男子一时重心不稳跌倒在地。
遮眼的布帛掉落，男子回头，心头一震：“祖……祖父？！祖父您怎么了！那群狗官又为难你了么！”男子微微皱眉，却不慎对上了那老臣子愤愤的眼神，“哼！不学无术没用的东西！”说罢，老人绕开了那男子，不去理会。
“祖父！我们上官家何时受过这种辱！这仇我们一定要报，不然难咽这口气呀！”男子盯着老人，顿了顿，又转了转眼珠子，试探性地问道：“陛下与上官家素来关系甚好，突然会这样对待祖父，是不是有臣子暗中弹劾您？不然陛下怎会对祖父所干的事掌握得一清二楚？”
不想老人听后冷冷一笑，回头看向男子，目光怪异令人难以猜透：“你倒是胆大包天，挺直言的啊。你以为你想到的，祖父我没有想到？你以为你很聪明？口无遮拦自以为是，小心哪天因你这张嘴丢了性命！其实这次，是祖父的不对，是祖父我疏忽了，皇帝陛下教训得是。看你现在这样子，祖父我可为你不止一次的头疼了，你也加冠成人了，也该成熟点了，说话还这么不着边际，幼稚可笑！祖父久居朝中，也难逃一些不识时务的臣子各种诘难和弹劾，朝中可远比你想像的要复杂得多，就算是祖父做了错事，也是在为上官家着想啊，毕竟一些事情就算顾及了也不能得两全，且同样久居朝中的那群老狐狸可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喜怒哀乐疑，暴露于表面，你还年轻，加上不学无术又好玩，是要祖父我对你彻底失望么。”
“祖父！人各有所长！璇儿自知是个敏感之人，怀疑的东西向来不会错，璇儿会以自己的方式保护自己，祖父就放心吧！就不要说对璇儿失望这种话了，璇儿很喜欢祖父的……”也不知哪来的自信，只见这男子一脸得意洋洋的笑，显得很欠扁。
不料老人狠狠瞪了眼男子，似乎十只眼有八只都见不得他，转身道：“敏感有时未必是好事，尤其是配合你这种性格的人，祖父倒是希望你的特点不是敏感，祖父平时的教导祖父只劝你牢记在心，免得哪天因你口中所得意地吹捧的敏感而丧命，在这时代，居住官宦之家，难免的，你最好是做好心理准备，不要让我所担心的事发生。你别忘了，你没有资本成天呆在家中玩乐，上官家不是让人永远高枕无忧的地方，世事无常，将来离了祖父，一切还得靠你自己，也争口气给你地下的父亲看吧……”男子只听那声音渐低，不由心生一阵酸涩，难以抑制的复杂心情一时涌上心头。
祖父走后，他一人呆立在着，神情复杂，沉默了不知多久。
转眼又到了深夜，乌云遮住了残月，微弱的烛光下，嬴政出身地盯着叠在一起的两捆竹简，一捆上写着胡亥师父的人选，一捆上写着一个女子的名字和相关资料，似乎是将要许配给谁的妻儿。嬴政眼神怪异，目光再次凝聚在那竹简上写得格外大的四个字上：上官子殊。
无月，无星，乌云笼罩，阴霾包裹了这块荒凉地，虽说眼前飘落的雪花是白的，虽说大地披上了银装，却依旧难辨地上琐碎之物，是因夜，太黑暗，还是？
静谧、凄凉，眼前除了朦胧还是朦胧，好冷，有生以来，头一次深感这般阴冷，湿冷湿冷的。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剧烈的咳嗽带动着身体不住地颤抖。“我是怎么了……”祭喘着气，只觉头脑昏沉，眼皮沉重。抬头，惊愕：“已经……挖了一天了吗……”回过神来，发现平日里白皙修长的双手已变得臃肿，青一块紫一块红一块，也不知何时早已失去了知觉。
这对他似乎起不到什么提醒作用，他还是没命地挖着，除了挖还是挖，似乎下一秒真能挖出什么似的。“呲——”这声音……是错觉吗……下一秒，一股炙热和疼痛涌上，鲜血顺着手心流淌而下。“嘶——”祭几乎咬掉牙，难耐的疼痛感令祭清醒了许多。鲜血染红了白雪，渗入了土地，随风掀起了一阵刺鼻的腥味。
划到手的是什么呢？目光扫向坑里，一时震惊，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激动地半天说不出话来：“什……什么？！那……那不是？！竟……竟然找到了！竟然找到了！”无尽的欣喜涌上心头，引来一时难耐的他一阵狂笑，笑得整个人在颤抖。这是雯儿平日里最讨厌看到的，因为他这样笑起来简直不像什么好人，不知道了以为是哪个有野心的恶人盯上了什么将到手的猎物一般。虽不难看，却很邪恶，这让雯儿偶尔会感到一种轻浮感。
果然，这小子发疯般一个劲地往下挖，那疯狂的样子只庆幸雯儿不在旁边……
终于，在他疯狂到不要命地刨土下，箱子被挖了出来，虽说那箱子并不大。也不知，他是否真的感受不到疼痛，正如十年前年幼不懂事的他刨土找玉佩一样，正如十年前元日时，他心慌地忘了穿鞋，光着脚撞到雯儿身上一样。他不冷吗？现在，已经挖了一整天了，这会儿才觉得冷么？他的神经，一直是麻痹的吗？
他的心底，从不会觉着痛吗……这也是雯儿一直以来藏在心里，想要问他，却因怕被笑话，始终没勇气问出口的问题。虽说，这问题看上去是有点怪。
“嘻嘻，终于被我给挖出来了……”盯着怀里的箱子，祭眼里闪着光，笑起来的样子感觉真坏。起身欲抱着箱子离开，右手早已发麻，一股凉飕飕的感觉聚集在手心，祭才反应过来，手心被划破了，还未包扎伤口，放下已沾上血手印的箱子，心有些慌：“这样下去可不行……”忙扯下衣袖上的一片布帛，一头用嘴咬着一头左手捏着，费了点功夫终于包扎好伤口，可以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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