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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清酒入喉引人愁


才高二啊,不专心搞成绩,搞这些虚头巴脑的禁忌恋,触景生情不说,还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真是一个绝世大情种!

        余濯不由得感叹。

        他平生拿得起,放得下,还真没有被爱情的羁绊束缚过。虽然初中也收到过不少女生的告白,但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让朋友把零食和情书草草退回去。结果退着退着,身边的好兄弟接二连三全脱单了,到了中考前竟然就只剩下他这么一个光棍了。

        光棍懂什么,光棍儿又没实践过。

        话是这么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单身贵族余同学托着腮,侧靠在桌子上细细分析:“既然是找了很久,也喜欢了很久,那应该算是久别重逢吧?”

        凌洋想了想,看着余濯轻声道:“对他来说是萍水相逢。”

        余濯稍有不解:“这么说,她还不知道你的存在?”

        凌洋“嗯”了一声:“以前我只能算的得上是他的一个过客。”他话语一折:“我还不知道他这几年经历了什么,性格上他实在是变了太多,我想慢慢靠近他,带他往热闹里走。你觉得呢?”

        余濯:“万一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她了呢?你或许喜欢的是从前的她——”

        凌洋切断了他后面要说的话:“我确定过了,我对他的心意,从来没变过。”

        他认真地重复了一遍:“永远都不会变。”

        余濯笑了一下:“那你就把心意告诉她,说不定灯火阑珊下,她正好是因为一直在等你,才会显得孤独呢。。”

        凌洋摇了摇头:“可能性不大。”

        班上的同学都陆陆续续回教室了,凌洋一看时间,六点十五了……

        林家姐弟约他今天去吃饭,六点在校门碰面。

        他打开手机,果不其然,被林熙婷轰炸了——

        “凌洋,我在校门口了。”

        “人呢?大哥你不会忘了今天要出去吧?”

        “把小男孩一起叫出来也行。”

        “跟小男朋友调/情把俩发小忘了?”

        “……”

        凌洋看笑了,不紧不慢地敲了一个足以让林熙婷暴走的字:“嗯。”

        凌洋把作业和课本塞进又酷又大的篮球包,背对着教室里的监控敲手机,偏头对余濯说:“有事先走了,台风天早点回家。”

        他又折回来:“你带手机了吗?”

        余濯警惕地看着他:“干嘛?”他不会是学生会卧底吧?

        “加我微信。”

        余濯“噢”了一声,松了口气。

        方一凡刚到教室,他现在跟凌洋熟得已经能正常对话了:“我也要加!”

        余濯看了一眼方一凡:“勇士,你也带了?”

        方一凡边扫凌洋好友码边道:“带了,我们班的乖乖仔们都把手机交给老师乐,剩下的叛逆少年们都随身携带。”

        方一凡眯眼看着他们:“你们俩也不乖哦。”

        凌洋直接退出了这场无聊的对话。

        方一凡抽屉里戳手机:“我拉个群吧,只有我们四个的。”

        余濯手机震了一下——

        “凡人命不凡”邀请您加入群聊“谁玩手机谁是狗”。

        余濯下一秒就掐灭了屏幕,抬眼望向了贼笑到露出八颗上牙的方一凡,满脸都写着你是不是找打六个大字。

        两相沉默了两秒后。

        方一凡:“汪!”

        余濯:“……”

        闻声看地板但发现声源来自他同桌的江哲,忍无可忍道:“……鲨臂。”

        走读的人不多,放学时间校门口极其冷清。

        三中靠山,远离人车喧嚣,从校门下到街口需要走一条很漫长的下坡路,因此走读的学生一般会选择骑自行车,但是余濯觉得没有必要,他很喜欢这种能让他安心的宁静。

        青蛙躲在有点泛黄的禾草堆里不时呱两声,山侧火红的凤凰木细叶纷飞,零零散落在青砖路上,大自然对万物都很平等,生灵可以在此卸下对世的面具。

        一切都静谧祥和得刚刚好。

        今天他没有戴口罩和帽子。

        路长,他走得也慢,下到路口时已经七点半了。

        他打开手机,收到了一条地方气象局下午发的未读短信,内容大概是受台风外围气流的影响,全市风力将会不断增大,夜间将会出现中到暴雨。

        行人来来往往,街边的摊位今晚没有支起太多的帐篷和桌子,也没了往日那般的旺盛人气,大路自然宽敞了不少,看久了还有点不适应。

        走到公交车站时,寥寥扫了一眼,站台前只有几个穿着校服的学生。附近还有两所初中,初高中校服都是一样的,所以他也没管那么多,裹了裹校服外套便径直往前走了。

        快要穿过公交车站站牌时,前面闪出了一个看不清脸的人,余濯心惊了一瞬,莫名的慌乱自心底翻涌而起。

        目光对上了那双鞋,他脚步一顿。

        那是欧洲某球星的联名款限量球鞋,属于有钱也买不到的商品。

        再往上看,那人身躯庞大肥硕,纯黑口罩勒得他脸上的往上凸,属于典型的富得流油面相。他插着兜侧对着余濯站,比余濯矮上几乎一整个头,短校服把他发福的□□严丝合缝地包裹住。

        那是范历。

        “余濯,新学校过得开心吗?”他缓缓转过身面朝余濯,“因为你,我可是真的不好受啊。”

        你好不好受关我屁事。

        余濯往后退,但在风呜呜的叫嚣声中,他似乎听见了身后还有更多凌乱的脚步声。

        还没完全回头,那脚步声就重重地踏在了他的身侧,下一秒,他的眉骨狠狠地撞上了一个坚硬的拳头。他听到非常清脆的咔一声,不知是从那人的手还是自己的骨头上发出来的,他还没细想,一阵剜心般痛感从眉骨开始迅速蔓延到全身,他被击得一个踉跄往后退,剧烈的痛感还在持续,左眼充血胀得疼,像是被人硬塞了个什么东西到眼皮里。

        身后的风猛然增大,范历从后面扒住余濯的脸,把他整个身躯使劲往后扳,尖锐的指甲在他的脸上四处乱划,肥厚的双手还带有一股铁锈味

        “明天,我就可以让你在新学校也抬不起头做人!”范历

        余濯被他拖着往后拉,头皮跟爆炸了一样疼,微眯的眼睛看见前面几个人向他走来。

        他用尽全身力气往后蹬,范历似乎没想到他还有这么大力气,鼻子被余濯的头顶得生疼,留下了温温热热的腥味液体。

        范历松开了抓他脸的手,余濯直接失去支撑,他用膝盖一顶余濯的脊骨,余濯吃痛闷哼了一声,随即重重地砸落在地上。

        余濯要痛死了。

        “妈的,婊/子养的狗东西。”范历捂着鼻骂了一句,退到一边让手下来招待余濯,“给我打!给我把他打进医院!”

        “上次我有多严重,这次我让你用十倍补回来!”范历踹了余濯的肩一脚:“给我把他的手断了!”

        三个同样穿着校服的人站在车站的另外一边放风,闻声翻起袖子,露出印有不知是真是假的纹身手臂朝他走来。

        余濯忍痛挣扎着爬起来,他的左眼几乎已经看不清路了,痛感遍布全身,感觉脊椎骨好像被人用铁锤生生敲断了一样。他从松掉在肩膀一侧的书包里摸出折叠小刀,熟练地单手拨出刀刃,翻转小刀,刀尖向后,握住刀柄。

        他盯着那群看起来很凶的瘦弱学生,按耐住锥心的痛,挥着刀便往范历身前的虚空舞去:“一群傻逼,不自量力。”

        那些人显然没料到余濯会掏出刀,范历更是没料到,他鼻血都还没擦干净就往后连退了几步:“余濯,我警告你,别过来,不然我妈跟你没完!你爸也别想好过!”

        “怎么又是他,我说了多少次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他姓范,我姓余!他死了都跟我没关系!!”余濯左眼胀痛的几乎要难以忍受了,瞪着眼睛的时候一直在往外淌生理眼泪。即便如此,他也要严重地警告范历一次,否则范历就会接二连三地来找自己麻烦。

        “要不是一中的人都忌惮你,要不是因为我在一中没人,我会忍你那么久?”余濯逆着风逼近范历,血色漫上了他的眼睛,此刻猩红得恐怖。

        余濯强忍手臂的酸痛,挥刀作出上刺的姿势,弓步挪动向前紧逼:“第一,现在我已经不是一中的学生了,我没必要顾及着你,在你脸上刮几刀就看我心情。”

        “第二,你少拿范齐天的事情来威胁我,这一切全都是你他妈那愚蠢的向壁虚构和自行其是,我跟你们范家一点关系都没有,给我警告范齐天,别神经兮兮扯上我!”

        “第三,你给我有多远给我滚多远,我看你一次就拿刀划你一次,给我滚!”

        “滚!!!”余濯声嘶力竭地往范历吼,这个字刚出口的时候,他嗓子已经全哑了,甚至能尝到一丝淡淡的腥味。

        他之前的班主任为他求情的时候好像也是这么哑的,好难受啊,为什么好人总是会拿到最坏的结果。

        范历和他的跟班已经被发疯的余濯吓傻了,往不远处的小巷跑去——那是往一中去的路。

        范历还真是给自己面子,买人打架,就打了自己一拳,他轻笑了一声,不知是扯到了哪条脆弱的骨头,他疼得一个趔趄,“嘶”了一声,无力地靠坐在冰冷的车站铁柱前。

        眼周的皮肤火辣辣地刺痛,最后被灌了风的两只眼睛一起流下了生理眼泪。

        “靠,这群傻逼偏偏往脸上打,这还怎么见人。”余濯用冰凉干净的手背盖住发肿的眼睛,闭上眼睛养神。

        他给家里打了电话说学校有事晚点回去,但是他不知道接下来几天要编什么借口了。

        天上飘起了雨,风也越来越大。

        帽子戴不了,头疼。

        口罩也戴不了了,扎眼睛。

        雨水就这么肆无忌惮地拍打在他的伤口上,像针扎一样刺痛,麻麻的还有点痒,他摸了摸自己肿得像菜包的眼睛。

        现在的模样一定很狼狈,他哑着嗓子惆怅道:“唉,老子的帅脸给那几个傻逼祸害没了。”

        不过幸好一中的走读生是分年级放学的,这个时间段肯定不会碰上以前班的同学了。

        医院不远,但是离三中很近。

        凌洋他们正好在市医院附近的大排档吃饭。

        林熙婷去拿饮料了,林景澜跟个大爷似的瘫在黄色塑胶椅子上吃串串,朝凌洋伸手:“快,给根烟。”

        “戒了。”

        “戒了?之前是谁一天不抽一根就发牢骚要打人来着?小气鬼,快点拿来,林熙婷要回来了。”

        “真戒了,骗你是狗。”

        林景澜给了他一个白眼。

        林熙婷拿着玻璃罐装的可乐回来了,她咬着吸管道:“凌洋,阿姨跟我说你在外面一个人租了房子?”

        林景澜一怔:“啥,你哪儿来的钱租房子?”

        凌洋抿了一口啤酒,懒洋洋道:“嗯,之前存的。”

        林熙婷:“家里不挺好的吗?怎么突然想着搬出去。”

        凌洋皱起眉,直截了当道:“我妈让你来问的?”

        “也不是就是关心一下——”

        凌洋眯着眼往窗外望去:“余濯?”

        “什么?”林熙婷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高高瘦瘦的校服男生下一秒正好走进雨棚的视线盲区。

        林熙婷:“怎么不撑伞,我刚出去拿饮料的时候都下雨了。”

        “余濯不会是你跟我说的那个小孩吧?”

        话音未落凌洋便大步跨了出去,顺便拿走了林熙婷的伞。

        林熙婷:“……”

        “姐,什么小孩啊?”林景澜还在嚼鱿鱼烤串,唧唧歪歪道:“你跟凌洋的秘密也太多了吧,又不带上我。”

        “你问凌洋去。”林熙婷觉得这个弟弟确实是蠢得让人心疼,不想跟他废话:“等会我来接你,你先这里吃。”

        她从林景澜的书包旁边扯出了一把伞,快步赶了出去。

        外面雨下的并不小,而且气温骤降,凌洋出了烧烤摊也愣是抖了一下。

        余濯走的很慢,他撑开伞,没两步就追上了。

        因为是在校外,他喝了点酒,整个人处于非常放松的状态,而且还看到了余濯,心情好上加好。

        于是手很自然地搭上了余濯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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