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学道于师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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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施怜生回到自己的卧室中预习功课，三日假期虽已过，但今日上午是没有课的，这也是让回家过节的学生能够从容的回来而特设的。小猫霜儿也轻迈着小碎步进了房间，施怜生头痛地看着这只聪慧的白猫，却是无可奈何，只能随它了，但令他意外的是，当他坐在桌前看书时，霜儿只是蹦上桌子，静静地看着书，似乎也在阅读一般，这让施怜生对它的印象稍有改观。
这般看书直至中午，施怜生对于看书是不会觉得疲惫的，然而霜儿也能够静静地陪着他一起看完，却是让施怜生很是欢喜，“虽然不是白狐，但好歹也是白的，我这般倒像志怪小说中的书生了。”吃过午饭，牛致远也终于回来了，问过才知他已吃过，两人稍作休息，便一齐往射箭场去，在“射”科上，施怜生的成绩绝对算倒数的，这却是无可厚非，毕竟他只是四岁，力气实在不大，下午有“射”课，他习惯于来做会练习，牛致远则是陪着他，前文也已说过，他在这方面有着极好的天赋，已是“射”科的代表。
施怜生半拉着弓箭，眼睛眯着直视前方的靶子，正要把箭射出去，突听到刘长明的声音，“呦，怜生，致远，你们这么早就来了吗？”施怜生的心情略有波动，手中箭射出，不出所料，那箭只射到靶子的最外环。牛致远恭敬地拱手向刘学长行礼，施怜生亦是丧气地放下手中的弓，低头向他致礼。
刘长明看了看施怜生的靶子，善意的笑了笑，对怜生说道：“怎么，你还是不能射好吗？需不需要我帮帮你。”
施怜生颓然地说道：“这却是不必了，射箭精要其实我已明了，可惜我实在太小。”说道这，他举起手中的弓晃了晃，“这弓是这里最轻的了，可惜对我来说还是太重，我都无法把它拉满。”
“若只是这点问题，却是容易解决。”刘长明轻笑着说道，“你这般岁数的力气很容易增长，想来到了考试时，你已经能够满弓了。”
听到岁数，施怜生心中一动，小心地问道：“对了学长，你说你今年三级生，那么你今年几岁了？”
刘长明坦然地笑道：“我可比你大多了，我现在已是十二岁了。”
“那学长在三级留了一、二、三、四、五个学年了啊，难道文月私塾后面的学级这么难升吗？”牛致远伸出手指数了数，惊讶地说道。施怜生在一旁愁于牛致远的直率，但他亦是有些担忧，双眼直视着刘长明。
“怎么可能，只要是智商正常的，三级一般两三年便可过了。”刘长明毫不思索地说道，又见到施怜生怀疑的目光，他笑着说道：“怎么，觉得我在骗你们？”
施怜生有些犹疑，牛致远却是马上点了点头，他大声说道：“施先生说你是刘副塾长的孙子，你都这么难上，其他人怎么可能容易晋升！”
“你应该这么说，就因为我是副塾长的孙子，我才会上文月私塾。”刘长明悠悠地说道，“我上私塾，可不是为了参加县试、府试什么的，只是因为我爷爷是这里的塾长罢了，我和你们是不同的。”
“为什么，大家上私塾不都是为了以后能够当官什么的吗？不当官你以后想干嘛？”牛致远依然直接地问道。
“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只是，我却是绝不会当官什么的。”刘长明的眼中浮现迷茫之色，但提到当官，他却很是决然，“算了，不说这个了，你们继续练习射箭吧，今日下午我可是受了教师的嘱咐要对你们进行一次小考核的，不及格可是有加餐的哦。”
“啊，饶了我吧，我是一定过不去了，长明，你能和我说说那惩罚是什么吗？”施怜生可怜兮兮地望向刘长明。
“好好练习吧，这射箭非常重要，或许它能在危急时候救你一命。”刘长明却是不回答，拿起一张弓搭箭直视前方的靶子。
“什么啊，我就不知道了，这百里城还有什么地方需要射箭的。”施怜生有些愤恨地说道，“这‘射’科也就是孔子列为六艺之一才会被重视而已，我们这些书生学这个又能有什么作用。”
“很远的事我不知道。”刘长明一只箭射出，风声过后，他细看一下，正中红心，凝重地说道，“但你怎知百里城是安全的，灾难，可从未停止过。”
“灾难？”施怜生是知道有这么回事，青河里迁至百里城是因为这持续至今的灾难，但他毕竟从未见过，百里城也是一直平静着的，所以对此他并没有什么看法。但他却是知道，刘长明的双亲是在这灾难中死去的，话题到了这，已经难以继续，他重新举起手中的长弓，张弓搭箭练习起来。
在私塾的生活总是显得格外的平静，每日只是学习、吃饭、睡觉，再加上偶尔逗逗小猫，这般简单而惬意的生活，正是施怜生心中之所愿，或许，这也是每一个书生之所愿，“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若非施先生提醒他要去韩是非家学习，施怜生几乎要忘了自己还拜了个师父。乘着周末休息时，施怜生早早地起床吃过早饭，便往韩家行去，他的肩头还坐着个白猫霜儿，这只猫很是黏施怜生，除却施怜生上课的时间，它们俩都是形影不离的，施怜生也忘却了最初的恐怖，转而开始喜欢上这只有些安静的小猫。
“霜儿，今天去师父家，你可不能不乖哦，我师父可是个浪荡的人，你若惹他不高兴了，他没准就把你给煮了！”施怜生抚摸了下白猫的头，笑着说道。小猫极人性的白了他一眼，伏下身子闭目休息，它似乎永远也睡不够，陪伴施怜生时不是睡觉便是一同看书。施怜生放慢脚步，尽量保持身体的平稳，虽然他知道这有点多余，因为霜儿很神奇地即便是睡着也能稳稳的立在施怜生肩膀上，对于这点施先生和牛致远也很惊异。
穿过闹市区，转过几个弯，施怜生便来到了韩家门口，他轻轻的敲响木门，没过多久，门吱呀的开了，但开门的却不是韩夫人，而是翠儿。她把门打开后，看见怜生，高兴地说道：“母亲说大哥哥来了，果然没错。”突然她又看到施怜生肩膀上的小猫，兴奋地说道：“好漂亮的小猫啊，大哥哥，这是你的吗？”说完便凑到施怜生跟前，两眼放光地看着霜儿。白猫若有所觉，睁开眼睛站起身来，却见只是个小丫头，懒懒地哈切了一声，又卧倒下去。
施怜生正要回答，远处突然传来韩是非的声音，“施怜生，到这边来。”施怜生对韩烟翠抱歉地一笑，轻声说道：“师父在叫我了，等下我再和你说猫的事吧。”翠儿不舍的点了点头，和施怜生一同去往韩先生那儿。韩是非的祖宅算是较大的，一条直道穿过庭院通向房屋，而在右边则是有一大片空地，也没有什么花花草草，施怜生到时，只见中央有许多木桩，一旁还有个武器架，刀棍枪戟，皆是有的，唯独缺了几把长剑。空地前方则是几把高凳子，韩是非正穿着着一身武服，双腿盘曲着坐在上面，只见他双手放于膝盖处，双手手心向上，五指微曲，眼睛全闭，呼吸平稳而自然。施怜生直觉认为这坐姿有什么奥妙所在，心中痒痒，但还记得顾上礼仪，故而只是走到跟前，低头拱手说道：“拜见师父。”
韩是非的眼睛慢慢张开，施怜生便又感受到了上次面对时的那种压迫感，只是不同的是这次的压迫并不是只对着他一人，若是形容的话，这压迫感就仿佛是一只蚂蚁望见了大象，而大象并没有关注那小小的蚂蚁，想到施先生说的韩是非武艺高超，施怜生更显恭敬了。
他随意地看了看施怜生，撇到他肩膀上的小猫时，他的眼睛突然地定住了，施怜生只觉得肩膀一沉，霜儿也睁开了眼睛，它站起身来，静静地和韩先生对视起来。
施怜生久未听到韩先生的回话，纳闷地抬起了头，正看见韩是非和霜儿“深情”凝视，他的心中一沉，有些担忧地说道：“师父，这只猫……”
“这只猫没关系，我能感觉到它对你的善意。”韩是非把手一挥，打断了施怜生的话，“只是今日我要你做的事，却是不能让它和你一起，你把它交给翠儿。”施怜生自是点头应是，把小猫从肩膀上拿下，递给了站在韩先生身旁的韩烟翠，霜儿也不挣扎，静静地到了翠儿怀中。
在韩是非把欢快的韩烟翠叫走后，他凛然地对施怜生说道：“怜生，今天是你拜师后学习的第一天，你知道我要教你什么吗？”
“弟子不知。”施怜生恭声回答道。
“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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