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霜儿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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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天已大黑，路上没有行人，除却虫鸣鸟叫声，这儿可称得上是一片寂静，这陡然地一声猫叫，可是把施怜生吓得不轻。施先生提着灯笼向声源处逼近，到了那绿光近前，施先生把灯笼一沉，昏黄的灯光下，两人看见的是一只洁白的小猫，它的身上闪着粼粼的微光，两只眼睛灼灼的看着俩人。

　　施先生对这微光生了疑，用手抚摸了下白猫的身子，那白猫也不闪躲，只是静静地看着施先生。刚触摸在它身上，施先生只觉得手掌一片清凉，细细地思量了下，若有所悟，“这好像是树林里的霜露。”他疑惑地看了下四周，然而附近并没有什么成片的树木。

　　对于在黑暗中出现一只小猫，施先生不以为意，他只认为可能是附近人家饲养的。然而施怜生却觉得怪异，深更半夜的，一只猫拦在路中央，叫声凄厉，眼冒绿光，而且这么的安静或者说死寂，他实在是心慌慌的，当然了，这实在是有些冤枉猫了，猫的叫声和眼睛的颜色向来如此，只是此时此景实在渗人。施怜生拉了拉施先生的衣角，怯生生地说道：“父亲，我们走吧，已经很晚了，我们还要回家睡觉呢。”

　　施先生似是看出了他的惊慌，站起身来，抚摸着施怜生的头顶，笑着说道：“好吧，那我们快点回家吧，这只小猫就让它自己走吧。”

　　两人绕过小猫，继续前行。

　　行过那段路，施怜生很是放松地舒了一口气，他心有余悸地回头望了望，然而马上，他的心跳立马拔高，只见在暗淡的灯光下，那洁白小猫依然睁着碧绿的双眸，紧紧地跟随着他们。施怜生急忙用力摇了摇施先生的衣角，颤颤地说道：“父亲，那，那只白猫，还跟着我们！”

　　听到这话，施先生回头看了看，见是刚才那只小猫，微微地皱了皱眉头，笑着说道:“怎么，你怕一只小猫吗？或许它只是和我们顺路罢了，走吧。”说罢依然淡定地向着文月私塾的方向走去。施怜生无可奈何，只能紧紧跟随着父亲，强迫自己不回头看去。

　　虽然害怕会发生什么在志怪小说中的妖怪情节，然而一路走来，却并没有什么坏事发生，等看到文月私塾那华丽的大门时，施怜生着实放下了心中的担忧。施先生正要走到右侧门，敲起守门人开门时，耳后又传来一声猫叫，施先生向后看去，那只小猫依然跟在后面。施先生皱着眉头看着小猫，最终还是走向它，把它抱在怀中。

　　“怜生，看来它是跟定我们了！”施先生笑着回头对怜生说道。

　　“父亲，我们，我们还是把它放走吧，如果它有主人那就不好了。”施怜生依旧很是不放心，小声地对施先生说道。

　　“不了，我却是担心如果它被坏心人捡去会怎么样。”施先生沉沉地说道，“既是相遇，那就是缘分，以后我们好好饲养它，养一只小猫也不是坏事。”

　　“可是，父亲……”施怜生依然很不甘心，毕竟这只猫表现得太怪异了。

　　“行了，怜生，我平日教导你的你全然忘了吗？‘勿以善小而不为，’既然可以去救助一条生命，便应努力去做，哪来这么多扭扭捏捏。”施先生有些愤怒了，“我若是照着你的想法，你现在还不知在哪受苦呢！”

　　施怜生知道惹父亲生气了，顿时不敢再言，只是父亲的后半句话让他有些不解，什么叫不知在哪受苦？但他不敢在这问父亲，而只能安静地跟随着父亲进了右门，一路走回家中。方一到家，那白猫环视了一下周围，便在施先生怀中沉沉地睡去了，施先生小心地抚摸了下白猫的头，又转头严肃地对施怜生说道：“怜生，我不管你有什么担心，但我可以肯定，这只白猫没有恶意，今天晚上，你给我照顾好它，如果明天我见它有什么不妥，我必会重重责罚你。”

　　这般严肃的语气在施怜生的记忆中不曾有过，这让他不由暗暗叫苦，也不知父亲为何发这么大的脾气，但他不敢有半句怨言，只能低头应是。施怜生接过熟睡中的白猫，回到自己的房中，点亮房中的烛火后，施怜生将白猫放在床上，心中一阵发愁，“让我好好照顾一只猫，怎么听起来就像是照顾婴儿一样，真是麻烦啊！”他忧愁地看向小猫。昏暗的烛光下，白猫仿佛一尊白玉雕，反射出圆润而柔和的光芒，施怜生见了，突兀地觉得这只猫不是那么可怕了，他又将手抚摸在小猫身上，却只觉它的毛皮如此舒坦，微微传来的热气更是让他一阵舒服，静静地抚摸着，施怜生有些沉重的心情终于是放下了。他笑着对沉睡中的小猫轻声说道：“晚上睡觉要乖乖的哦！”将被子小心地为小猫盖好后，施怜生也脱去衣裳，钻入被中，沉沉地睡去了。

　　第二天清晨，施怜生从熟睡中醒来，他舒坦地伸了个懒腰，微微张开紧闭的眼睛，微笑着向左右看了看，窗外投来的阳光温软舒适，着实让施怜生很是开心，“今天真是好天气啊！”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唰的一声坐起身来，正想寻着椅子上自己的衣物时，突然地他僵住了。一只白猫正坐在自己的被子上，或者说自己的下身上，静静地看着自己，虽然阳光让它显得如此洁白，那绿色的眼睛在此时看来更像是美丽的宝石，幼小的身体亦是惹人怜爱，但它的寂静依然是让施怜生觉得可怖，他只怀疑这瘦弱的身躯中潜藏着一只魔鬼。

　　施怜生紧紧地抓着被子，眼睛定定地看着小猫，额间慢慢流出一两滴冷汗，这份沉默让他很是难受。正当他以为这份沉默将会持续下去时，那只小猫突然跳将起来，扑到他的脸上，施怜生吓得连忙用双手抵挡，当然了，他失败了，施怜生被扑倒在床上，发出一声凄惨地“啊！”叫声。

　　正在准备早饭的施先生听到这惨叫声，急忙从厨房中出来，跑到施怜生房中，推开门时，却听到施怜生连声叫着“不要啊，不要啊。”施先生定睛看去，只见那只小猫轻轻地用小舌舔着施怜生的脸庞，而施怜生也不知怎的，害怕地闭上眼睛，双手胡乱飞舞着，只是承受着小猫的舔舐。施先生见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他慢慢走到施怜生身旁，轻声笑道：“怎么了，施怜生，只是一只小猫舔你，你就这么害怕吗？”

　　施怜生听了，赶忙睁开眼睛，这才发现那只猫并没有吃他，而只是在舔着他而已。施怜生尴尬地笑了笑，赶忙把小猫抓在手中，坐起身来，小声地说道：“父亲，这个，那个。”未等他找到合适的措辞，那小猫却不依了，它尖声地叫了一声，张牙舞爪着又向施怜生扑来，只是它被施怜生捉住了，又怎么可能扑得到，施怜生慌忙地把它往远处放，同时身子一个劲地后退。施先生见了，很是好笑，他强忍住笑意，严肃说道：“好了，别玩了，早饭快做好了，你洗漱好了就出来吃饭。”说罢便急忙出门，估计是怕在儿子面前大笑有失体统？

　　施怜生和小猫纠缠着下了床，最终的战斗结果以小猫站在施怜生的肩头而告终。施怜生无奈地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后到了厅堂，桌子上已然摆好两人的早餐，只是在另一边还有一条蒸熟的小鱼，那小猫见了，兴奋地叫了一声，跳下施怜生的肩膀，坐在桌子的一边，吃起鱼来。

　　几缕黑线浮现在施怜生的额头，“就算要养猫，也该让它在地上吃饭吧。”但见到施先生正襟危坐的样子，他却没法抱怨出来，只能在心中重重地叹了口气，坐下来安静的吃早餐。待施怜生吃完后，施先生已是看着小猫吃鱼多时，他似是对这很是好奇，一丝微笑挂在施先生嘴边。听到施怜生放下碗筷的声音，施先生转过头来，笑着说道：“怜生，既然我们已经决定养猫了，你想好给它取什么名字吗？”

　　“什么啊！我可没说要养它，全是你说了算好不好。”施怜生无奈地想到，然而他却是没有想着要说出来，听到施先生问他名字，施怜生把嘴一撇，轻声说道：“那就叫它小白好了，反正它这么白，这名字也很适合它。”

　　正在全神贯注地吃着鱼的小猫似乎听懂了施怜生的话，连忙抬起头来，凶凶地冲着施怜生叫了几句。施先生见了，很是开心地说道：“怜生，你的取名能力真差啊，人家小猫都不答应了，这样吧。”施先生在心中细细思量了会，回想起昨日抚摸小猫时掌心的霜露，笑着说道：“以后它就叫霜儿吧，我觉得这名字不错，你说呢，怜生。”

　　“啊，嗯，是个好名字呢。”施怜生心不甘情不愿地应和着，但见小猫也是甜甜地向着施先生叫了几声，他恨恨地想到，“这小猫肯定就是来戏耍我的，我到底怎么得罪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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