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人鱼观察日志十
肯奈特博士的在我的面前总会与他人有所不同。
在别人的面前，他或许是一个心机深沉的老狐狸，喜怒不形于色，可以交换一切所想要得到帮助。
但在我的面前似乎不是这样，他将很大的期望寄予在了我的身上，因此面对我的时候，他的眼中会不由自主地流露出近乎于疯狂的热切。
“你来了。”他从我欣慰地笑了笑。“你最近似乎很愉悦。”
我笑而不语，他便继续说：“你终于可以踩着那些老家伙上台了，下一步你就应该成为这个实验室的掌权人了。”
“肯奈特，”我难得的好心情被他打破。“这句话你说过多次了，这对我来说并没有用。”
“不不不……”他的嘴唇颤抖着，仿佛有什么梦想正在破碎。“这是一件非常伟大的事情。”
“可是你考虑过了吗？”我提醒他，“我们两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那并不是我想要的。”
“你们一家人最后都掌权了这个实验室，你也不能例外。”他皱着眉，脸上有愠怒之情。“荣誉榜上没有落下你们家族的任何一个人。”
“我不知道方修向你灌输了什么，但是请你不要把他所说的倾注在我身上。”我说，“我可能会脱离你们的把控。”
他虽然生气，但嘴角的笑却没有落下，维持着他一贯的绅士人设，不悦地说：“你不会的，你从来不会。”
他说这便忽然大笑了起来，神情癫狂，用力地推开了桌面上的文件。
“兴许……那会是一个美好的未来，我不可能放弃。”他说。
“方修给你什么好处呢？”我问他，“是无尽的财富，还是长生不死呢？”
我说：“这都是空头支票，只有他自己知道真正的基因链是否完整，你无法判断他的真假。”
我看见他的双手紧握成拳，上面青筋暴起，像是在极力抑制着什么。
他大笑着提醒我：“泽维尔，你不要忘了，你也有把柄在我手上。”
“是吗？”我颇有兴趣的看着他，“你有什么把柄呢？”
“两派现在的局面不只是方修一手操控，他只是一个起因。”肯奈特沙哑着声音说，“这只是方便你们家族操控而已，向b派提供援助，同时为a派创造持续发展机会，在两方彻底信任你们之后，再将两派合并，最终由你掌权。”
他的语气赞赏：“这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牌。”
“那么是谁告诉你的呢？”我说，“这并不是我的把柄。”
“如果你不推动人鱼基因工程，你们家族的计划就会停滞不前，我也得不到我想要的报酬。”
他恶狠狠的威胁我：“如果你拒绝，这件事就会由我说出去，你就是破坏家族计划的罪人。”
“到时候不仅我得不到好处，你也没有。”肯奈特说着，像是在打量我。
可惜我不会如此轻易的就被威胁到，我索性把话点明了：“奥德里奇家族没了我，还会更换其他人。就算你有证据，也威胁不到我，因为这是家族的把柄，而不是我的。”
很可惜，过去的我可能会在乎，但是我现在并不在乎实验室是否由我掌权。
我现在在乎的东西很少了。
“你要记住，我们俩是互惠互利的。”我的手指在桌面上轻敲。“我不好过，你也别想。”
“或许我哪天心情愉悦，愿意听你的话呢？”
……
我主动找到了克里特，对方有着十分沉稳的心态，坐在我的对面，询问我：“请问博士，出了什么事吗？”
他在一众博士的眼中总是守纪而又出彩的研究员，我不得不夸赞他的伪装没有一丝破绽。
但是这样子人前人后的不同，迟早会被识破，然后拆穿。
“或许你可以不用对我这么恭敬。”我更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把双手合并，搭在膝盖上。“我们可以聊一聊关于安格的事情。”
“我知道您必然已经发现了这件事情。”他对于我的注视没有一丝的畏惧，“她确实在我这里。”
隐瞒这件事情对于他没有任何的好处，相反，他知道现在只有承认才能将损失最小化。
这样一个人，在牵涉到所属的时候，往往会失去自己本身的理智。
“我需要了解这个事情的起因以及经过，”我说，“或许你会很愿意向我倾诉。”
克里特表现的很平淡，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这我想起了实验室女性对他公认的评价“黑曜石之匙”。
他或许只需要抬一抬手，就会有无数的女性为了他的家世以及能力神魂颠倒。
安格是其中最典型的证明。
“或许每个人都会有相同的好奇心。”我无所谓地摊开了手。“也许你的心路历程并没有在外界表现的那般风流。”
“所以，你是否有什么特殊的爱好呢？”我观察着他的神色，寻找着那个或许会让他承认一切的防线。“自傲的性格，美丽的脸庞，能力并不及你的女性，这向来是你挑选情人的标准。”
说到这，我反倒产生了真正的兴趣，我适当的问他：“安格究竟是如何在这三点之中脱颖而出的呢？她与其他人并无不同。”
容易自满骄傲的美丽花瓶，这是我所能想到的形容。
“或许在情场上，您的造诣并没有我深。”克里特说，“这样的女性在面对一个极其出色的男人时，会不自觉的臣服于他，只要那人抛出一点好处，便会情不自禁的攀附。”
“我很享受这样的过程。”克里特说着，嘴角绽开了弧度。“这是一种很美妙的体验。”
“哦？”我没有继续提出问题，想了想说，“或许你给予安格的好处很大，她最近说话的底气很足。”
我知道这并不是他带来的，我只是在语言挑衅而已。
“不，她的底气不是我给她的。”他压着声音，颇有些咬牙切齿的说。“她在做我情人的时候，有了别人。”
我开始循循善诱：“然后呢？碰巧遇见dx实验体解剖，于是你决定装作不知，更换实验体给她好处。”
“然后在她自以为自己成为了万众瞩目的人时，给予她致命的打击。”我不由得为他鼓掌。“真是一出好戏，我倒想见见现在的她，被你驯养成了什么样子。”
克里特小幅度地点头，没有承认，也并没有否认。
我猜测着他的下一步。
“这件事情会牵涉到我的利害。”克里特说，“因此我并不会明面上的对您说，她被我囚禁了。”
他说：“您知道是因为您的猜测非常准确，我无法为自己辩驳。”
“但是如果我真正的交出了她，就会证明这件事是我一手策划，但是她现在在我手上，我有选择的权利。”
我笑了笑，他总归还是想要将利益最大化。
于是我说：“裁决的事情向来不是我能够决定的，你需要去跟肯奈特博士商议。”
“下一次来，我想你会让我见到她。”我说着便站起身来。“如果你想要保持受害者的身份，就不要提出特别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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