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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考第一招人恨


过年也无外乎吃吃喝喝走亲戚,丁禾却鲜有亲戚要走,只需顾着吃吃喝喝再刷一刷题,乐得轻松又自在。

        她是那种跟气球也差不太多的体质,饿了就瘪,吃了就鼓,一不小心塞得太多,以至于开学时整个人都肿了一圈。

        去教室的路上,她摸着多出来的那个下巴有点苦恼。

        闻清同她走在一起,凑在她耳畔悄悄说,“胖了可爱,程言不会介意的。”

        又来了。丁禾作势要打她,闻清抱头就跑,清脆的笑声逶迤飘荡在楼道间,“哇哇哇,学神打人啦。”

        两人一路嬉闹着从前门走进教室,却听陆冕的大嗓门从后门那传来,“喂,美女,你走错教室了吧?”

        她们循声望过去,只见陆冕大咧咧地拦在门口,被拦住的女孩子有些无措地站在那,小声地说,“没……没走错。”

        闻清走上前去,一把拽开陆冕,“这是李芊芊,瞎啊你。”

        “李芊芊?”陆冕揉揉眼睛,有点不敢置信,“不会吧?你怎么变这么苗条了?还有你的茶杯底呢?你的卷毛头呢?”

        李芊芊被他这一通说得很是赧然,一张脸红扑扑的,眼角余光偷偷地往坐在位置上的程言瞟,却正好瞧见程言豁得起了身,错着她的肩膀径直走到了丁禾身边。

        唇角一缕春风,本来还挺冷清的面庞染了似不易察觉的笑意,毫不避讳地将丁禾上下打量了一番,得出结论,“胖了。”

        丁禾瞪了他一眼,他也不恼,“手好了吗?”

        她把爪子伸出来端到他面前,“这算好了吗?”

        程言翻来覆去细细地看,神情十分地正经,“唔……还行,烤香肠变水煮胡萝卜了。”

        “去你的。”丁禾顺势推了他一把,甩手就要走,程言不依不饶地跟在她身后,“胡萝卜,等会儿开学典礼又是你上去讲话?”

        “对啊。”这是考第一的代价。

        “别紧张啊。”

        丁禾回过头,“紧张什么?都习惯了。”

        程言:“……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会有很多人想揍你?”

        “包括你吗?”

        “对,包括我。”程言高高举起手,却轻轻落下,在她头顶上揉了一把,毛茸茸的,手感极好。

        丁禾按住脑袋,拧着脸埋怨,“我头发乱了!”

        “乱了正好,遮一遮你的大脸。”

        “程!言!”丁禾恶狠狠地踹了他一脚,这是传说中温润如玉翩翩佳公子程言吗?是被陆冕附身了吧?

        他们顾自闹着,却没察觉仍旧站在原地的李芊芊。她满眼的期盼迅速黯淡了,成了酸涩的失落,微垂了头颅,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上午开学典礼后,付成业趁着午饭时间来校门口找丁禾,照样不知低调为何物地跨在摩托车上,一副痞痞的模样,又是一道抢眼又另类的风景线。

        付成业在职高上学,这回是接受了丁禾外婆的委托,顺路给丁禾送衣服来的。老太太看了天气预报,过两天有寒潮,怕丁禾带的衣服不够。

        这不过是一件寻常的小事,丁禾同他一起去吃了个饭,便打发他走了。

        然而下午三四节是自习课,吴美丽黑沉着脸走进教室,“丁禾,你跟我到办公室来。”

        她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气压,很明显的风雨欲来。

        程言他们刷地扭过头担忧地看丁禾,丁禾站起来,她自己也挺摸不着头脑的。

        待她跟着吴美丽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教室里霎时响起了一阵嗡嗡声,大家忍不住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丁禾怎么了?不是第一名吗?”

        “不知道啊,上午开学典礼不还挺风光的嘛。”

        “莫不是早恋吧?”有人悄悄转过头去看程言,“可是早恋为什么只叫丁禾不叫程言?”

        程言听见了,对于这个美丽的误会,他表示十分地赞赏,并且向说这话的同学投去了赞赏的目光。

        可又有人说,“你又知道是程言,搞不好是二班的赵泽。”

        程言也听见了,脸重重一垮,向说这话的同学狠狠掷去一记冷眼刀子。

        陆冕见状老成持重地又是摇头又是叹息,“为伊消成神经病,爱情的力量真可怕。

        办公室里气氛很冷,吴美丽抱着手臂看着丁禾,前所未有的严厉,却是一贯的单刀直入,“听说你最近跟校外那些不三不四的社会青年走得很近?”

        丁禾怔了怔,恍然后却觉得不太舒服,“老师,他们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青年,是我朋友。”

        “朋友?什么朋友?那种人是你该结交的吗?”吴美丽没想到一贯乖巧懂事的丁禾竟然会顶嘴,一时间更是心火炽热。

        丁禾蹭地抬头,面容倔强,“老师,我不认为他们有什么不值得我结交的。虽然他们衣着另类了点,学习成绩也不怎么样,可他们本性很好,更有自己的理想,绝不比行知的任何一个学生差。您不该只用成绩来衡量他是好是坏。”

        “是吗?”吴美丽冷笑,“听你说来的确不错,可为什么还会带你逃课呢?”

        丁禾心中咯噔一声,没料到吴美丽手里攥着老黄历,更没料到会在这个时候才翻起。可逃课是事实,她抿了抿嘴,到底无话可说。

        吴美丽便在此时重重拍了下桌子,拍地桌上的茶杯笔筒叮呤咣啷抖了起来,“别以为老师什么都不知道,也别考了第一名就沾沾自喜。你瞧瞧你这回期末考的,跟你从前的成绩比拿得出手吗?就比第二名的田锐多了一分,你再这么放纵下去,优势都快没了!”

        丁禾向来都晓得吴美丽对自己的期望有多高。

        她说得大体也没错,虽然跟付成业他们无关,可自己的确是有些松懈了,于是只低着头,虚心受教。

        “我说啊,”林贤在饮水机旁一面接水一面插嘴进来,“吴老师你对丁禾也太苛刻了,谁的成绩还会没个起伏呢?她好歹这回数学还是满分呢。你看看我们班赵泽,都讲过了一遍的卷子在我这耗了这么久了还做不出来。”他说着朝自己的办公桌努了努嘴。

        他的办公桌在角落的地方,教案堆得高高的,此时教案后突然露出颗脑袋来,又伸出只爪子,冲着丁禾挥了挥。

        丁禾这才发觉赵泽也在,出于礼貌对他笑了笑。

        “她也就数学考得好,林老师你瞧瞧她的理化生……”吴美丽叹息,语气放软了下来,“丁禾啊,你的眼光不该局限于我们学校这几百号人,你要晓得高考差一分或许就是几百个名次。不是老师苛刻,是高考这座独木舟不好挤啊,尤其是你这种冲在前头的,多少人盯着你在追赶,所以容不得有半点分心,一分心就容易被拍死在沙滩上……知道吗?”

        丁禾敛着眸点了点头。她已经很多年没被老师训了,出来的时候难免有些垂头丧气。

        她刚回到位置上坐下,下课铃声便响了起来,几个人一窝蜂地围了过来。

        闻清关切地,“怎么了?灭绝骂你了。”

        丁禾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不算骂吧。”

        “那她为什么叫你去办公室?”

        丁禾把事情简略地说了,闻清忽然砸了下桌子,愤愤地,“哇靠,吴美丽连这都知道?我们班是不是有内奸啊?”

        “不会吧?谁这么恶心?”陆冕也嚷嚷开了,惹得好些人都往他们这边看。

        姚若霏仍是一贯的冷静,“这两回付成业来找你,有哪个老师看见吗?”

        “应当不能吧?”丁禾想了想说,“老师目标这么大,我哪里能发现不了。”

        程言分析道,“很显然,你被举报了,而且是今天连带着上回逃课一块儿举报的,否则以吴美丽的性子,不可能将上学期的逃课压到现在才说。”

        丁禾抓了抓耳朵,很是茫然,“我最近没得罪谁啊。”

        话音未落,不知谁在他们身后大声地喊了句“对不起”。几个人被吓了一跳,一个转头发觉丁禾桌边不知何时多了个人,正90度地屈着腰给她鞠躬。

        五脸懵逼。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田锐已经直起身子,眼角和鼻头都泛着红,他战战兢兢地看了眼窗外,这才逃似地飞快跑了,若是仔细看的话还有点一瘸一拐。

        程言先缓过神,瞧着他的背影对丁禾说,“应该……就是他举报的你。”

        陆冕挠挠脑袋,“举报就举报了,还带自爆又是怎么回事?”

        这回连程言也分析不出来了。又是五脸懵逼面面相觑。

        便在此时杜明朗从外头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嘴上念叨着“吓死明朗了吓死明朗了”,神情却隐有兴奋,气都没来得及喘匀,话倒说得跟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刚才我在厕所里嘘嘘,遇见田锐被二班的赵泽堵在厕所里揍了。”

        程言语气霎时就冷了,目光有意无意地掠过丁禾,“赵泽?”

        “对啊,赵泽摁着他的头逼他给丁禾道歉,还让他保证没有下次了,要是有下次就把他的头摁进茅坑里。不过丁禾,田锐怎么得罪你了?”

        丁禾:“……”

        她想起来了,“我在办公室里头挨训的时候赵泽也在,可能……田锐举报我的时候他就在了?”

        闻清情不自禁地“哇”了声,“没想到这赵泽这么man。”

        陆冕瞪着她,“man什么man,四肢发达头脑那啥。”

        闻清本想呛他,总比你这种头脑简单四肢也不见得发达的软脚虾好吧,却不当心瞄见程言跟包公似的一张脸,顿时默默地咽了回去。

        完蛋了,在丁禾面前夸赵泽,她打翻班长大人的醋缸子了。

        “可他为什么要打我的小报告啊?无冤无仇的。”丁禾觉得很委屈。

        可其他人都笑了,无冤无仇?丁禾大概是老年痴呆,这么快就忘了上学期一开学就教田锐学做人的事了。

        闻清说,“考第一招人恨呗。”

        丁禾“啊”了声,“那你们为什么不恨我?”

        “因为我们爱你胜过恨你啊,”闻清趁机将功补过,笑得像头狡黠而谄媚的狐狸,“是不是啊班长?”

        程言不自然地掩嘴轻咳了声,一声“嗯”埋在嗓子眼,大约只有他自己听见,“你这回就比他多了一分,他不服气吧。”

        陆冕表示自己想吐,“怪不得早上丁禾在国旗下讲话的时候,他说了句‘狗屎运,有什么了不起的’,好多人都听见了。啧,男人这么小心眼,以后生的孩子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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