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以杀止杀,人却无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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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天霸不但自己带了百十号人，事前雷小鱼早已派人出去联络了和雷天霸一起被冷天禄折辱的十多个富家子弟。虽然不知道冷天禄的来历，但是朝天门的神舟就已经足以震慑人心了。别说她雷小鱼心里不害怕，雷州之地，能乘坐神舟的人没有，能乘神舟的人必定不一般。但是，强龙难压地头蛇，雷家就是雷州的地头蛇，既然谢夫人话已经放出话来了，即便你是京城来的皇亲国戚，也定要叫你不死也得脱层皮。
十几方人马合流，执兵之人足足有五六百。其中一人眼尖，老远就看到了江上飘荡的豪船。
“在哪里，在哪里，我找到他了，我找到他了。”其声如豺狼，在夜风中很是瘆人。
众人闻言，千只眼睛随其手指处看来，顿时响起一片谩骂叫嚣。
冷天禄以手抚额，五六百人，即便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伸头让他砍，他也得累死，就更不要说这些手持利刃的恶奴了。这么庞大的实力，即便是儋州牧府的所有高手尽出，也不见得能全身而退。
“两位兄台，如此境况，你们怎么看？”冷天禄进退两难！
雷氏兄弟双眼通红，咬牙切齿的说道：“杀！杀！杀！”
冷天禄眉头一皱，暗叫不好。如此一顿胡乱冲撞，他们必定会被乱刃分尸。
“胡来只有死路一条，别到时候仇未报，却人先死了。”冷天禄冷冷的说道。
雷公明毕竟年长，被冷天禄一提醒立即从仇恨中清醒过来，赶忙请教道：“冷兄弟说得对，胡来行不通，只能智取！”
雷宫明一脸茫然的问道：“人家都杀上门了，我们怎么智取？”
冷天禄用手指了指头，雷公明了然，雷宫明气极！
豪船在江中掉了个头，在江上横了过来。雷氏兄弟故伎重演，以两只青竹顶着豪船横着向岸边划去。离江岸还有十米，岸上五六百人纷纷弯弓射箭，箭羽瓢泼，豪船立马成了刺猬。箭雨射了几十攒便告罄，冷天禄四人毫发无伤。岸上五六百人气极，纷纷高声叫骂，见船上四人无动于衷，丝毫没有上岸决战的打算。雷小鱼冷笑，吩咐众人寻来几十艘小船，五六百人登船，以兵为桨，划着小船向豪船靠近。几十艘小船好似群狼，豪船便成了他们的猎物。十米，八米，五米，距离越来越近。
冷天禄示意雷氏兄弟再次调转船头，豪船向江心划去，与群狼再次拉开几米远的距离便停滞不前，静等小船靠近。如此几次，几十条小船追着豪船远离了江岸，来到江心。几十条小船之间也彼此拉开了距离，在江面上成一盘散沙状。冷天禄心中大定，吩咐书童抛锚落帆。豪船在江心固定，静等小船靠近。
冲在最前面的一条船上载有二十多人，小船才刚一靠近，书童便弯弓搭箭，将这二十多人纷纷射落江中。跟在后面的小船丝毫不见惧色，奋勇向前驶来。一条，两条，三条。。。。。。越来越多的船靠近，书童满头大汗，雷天霸留下的十几条弓尽都被他拉断，但是涌来的小船源源不断。
被射杀落水者足有五六十人，但是还有五百多人在江面上不断靠近，虽然他们目前为止还没有碰到豪船上四人的衣襟，但是眼见五六十个战友身死，所有人都杀红了眼。
终于有人靠上了豪船，恶奴们疯狂的向上攀爬，全都奋不顾死，状若疯癫。冷天禄接过书童手中八方长剑，一剑一剑劈砍刺杀，恶奴不断落水，但随之又有人填上，继续攀爬登船。而另一边，雷氏兄弟比恶奴们更加疯狂，二人一袭青衣尽染血，每出一剑便有人身首异处，残肢翻飞，手段极其凶狠。
雷小鱼站在岸边，看着江心厮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自小她便被人称作内秀之才，多谋略。几次雷天霸与人斗殴，都是她在背后谋划，无一不大获成功。最能称道的，乃是十六岁那年，一手谋划算计了与自己母亲争宠的两个小娘，使得州牧大人盛怒之下逼死自己的两个爱妾，驱逐了自己两个庶出儿子，成功捍卫了母亲谢氏的地位。
但此次，对于她来说可谓奇耻大辱，算无遗策的雷公主在自己的地盘栽了跟头。
江心的厮杀还在继续，杀声震天，惨嚎裂肺。金碧辉煌的宝船已经破烂不堪，鲜血将其染成一片血色。冷天禄四人经历了一场血战，恶奴们摄于雷公主淫威死战不退，五六百人现在已死伤过半，剩余的人还在奋勇登船，大有不破宝船终不还的气势。
宝船上一片混乱，雷氏兄弟修为虽高，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身上都挂了花。冷天禄汉八方剑在手，每一剑劈下都有断刀断剑四射，但仍旧免不了受伤，书童更是不济，没了八方剑，一把劣刀早已缺成锯齿，身上不下十处伤口。四人被围堵在船上，进不能进，逃不能逃，只能死死坚守船舱。
剩余的两百多个恶奴已经全部登船，将船舱包围，四人淹没在人海和夜色中。
雷天霸和雷小鱼等人见江上厮杀已停，以为大局已定，脸上露出久违的笑意。十几方人马死伤过半，肇事者却还在岸上谈笑风生。十几人同乘一艘小船，雷小鱼姐弟俩端坐船头，其余众人齐手划船，往江心豪船而去。
十多个狐朋狗友簇拥着雷天霸和雷小鱼登船来到甲板上，人群分开，雷小鱼等人与冷天禄四人隔空对峙。良久！
“人也死的差不多了，正主也该来了吧！”冷天禄咧嘴笑道，露出一口残红的牙齿。雷天霸透过雷州城的灯光，看到凶神恶煞的四人，吓得后退了几步。若不是雷小鱼扶他，定要跌倒在地。
“将死之人，休得猖狂！”一只肥猪厉声喝道。两百多把卷刃利器随之高举，船舱外顿时杀气弥漫。
雷氏兄弟闻言，不禁仰天长啸。“哈哈，将死之人，我兄弟二人本已死去多年，幸得东坡先生所救才苟延残喘至今。”
雷天霸和雷小鱼姐弟二人身躯猛震，如遭雷击。只见熹微灯火中，两张带血扭曲的脸逐渐清晰。那是两张充满仇恨的脸，由于鲜血浸染，已看不到原来的脸色。只能从扭曲的肌肉上，看出他们此时的痛苦之色。四只眼睛比饿狼还要凶狠，盯在姐弟二人身上如芒刺背。
“大哥，四弟？你们怎么在这儿？”雷小鱼脸色阴沉，在这里见到雷公明兄弟二人，让她大感意外。
“没想到吧，好妹妹，我兄弟二人大难不死，今天又回来了！”雷公明生冷的说道。
“将。。。死之人。。。回来了又能怎样，苍蝇的翅膀，翻。。。翻不起大风浪。。。”雷天霸本来已经吓得不轻，此时见到自己的两位兄弟回来寻仇，色厉内惧的吼道。
雷宫明毕竟年幼，与冷天禄年纪相仿，弱冠之年，对于幼时遭遇没有大哥雷公明那般刻骨铭心，对于面前的雷小鱼姐弟，感情难明。他几次张嘴，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老四，难道你忘了你母亲是怎么死的吗？”雷公明厉声喝问。
雷宫明身体一震，右手握了握卷刃的残刀，脸上青筋暴跳。“不敢！”他硬生生的说道。
“既然人都在这儿，那就一并拿下，回去让母亲大人处置！”雷小鱼娇声喊道：“反抗者，格杀勿论！”
两百多个恶奴得令，如饿狼猛扑过来，明晃晃的刀剑在船舱闪现，江心顿时杀声震天。
雷州城的灯火通明，两岸聚集了几万人围观，这是自大汉立国以来，雷州城内发生的最大一次斗殴事件。雷州牧府各层官员失语，没人敢管，即便有胆大者也早被谢夫人请进州牧府喝茶去了。至此，江上的厮杀必须要有个结果，不能善了！
冷天禄一剑刺穿一个恶奴，顶着他向人群冲去，数十把利刃瞬间落下，恶奴被分尸。汉八方剑毕竟是朝廷军工监制，其坚韧锋利世俗难匹。冷天禄频频出手，与恶奴刀剑相击，清脆的断裂声刺耳，恶奴手中的残刀缺剑尽折。冷天禄几次三番冲杀劈砍，被砍断的刀剑不下百把。冷天禄周围众恶奴，几已无完兵者！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恶奴们大都失去兵器，已无再战之力。剩余的几十人，都在围殴追赶雷氏兄弟和书童。
此时的豪船上，场面有些滑稽。两个战场，一边是几十人手持完兵，在追赶雷氏兄弟和书童。三人在豪船上上串下跳，亡命飞逃，时不时与追赶上来的恶奴杀上一番，砍翻几人又再次逃跑。一边是冷天禄一人手持汉八方，在一百多个手无完兵的恶奴中间冲杀劈砍，甲板上掀起一股腥风血浪。
冷小鱼姐弟二人见冷天禄砍翻一大批恶奴，在人群中生生杀出一条血路，直取他们姐弟而来。姐弟二人见势不妙，撒腿开溜。十多个狐朋狗友见雷小鱼姐弟已经跑了，纷纷脚底抹油，紧追二人而去。
冷天禄见事态依旧在按自己谋划的方向发展，心中大定。虽有几十个恶奴，手无寸铁但依旧奋不顾身，英勇护主的拦截他，也依旧阻挡不了他的脚步。
雷天霸一马当先从甲板上跳进江中，扑棱着向小船游去。此时他已经管不了雷小鱼了，命，还是自己的重要嘛！
雷小鱼怒极，心中大骂雷天霸没良心。自己惹的祸事，现在居然第一个开溜，不管她的死活。
雷天霸的狐朋狗友们见雷公子跳江而逃，纷纷效仿，一时间江上溅起十几团璀璨的水花。
甲板之上，冷天禄停止了追击，在他身后是几十个手持刀柄的恶奴。
冷天禄转身笑道：“你们的主子都已经跳江而逃，你们还在这里等死吗？”
众恶奴闻言，纷纷跳江而去！
雷小鱼走投无路了。眼见弟弟夺路而逃，自己一个弱女子，又不会游泳，只能站在船弦上等待恶奴们前来护驾。追赶雷氏兄弟的恶奴们以为雷小鱼和雷天霸已经安然离去，也停止了追杀，追着主子们的脚步，也纷纷跳江而去！空留雷小鱼在风中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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