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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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一个老年病人呼吸困难，连话都说不出。风影倩走过去，把吸管轻轻插进病人的最，顺着气管往里送，到了适当位置，不再送了，用嘴衔着吸管，使劲吸气，吸了几次，才见一股黄乎乎粘稠稠浓痰的出现在吸管里，在外力下，慢慢往外爬。浓痰还带着血块，说明肺脏和支气管已经大量内出血了，看这模样，这个老人离死不远了。
浓痰被吸出，老人顿感胸中一片空爽，咳嗽了几下，缓过气来，冲着风影倩感激得直笑。笑了还没一分钟，胸中又是淤堵，腹部绞痛、浑身冰冷之感越来越强烈。老人不忍风影倩再为自己做这烂事，也不忍非人之痛，大喝一声，冲着旁边一根大柱子就撞去。
老人的尸体就倒在风影倩脚下，头已稀烂，鲜血流了一地，风影倩呆在那里。
身边不断有病人和医生护士倒下，旁边只要有人，就会过来把尸体抬走，然后有专人搬到一个板车上，推到下边的太平间。其实太平间再就满了，别说尸体，连一只耗子都塞不进去了。搬尸体的人摇摇头，叹叹气，只好再把尸体退出来，直接放到角落的一个空地上。他推着板车向前走着走着，开始还很快，一阵剧烈咳嗽后，走得慢了，越走越慢，一阵摇晃，倒了下来。
风影倩给别人吸这痰，自己照样胸口堵的慌，每吸一次，都会耗费大量力气。不知吸了多少个，人都快虚脱了。各式人等在面前晃来晃去，影子都是模模糊糊的，风影倩眼前一阵眩晕，差点就倒了下去。她此时还有一点清醒意识，不能倒下去，倒下去了就再也醒不了，就算要倒下去，也要跟着哥一起倒，那样死得都幸福。
风影倩运足了全身的气，使劲直了直腰。护士长在后面看着风影倩一阵摇晃，心想不好，连忙赶过来，扶住她。风影倩回头报以一笑，我没事，刚才头晕了一下。
风独行又回到所里，把自行车停下，惊天动地的猛咳嗽几下，吐出一大口浓痰，夹在几分血丝。这来回跑着，全身升起了一股热气，好受了许多。
唐有志和胡湘明正全神贯注的做着研究，死神已在两人身边转悠，两人却毫不在乎。唐有志的确是天赋秉人，天钩病毒似乎对他没啥作用，连咳嗽都很少，精神比往常似乎好好些。胡湘明没有这种天赋，早晨时还有些血色，现在已成了张白纸，眼里也没有了神气，全身上下透出一片死亡的气息。
风独行把自己的运动疗法说了，不管有用不，先试试。唐有志和胡湘明呆着也久了，全身发酸，听了风独行这种运动疗法，什么也不管了，就到外边雪地里跑起来。跑着跑着两小伙跑出兴致来了，居然打起了雪仗。
风独行走到里屋，准备把外套换了，刚开灯，就见一人坐在椅子上。柔白的灯光照在一件黑色的长袍上，泛出神秘的色泽。正是那个行踪同样神秘的黑衣人。
黑衣人蓝眼一翻，盯着风独行，居然说了话，还是中文，“风独行，我等你很久了。”虽然说的不是很流利，还是能听清楚。风独行乍一眼看到黑衣人，真的还有点心慌，可转念一想，这人要是对自己不利，凭他的身手，自己早就与阎王约会了。这定下心来，就不慌了，淡淡笑道：“黑衣兄，这大冷天的扮这么酷干什么？来我们这冷清的地方，有何贵干？”黑衣人还戴着个面具，什么表情也透不出来，说道：“这到底啥病，你有药没有？”他的声音比冰雪还冷。风独行摊摊手，无奈的说道：“没有。”黑衣人盯着风独行看了整整一分钟，观察到风独行没有说谎的样子。黑衣人站了起来，身子晃了一下，摸着腹部，大声咳嗽了几下，就往外走。风独行在后讪笑道：“黑衣兄，把那个面具被取了吧，咳在里面，不太好闻吧？”
黑衣人腮帮子鼓了鼓，把面具都撑大了，定站了十来秒，又恢复原状，不理风独行的嘲讽，径自走了。
黑衣人走后不久，两小伙也回实验室了，打雪仗，手被冻得通红，现在还一阵刺骨感，但身子热火了，身上各种痛感少了些，气也稍稍顺些。风独行问两人之前有没有看到人进来，两人摇头，再问刚才有没看见有人出去，两人还是摇摇头。风独行不再问了，两人看着风独行，莫名其妙的，问这些干嘛啊，现在人人都往医院和家里跑，谁还有心思往这里钻。
三人在实验室里，步入正题，说起了天钩病毒。风独行说了疾病控制中心和病毒研究中心那边的一些情况，病毒爆发，什么都没法开展，也没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数据，就连病毒的阶段性报告都没有，搞监控和研究的人已经非走即死。
胡湘明突然拿出几张纸，递了过来。风独行拿来一看，是每个小时，病毒变化和人体指标的数据。
风独行十分兴奋，问道：“小胡，这些你怎么得到的？”
胡湘明伸出手，露出手腕，上面有一刀刀血痕，“我也是病人，我的血液就是最好的样本，每小时采集一次血液，然后记录下所有变化情况。”
风独行眼里含着热泪，真是后生可畏啊，如果每个科研人员都有这样的精神，中国的科学就真的有希望了。风独行拍拍胡湘明的肩，说道：“这些数据比较抽象，你是直接观测者，最清楚情况，把所有细节说说。”
胡湘明说道：“天钩病毒正式爆发时，不再潜伏了，血液里能观测到大量的天钩病毒原体，正在四处搜索目标，攻击周边的白细胞和淋巴T细胞，不仅如此，连血小板细胞和血管的包膜都要攻击，这还只是血液的情况。”
顿了顿，大吸了一口气，胡湘明继续说着：“中午我们出去找吃饭地方的时候，我在路边一个病死者身上，割了一小块肉下来。拿来一检验，发现病毒已经侵入了肌肉组织和皮肤组织，已造成组织损坏和内出血。”
风独行插了一句，也让胡湘明歇息一下，“看来这天钩病毒和埃博拉病毒还真是一路的，除了骨头，什么都要吞噬。”
胡湘明带着钦佩的眼神：“所以说风哥厉害啊，从一开始的判断就是对的。病毒爆发期，人体根本无法抵御，血液里最明显的特征就是白细胞和淋巴T细胞大量减少。随着人体免疫细胞的锐减，各种病菌趁虚侵入，第一目标就是呼吸道。在天钩病毒和其他病菌的多重作用下，呼吸道被完全破坏，就出现了肺气肿、出血、呼吸困难乃至窒息的症状。很多人被活活憋死和痛死。”
胡湘明说了一长串，憋气得不行，狂烈的咳嗽吐出一口血痰，“就像我这样。”
旁边的风独行和唐有志，一个给他捶背，一个给他抚胸，胡湘明好受了许多，继续说道：“从我的血液情况来看，就在一个小时前，人体开始了正面防御，白细胞和淋巴T细胞和其他免疫细胞，没有再次锐减，数量保持一定或者只是略微。免疫细胞不再坐以待毙，而是开始出击了，吞噬周边的天钩病毒。”
胡湘明说着又没力气了，停下来吸气，唐有志上午在分析天钩病毒那两根刺的成分，没管这个，急于想知道，追问道：“那接下来呢？”
胡湘明恢复了些元气，喝了口水，说道：“天钩病毒不甘示弱，也展开疯狂的反击。以前是一个病毒攻击一个目标细胞，现在是几个病毒一起攻击一个目标细胞。双方展开了激战。有的免疫细胞把周边的病毒给吞了，但也有的免疫细胞被病毒攻破。”
唐有志急性子，又追问：“那最新的情况是什么样的？”
胡湘明白了他一眼，“你也得让哥休息休息啊，你以为都你这怪人，别人不死都够呛，只有你好像没啥事一样。”唐有志抱歉的笑笑。
“最新的情况是，现在病毒、其他病菌与免疫细胞，正在缠斗，你吞我，我灭你的。病毒、病菌的数量暂时没多大变化，免疫细胞数量的变化也没多大变化，也就是说实力只在伯仲之间。”
胡湘明咳嗽着说完。
唐有志高兴的差点跳起来，“那么说人们有救了？”
“为时尚早，只能说见到一点点曙光而已，如不出意外，病毒还会发起新一轮的大规模进攻。那时才是对人体真正的考验！”
风独行替胡湘明回答了。
紧接着风独行又问唐有志对那两根尖刺有什么新的进展。唐有志本来兴致冲冲的，听到这一问，颓然的摇摇头，“真是惭愧，没什么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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