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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亲迎李信


  二人正在说话间,却见外面押进来一个穿着号服的军官,他叫嚷着说:“我是巡抚大人派来给李公子送信的!”

  李信吩咐外面的人将他推了上来,只见那武官倨傲地对李信微微躬身,便从袖筒里取出风信递了过去。

  李信接过信,仔细看了起来,这封信却是李仙凤劝他投诚面色的信,信上说前来征剿的官军已经整兵待发,随时可将李信等人捉拿,劝他估计到家中老小,不要做无谓之争,速速遣散部众,自缚前往开封城请罪。

  红娘子看到李信的面色极为难看,便劈手夺了信仔细看了起来,她冷笑着说:“李仙凤这条老狗自己不敢来,就派你这个狗腿子来送信威胁,真当我军中没有斩你的刀了?”

  周围的两个人立刻将武官按倒在地,他眼见红娘子话语不善,之前的傲气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面无人色地拜求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只是个来送信的信使,绝没有什么坏心啊!”

  一旁的李信将李仙凤的信扯得粉碎,一把丢在了那武官的脸上,大声喝道:“你给我滚回去,就告诉你李仙凤这条老狗,若是想抓我李信,就自己带兵过来,别想耍什么阴谋诡计!我现在就和红娘子率军去投王家军,看他有什么本事!”

  红娘子对着左右喊道:“将这个家伙推出去,剁他两只耳朵下来,也算不枉来一趟。”

  那武官立刻吓得跪地求饶,却见红娘子鄙夷道:“瞧瞧你这个吃着朝廷俸禄的官老爷,平日里在小老百姓面前耀武扬威,一听到要割你的耳朵就软趴趴了,你的威风到哪里去了?今日我非让你记住这个教训,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在老百姓面前耍威风了!”

  说完,他就立刻命人将这武官推了出去,按到在院子里两刀割去了耳朵,血淋淋地赶了回去。

  李信立刻下令,让大家立刻启程,向着安阳的方向火速进发。

  他们的义军人数不多,但携带的粮草却很充足,西行的路上灾荒很重,李信便命一些人马向附近的富庶地主征用粮食骡马,赈济灾民。

  那些富户早就听说李信和红娘子在杞县造反的事情,现在眼见他们的人马纪律严明、队伍齐整,心里十分害怕,只得不情愿地凑了些粮食交了出来。

  李信却对这些富户们的底子一清二楚,他对那些为富不仁的劣绅尤其严苛,依靠着当地饥民的信息和力量,连连破了几处顽抗不交粮的土豪,在短短的几天之内就凑到了几千石粮食和两百多匹骡马,他将其中的一半赈济灾民,并将另一半当做军用。

  对于那些要求投军的饥民,李信则婉言谢绝,他们继续率着人马向西进。

  堪堪行了几日,他们在夜里安营扎寨,正要休息,却有个探马回来报告,说在前方二十里外的大路上,有一大队骑兵声势浩荡地行了过来,夜间看不清人数,只从他们所骑马匹扬起的尘土来看,估摸有好几千人。

  李信起初猛吃了一惊,还以为是李仙凤的追剿人马赶了上来,但转念一想,即便是他从开封城派兵追杀,也是在本军的后方出现才是。

  刚思索了一阵,就见红娘子一身戎装地从帐外走了进来,神情镇定地问:“李公子,我听说有一支人马正向咱们这里行进,我们该怎么办?”

  李信平静地说:“这一支人马来得很奇怪,我觉得应当不是从开封一带绕过来的敌军,本觉得会不是王家军,可是安阳距离这里路途遥远,恐怕也不是。会不会是咱们之前破了几个土豪的寨子,惹得他们联合起来向咱们报复?”

  红娘子沉吟道:“不管对方来的是什么人,咱们都不能掉以轻心。我这就吩咐全军立刻起身准备迎战。”

  李信点了点头,让一个亲兵打来盆水,将毛巾打湿了在脸上擦一擦,就提着宝剑走出了营,他要亲自前往查探一下这支人马的底细。

  红娘子见劝不住他,只得带着十几个亲兵随他一起前往查探,他们骑上马飞驰出了大营外,转眼就跑出了十几里地,远远看见那队骑兵已经在道旁扎营休息,营帐内升腾起一片蓝色的烟雾来,显然正在埋锅造饭。

  趁着夜色,他们轻轻策马在树后仔细地观察了起来,却见守卫在营外的士卒胸口上绣着一个红色的“王”字,而前面的旗杆上也飘扬着一面“王”字大旗,不由得猛吃了一惊。

  突然一小队骑兵从营内奔驰了出来,眨眼就行到了李信等人藏身的树前,远远地问道:“来的是什么人?”

  李信大着胆子说:“我是杞县的李信,敢问阁下是哪路人马。”

  领头的骑兵头目忙滚鞍下马,满脸喜色地走上前拱手道:“李公子别担心,我们是王家军!我是王一凡的义子王守义,这次是奉了父亲之命,前来迎接二位。”

  这时,一旁的红娘子也认出了眼前这个人,忙对李信道:“没错,他们是王家军的人。”

  李信顿时喜出望外,飞身下马施礼道:“鄙人就是李信,承蒙王大人看得起,居然主动派人来接应咱们,真是不胜感激之至。”

  王守义笑着答道:“李公子何须多礼,我家父亲听说公子含冤入狱,怕那些狗官对公子不利,便连夜点起两万大军,前来营救公子。我先率了五千人马打前锋,真没想到公子安然无恙,真是可喜可贺。”

  红娘子也忙开口问道:“王将军,请问夫人这一阵可好?”

  王守义笑着答道:“夫人现在极好,自从在安阳城和我父重新会合之后,就一直念叨着红娘子的名字,巴不得能早一点和您见面。”

  红娘子听了后颇为感动,便抱拳道:“多谢夫人挂念。我这次同李公子揭竿起义,一路西来,就是专程为了投靠王将军和夫人麾下,甘为马前卒听候驱策。”

  “红娘子这句话可说得重了,咱们都是吃苦受难的平民百姓,哪有什么高下之别?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二位跟着我去见父亲如何?”王守义答道。

  李信大喜过望,忙对一旁的红娘子说:“王大人如此礼贤下士,我们还有什么话好说?咱们这就上马,去拜见他吧!”

  他们一前一后地策马而行,一路上只见王一凡的兵马营寨严整有序,即便是在夜里也毫不凌乱,心里暗暗佩服,一路行到了王一凡所在的营帐外,王守义和守卫在外的哨卫通报了一声,便领着几人走了进去。

  此刻已是二更时分,其他营帐内的士兵早就睡熟,李信暗暗在心里责骂自己,这么晚前来打扰实是不妥,为何不等到天亮以后再来拜会。

  就听得前面一人哈哈大笑地走了过来,只见一个三十左右的将官匆匆迎了出来。

  一旁的王守义立刻抱拳道:“干爹,李公子和红娘子到了。”

  “嗯,我知道了!”王一凡笑着点了点头,这一路上他因为忧心李信的安危,已经好几个夜晚都没睡好觉了,之前在夫人袁芳的劝告下终于在帐内睡了一会,猛然间听到李信和红娘子夤夜来投的消息,立刻就一骨碌爬了起来,匆匆穿好衣服和鞋就迎了出来。

  他仔细地看着眼前的二人,越看越觉得名不虚传。

  这个李信自不必说,虽然现在正处在落魄彷徨的迷茫期,但却依然是仪表堂堂,一副翩翩浊世佳公子的不俗气质,更兼了一副悲天悯人的仁德表情,看上去极为舒服。

  而更令他感到惊奇,就是之前袁芳常常在耳边提起的那个红娘子。

  他本以为这个走江湖卖艺的女人定是个身材粗壮、声若洪钟的伟岸女子,要不然就是那种穿着虎皮袍子,头插雉鸡翎的草莽女子,但亲眼看到这个红娘子后,之前脑海中的印象立刻一扫而空,不由得啧啧称奇。

  却见这个这个红娘子身材高挑,上身穿着一件淡红色紧身断袄,内裹棉甲,头上束着一个鹅黄色丝绦,腰间挂着一口宝剑,外披一件猩红紫貂皮斗篷,脚上蹬着双牛皮小蛮靴,面貌清秀端庄,眉眼间英气逼人,落落大方,艳光四射,竟丝毫不比一旁的李信逊色。

  王一凡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完全吸引到了红娘子的身上,顿觉她即便是袁芳和玉格格比,也是不逞多让,暗暗赞道:“真想不到世上还有这样的俊俏人物。”

  红娘子对着王一凡微微躬身,小声道:“久闻将军大名,今日果然得见尊荣,果然是天日之表,贵不可言!”

  王一凡见她谦逊有礼,施礼时的身姿更显出一份青春女性的柔美姿态来,忍不住伸手就要上前扶她。

  一旁的王守义却被父亲这番大出意表的动作吃了一惊,暗自咳嗽了一声。

  王一凡这才猛醒过来,略略有些尴尬地笑道:“没事,没事。你们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对面的李信见王一凡全无架子,又见他刚才满面喜色迎出来的动作全无虚伪之色,心里敬重不已,便朗声道:“将军恩德远施于各处,声威赫赫,义旗一举,河南民众无不望风影从。今李信惨遭奸人陷害,以带罪之身相投,还望将军接纳!”

  王一凡的目光还火辣辣地盯在红娘子的身上,听了李信的话后,才赶忙对一旁的王守义说:“守义,将咱们准备的礼单给李公子念一念。”

  王守义立刻从怀中掏出张朱红色的礼单,大声念了起来:“为迎李公子和红娘子,我父亲特备下战马百匹、棉甲一千套、军帐一百顶,各种火器四十件,白酒五十坛,纹银五千两,牛羊一百头,作为二位犒师之用。”

  李信和红娘子连声感激,王一凡却微笑着轻轻托起了下巴,直勾勾地盯着红娘子。

  等他二人道谢完毕,王一凡才用力吸了口气,恭恭敬敬地说:“我在营中腾出了两个帐篷,还请二位先在此将就一夜,等天亮了,咱们再大摆筵席,好好商谈一下之后的事情。”

  李信和红娘子连连点头,吩咐同来的亲兵迅速回营准备,明日天一亮就全军来投王家军。

  王一凡转身走回了营帐,脑海里却还是抹不掉刚才看到的红娘子影子,暗暗在心里骂道:“王一凡啊王一凡,现在大业未成,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你已经有了一妻一妾,难道还不知足么?居然还会对这个红娘子有非分之想么?真是该死!”

  话虽如此,但他还是抹不掉心中对红娘子的一笑一颦,便趁着夜色回到了营帐。

  他猛地摸上床,凭着感觉摸到了只穿着件肚兜熟睡的袁芳,在黑暗之中开始动作起来。

  袁芳察觉到王一凡的动作,便小声出声问道:“怎么了?”

  自从她中箭之后,就忽然失去了和王一凡行夫妻之事的兴趣,每日里都以帮助王一凡夺取大业为一切,这次突然被王一凡狠狠压住动作,顿时有些不习惯起来。

  而王一凡却没有停手,他眼中幻想着红娘子的样子,摸索着袁芳穿着的肚兜解开,忘情地爱抚起来。

  另一边,红娘子和李信正向着王一凡替他们安排好的营帐处走去,红娘子忽然说道:“李公子,我怎么突然觉得,刚才王将军看我的眼光有些不大对!”

  “别瞎说!”李信虎着脸道:“这个王将军对我们一片赤忱,你怎么能对他起了疑心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红娘子嚅嚅道:“我是觉得,他好像对我有些意思,那种火辣辣的眼神,我能看出些端倪出来。”

  李信一愣,张口结舌地说:“应该不会吧,我听说王将军已有一妻一妾,他又是个胸怀大志的英雄,儿女私情什么的,应该不可能吧。”

  红娘子急得咬了咬嘴唇,终于忍不住问:“李公子,我问你。咱们这一路走下来,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李信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愕然答道:“你?你真的很不错啊,你为人正直,又有威望,身手也很好,弟兄们都服你,百姓也都爱戴你,怎么了?”

  红娘子眼见李信还不开窍,便继续问:“李公子,我听说尊夫人因为你坐牢的事情上吊自杀,我心里也很难过,俗话说家不可一日无主,你难道就没想过再娶一个?”

  一提到这事,李信的心头就无比沉重起来:“唉,自从我夫人死了以后,我就一直无法从失去她的阴影里走了出来,整天用着行军打仗和各种事情想要转移对她的思念,可是,都不行。我想,我这一辈子也许就这么下去了,至于说再娶一个,我没想过,真的。”

  听了李信这句话,红娘子有些灰心,她一扭头就向一旁的战马走去。

  “你要去哪里?”李信忙问。

  “我现在睡不着,去骑一会马出出汗!”话音一落,红娘子就飞身上了马,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一片浓浓的夜色之中。

  李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看着她离去,自言自语道:“我又是哪里惹了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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