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遗恨
<>.ntp*{:-:-;t:;}.ntp;n;}</>
回到家里没多久，就听到一阵敲门声。不会是风影倩那丫头忘了带钥匙吧。
开门一看，是多日不见的唐蝶伊。
唐蝶伊明显比往日更消瘦了，眼睛已经转为暗红，明眸善睐也不会有了，尽管如此，美女还是美女，还是有种说出不的魅力，她一进来，屋子好像都亮了一头。
没有往日的活跃了，今天唐蝶伊显得很低沉，两人聊了几句，就说到正事。唐蝶伊说道：“我爸快不行了，他希望再见你一面，说些重要的事。”风独行和唐父不对眼，以前的事直到现在还耿耿于怀，不知他愿不愿意去，唐蝶伊眼里充满了乞求之意，等着他回答。
风独行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你爸妈现在究竟什么情况？”
唐蝶伊低下头，回道：“我妈早晨已经去了，我爸几次都差点进鬼门关，拖到现在就想见你，说有重要的事交代给你，问他又不说。我从早上到下午一直给你打电话，都打不通，只有直接过来了。”
风独行听到唐母的死讯，心中一阵黯然，马上想起远在老家的张淑芳，拿起电话想打过去，又放下，这情形下，打又打不通。
唐蝶伊还满怀期待的看着自己，反正又不是多难的事，一个垂死的老人，就算以前再有什么过节，都将过去了，还是顺他一回吧。风独行点了点头，唐蝶伊那张苦瓜脸，一下变成了哈密瓜。
唐蝶伊开着那辆奥迪直奔家里，车是唐父的，她虽有驾照，但很少开，和风独行一样，喜欢蹬自行车，被她的好友们私底下笑话了很久。
唐母的尸体被放在了床上，嘴边的痰和血迹被清理得一丝不剩。唐父还嫌擦得不干净，正蹲着用热毛巾一遍一遍的擦着，不顾自己也已被病痛折磨得只剩一口气了。
风独行和唐蝶伊一进屋，就看到了这一幕，想不到一向板着脸的唐父也有这样的柔情。唐父见风独行来了，颤颤巍巍站起来，笑着招呼风独行坐。
看看身边坐着的唐蝶伊，再看看对面坐着的风独行。唐父开口了：“你们两个看那气势，还真是一类人。以前我一直搞不明白，给你们安排了那么多路子，你们不仅不要，还弄得不愉快。”
风独行浅笑：“也许是我命中注贱，无福消受。”唐蝶伊在对面直瞪眼睛，使脸色。
唐父笑笑，“蝶伊别使眼色，独行的脾气我还是知道的。”唐蝶伊吐吐舌头，轻轻抚着父亲的背。
唐父继续说道：“现在我搞明白了，这就是不同圈子人的不同想法。想我这个圈子的人，一辈子就想着权啊，钱啊，位子啊，关系啊，这些东西。这些想多了，其他的自然就想不到了。忽略了很多东西，最大的忽视就是生命本身。”
唐父说着咳嗽起来，喝了口水。风独行这下没有打岔，继续听他说。
“什么东西都是有得必有失，就说我这个圈子的人吧，是有高官厚禄，有前呼后拥，是有威风。但最后呢，有的落了马，有的被寻了仇，暂时没事的，也是担惊受怕，看着像老虎，实际过得却像老鼠一样。一个家也是家庭不和，互相猜忌。你在外头养二奶，我也在屋头养白脸。”
这时候唐蝶伊插话了，“爸爸你不要以偏概全，你和妈妈不是一直感情很好吗？”
唐父哈哈大笑，笑得引致了一番剧烈的咳嗽。平息了才说道：“反正都要死了，也不怕丢丑了，我之前也出轨过一次。你妈妈很聪明，一方面把我管得很紧，接触外边的女子就少了。一方面麻将也不打了，专攻厨艺，把我贪吃的胃被套住。这叫刚柔并济，双管齐下。我自然只有就范了。”
父亲也出过轨，自己从没听他们说过，这一下被惊了一大跳。风独行倒对唐父有些钦佩了，一个敢于自我揭丑的人，总比文过饰非的伪君子好。
唐父又喝了一口水，“去年起，退居二线，不在权力的中心，倒能旁观者清，现在很多事看的更淡，也更明白了。人这一辈子为了什么，不就为了开心吗，搞那么多玩意干什么？不过身在漩涡时，是不会这样想的，只想把对手除去，得到更多的东西。”
唐父忽然拉住女儿的手，侧过身，正面朝着唐蝶伊：“蝶伊啊，当年我和你妈盛气凌人，吓走了独行，后来为了家族联姻，逼着你嫁给了正民，是不是现在心里还记恨爸爸？”
唐蝶伊错开父亲直视的眼睛，淡淡的说道：“都那么多年的事了，那时是有点恨，现在早就快忘了，你不说起他，名字我都记不得了。”突觉手背一热，是父亲的眼泪。
唐父把女儿的手握得更紧，眼眶里还含着热泪，“你是该恨爸妈的，我们只想着权力、位子、关系网，这些东西，却把女儿的幸福抛之脑后。正民是我看着长大的，本以为他比其他的小一辈纯朴些。可只要手里有了权力，在浑水里泡得久些，没有谁不变的。最重要的是你和他，和爸妈都是一路人，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懂这种生活方式，破裂是迟早的。是我把你逼上了这条死胡同，爸爸不对啊。”
唐父说着说着就大哭起来，间杂剧烈的咳嗽，泪花飞洒。
唐蝶伊忙安慰着父亲，越安慰哭得越凶，这人越老，越像孩子。
风独行在对面，见唐父这一雄威之人，居然哭得如此伤心，而且还是发自肺腑的，也觉骇然。
突然唐父走过来，一把手抓住风独行，那手还是湿湿的，刚擦了眼泪花的。风独行不明所以，但知道唐父肯定有话要说，也就任他抓着。
唐父说道：“独行，我知道你和蝶伊一直相爱，她离婚后，你们这几年一直联系，还一起到郊外种菜。蝶伊瞒着我，但又怎么瞒得住呢？你们明明想在一起，可就是走不到一堆。我现在知道了，我和蝶伊妈就像块大石头一样堵在你心头。现在我和蝶伊妈都要走了，没有谁能独挡你们了。”
唐蝶伊在旁哭成了泪人，强悍女也露出了真面目。
唐父右手还抓住风独行，左手把唐蝶伊的手拉了过来，搭在风独行的手上，和大多数的电影镜头差不多。
唐蝶伊和风独行也只有任着唐父，唐蝶伊更看得出父亲是强撑着最后一口气，也许一会就会倒下。
唐父看着两人，不住点头，很是满意的样子，“你们真是天生一对，以前怎么就看走眼了啊？不错不错，临死终于把这个红娘做回来了，不算晚。”
“什么章子，袋子，位子，链子，争来争去，有什么意思，最后能带走的只有老婆子，不，还是她带我走，哈哈哈哈哈。”
话刚一说完，一大口血喷了出来，捏着两人的手一松，倒了下去。那口一直硬挺的气一泄，唐父连胸部剧喘和全身抽搐的死亡前奏都没有，直接死了，还带着最后那丝笑，在那种威严的脸上看起来不是那么柔和，但这已经是风独行见他以来，最和蔼的一笑了。
如果他能一直这么和蔼，也是一个有趣的老人，不过这一笑却成诀别。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https://www.motanwx.cc/mtk55084/2959977.html)
1秒记住墨坛库：www.motanwx.cc。手机版阅读网址：m.motanwx.cc