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金钥匙公司
我也立刻加入了这场混乱的斗殴中，先伸腿绕倒了一个准备翻过去的人，但这群人完全是不顾一切地冲上来，你推我攘，手脚并用……
这么多人一起围殴苏聚，他竟然还没有占下风，身上全是脚印，脸上也挂了彩，但打他的人显然也没占到多少便宜，他甚至将很多人的注意力都成功地吸引到了自己身上。
感觉这群人在他面前只不过是一堆沙包，他尽情宣泄着心里的悲愤，衣服都被扯烂了。
等等，不对！
我看着他咬牙切齿的表情，却一下想到了之前的那对父女。我记得他们被感染后，很快就变成了丧尸，异变的速度让我十分震惊。
况且，那个纹身男没有理由去害苏聚的女儿，因为那样做不仅会失去一个筹码，很可能还会引火上身。
我没敢深想，只好先把注意力都放在眼前。苏聚下手并不轻，都是攻击这群人身上最脆弱的部位。他一个转身侧踢，狠狠击中了对方的侧肋骨，那人缩成一团，哀嚎着倒在地上。
又一个人上来抱住了他的腰，另一个一拳打到了他脸上。他顿时重心不稳，但立刻甩手将枪托砸在了对方的脑袋上。MP5虽然不能向这群人射出子弹，但不妨碍它成为一件趁手的近身武器。
这群人太疯狂了，我的腿只伸出去了一下，瞬间就被踩了无数脚，我忍着疼将这群疯狂的人绕倒，然后拽着一个人的腰带借力站了起来，冲下面的初蕊喊：“快躲开！”
最终，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束垂下来的彩灯根本不堪重负，这些人像挂葡萄一样都紧紧抓在上面，电线很快就被拽断了。
初蕊赶紧用力一蹬，来了个漂亮的后空翻，落地后就滚地离开。他们则像一个个熟透的果实，纷纷从希望之树上掉落。
有些人看着眼前地狱一般的景象，心生绝望，直接从这里跳了下去。尽管只有三层，但高度却令人眩晕，然后就是恐怖的坠地声。
苏聚把脏兮兮的外套脱下来，捂在了一个冲上来的丧尸头上，抬脚将它踹到了那个巨尸旁边。他看了一眼下面的情况，然后对我说：“就是现在。”
我一愣，什么就是现在？
就见他灵活地翻过围栏，拽着已经断开的电线直接跳了下去，就见下面遍地的人，他正好落到了一个人身上，那人连一声哀嚎都没有，一口血喷到了他裤子上。
我靠，原来是这意思！
我哆哆嗦嗦地翻了过去，巨尸身上的荆棘甩了过来，我一下松开手，大叫着跳了下去——
摔到一个人身上的感觉真的太难受了……一种软不软硬不硬的触感，还好下面是两个人叠在一起。我赶紧闭上眼，不敢看这人的惨状，虽然有了缓冲但还是狠狠摔了一下，我的FN57直接被甩了出去。
我如躺针毡般跳了起来，但还是觉得所有内脏都挤到了一起，鼻腔里全是粘稠的血腥味，腿痛得几乎迈不动步子。
我踩着这些尸体勉强走了几步，最后实在忍不住吐了出来。
苏聚用MP5不停扫射，那只巨尸已经探出了一半的身体，看样子是要从上面爬下来。我脑子里一团乱麻，挥之不去的血腥味让我一阵反胃，腥酸的胃液冲进了鼻腔，食道里火辣辣的。我全靠苏聚一只手紧紧扶着才来到了他店门口。
身后那只巨尸从楼上轰然摔下，但它并没有受伤，那些还在垂死挣扎的人瞬间安静下来，变成了一堆烂肉。
苏聚和我狼狈地来到店里，初蕊赶紧将我搀进去，然后他俩将卷闸门从里面拉了下来，我靠在一个货物柜上，拿起一瓶水开始漱口。
我注意到他店铺的卷闸门竟然被改造过，里面有两个扶手，方便把门拉下来，而且这门的锁也在里面，之后他俩还锁上了第二道玻璃门。
苏聚麻利地撬开了门口的这排地板，露出了下面的两条滑索轨道。
我赶紧上前帮他把两边的货物柜推到门口，这些柜子竟然有一部分隐藏在了墙壁里，完全推出来后便彻底将门口堵死了。
整个店铺的格局顿时变得很奇怪，而且空间十分狭小，但好歹不用担心门的问题了。做完这一切后，我的双腿瞬间一软，瘫坐在地上……
终于可以喘口气了，我把水放到一旁，苏聚走过来将FN57扔给我，然后一个人面对着墙壁，眼神有点儿发证。
我接过来，道了声谢，我以为这把枪会就此丢失呢。初蕊也虚脱地靠在我旁边，扭头看着苏聚，只见他手一松，MP5掉到了地上。
“你们是不是早就料到这里会出事啊？”我对他说，要不然怎么会把店铺改造成这个样子。
我记得他之前还说过，在大门紧闭的情况下还有别的出路，看来他对这里进行了很大程度的改造，而商场的管理部门竟然一直没有发现。
苏聚并没有回答，好像没听见我这句话似的，我叹了口气。
“苏聚，我希望你说实话。”初蕊忽然站起来，走到他面前语气冰冷地说。
我看到苏聚的表情很难看，想了想还是接话道：“那小女孩，不是你女儿吧。”
“初蕊，其实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吧……毕竟我们认识得早，我根本就没有女儿。”
“你是怎么做到的？”我不知道这么问合不合适，但我确实想了解真相。
他看着我，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我在你过去之前就发现了初蕊那边的情况，当时我躲在人群中，知道那种事只能速战速决，一旦拖延了时间，丧尸就会把那一整层彻底包围，到时候我们必死无疑。”
他当时就迅速作出反应了吗？我有些惭愧，换做是我，我会怎么做呢？
那种情况下，我完全没有思考对策的能力，当时被枪口指着，我的意识就很快就被对方牵着走了。我继续听他解释：“因为那小姑娘离目标最近，所以我只能从她身上下手。我弄来了一根荆棘刺，夹在手指缝中间，借着拥抱的机会……”
初蕊听完就闭上了眼睛，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她声音哽咽道：“当时……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苏聚立刻恢复了之前的平静神态，他扭头看了我一眼，然后低下头：“没有，那是我能想到的最好也是最安全的解决方法。我也不想连累太多人，有时候，小部分的牺牲换来大部分的存活，我不认为是一件错事。”
我也沉默了，其实这种事真的不好评价。当时的情况完全是不可预测的，况且直接的危险并不是丧尸，而是活生生的人，在那种极端情况下人会做出很多荒唐的行为。苏聚也是为了我们好，我心里十分难受，但却说不出任何责备他的话。
之后我们在楼梯口遇到了那个巨尸，我心里就没有太多的恐惧，反而在之前被那个纹身男威胁的时候害怕到了极点。
所以，人才是最可怕的怪物。
他俩还在对视，初蕊的眼神很复杂，她紧紧握着手枪，店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
我赶紧站起来圆场道：“初蕊，苏聚要是不那么做，很可能死的人就是咱们两个。那……真的不全是他的错。”
她僵持了几秒，眼神终于放松下来，轻声道：“你误会了，我只是后悔自己的能力不够，换个角度想，其实那个小姑娘是因我而死的……”
“既然悲剧已经发生了，就别在这件事上面浪费时间了。”我赶紧岔开话题：“苏聚，既然你不是天鹅城的人，那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儿来这里的？”
苏聚回过神来，走到柜台后面拿出了笔记本电脑，初蕊对他说道：“你告诉他了？”
“嗯，这种事没必要藏着掖着。”他调出了一个人的照片，我一看，是乔臻。
“他也是我们的人。”初蕊向我解释。
我心说不是吧，乔臻怎么会和他们是一起的？
我回忆了一下，然后问道：“那他去哪儿了？我记得最后一次见他……都是一个月之前的事了。”
苏聚的语气一变：“这就是我改造这个店铺的原因——他失踪了。”
我哑然，怪不得之前我说认识乔臻的时候初蕊用那种眼神看我，不过这和他的失踪有什么关系？
“你应该知道金钥匙公司吧。”初蕊说。
“当然，教材里写得很详细，可这家公司不是早就消失了吗？”
金钥匙公司是个传说，在那个遥远的年代，它就是金钱和权利的象征。这家公司涉及的领域非常广泛，地产、金融、医疗、教育、军火等等社会上数一数二的组织机构几乎都有涉足。
但不知怎么原因，那场改变世界格局的危机，最后被曝出和金钥匙公司有相当密切的关系。虽然直到现在，关于那场危机的真相依然没有调查出来，但各种线索和民间传言都指向了那家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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