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成功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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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怜生和父亲在房中畅谈许久，直到韩夫人进门说要吃饭了，二人才止住话头，一齐到了客厅，厅中圆桌上已是摆满了各色酒菜，韩是非坐在桌旁，手提个葫芦，自顾自地饮着。施先生自然地坐到了韩是非的身旁，翠儿和母亲坐在一起，见施怜生走了进来，兴奋地说道：“大哥哥，这里，这里，你到这边来。”施怜生自无不可。

　　见施怜生坐下，韩烟翠兴奋地说道：“大哥哥，我父亲说了，要收你为徒，那你以后是不是经常来这啊！”

　　施怜生皱了皱眉头，俗话说“食不言，寝不语。”虽说后半句他不是很在意，但吃饭时不说话，他却一直遵守着。然而他亦不能训斥翠儿，只能皱着眉头点了点头。韩烟翠见了，雀跃道：“那你以后可以常常陪我玩了，我一个人在家，总觉得很无聊啊！”

　　施怜生细长的眉毛拧成一团，他求助地向施先生看去，却见施先生和韩是非一边吃饭喝酒，一边有说有笑地聊着天，心中很是惊诧失落。施先生若有所感，回头看向施怜生，正见他失落的目光，微微一笑，隔着桌子对他轻声说道：“怜生，入乡随俗。”施怜生这才想起中午时分施先生对他说的话，心中释然。“若是我要拜韩先生为师，那么很多习惯在他家都要改了。”施怜生放下心思，回过头去也和韩烟翠聊了起来，说起来，这般放下纠结的心情，怜生只觉得韩烟翠很是可爱，虽然有时她的问题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时不时地也会因为说话太快听不清楚，但是，嗯，还是很有趣的嘛！

　　吃过晚饭，韩夫人开始收拾碗筷，施怜生正想着可能要道别了，韩是非突兀地对他叫道：“施怜生，你到我书房来一趟。”说完便自顾自地走了，不由得让施怜生一阵愣神。施先生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怜生，别忘了你还没有拜师呢，快去吧！”说完又看向韩烟翠，笑着说道：“翠儿，你好啊。”却是帮着施怜生引开翠儿，让他赶去书房。

　　施怜生只觉得心头一团乱麻，匆匆拜别施先生后，忐忑不安地走向了书房，“这回不会还来那一招吧，啊，难受死了，他要是问起来还是全说了吧，我可不想再受那份苦了。”施怜生懊恼地想着，脚步不停地到了书房前。他不安地推开房门，只见韩是非正襟危坐在书桌前，见施怜生进门，投来一束严肃的目光。“啊，啊！真是熟悉的感觉，不会吧，他又要来？”

　　见施怜生进屋，韩是非身子向前微曲，双手握着摆在桌上，对他说道：“过来，到桌前来。”施怜生点头应是，磨蹭地走到了书桌前。韩是非见他这小碎步，好气又好笑地说道：“怎么，你的脚伤到了吗？怎么学着小女人走路的样子？”施怜生小脸一红，呐呐地说道：“不，不是。”

　　韩是非也只是嘲笑了一句便过，他把头凑向施怜生，沉沉地问道：“好了，不说笑了，施怜生，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拜我为师？”施怜生没有感受到如先前的压迫感，但他已是打定主意不再隐瞒，忙不迭地说道：“一部分是因为仰慕先生，一部分是因为父亲希望我拜您为师，但主要还是因为我想看先生这书房中的书。”

　　这般干脆利落的回答，让韩是非很是惊讶地呆愣了一会，他抬起头来环顾了下自己书架上的书，又笑着对施怜生温和地说道：“怎么，你这次怎么这么老实就说出来了？”施怜生仔细地想了想，有些丧气地说道：“其实上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说。”

　　韩是非仰起头，哈哈大笑起来，好一阵儿他才缓过来，喘息着说道：“我，我知道，书生，书生之迂。唉，这儒墨两家的信徒，就是不怕死啊！哈哈，哈哈！”说完他又很是开心地大笑了几声，低头对施怜生说道：“你这份坚持，我很欣赏，这说明儒学你学的还是不错的，虽然你坚持的东西很可笑。”施怜生听了，有些惭愧地点了点头。

　　韩先生又接着说道：“我原想着若你还是坚持，那我也就算了，不过既然你说了出来，那就更好了！”

　　施怜生听了，小心地问道：“那先生收我为徒吗？”

　　“收，怎么不收，施怜生，你知道吗？我最宝贵的是什么？”韩先生很快地回道。

　　“是先生的武艺和儒学造诣吗？”施怜生试探地回答道。

　　“错，大错特错！我的武艺，我的儒学造诣，怎及得上先人之万一，你看看我这里的书，他们的作者，哪一个不比我强！？我一生中最宝贵的，就是这满屋的……”韩是非兴奋地说道，他正滔滔不绝的讲着时，门外突然传来几声女子的轻咳声，韩是非激动的脸色一僵，顿了顿，才接着说道：“我，我最宝贵的，就是这满屋的书，还有我的妻子儿女，他们是我人生最大的财富。咳咳，那个施怜生，你说因为我的书你才拜我为师，我很欣慰，你这徒弟，我是收定了。”

　　施怜生听了这段话，很是开心，忙低头恭敬地说道：“谢先生成全！”韩是非笑着看向施怜生，接着说道：“不过你如果要作我徒弟，有一点你得改改，别这么严肃，就，就和个小老头似的，你看看我家翠儿，天真可爱又活泼，你得多学学她啊，知道吗？”施怜生的头上冒出几条黑线，向翠儿学习？他的脑中浮现出自己天真可爱又活泼的样子，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但他也反驳不得，只得无奈地躬身应道：“是，先生。”

　　韩先生本是期待地看着施怜生，见他依旧故我，有些不爽地碎碎念了几句，才接着说道：“好吧，你暂时也改不了，那就算了。”说罢他重重地咳了几声，严肃地说道：“施怜生，我亦是第一次收徒弟，而我师父‘映雪剑’陈冰月亦是只有我一个徒儿。所以呢，咳咳，我也没什么门规要和你讲。但是，但是！”他连着说了两个“但是”，意在极力强调，“有两点你必须做到，第一，不能欺师灭祖，也就是说，哪天你敢对老子刀剑相向，老子就剁了你。第二，不能作恶事，如果你做了，就算我不收你，师父他老人家也会去找你。”

　　施怜生凛然地点了点头，心中却在胡思乱想，他倒是头一次听说映雪剑的真名，陈冰月，好像女人的名字啊！难道韩先生是拜一个女子为师吗？他的脑中陡然出现一面容俊美的女子穿着一袭白衣手持长剑在月光下直刺而来的画面。

　　韩是非自是不知道施怜生此时的所思所想，他自顾自地说道：“听施先生说你现在是一级生，想来那功课对你来说易如反掌，那你有闲暇时就来我这，不论你什么时候来，我都会在的。”说完这句话，他陡然想起娘子说的话，“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退休”等等，神色不由一暗。

　　施怜生低着头凛然听训，听韩先生说完后，他才正色道：“是，先生，怜生会常来拜访的。”

　　韩是非索然无味地点了点头，又挥了挥手说道：“啊，这就行了，你可以走了，对了，以后你要叫我师父，别叫先生了，知道吗？”

　　施怜生下意识地说了一声是，正待回头，突的意识到了什么，忙向韩是非问道：“先生，我这就拜师了吗？不需要摆下香案，祭拜下先人什么的吗？”

　　听了这话，韩是非立马瞪大了眼睛，怒喝道：“我还没死呢！你师祖也还没死!你要祭拜什么先人！”见施怜生一副被吓到的样子，他的语气才转向缓和，“我当年拜师时，也只是给我师父敬了一杯酒完事，咱也不用那么麻烦了，只要我知道你是我徒弟就行了。好了，你和施先生回去吧。”说完又消沉下去了。

　　施怜生精神恍惚地应了声是，转身出门去了，他找到施先生，又和韩夫人、翠儿道了个别，两人便一同离了韩家，走上了回家的路。

　　一路走来，施怜生都是心不在焉的样子，施先生见了，关心地问道：“怎么，怜生，拜师不顺利吗？”

　　施怜生摇了摇头，过了半会，又有点犹豫地点了点头，轻声说道：“韩先生真是一个很不一样的人呢。”

　　施先生听了，先是疑惑，半晌才恍然大悟，笑着说道：“是极，是极，韩是非还在私塾时，可是以怪闻名的，呵呵。”施怜生听到“怪”字，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他还待再说，前方突然传来一声猫叫，这漆黑的街道，听起来很是恐怖，施怜生借着昏暗的灯光向前看去，只见两点绿光在那摇晃不停，而且渐渐逼近。

　　施先生亦是听到了，他小声地说道：“是只猫吗？”便提着灯笼向那绿光走去，而施怜生则是忐忑地抓住了父亲的衣角，亦步亦趋地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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