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故人啊故人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mal;font-weight: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play:none;visibility:hidden;}
少年一路追赶，可老头和他的距离却越拉越长。他气极，这哪里是老头嘛，分明就是个老贼，而且还是个会武功的老贼。贫民窟不可谓不大，少年追着老人跑了一个时辰都没有出这片区域，始终在七转八折，不知不觉就失去了方向。老人似乎也跑累了，在前面停了下来，叉着腰破口大骂。“老人家不就是借你点银子嘛，你至于这么玩命的追我吗？累死老夫了，不跑了！”
少年也累的七晕八素，眼冒金星。他拄着长剑，气喘吁吁的道：“老人家腿脚利索啊，偷钱的本事也不差，拿来！”
老头一翻白眼，将钱袋抛了过来，转身就走，边走边说道：“现在的年轻人就是没同情心，也不知道尊敬长辈，唉，世风日下啊！”
少年接过飞来的钱袋，然后又给老头抛了过去，说道：“不是这个，钱你拿走，就当给你的赔偿，把扇子还我！”
老头乌黑的手在头上抓了抓，干笑道：“被你发现了，咳咳，你看这天气这么热，我只是借用一下，扇扇风，扇扇风！”老头从屁股后面摸出一把折扇，边扇边说道。
少年人伸出右手，面无表情的再次说道：“钱你拿走，扇子还我！”
老头脖子往后一缩，装作一副害怕的样子：“年轻人那么凶干嘛，不就是一把扇子嘛，有了这袋子钱，还怕买不到比这更好的扇子。”老头把扇子拿在手中细细把玩，上面两行龙飞凤舞的字迹恰如天边飞虹，行云流水。
少年双眼一瞪，左手将长剑提起，大有再不归还就生死相向的意思。老头恋恋不舍的将扇子递了过来，少年伸手去拿，一连扯了几次都没能将扇子从老头手中拔出。
“拿去拿去，一把破扇子谁稀罕。”老头松手，少年人一连后退丈远才稳住身形，不禁心中骇然！
老头掉转身形，手里提着钱袋吊儿郎当的远去，嘴里高声吟诵道：“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长河落照，后浪涌前潮已成故事！”
少年闻言，心中狂喜。“前辈且慢，晚辈有一事相问，还请前辈明示！”
老头顿足，头也不回的道“何事？”
“敢问前辈可是东坡先生故人？”
“不是！”老头一脸傲娇，仰着头，背负着双手继续前行。
“那前辈如何知道这首‘念奴娇’？”
“你管得着吗？”
“难道前辈就是白圭先生？”
老人闻言身体一震，迈开的双腿骤然停顿。
“年轻人，你认错认了，老夫不过是一叫花子，哪是什么白圭先生！”老人加快脚步，很快消失在街道上。
少年人怅然，本以为凭借雷氏兄弟的线索能够见到东坡先生故人，哪曾想白跑了一趟，只碰到一个疯老头。
就在他怅然之时，前方传来阵阵喊杀声，贫民窟的街道都被喊声震动，破旧的房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少年寻声而去，只见朝天门码头已经乱成一锅粥。上千人在江上，码头内混战。参战双方衣着明显不同，一方是金发碧眼身着印有红色火焰图案衣服的异域胡人，一方是身着印有龙鱼标志衣服的本土汉民。
械斗双方势均力敌，一时难分高下。猩红的血水沿着朝天门码头的石阶流进珠江，江水俱成血河。少年举目望去，江上已经漂浮不下百具尸体，有的人还未死绝，在江中起起浮浮，争扎逃命。而船上，岸上的厮杀还在继续，双双互抱跳江者不计其数。而这只是这场械斗战场的冰山一角，还有更多的人陆续加入，战场不断扩展，甚至大有冲进雷州城的趋势。
在龙嘴之上，白龙先生毫无疑问的出现在哪里。一桌一椅一尺，一壶一碗一扇，一人端坐，多人围观。白龙先生摇扇而起，一袭白袍于风中招展，尽显风流。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在品评此次的斗殴。不过品评的对象不是朝天门的几千人混战，而是江中神舟之上，两个老者的大展拳脚。
少年向着白龙先生手指处看去，神舟之上，一灰衣老人和一青衣老人正厮杀不止。旁边，谢静观和雷长鸣夫妇以及一大帮青壮围观，而反观神舟另一头，书童横剑挡在船舱，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白袍少年正是冷天禄，而船上的灰衣老者，正是儋州州牧府的大高手。冷千秋素来豪爽，结识了不少江湖朋友，府中高手如云。此次冷天禄北上，冷千秋考虑到路途遥远，江湖险恶，而爱子又年幼，江湖经验不足，特意安排了这样一个高手随行。
而那青衣老人，不用想也知道，必定是谢静观请来的高手。甭说儋州州牧府爱养江湖人士，雷州自然不会差，养士之风，古来有之。且不说战国四公子，府中士子三千，最不济也有八百。
白龙先生正说得兴起，忽然看见城下的冷天禄，他站起身喊道：“小兄弟，我们真是有缘，不到一日便再次相见，如果赏脸的话，不妨上来说话。”
冷天禄抱拳回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多谢前辈抬举！”一条软梯从龙嘴城墙上抛下，冷天禄几个飞身便上了城墙。
“公子好身手啊，只凭这身法，帝国年轻一辈中，也能排进前一百了！”白龙先生哈哈笑道。
“前辈过奖了，倒是前辈才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啊！”冷天禄再次抱拳。
“哪里哪里，我不过是一个说书的罢了，若说深藏不露，还得看船上那位。”白龙先生用手指了指神舟之上，具体说的哪位冷天禄也不知。
“前辈过谦了，见识过李白圭的‘望庐山’和‘大漠孤烟’的人岂是凡俗？”
白龙先生哈哈而笑，拿手指着冷天禄，摇头不止。城墙上众人亦都大笑，冷天禄也跟着大笑。
神舟之上，灰衣老人一击而退，两人暂时分开，两人势均力敌，一时分不出高下。谢静观上前，腰肢扭动，指手画脚的不知在说什么。书童搀扶着灰衣老人，与谢静观针锋相对，由于距离太远，他们的争论冷天禄听不到。雷长鸣伸着脖子往船舱里看，好像在找寻什么，但是被谢静观瞪了一眼，立即又缩回脖子，恭恭敬敬的站回到老婆大人身后。
船上众人僵持不下，而朝天门的两帮相争还在继续，参战的人数又有上升，而浮尸也越来越多。眼看这场械斗场面越发不可收拾，死伤的人也在不断增加，而双方的高层似乎没有罢手的打算。
雷州城内，万马奔腾。刘骧身披铠甲，骑着高头大马一马当先。在其身后，是望不到头的钢铁洪流。雷州的驻军终于出动，来平息这场本土帮会和异域胡人之间的械斗。
骑兵从混战双方中间直插，将战场分开，械斗双方虽然凶狠，但毕竟战斗力不及军队，很多人被骑兵一个冲刺便倒在马下。刘骧策马立鞭，高声喊道：“通通给我住手，谁敢妄动，格杀勿论！”其声如雷，整个朝天门都在这声怒吼中安静下来。
“此人也是高手，这狮子吼乃是西域佛门功法，此人从哪里学来？”白龙先生满脸疑惑的说道。
狮子吼，冷天禄闻言心中一惊，这门功法他曾听东坡先生说起过。据传狮子吼是西域佛门的高深功法，修至高深境界可一吼震碎人的心腹内脏，端得是可怕至极。而且西域佛门也很神秘，传言佛门之人生活怪异，个个不留发，不穿鞋，一日三餐去其二，而且只吃蔬菜，不沾肉荤。对于此种修行，东坡先生笑言“苦行僧”。但是佛门中人个个清心寡欲，常常藏在深山避世修行，世俗世界很难见到他们的踪迹。也正是如此，所以佛门对于外界来说异常神秘。而刘骧刚才所用功法便是狮子吼，也难怪白龙先生诧异。
“此人不简单，必有大来头！”冷天禄想通其中缘由后也不禁感慨道。
白龙先生闻言甚感诧异，对于冷天禄的见识广泛又有了新的认识。“小兄弟知道这狮子吼？”
冷天禄笑道：“小时候曾有听闻，只是不曾想今日能够亲眼见到，着实让人大开眼界！”
白龙先生释然：“从你这身功夫来看，想必是师从某位高人吧？”
冷天禄默然！
白龙先生这句话让他内心波涌。自他三岁起便跟随东坡先生识字习武，一直到他十八岁东坡先生北归。这十五年来，无一日不曾跟在先生左右。也正是这十五年，让他见识了东坡先生学识的博大精深，自己也学到了不少东西。可以说，是东坡先生开启了冷天禄对外界的向往之门。若非如此，他冷天禄此时可能还是儋州的一个纨绔子弟。
“小兄弟若不方便透露师门也无妨，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白龙先生见冷天禄沉默不语，以为触及到了他的隐私，淡然而笑的说道。
“先生误会了，晚辈只是太想念家师罢了。”冷天禄说道。
白龙先生闻言，欣慰的点了点头，说道：“你老师好福气啊，有你这么孝顺的弟子，此生也该无憾了！”
“不知先生可是得此物？”冷天禄从怀中取出一物，递到白龙先生面前问道。
白龙先生接过冷天禄手中之物，展开一看，原来是把扇子，上书有两行大字。他口中默念道：“沧海何曾断地脉，白袍端合破天荒！”
“好字，好字啊！”白龙先生赞叹道。
“不知先生可知写字之人是谁？”冷天禄听到白龙先生不断赞叹，心中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可是东坡先生所写？”白龙先生惊奇的看着冷天禄，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冷天禄点了点头。白龙先生大喜，整个身体都忍不住颤抖起来。“故人啊，故人啊！”白龙先生不禁老泪纵横。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www.zhulang.com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https://www.motanwx.cc/mtk48354/2546806.html)
1秒记住墨坛库：www.motanwx.cc。手机版阅读网址：m.motanw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